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季雨沫冷哼了一聲,視線在茶几上的文件堆裡掃了一圈,語氣冷漠地道:“覺得丟人還讓我去,怎麼着,公司不行了?”
有機會嫁進蕭家,這樣的好事情,朱秀華和姜葉顏會同意讓她去?!
要說沒什麼陰謀,她還真不信。
季潤哲大約被她說到了痛處,臉色驀地一變,眼神也變得陰沉沉的,“季雨沫,別以爲讓你去個酒會你就能怎麼樣,蕭家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看不上你就給我滾回墨爾本。”
“你就不怕蕭家人看上我,我做了蕭家媳婦之後讓你們好看嗎?”
季雨沫翹着的腿交疊着,眯着眼看着朱秀華,笑得格外的意味深長。
朱秀華渾身一慄,不由得地打了個冷顫,手指也跟着緊緊蜷縮了一下,臉上卻仍強忍着端着笑。
“季雨沫!”
季潤哲大喝了一聲,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強硬,“我不管你怎麼想,三天後你必須跟着小顏去。”
“我若不去,你能怎麼樣!”
“小沫,你就體諒一下你爸爸跟着去吧。如今季氏內部出了很大的問題,你爺爺也是因爲這個才着急上火病倒了。”
朱秀華在一旁低聲細語地勸着,一字一句說得在情在理,無不在爲季家,爲季潤哲考慮。
季雨沫看着她那張虛情假意的臉,真想當面就噴回去,但是轉念一想,就改變了主意。
她擡眸淡漠地掃了朱秀華一眼,然後把視線定在了季潤哲身上,冷着聲音開口,“讓我去蕭家的酒會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季潤哲臉上一沉,語氣也帶着些怒氣,“爲家裡做點事就要談條件,季雨沫,你真是翅膀長硬了!”
季雨沫輕輕一笑,“你不答應也沒事,去不去蕭家酒會,我反正無所謂。”
“潤哲,你就先聽聽小沫的條件吧,能答應就答應,畢竟季氏現在這麼個情況,多個機會總是好的。”
朱秀華湊到季潤哲邊上低聲勸了一句,聲音不算小,季雨沫也能聽得清楚。
季潤哲蹙着眉,聽着這話臉上的怒氣更分明瞭幾分。
要不是季氏現在的情況,他又何必在這裡讓這個死丫頭威脅!
“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提什麼條件!”
他的語氣很生硬,裡面夾雜的怒氣也異常的明顯。
季雨沫毫不在意他那滿臉的怒氣,臉上掛着輕飄飄的笑,“我的條件很簡單……”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爺爺住在重症監護室,每天只有一次的探病機會,我去的時候希望你們誰也不要去!”
她不想去看個爺爺,還要對着他們的臉,實在膈應得很。
季潤哲聞言倒是怔了一下,隨即應道:“好,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這麼簡單的要求,他自然可以答應,如果是別的條件,他就要掂量看看了。
朱秀華坐在他身側,聽着季雨沫的要求,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大約對這個條件也沒什麼意見。
而客廳另一側的樓梯上,姜葉顏靜靜地站在那裡,她站了有一會兒了,她的臉影在陰影下看上去有些陰晴不定,讓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隔天一早,姜葉顏就來敲季雨沫的房門,要陪她去商場買參加酒會的禮服。
季雨沫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姜葉顏那依舊裹着白色繃帶的腳踝,輕輕冷哼一聲,“我還是自己去吧,免得你那腳傷上加傷,到時候又怪到我頭上!”
“姐姐,我這腳不礙事的,你那麼久沒回來肯定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了,我可以帶着你好好逛逛。”
姜葉顏臉上端着笑,看上去格外的殷勤。
季雨沫眼神微微一冷,“我是很久沒回來了,但是跟你去逛街,我還沒有自虐的習慣。”
眼前這朵白蓮花可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她可不想好好買個衣服還要陪她演戲,心累。
“姐姐,我……”
姜葉顏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季雨沫直接打斷了。
“你還是在家好好養你那腳吧。”
季雨沫拿上手機和揹包,直接從她身前越過,她昨晚已經跟田一彤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
姜葉顏看着她下樓的背影,眸光微微閃了閃,嘴角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顏顏,”朱秀華剛巧從房間出來,幾步走到她面前,“那死丫頭一個人走了?”
“媽,你說話客氣點,那是姐姐,不要一口一個死丫頭的,爸聽見了會不高興的。”
“你沒瞧見你爸對死丫頭的態度,我看他八成還記恨着五年前的事,她在你爸面前可討不到什麼好處!”
姜葉顏低眸掃了一眼自己的腳踝,語調沒有意思起伏地道:“他們終究是血緣至親,打斷骨頭連着筋,爸心裡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
朱秀華整個人一窒,幽幽嘆了口氣,“是我這肚子不爭氣,害你也受委屈了。顏顏,你放心,你說什麼媽就做什麼,媽什麼都聽你的。”
“你只要在爸面前對姐姐的態度好點,脾氣收斂着點,我就能省心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好好,媽都聽你的。”
此時的季雨沫自然沒有聽到這番對話,她早已快步走到了樓下,小區門口已經停着她一早預約好的滴滴快車,她趕着去醫院看爺爺。
她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的,一張俏生生的小臉一直對着窗口的方向,眼神似有似無地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季家住的小區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高檔別墅區,進出保安都會詳細地盤問。
無論任何車輛進出都要登記,是本小區的登記車輛可以進,不是還要填寫很複雜的手續跟小區住戶確認,出租車之類的接送客人就只能停在門口根本進不去。
五年前她住在這裡,進出都有人叫一聲季小姐,現在就算是她說自己是季小姐恐怕都沒人信。
物是人非,說的大約就是這種感覺。
季雨沫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她這一次回來就是來看爺爺的,只要爺爺沒事她馬上就回墨爾本。除了爺爺和甜筒,這座偌大的城市早就沒有了她牽掛和留戀的人和事。
而那個所謂的蕭家酒會,如果不是爲了看爺爺的時候沒人打擾,她根本提不起半分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