自己該怎麼對她呢!炎夜陵很無奈地苦笑。
正在這時,突然前方十米外,從低窪處嗖地躍出來一個人,楚狸一看那一身並一頭一臉的黑泥嚇了一跳,連馬都嚇得一失蹄,好在炎夜陵手急眼快扯住了繮繩,再看竟然是墨言,原來他自己繞了個遠,在草叢中泥水中潛伏了過來,趁人不注意埋伏在這近處,他生怕裡面會出什麼問題,到時候自己準備捨命相救的。
但他看到了他們平安回來,一句話也沒說,旁邊有人給他讓了匹馬,默默在跟在炎夜陵身邊往回走。
楚狸哇了一聲:“墨言,我真感動。”
墨言未出聲,只是抹了抹臉上的泥,身上的泥水從馬背上一直往下滴,他管都沒管,那表情仍同以往一樣,硬闆闆的。楚狸不得不佩服。
炎夜陵並未說什麼,因爲炎夜陵覺得他們的感情不在於語言上。
楚狸見墨言沒理她,不由地有點無趣,坐在馬上也不太老實,嘴裡道:“王爺,您說那老頭是什麼意思?”
“什麼老頭?什麼意思?”炎夜陵嘴裡道,眼裡也閃過一絲疑色,那鉉帝看楚狸的表情讓他覺得非同一般,有驚喜,有懷念,還有深遠的他看不懂的含義。
看樣子在北冥的時候他們倒是沒見過面,否則也不會是這樣的表情,他總覺得鉉帝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爲楚狸的原因,先前那樣倨傲,後來對他們講話的時候竟然有些慈祥了,他也想知道這裡面的原因。雖然楚狸一直堅稱自己是楚狸,但發生過這麼多的事情後,他總覺得她身上有無數的謎。
正好楚狸問起,他便順口問了回去。
楚狸翻了下眼睛道:“就是那個北冥皇帝了,我覺得和談可能有戲。”
“你覺得他改變主意了?”
“是呀,你看,剛開始你怎麼說他都不同意,各種藉口就想開戰,爲了這個玥那個星的,誰知道他們內心真實想法是什麼呀?反正我覺得他們一切都是藉口,就想打仗,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們死定了才這樣囂張的?啊?不知道本軍師在啊?再給他們弄個什麼陣嚐嚐,比如八卦陣啦,長蛇陣啦,讓他們哭都找不到地方,敢這樣叫囂,當赤炎人好欺負呀,當景王身邊沒人呀,當我們赫將軍是白癡呀。”楚狸一激動,說得都有點跑題了,東扯西扯地扯了一大堆人出來。
“好啦好啦,知道你厲害,所以你一出場,他就被鎮住了,是不是?”炎夜陵無奈地道。
“是嗎?我也覺得我挺厲害的哪,我那一通白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估計他以前沒聽到過,所以繞啊繞的,就把自己給繞暈了,然後再看我長得可愛,就改變主意啦。”楚狸傻呵呵地邊笑邊說。
“是呀,我也是覺得他很願意聽你講話呢?”炎夜陵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問道。
“是嗎?你這樣覺得啊,天哪,我就說天生我材必有
用吧,我的職業吧,救了我們的命,我的性格吧,又救了你一次吧,剛纔還埋怨我偷偷跟着你呢?跟你說吧,也許我是個福將也說不定呢,就像人家常說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對不對?比如我一次就中了,懷了你的崽……”
咳!炎夜陵咳得很大聲,他目視前方,當作什麼也沒聽見。
旁邊那麼多的士兵,這個楚狸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哪裡有半點矜持?
那些士兵也不知道該感謝自己的耳朵,還是該當聾子好一些?
楚狸知道他什麼意思,傻笑了一聲道:“對了,你說這次回去之後,他們什麼時候能找我們議和,下次議和你帶不帶我這個福將去了?”
“你休想。”炎夜陵很不客氣地道,“下次,我綁也要把你綁在家裡。”
“沒我你不成的。”楚狸聲音弱了下來,她是真的不放心,雖然自己起不到什麼作用,但自己畢竟也是現代來的人,見多識廣,誰知道哪項能耐管用呢?
“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今天那老頭對我的態度明顯很親切嘛!也許因爲我是他的親戚,他就能照顧點面子是不是?”楚狸又耍起了小心眼兒。還想跟着湊熱鬧。
“他對你的態度親切只因爲你的他的親戚嗎?你的父親不是還惡語相向嗎?”炎夜陵又提起了這個話茬兒,他很好奇,到底他們之間有過什麼事情?爲什麼鉉帝看她的眼神那樣奇怪?
