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葉顏句句冷言，眼神灼灼地盯着陸成功，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陸成功眼神沒有一絲閃爍，筆直地和她對視，“前面這份假的親子鑑定做好的當天，蔡院長又拿了那個韓時俊的樣本過來，讓我重新鑑定。他說雖然他答應給姜小姐幫忙，但是心裡還有對季董事長有些愧疚，所以想做一份真的鑑定。如果哪天需要，可以拿出來用。至於韓時俊的樣本，蔡院長怎麼拿來的，這個我沒有問，他也沒有說。”
“是嗎？”姜葉顏勾脣冷笑，“你沒問，他也沒說，你就不覺得奇怪？還有，剛纔打電話的男人是誰，應該不是你吧，你幫着他現在過來證明這一切，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的問題環環相扣，沒有一絲鬆懈，意在直接擊潰陸成功。
畢竟他的話本來就前後矛盾，再加上那個刻意的電話，她就不信季潤哲不懷疑。
季潤哲聽着她的話，又聽到陸成功說的，他蹙着眉，神情愈發的凝重。
“打電話的是什麼人？”
顯然他也抓住了這一點，一個肆意就想插手他們家家世的人，會是什麼目的。
“蔡院長出了車禍之後重傷昏迷，醫院也着了火，我好不容易抱着文件跑出來。那個人他說是蔡院長的朋友，蔡院長出事之前給他打過電話，如果他有什麼事情，就讓朋友幫忙處理後續。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陸成功臉上看不出一點點的驚慌，每一個問題都認真回答了，語氣不疾不徐，看上去倒不像是假的。
季潤哲蹙眉深思，現在兩份親子鑑定擺在他面前，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就看他自己的判斷了。
季雨沫和蕭陌寒一直坐在沙發上，沒說過一句話，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純粹就是旁觀，讓人摸不着頭腦。
“潤哲，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小顏啊。這麼多年，她什麼時候騙過你。是，我是做了錯事，但是小顏已經狠狠教訓我了。她真的時時處處都爲你着想，你難道還要懷疑她嗎？”
朱秀華再一次衝了過去，一下子就撲倒在季潤哲腳邊，句句動人，說的時候更是滿臉的委屈，眼眶一下子就溼了。
季雨沫看了這一幕，低低冷哼一聲，這對母女做起戲來，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潤哲，難道你真的要相信這麼個來路不明的人！”
朱秀華一手指着陸成功，眼淚潺潺地流了下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你走吧！”
季潤哲忽然出聲，嗓音冷淡，聽不出情緒。
陸成功一愣，詫異道：“季董事長這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青嫂，送客！”
“是，老爺。”
青嫂聽到叫她馬上走上前，看着陸成功，“陸先生，請吧。”
“季董事長，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沒有一句假話。”
陸成功似乎還想辯駁幾句，但是季潤哲側眸，看都不看他一眼，顯然不打算再理會他的話。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行，反正說不說是我自己的事情，信不信是季董事長的事，我的責任盡到了，我這就走。”
他一走，朱秀華心頭壓着的大石總算是鬆了鬆，輕輕喘了口氣，想從地上起來。
她剛起身，就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按。
“你給我跪着！”季潤哲陰沉沉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事情還沒完之前，你就這麼給我跪着！”
“爸……”
姜葉顏想求情，還沒說完，就被他冷冰冰充滿殺氣的眼神止住了，餘下的話只能嚥了下去。
季潤哲轉身走回原處，坐在沙發上，擡頭，冷厲陰沉的眼神落在季雨沫身上。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季雨沫挑眉，滿臉迷惑，“爸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應該知道什麼？”
五年前就在這個客廳，只憑朱秀華一個人說的話，他根本不理會她說了什麼，一腳就將她踢翻在地。
打在臉上的巴掌，落在身上的拳打腳踢，她到現在都記得，那麼那麼的痛，那時候如果不是爺爺，估計她就要死在這個客廳了。
現在，那麼多事實擺在他面前，他居然還想相信那對母女的話？
還真是諷刺啊。
“你……”季潤哲的視線充滿了試探，像是不信，又像是懷疑，就那樣直勾勾地看着她。
“爸，難不成你覺得這些事是我搞出來的？”季雨沫自嘲地笑了笑，“兩份鑑定，如果你不知道選哪份，很簡單，再做一次鑑定不就行了。去正規的大醫院，找您自己信得過的人，不要讓任何人經手。這樣，你就能拿到真實的鑑定結果，到時候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無非就是多等幾日。”
“不行！”
季潤哲還沒開口，就聽到姜葉顏快速的反駁聲。
“怎麼不行，朱姨要是清白的，幹嘛怕再做一次鑑定！”
姜葉顏快步走過來，“季雨沫，你簡直居心叵測！”
“我居心叵測，呵，到底是誰居心叵測？姜葉顏，做賊心虛，也不用反駁得那麼快吧！難不成你拿給爸的鑑定報告真是假的，所以你不敢讓朱姨再做一次？”
“你胡說，季雨沫，你大清早過來，就是存着這個目的吧！就是你在背後操縱了這一切，你恨不得爸跟我媽離婚是嗎？”
姜葉顏轉頭看向季潤哲，言之灼灼地道：“爸，你別相信她，你忘了你當初回來的時候說過什麼嘛。她說要讓我們爲五年前的事情付出代價，所以她在背後操縱了這一切。從我們收到的短信照片，到現在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鑑定報告和那個陸成功。這一切都是季雨沫的陰謀！”
“對，對，潤哲，你千萬別信死丫頭，她就是回來報仇的。她怕我生下兒子，跟她搶季氏的家產，一定是這樣！”
朱秀華雖然跪在地上，還是忍不住附和着姜葉顏出聲。
季潤哲眉頭蹙得高高的，沉着臉，神情變化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麼。
“搶季氏的家產，你在說笑嗎？”
一直沒出聲的蕭陌寒忽然出聲，嗓音淡漠，冷冷淡淡的，卻充斥着明顯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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