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念將長憶抱到房間牀上,彎腰去脫她的鞋。
長憶被他抓住腳踝,順着他的手便在九念心口踹了一腳,九念放下手中的鞋喚了一句:“長憶!”
長憶拉過被角蓋在臉上怒道:“你別叫我,去叫你的慕瑤。”
九念走過去坐在牀邊,拉開她臉上的被角,伸手輕輕撫去她貼在臉上的碎髮道:“我叫她做什麼!”
長憶背過身去又拉過被子裹在頭上:“愛做什麼做什麼,誰管你!”
九念伸出雙手將她身子掰過來面對自己,長憶又掙扎起來:“別動我!”
“長憶!”九念又喚了一句。
長憶輕輕咬了咬脣瓣扭頭不去看九念口中道:“慕瑤長的那麼好看,是不是你喜愛的模樣?”
九念低頭在長憶耳畔輕聲又喚了一句:“長憶!”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可能天生性子寡淡,沒什麼特別喜愛的東西,除了你!”
九念口中的熱氣噴在長憶小巧玲瓏的耳廓上,長憶的臉因着引了果酒本就紅透了,九念這一句表白更是讓長憶的臉紅的幾乎滴出血來。
方纔輕咬脣瓣的銀牙卻輕輕鬆開了。
九念輕輕將她的臉掰正,動作溫柔的拂去她額前又有些凌亂的碎髮,手順着額頭下來拂過她通紅的小臉,俏挺的鼻,最後停在了她紅潤如同花蕊一般的脣,指尖傳來的觸感暖暖的軟軟的。
九唸的指尖溫熱,長憶覺得他指尖彷彿有一小團火,所過之處灼熱無比。
長憶望着九念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俊臉,膚白如玉劍眉星目,眼中沒有往日的清冷,換上的是一抹熾熱,長憶沒有勇氣直視九念那雙墨色的眼眸,她閉上了眼睛。
長憶心若擂鼓,她感到九念身上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九唸的手移到長憶腦後,撫着她濃密的秀髮,一個輕吻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落在長憶額間。
長憶渾身一震,腦子昏昏沉沉,定是那果酒上腦了。
九唸的吻如同雨點一般細細的落在長憶的額前,眉間,鼻間,脣畔。
最後落在了長憶的脣瓣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門外傳來該死的拍門聲,雲水在門外喚:“長憶!長憶?你在裡面嗎?”
長憶一驚,伸手便要推開九念。
九念不依她,只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擡起頭對着外面道:“師父,長憶喝多了。”
說着低下頭去又要親長憶。
雲水又在外面拍門道:“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害得我到處找你們。你開門讓我進去看看!那果酒後勁大的很,你怎麼讓她喝那麼多!”
九念無奈,翻身下牀飛速給長憶蓋上了被子,打開了房門。
雲水進來長憶卻用被子捂住臉不肯出來。
九念訥訥的道:“師父,你讓長憶獨自睡會便好了。”
雲水道:“她沒喝過酒,那果酒喝多了上了腦子頭要疼的,你倒不心疼。”
說着用力一把掀開長憶的被子。
長憶又伸出雙手捂住臉。
雲水見長憶面色潮紅雙眼迷離的躺在牀上,便有些心疼道:“醉成這樣你也不知道給她渡點靈氣,一點都不讓我省心,叫我如何方心將她交給你。”
絮絮叨叨的說着上前去渡了些靈氣給長憶。
九念心中正自鬱悶,站在一邊也不開口。
雲水看着長憶的面上的潮紅漸漸淺了下來,眼睛也恢復了往日的顧盼生姿之態,這才收手道:“好了。”
又回身對九念道:“我還要去接慕瑤公主,你也一起去,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公主,場面上總要做的像一點!”
九念看了一眼雲水猶豫了一下道:“我不去。”
跟着雲水幾百年了,九念還從來沒有違背過雲水說的話,今日正是第一次,心中還有些微忐忑的。
雲水看着他失笑:“怎麼?日日同長憶在一起你也學會使小性子了?不去就不去,你師父我自己去。”
雲水御劍化作一道青光一閃而逝。
長憶坐起身低着頭抱着被子往牀裡挪了挪。
九念坐了下來看着她,坐着糾結了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麼。
又過了半晌他才伸手握住長憶的手,眼神溫和愛意內斂,他道:“長憶,別怕!”
長憶出乎意料的乖巧,她擡眼看他,伸手拍去九念胸前被她踢出的鞋印,然後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九念亦笑,伸手將她擁進懷中。
……
雲水出去接慕瑤尚未回來,疊羽卻在苑外喚:“師父!師叔!”
九念走出房去在廊下應道:“進來!”
疊羽遠遠在站在桃樹下高聲道:“師父,溪藍山的飛花來了!”
長憶聞言一下從九念身旁竄了出去道:“在哪?”