楚狸哪裡知道,不禁開口笑道:“也許看我長得好看,能鎮靜安神。”
炎夜陵板起了臉,手上用力,卻又覺得不對,鬆開了,她肚子裡還有小東西呢。
炎夜陵嘆了口氣,看她這副糊塗的樣子,怕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他也不想再去追問了。
這時候,對面的一大羣人馬迎了上來,遠遠的就看見李筱陽扯着軍旗打馬過來,楚狸真擔心她的傷口顛開了,不禁開口道:“墨言,你家李筱陽又瘋了。”
她話音剛落,從隊伍中就竄出一匹戰馬,馬上之人黑衣黑泥,向李筱陽衝去,很快,就把她的馬給別住了,和她說着什麼。
楚狸咧嘴笑了:“怎麼樣,墨言對李筱陽還真挺認真呢。”
“嗯。”炎夜陵也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這樣的話,墨言就不會再一直孤單了。
不過楚狸奇怪,他們出發的時候赫連煜明明的帶兵等在了這裡,怎麼的,回來他卻沒有迎接,去哪裡了?難道出什麼事情了?
抱着這個懷疑的還有炎夜陵,他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否則赫連煜不可能不等在這裡。但是他也沒有聲張。
終於跑在最前頭的李筱陽姍姍來遲,她看着楚狸道:“我就知道你又逃了,你把我騙得好苦,還上茅房,下次你上哪兒我都跟着!”
“好,下次我上茅房你跟着好了。”楚
狸一笑道,“那個士兵被你們發現了?”
“還說呢,王爺一走,赫將軍就覺得不對,說你怎麼沒出來送。結果一找,就發現那個倒黴蛋了,後來赫將軍不讓我聲張,怕影響軍心,或者影響王爺的威信,你說說,你太……”她還想說什麼,被墨言扯住了,不由地開口對着楚狸道,“一會兒回去再找你算帳。”
楚狸看了看墨言:“管好你家……”
她話沒說完,李筱陽就橫了她一眼,楚狸立刻道:“沒事,那個你想不知道我們談得怎麼樣啊?你想不想知道這裡面有多是非曲折呀?跟你講,聽說書都沒有我們這精彩。”
楚狸陰陽怪氣地道。
李筱陽想了想,終於臉緩合下來點點頭:“你說話算數呀。”
“那好,一會兒給你講啊。”楚狸哄着她道。
李筱陽聞言乖乖地跟在旁邊,不再埋怨她了。
那墨言這功夫卻近身低聲道:“王爺,剛纔那議和亭外埋伏了許多殺手,怕是昨天深夜就安插好的,他們的僞裝一般人看不出來,難道他們只爲防範我們?”
這個問題困擾墨言好半天了,從到達潛伏地點他就發現了暗處的那麼多殺手,也許自己還沒有發現完全,但就是這個數目,若他們襲擊起來,怕是赤炎的侍衛也難以抵擋,他當時出了一身冷汗,一直盯着這些人,只要他們稍有舉動,自己定是拼死保護景王和楚狸的。
炎夜陵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北冥方面一定沒安好心,可能他們就準備界時發動偷襲將自己給活捉呢。至於後來爲什麼改變了主意,可能真得感謝身前這個不知不覺的糊塗女人。
他沒有說出來,而是道:“不是防範,只是他們未動手。”炎夜陵回答了墨言的疑惑。
“殺手?”楚狸聽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埋伏在哪兒,我怎麼什麼都沒有發現呢?我還一直十分警惕地觀察四周來着,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除了那個濠王有些可疑,其它的人都挺正常的,難道這次搞鬼那個和藹的老頭不知道嗎,只是那個濠王的意思?”
楚狸還對鉉帝念念不忘。而且把他想得挺好。炎夜陵也不說錯,誰知道那北冥到底怎麼想的,不過現在的主動權還是在他們手裡,他們要不要自己這條命,再說吧。
至於玖蘭萱的這個爹,她很有意見。甚至有些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很快進了大營,楚狸被筱陽給拉住了:“我等不及回營帳了,快跟我說說吧。”
李筱陽的好奇心絲毫不遜於楚狸,這次她沒去上,覺得自己可是賠得大發了,一直後悔怎麼沒學楚狸,不過想想也罷了,楚狸畢竟是王妃,自己同墨言耍點賴還成,若真是犯了軍法,怕是王爺都幫不了她。
所以,她一會兒自己沒去是對的,一會兒又着急怕他們有危險,這段時間對她來說可真是一種煎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