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國殤之徐東抗日小分隊
虎子參加了當地一個自發組織的抗日武裝,這是一支由十幾個附近村莊年輕人組成的抗日武裝,趙莊的趙輝任長。因爲這支小分隊經常活躍于徐州東北地區,趙隊長爲這支抗日隊伍起名爲徐東抗日小分隊。小分隊剛成立時裝備很簡陋,多是大刀長矛,還有一部分自制火槍與土製炸彈,只有趙隊長有一把駁殼槍。
自小分隊成立之日起,先後進行了數十次行動,包括破壞津浦鐵路,徐宿公路,也曾數次襲擊日本小股巡邏隊,但從沒與日軍正面交過火,都是埋伏在公路邊的深溝裡,見日軍的巡邏隊過來,衝他們打上幾槍,或是撂上幾顆土製炸彈,然後順着深溝轉身就跑。
日本對這支抗日小分隊十分惱火,數次派大批日軍剿,但皆因無法掌握小分隊的具體行蹤而無功而返。小分隊的趙隊長十分的機警、幹練,小分隊大都晝伏夜出,行蹤不定,常年住宿于山上,因此才能躲過日軍的數次的圍剿。
小分隊只要晚上沒有任務就在公路兩側的農田裡挖壕溝。田地裡新挖的壕溝與公路兩邊的深溝相連通,沒出半年公路兩旁的田地中的壕溝就縱橫相連,有的可以一直通到幾裡遠的地方,這樣極大方便了小分隊襲擊日軍後的安全轉移。
由於虎子在歷次襲擊戰中作戰勇敢,深得趙隊長的賞識,在加入小分隊半年後,升任了徐東抗日小分隊的副隊長,抗日小分隊也由原來的十幾個人發展到了三十多人。
一天深夜,林興國一家已經入睡了,但只有林興國還是輾轉難眠。自從徐州淪陷以來,林興國幾乎每夜都失眠,一想到朝不保夕、前途未卜的日統區生活,他怎麼能睡的着?這時突然前院傳來“忽通”一聲,似乎有人跳進了院子。林興國一驚,一下子坐了起來,側耳傾聽,片刻之後有沙沙的腳步聲向臥室這邊走來。林興國立即伸手一把抓住了放在牀頭邊的鋼叉,沙沙的腳步聲到了客廳門前戛然而止,接着就傳來了急促低聲的敲門聲,林興國連忙掀開被子下了牀,他握着鋼叉輕步來到了客廳門後,
“誰!”
“爸,是我,虎子!”外面低聲道。
林興國鄒了一下眉,虎子自從參加抗日武裝已經有大半年了,中間還從來沒有回過家。林興國連忙點了燈,開了客廳的門。虎子閃身進來,又立即回手將客廳的門插上。只見虎子頭上戴着八路軍軍帽,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裡面是一件灰色的八路軍服,腰間繫着一條皮帶,斜揹着一把手槍,比離開時顯得成熟多了。林夫人與住在東間的玉嬌聽見響聲也披着衣服走了出來。在看到虎子的一瞬間,玉嬌眼中立即就就溢滿了淚水,她一邊激動地用袖角擦拭着淚水一邊連忙給虎子與林興國倒了杯開水。林興國與虎子在茶几兩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林夫人與玉嬌陪坐在了一旁。
“虎子啊,”林興國首先開口道。
“最近一切還順利吧?”
“還好,爸。”
“你們部隊一共有多少人啊。”
“對不起爸,這個我不能說,這是組織紀律。”
“噢,那你們都住哪啊?”
“爸,這也是組織紀律,任何人不能講的。”
“哦,是這樣啊,”林興國邊呷了一口茶重重地出了口氣道,“但無論怎樣,以後要處處小心,現在日軍整日都在追查你們。”
“知道了,爸。”
“噢,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讓你媽早起給你做點飯,你吃了飯再走吧。”
“不用了,爸,媽。我明天凌晨就得走。”
“好吧,那早點睡吧。”林興國說完起身與夫人一起進了西間的臥室。
虎子與玉嬌一起進了東間的臥室。虎子一進臥室就疾步走到了牀前,探身看着躺在牀裡邊熟睡的小茹夢,然後用手輕輕握住了茹夢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用自己的嘴親了兩下。緊接着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塊光滑彩色的小石頭放在了女兒裡面的枕頭旁邊,這是閒暇時虎子在山上撿的,用以當作送給女兒的禮物。
第二天凌晨三點左右,虎子從睡夢中醒來,玉嬌仍然是緊緊地摟着他,似乎只要她一鬆手就再也見不到虎子似的。虎子輕輕地將玉嬌的手從胸前拿開,起身下了牀並將燈點上,爲了怕燈光照到她們母子的眼睛,虎子用一本書豎起來擋在了煤油燈的一側。他迅速穿好了衣服,挎好了槍支,最後戴上了軍帽。
虎子長時間默默地注視着熟睡在牀上的母女兩個,良久後他才跨步到了女兒的牀頭邊,一邊握着她那稚嫩的小手,一邊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將她的小手放進了被子裡面;然後虎子又來到牀的另一頭,爲玉嬌掖了掖被子,用手輕輕撫了撫她的秀髮,然後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接着虎子向後退了兩步,站直身軀,一個立正,向她們母女兩個敬了莊嚴的一個軍禮。隨後虎子吹滅了燈,輕輕出了房門,翻牆而去。在虎子剛吹滅燈的一瞬間,兩行淚水就順着玉嬌的眼角無聲的流下,她爲了不讓虎子過於掛念,一夜都是佯裝睡着,虎子臨行的一切她都從微閉的雙眼中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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