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爺在大牢當中緩緩的朝前走着,一邊走一邊翕動着鼻子,彷彿在順着味道尋找什麼,就像是聞味回家的狗一般。
長憶起先又好奇又好笑的盯着他,想看他到底想做什麼,可片刻之後發現他嗅着鼻子居然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不由得有些驚訝,難不成這傢伙還能發現她身上的味道與凡人不同麼?
這倒也是個奇聞,照理說凡間修道之人是沒有這個本事的。
長憶乾脆自己走了出來,兩手背在身後直直的站在這對父子的面前,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並沒有先開口。
“我就說今日有好貨,果然有一個極品在此,”那老爺一見到長憶,便露出一臉的賊笑,好像十分滿意的模樣:“這可真的是極品啊,兒啊,你總算是做了一件讓我滿意的事情!”
“這位姑娘……”陳霸天顯然嚇了一跳,看了看長憶,又轉臉看向他父親:“父親,這姑娘並不是我帶回來的,我帶回來的都是大漢,並沒有女子,這姑娘怎麼在此……”
“不管是不是你帶回來的,今晚就她了,給我帶走!”老爺擡手指了指長憶,轉身便往外走,他腳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想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陳霸天方纔一見長憶的容貌,頓時便被她給迷住了,連忙緊跟了幾步,跑到老爺的身後壯着膽子道:“父親,這姑娘容貌絕佳,兒尚未娶親,父親能否……”
陳霸天的話還沒說完呢,長憶便聽到“啪”的一聲脆響,是陳霸天的臉上捱了一巴掌,那老爺十分粗魯的道:“小兔崽子,敢跟你老子我搶人,下次不要給老子提這個話,否則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陳霸天捂着臉,低着頭道:“是。”
轉過身,已經是一臉憤恨,伸手去拉長憶,說話卻還是彬彬有禮:“姑娘,隨我走吧。”
長憶往邊上躲了躲,躲開了陳霸天的手,笑眯眯的道:“不敢勞煩陳少爺,我自己走過去吧!”
陳霸天也不勉強她,甚至希望這個姑娘跑了纔好呢,這麼一個又美麗又年輕的姑娘,就要失去生命了,如同開的正豔的花朵瞬間枯萎,陳霸天想想也覺得很可惜。
長憶趁着陳霸天不注意,擡手用法術將那些牢門的鎖全部都打開了,而後若無其事的給西門安傳了話:“門我都替你們打開了,你們找機會跑出去,還到今日被圍堵的那個地方等我,我會將你們的東西拿過去的,注意安全!”
“姑娘!你要小心啊!”西門安忽然開口叮囑了一句,眼中滿滿的都是擔憂,這麼一個看起來小小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是那吃人惡魔的對手?
長憶轉過臉對他笑了笑,這纔跟上陳霸天。
這鳳陽城極爲富裕,城主府邸佔地面積也是不小,裡頭也可以說是幾步一景吧,亭臺水榭,各種花花草草自然也是少不了的,長憶一邊走一邊看,絲毫沒有半分的緊張與害怕。
“姑娘,”陳霸天稍微等了等長憶。
“嗯?”長憶轉臉看向他,這陳霸天生的模樣都還可以,算是相貌堂堂的,從面相上看起來也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爲何會做出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姑娘,”陳霸天看着自己父親的背影,估摸着他聽不到這邊的對話,這才壓低聲音,對着長憶道:“趁着我父親沒有注意這邊,你快些逃跑吧,逃命去吧,我不忍心讓你這樣如花似玉的姑娘死在他的手裡。”
“我爲何會死在他手裡?”長憶長了眨眼睛,好奇的問。
“我父親從兩年前有一個道人過來拜訪他之後,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陳霸天小聲的道:“他每隔幾日便要帶進房間一個活,卻從來不曾有人從她的房間裡面走出來過,我雖不知他在做什麼,但那些人定然都丟了性命了,姑娘,你快些逃跑吧!”
長憶偏頭看着他:“你既然是這般好心的人,爲何又要助紂爲虐?”
“哎!”陳霸天搖了搖頭:“我若是不答應他,他便要屠了全村的老百姓,我是在這鳳陽城當中長大的,我絕不容許他傷害城中老百姓一根寒毛,所以他便讓我爲他捉來往的商客,並且他不知何時學會了妖法,會控制我,我根本就逃不掉,也不是他的對手。”
長憶瞭然的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陳霸天的苦衷。
“姑娘,別說這麼多了,你快些走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陳霸天又催促道。
“沒關係,我去看看,”長憶搖了搖頭,她這個時候怎麼可能走呢,做事半途而廢可不是她的風格,想了想,又解釋道:“我會些法術,或許可以看看你父親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會法術?”陳霸天先是滿面驚喜,緊接着上下打量了長憶一眼之後,有些失望的搖了頭:“姑娘,你年紀這麼輕,法術又能高到何處去呢,定然不是我父親的對手,我勸你還是不要衝動,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陳霸天說着嘆了一口氣,可以看出來,他心中十分鬱悶,卻也十分無奈。
“凡事不去做又怎知不行?”長憶也不解釋,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揹着手往前走去,有一種閒庭信步的美。
陳霸天還是頭一次見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就算是男子聽他說了這些事,也會面帶驚恐的不肯前去,這姑娘卻沒有半分驚恐,反而躍躍欲試,陳霸天看着她的眼神不由得便帶上了一絲欽佩與欣賞。
陳霸天看長憶的同時,長憶也在觀察他,若是那城主老兒真的不是擡舉的話,直接便將他給收拾了,這陳霸天好像也不是不堪重任之人,只不過是被他父親逼迫成這般,若是他當了鳳陽城的城主的話,估計應該不會再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了。
不知不覺便走到一排富麗堂皇的房屋跟前,陳霸天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身旁的長憶小聲的提醒道:“到了,姑娘小心些……”
長憶朝他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陳霸天好似有些欲言又止,片刻之後,他還是糾結着道:“若是我父親不是姑娘的對手,還請姑娘手下留情,留下他的性命……”
“我會視情況而定的,”長憶並沒有滿口答應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