疊羽指指大門:“就在西苑外。”
長憶如同一陣風一般便從西苑竄了出去。
飛花穿着一身淺綠色的裙裝,綰着個雙髻,正遙遙立在西苑門前的藍纓樹下,比長憶上次見她之時豐腴了些,臉如銀盤煞是可愛。
見了長憶老遠便迎了上來:“長憶!”
長憶捏捏她的臉蛋道:“你怎麼來了!身子可大好了?”
飛花轉了個圈握住長憶的手道:“你看我這不是挺好嗎?”
長憶問道:“你怎麼過來的?”
飛花笑嘻嘻道:“我爹送我來的,我在溪藍山無聊的緊,還有一年便是大言山洞府的收徒大會了,我求着我爹提前送我過來了。”
“好,快進來!”長憶牽着飛花的手往西苑領。
卻望到疊羽匆匆出去了。
九念站在苑中。
飛花行禮道:“九念仙君!”
長憶在身後輕拍她肩膀道:“叫什麼仙君,叫師父!”
飛花擡眼偷看九念,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頓時便跪下了磕了三個頭喚道:“師父!”
九念走近了牽過長憶對飛花道:“既來了便一同去迎一迎慕瑤公主。”
飛花看到九念與長憶挽在一起的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長憶捂嘴笑了笑。
飛花偷偷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長憶太厲害了!居然和九念仙君……
過了片刻,疊羽帶着洛玄、忘憂、水瑤一道來了。
水瑤一見飛花便摟到一處敘舊。
餘下疊羽帶着洛玄與忘憂,怔怔的站在九念與長憶跟前,看着他們互相交纏的手發呆。
雖說一直覺得師父和師叔之間有種不可言說的關係,但這層窗戶紙突然捅破了,他們一時間還有些難以接受。
師父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師父了,他終於被師叔從高處拽下來了。
水瑤與飛花聊了一陣,聽着身旁無比安靜,覺得有些奇怪便回頭去看,正看到九念站在西苑門前牽着長憶的手,水瑤一時間也有些怔忡,飛花在邊上捂嘴笑。
九念道:“飛花以後就是你們的小師妹了,疊羽,”九念頓了一下,想到疊羽已經帶着忘憂與水瑤了:“洛玄,飛花便交給你帶着。”
洛玄眼睛一亮,他終於在這上清殿熬出頭了,終於也要有個小跟班端茶倒水了嗎!
他對着九念一拱手道:“是,師父。”
回身一臉雀躍朝飛花勾勾手:“飛花對嗎?過來。”
飛花看着他那模樣,離的遠遠的道:“做什麼!”
洛玄走過去拉住她道:“叫師兄!”
飛花撇撇嘴:“師兄!”
洛玄老氣橫秋的揉揉飛花的腦袋上的髮髻道:“乖師妹,以後師兄帶你。”
飛花伸手拍開他的手嘀咕道:“什麼師兄,一點都沒有師兄的樣子。”
衆人都暗自好笑。
疊羽回身道:“今日天宮的慕瑤公主要來上清殿小住,大家只需謹記敬而遠之四個字便可。”
長憶眸光微閃,鬆開九唸的手往前走了一步道:“疊羽說的太含蓄了,我要重新叮囑你們一番,慕瑤公主想與你們的師父成親,往後你們誰同她親近便是同我作對。”
九念忍不住笑了,長憶就是這樣,她認定的東西就是她的,她定會不顧一切的守着護着。
幾人都紛紛笑了起來。
洛玄拍手道:“好師叔,爽快!”
九念面容一整正色道:“來了。”
片刻工夫,雲水御劍領着慕瑤落在西苑門前,令長憶驚訝的是踏雪居然也跟着來了。
九念領着一衆人行了禮。
雲水對着慕瑤道:“公主,上清殿尚有五處閒置的庭苑,我領公主去選一所。”
慕瑤雙目水光流動楚楚動人的望着九念,口中道:“敢問長老,九念仙君住在何處?”
洛玄在長憶身後輕聲偷笑:“師叔這個公主這般嬌柔可人,你可對付的來?”
長憶回頭瞪了他一樣,無聲的說了句:“沒大沒小!”
飛花見洛玄如此,伸腳便踩了洛玄一腳,洛玄蹦起來道:“你踩我做什麼!”
忘憂與水瑤忍不住低頭輕笑。
雲水輕咳一聲道:“公主,請吧!”
踏雪皺眉道:“雲水長老,我表姐問你們九念仙君住在何處!我表姐可是奉天君的命前來與九念仙君同住的。”
雲水指着西苑道:“九念便住在這西苑。”
踏雪當先往前行,口中道:“那就將這西苑收出一間房來,給我表姐住。”
長憶在天宮之時便想找踏雪的晦氣,到了上清殿可是她的地盤,沒理由放過她!
長憶一跨步擋在踏雪跟前道:“你表姐奉命前來上清殿,你又是奉的誰的命來上清殿!”
踏雪指着她道:“長憶,你拜在大言山洞府還真以爲自己翻身了不成。”
長憶伸手取出星璨,對着踏雪當胸便刺,口中道:“今日姑奶奶就讓你看看我到底翻身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