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寒的手扣着她的腰,安靜了幾秒之後他慢慢起身,眼底的炙熱逐漸散去,臉上也恢復了慣常的淡漠。
季雨沫知道自己喜歡他,但是這樣的喜歡還不算太深,她想趁着還來得及把自己拉回來。
剛纔的吻,她很享受,甚至很喜歡,但是心裡卻還是止不住的難受,或者說是難過。
她也順勢坐起來,不遠處的茶几上還放着之前歡姐端過來的薑湯,她還沒來得及喝。
“蕭陌寒,”她慢慢地又開口,睜眸看着他,“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假結婚,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離婚,我願意配合你,把你的事情做完了。但是我希望,我們兩個人真的可以保持距離,像剛纔那樣的,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真的怕管不住自己的心,不想到時候弄得自己就像是得不到愛的怨婦一樣,把自己弄得太難看。而你,如果沒有喜歡沒有愛,就不要強迫自己做這些,真的沒有意義,我也不需要。”
她從沙發上起身,傾身往前,原本想端起那碗已經涼了的薑湯喝下,手剛觸了上去,就被身側這人一扯,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格外的清脆。
季雨沫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卻只看到他的眉頭皺得很深,臉色也落下一層濃重的陰霾和濃霧。
她輕抿了下脣,知道他大約是不喜歡剛纔那番話的,但是她卻必須說。
蹲下身,她身上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放着吧,一會讓歡姐找人收拾,小心傷了手。”
他淡漠的聲音響起,不帶任何的情緒。
季雨沫剛撿了幾片,驀地聽到他的話,手下一個不穩,瞬間被一塊碎瓷片割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接滴落了下來。
“嘶”她痛哼了一聲,男人聽到聲音馬上看了過來,卻再看到瓷片上的那一抹紅時,瞳眸重重地縮了一下。
手指被劃了一道挺長的傷口,鮮血一直在滴,不消一會,瓷片上就紅了一大片。
她正準備捂住傷口,卻感到身邊這人突然站了起來,然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季雨沫下意識地忘記去按住傷口,而是轉頭看着他的背影,心頭忽然就涌上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她的手受傷了,他轉頭就走,什麼意思?
他走了之後一直沒有回來,寂靜的客廳只有她一個人靜靜地蹲在那裡,手指不斷地在滴血,地上、瓷片上都血跡斑斑,看上去有些滲人。
過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一隻手按着傷口的位置,防止再出血,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心頭空茫茫的,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剛纔那樣走開,是潔癖症犯了,見不得血,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季雨沫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腦海裡回想起剛纔那個一聲不吭的背影,心頭卻止不住的失落和難受。
“太太,”歡姐急急忙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快步走了過來,手上拿着一長串的創口貼,到了她面前就拉過她的手去看,“怎麼這麼不小心,傷口挺長的,先用創口貼貼一下,我已經打了醫生電話了,一會他會過來看一下。”
她的手一鬆開,血又流了出來,顯然是沒有按壓成功。
歡姐撕開一個創口貼,動作麻利地幫她貼上,一邊貼一邊忍不住數落,“太太,下次這種事叫我來做就好,千萬別自己動手了。”
“抱歉歡姐,是我太不小心了。”
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寡淡,脣邊的弧度也有些抑鬱。
“傷口疼嗎?”
“不疼,沒事,其實也不用麻煩醫生過來了,貼一會止血了就好了。”
“那怎麼行,先生囑咐了必須叫醫生過來看,醫生看了說沒事那才叫沒事。”
季雨沫臉上神情一頓,不由自主地出聲:“是他囑咐叫醫生的?”
“是啊,先生看上去很緊張,囑咐了必須叫醫生。”歡姐一邊說一邊觀察她的神色,“太太看上去不太高興,還在和先生吵架?”
“沒有。”
她輕輕搖了搖頭,神情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疲倦。
“歡姐,我先上樓了,醫生來了叫他直接上來臥室吧。”
“好的,太太。”
手上的傷口被創口貼直接包裹住,有些微的刺痛傳來,季雨沫看了一眼就直接往二樓走去。
這樣的疼痛她能忍,她不能忍的就是蕭陌寒的陰晴不定,好像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一樣。
明明上一秒還關懷備至,下一秒就冷漠如斯,這樣快速的轉變她根本沒法適應。
她臉上露出淺淺的落寞,神情愈發的寡淡,臉色也有些蒼白,整個人透着一股子的陰鬱,就像是被一團烏雲籠罩住一樣。
走進臥室,果然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她反手就鎖了門,然後給賀晉打電話。
剛纔那樣掛斷了電話,恐怕他得着急了。
電話響了一下就接通了,季雨沫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賀晉急切充滿擔憂的聲音就透着電波傳了過來。
“小沫,是你嗎,剛纔是怎麼回事,電話怎麼掛斷了?你現在在哪裡,沒出什麼事吧?”
季雨沫聽着他滿是關切的話,腦海中緊繃的神經也隨着稍微鬆了鬆,“你一下子問這麼多,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呢?”
賀晉聽她的聲音沒有什麼異樣,心纔算是放了放,他打着方向盤把車停到路邊,“聽你的聲音應該沒出什麼事,對嗎?”
“我沒事……”
“那剛纔的……”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原本想問剛纔聽到的男人聲音是誰,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
他有什麼資格去問她這個呢?
只是心裡卻無端地難受起來,她現在是不是還跟那個男人一起,難道他上一次送她去的地方就是那男人的家?!
季雨沫聽着電話那端的沉默,猜到他想問什麼,但是卻沒有點明。
如果他問了,她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裝作不知道。
“小沫,你沒事就好,”賀晉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你媽媽的事情暫時雖然沒有什麼眉目,但是那個男人哪裡卻找到了一些線索,明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詳聊吧。”
“好。”她爽快地應了,“謝謝你,賀晉。”
“傻瓜,總說謝謝做什麼,我本來就是警察,幫你這個忙是應該的。那我們明天見。”
“好,明天見。”五更明天繼續哦……希望明天看到訂閱不要太扎心,感覺看得人不多啊,是我寫得不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