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將那大老鼠所說的來龍去脈給這一對父子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那城主良久都沒有開口說話,最後嘆息了一聲道:“人還是要心存善念啊,我當時只是一時驚恐,沒成想卻鑄成大錯,實在是悔之晚矣,對不起這隻老鼠兄啊!”
“他也沒有什麼值得同情的,他方纔還想咬我,所以才被我一掌拍死了,他如果再修煉下去的話,也只是一個害人性命的精怪而已,”長憶一點兒也不覺得那老鼠精可憐,接連跟那城主數落着那老鼠精到底有多該死。
三人靜默的站着,頓了一下,長憶又想起一件事兒來,指着那大牀道:“對了,那些死去的人的屍體都在這個牀下面,你們處理一下吧,我要走了。”
“姑娘,你不留下來多住幾日嗎?”陳安天有點捨不得長憶走,這麼好看的姑娘,就算娶不回來看看也養眼啊。
“不了,我還有一點急事,”長憶對他笑了笑:“你將方纔那些人的東西給我吧,我正好出城給他們帶過去。”
“好,姑娘隨我來,”陳安天有些惋惜的看了看長憶,他雖然看中了長憶,可他也知道,這樣的姑娘不是他能高攀得起的,只得領了長憶去取了東西,再目送着她離去。
長憶出了城,見西門安領着一衆兄弟,果然在說好的那裡等着呢,長憶將所有的東西都從乾坤袋當中取出來,一一清點給了他們,一樣也不少,全都清清爽爽的。
那一衆人自然是千恩萬謝,他們早看出來長憶總有些悶悶不樂的,於是一同邀請長憶與他們一道,說是去散散心玩玩。
長憶婉言謝絕了,這些凡人雖然可愛,但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與這些凡人終究不是一路人,就算在一起走在多的路,最後還是要分道揚鑣,還是快些回妖界去找孃親他們比較好。
離開了喧囂的人羣,也沒有什麼東西分散她的注意力,長憶又變得有些失落,夜色蒼茫,她沒有御劍也沒有召喚出雪羽,而是失魂落魄的摸着黑就這樣往前走着,黑暗並不能遮蔽她的眼睛,她這個境界已經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了,就算是夜間,也看得與白日裡一般清晰。
她也不管眼下到了何方地界,只知道自己正在不停的往東行去。
就這樣走了一夜,心中的鬱悶還不曾散去,想起九念來便是又傷心又氣憤,他怎麼能那麼對她呢?
眼看着天已經大亮了,長憶掃視了一眼周圍荒涼的山地,嘆了一口氣,還是快些用雪羽飛回去吧,也許見到孃親他們,分散了注意力,心中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就在她騰出雪羽有一瞬間,耳中忽然聽到了滴水的聲音:“長憶,你在哪兒呢!”
“我在凡間玩呢,”長憶故作輕鬆的道。
“凡間哪裡啊?”滴水緊接着問了一句。
長憶又四下裡看了看,除了山和荒草地,什麼也沒有:“我也不曉得這叫什麼地方……”
她說到這裡,忽然警覺了起來,難不成是九念讓滴水問的?她立刻問道:“滴水,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不是無聊嗎,我找你玩啊!”滴水頓了一下才道。
“真的?”長憶有些懷疑。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滴水笑道:“就是怕你不想讓我去,會打擾到你們兩個人。”
長憶聽她這麼一說,滴水還不知道她與九唸的事呢,也是,九念那種高高在上的性子,就算是真的想找自己,也不會找滴水問自己的,他是個要臉面的人,又怎會家醜外揚?
“沒有,你要來便到妖界來吧,我在我那個屋子裡等你,”長憶想了一下,又道:“就是我從前和我娘住的那個屋子,你知道的吧?”
“嗯,那好,”滴水匆匆應了一句,便沒有反應了。
長憶不再多想,騰開雪羽便躍到雲層之上,只知往着東方而去。
……
“她說去從前她和她娘住的那個屋子等我,你去那處尋她吧,”滴水有些同情的看着九念,這男人不管多有本事,就算是九念也沒有辦法解決眼下困境,夾在母親和媳婦中間,日子不好過啊!
九念點了點頭,清冷的說了一句:“多謝!”
“你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你去了跟她好好說,別再和她吵架了,”滴水跟在他後面叮囑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子急,你讓着她一點。”
“嗯,”九念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滴水的苑落外面,千洛正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原本說好了等第八日再去給清霜準備衣裳的,可九念眼見着清霜這兩日身子好了許多,便提出去凡間給她買衣裳。
千洛有些不願意,她覺得九念定然是想去尋長憶,可清霜到底是疼愛自己的兒子,就是這個兒子,從小不在身邊長大,提出這點要求,她自然是欣然應允。
千洛欲言又止的在清霜跟前,清霜看出了她的擔憂,趁着九念不再叮囑了她幾句:“你跟着他,還怕他跑了不成?無需這般擔憂。”
千洛雖然心中不願,但也不好反駁清霜,只得點頭同意了。
她想了想,天下之大,人海茫茫,短短的幾日九念也不一定就能尋到長憶,於是她抱着一份僥倖心理,跟着九念出了天庭。
千洛本以爲九念會直奔凡間而去,誰料纔出了天庭,九念連車都不與她說,便直奔大言山洞府而去。
千洛拿他毫無辦法,只得急急的跟在他身後,到上清殿之後,九念丟下一句:“我進去有事,不要跟進來。”
說完也不待千洛說話,便頭也不回的進了滴水的苑落。
千洛只能乾巴巴的站在苑門外等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也算等的心甘情願吧,從前,她想有這樣等待九唸的機會,九念也不會給她,眼下比從前好多了,不是嗎?
眼見着九念從滴水的苑落當中匆匆走了出來,千洛連忙迎了上去,剛開口道:“九……”
“我還有事,你自便,”九念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御起月華便要走。
“九念,你別走!”千洛見狀,頓時急了,生怕九念將她扔下:“你去哪裡,你不給小姑姑買衣裳了嗎?”
“衣裳我會買回來的,你自便便可,”九念站在月華上,轉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