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瓶中船漂到岸邊,如同長憶當年見到的第一隻瓶中船一般,停下來之後便瞬間變大,從瓶口處延伸出一條階梯來。
四人齊齊的盯着那條階梯,想看看走出來的到底是誰?
先探出來的是一雙雪白的靴子,緊接着是純白色的衣襬,看樣子像是大言山洞府的服飾,慢慢的那人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
四人頓時都是滿臉的驚喜,因爲走下來的那個人赫然是疊羽。
長憶露出一絲微笑,擡頭便想站起來喚疊羽,只是他還不曾開口呢,便被九念一把壓着腦袋摁了下去。
長憶不解,扭頭看向九念,卻見九念只是看向瓶中船的方向。
長憶又回頭朝着瓶中船的方向看了過去,這回發現瓶中船裡面又走出了一個人,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她忘了,但好像是申墨的弟子,是虛光殿的人。
長憶吐了吐舌頭,覺得自己行事實在是太魯莽了,都沒有看清楚到底有幾個人,便想要衝出去,幸好九念拉住了她。
“疊羽,”滴水脆生生的喚了一句。
“滴水,”疊羽一臉驚喜的看着滴水與凌雲:“你們怎會在此?”
“我們正打算去大言山洞府尋你師祖有些事,正想着如何下去呢,誰知道你就來了,”滴水笑吟吟的解釋道。
“我與虛光殿的師兄一同出去辦些事情,”疊羽解釋了一下自己爲何要出來,扭頭與虛光殿的那位師兄商議道:“師兄,要不我們先將他們送進去再出來如何?”
“行啊,”那位師兄顯然很好說話的樣子:“外面的事情反正也不急,不怕耽誤這一會。”
滴水面露難色,想了片刻跺了跺腳,伸手推了凌雲一把。
凌雲愣愣的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走到疊羽面前:“那個……疊羽啊,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嗯?”疊羽有些莫名其妙,凌雲與他有什麼好說的?但還是點了點頭,跟着凌雲便要往一邊去,他片刻便想到,大概是自己的師父或者是師叔帶回什麼話了。
滴水看着凌雲憨厚的樣子,怕他又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畢竟從前是有那些先例在的,滴水一想到這些,立刻有些急切的上前拉了一把凌雲:“算了,還是我來吧!”
“那行,那你去同他說,我在這陪這位師兄,”凌雲憨厚的道。
滴水領着疊羽直接朝着長憶與九唸的藏身之處走去,在能清晰的看到長憶與九念露在坑洞外面的腦袋之時,便頓住了腳。
“滴水,你找我有何事?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疊羽回頭看了一眼,離虛光殿的那位師兄距離已經有些遠了,照理說,他應該聽不到這邊的談話:“是不是我師父和師叔捎什麼信回來了?還是要我們去幫他們辦什麼事?”
“不是,信沒有捎回來,人我給你捎回來了,”滴水忽然想逗逗一本正經的疊羽,故意神秘兮兮的道。
疊羽一愣,隨即問道:“滴水姑娘,你這是何意?”
“你看咱們這個位置的東北方向,那坑洞當中藏着何人,記得小心一些,別讓你那位師兄察覺了,”滴水小聲的對着疊羽道,她自己連頭都沒有挑,生怕虛光殿那個弟子看出點什麼來。
疊羽順着他所說的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頓時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張口便要喚師父師叔,緊接着便想到瓶中船那邊還站着一個外人,頓時抿住脣忍住了脫口而出的稱呼,只對着二人稍微點了點頭。
長憶也連忙對着疊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不必太過客氣。
“看到了吧,我們現在都想去上清殿,方纔正在商議着讓你師父教我們水光術呢,不曾想你就出來了,怎麼樣,你那瓶中船能給我們嗎?若是等我們學會了水光術,又得拖上幾天了,”滴水眼巴巴的看着疊羽。
自己的師父和師叔要回上清殿去,疊羽自然會不遺餘力的鼎力幫忙,可此處還跟着一個虛光殿的師兄,這事兒可就有點難辦了。
若是他回大言山洞府取出一個瓶中傳送出來,恐怕虛光殿的那位要起疑心,可現下總不能將滴水與凌雲帶進去,將自己的師父師叔扔在這裡吧?
疊羽明白,現下的當務之急是先將這位虛光殿的師兄給打發了。
疊羽站在原地思忖了一番,這纔回身走到瓶中船邊上,對着虛光殿那位師兄客氣的道:“師兄,你能否先去凡間着手此事,我將他二人送進大言山洞府,便去尋你,如何?”
“此事不急,你送他二人,我便在此等你吧,”那位師兄人還挺好的。
“不用了師兄,”疊羽連忙道:“不敢勞煩師兄在此等我,師兄去城中喜來酒樓等我便是,順便喝杯茶,吃點點心,我去去就回。”
“那行,”那師兄估計也是個好吃之人,一聽去吃東西頓時眉開眼笑的:“那我便去喜來酒樓等你。”
“多謝師兄,我會盡快趕過去的!”疊羽客氣的對他拱了拱手。
那傢伙御起劍一溜煙便走了,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長憶!快出來,”滴水歡喜得幾乎蹦了起來:“那個人已經走了,現下這裡沒有外人了,你倆別躲了,快出來吧。”
九念這才率先從那個坑洞當中走了出來,伸手將長憶也拉了出來,二人手挽着手,也走到瓶中船跟前。
“師父,師叔,”疊羽連忙行禮。
“不用這麼客氣啦,”長憶連忙伸手一擡,送出一股靈氣托起疊羽:“許久不曾見到你了,上清殿的那些人還好嗎?忘憂她們都還好嗎?”
疊羽笑了笑:“師叔放心,大家都很好,我們便先上瓶中船吧,進去再聊。”
“好,”長憶點了點頭,率先走進了瓶中船當中。
瓶中船還是與她當年所見一般無二,當年她是與飛花還有那個頂沒良心的黛碧一同第一次坐瓶中船,往事歷歷在目,轉眼間,這許多年便過去了,長憶一時間竟有些怔忡。
“發什麼呆啊!”滴水喊了長憶一句,不見她回答,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
長憶清醒過來,轉臉看向滴水:“沒什麼,只是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情而已,就是第一次坐這個瓶中船之時,恍如昨日,所以轉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真是光陰似箭,歲月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