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沫陪着田一彤在她家吃了午飯，午飯很簡單，兩個人煮了一大碗的青菜肉絲麪。
味道跟大廚做的不能比，但是自己做的，好像特別好吃。
吃完兩個人窩在沙發上，找了一本老電影從頭看到尾，看到傷心的地方，彼此爲對方擦了眼淚。
一大包的紙巾，被她們擦眼淚用掉了一大半，沙發前面的茶几上全是丟着的紙巾。
兩個人的鼻子和眼眶都擦得紅紅的，到最後看着彼此的那張臉，笑得前俯後仰，最後兩個人笑着鬧着抱在了一起。
“小沫，你說我們是不是傻，明知道這是一悲劇，還非要找出來再看一遍。”
“嗯，這是我們倆一起看的第三遍了，每次都哭得稀里嘩啦的，特別傻。”
說完，兩個人都大笑起來，靠着彼此的肩頭坐在沙發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這難得在一起的時光。
“小沫，你說如果不用長大該多好，永遠笑着鬧着，根本就沒有煩惱。”
“傻甜筒，不長大，你準備成精嗎？”
“你才成精呢，你是狐狸精。”
“我哪點像狐狸精？”
“對啊，你不像，姜葉顏纔像狐狸精，我們倆充其量就是白兔精，又傻又白。”
“你纔是傻！”
說着說着，兩個人又開始打鬧起來，比誰更怕癢，笑着鬧着，最後田一彤精疲力盡地躺在季雨沫的膝蓋上，仰頭看她。
“小沫，你不打算生個寶寶嗎？你和你男人生的，如果是女孩長大肯定傾國傾城，如果是男孩長大肯定迷倒一片美少女。”
生寶寶……
季雨沫想起僅有的一次和蕭陌寒討論到這個問題，最後是不了了之的。
他們的每一次，即便情到濃時，他都做了措施的，後來她也就沒再想這個問題了。
她以爲蕭陌寒還沒準備好他們要一個孩子吧。
也許是她怔愣的表情太過明顯，田一彤也感覺到不對，眼底染上一絲詫異。
“沒想過這個問題嗎？你們結婚好像也有一段時間了，沒計劃過嗎？”
季雨沫搖頭，聲音低低的，“他可能不喜歡孩子吧。”
“爲什麼？你生的他也不喜歡？”
田一彤半坐了起來，一臉認真地看着她。
季雨沫抿着脣，勉強笑了笑，笑容有些說不出的苦澀，“他的家庭情況跟我那麼相似，我覺得他不喜歡孩子可能和那些有關，我們討論過一次，他只問我會不會因爲孩子離開他。”
會這麼問，便是不想要孩子的吧。
她說過不離開，之後就沒提起過了。
“小沫，那你呢，你想要一個屬於你們的孩子嗎？”
田一彤直視着她的眼睛，直接問道。
季雨沫視線微微一頓，“也沒怎麼想過吧，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個好媽媽。”
她這樣半途失去母愛的，又在那樣一個畸形的家庭長大，她也沒有把握能不能做好一個媽媽該盡的責任。
“傻瓜，如果你愛他，你們的孩子你自然愛。沒有誰天生就會做一個好媽媽，但是那是你自己的孩子，怎麼都會愛的。”
“可是我不想勉強。”
也許在一起久了之後纔會繼續想孩子的事，現在她能想的，就是和蕭陌寒好好地在一起。
季雨沫即便沒說，田一彤也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她側身抱了過去，“安啦，孩子這種事順其自然就好。”
“嗯，我知道。”
電影放完了，片尾曲依舊是一首悲樂，故事的結尾就像泰坦尼克號一樣，相愛的人最終沒有在一起。
唯一不同的就是男主角沒有死，他們不是死別而是生離，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只能天各一方，彼此懷念。
“七年前看這個片子，我不明白爲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五年前看，我還是不明白。但是小沫，我今天看，居然明白了，你說我是不是長大了？”
田一彤抱着她，聲音悶悶地道。
“是啊，我們都長大了。”
她的長大是以那樣的悲痛爲代價的，如果可以，季雨沫寧願她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田一彤。
一個下午就在感傷中結束，原本田一彤還想留她吃晚飯，但是下午季雨沫發了幾條信息給蕭陌寒都沒有回覆。
她心中不安，也就沒心思繼續留下了。
“我到家給你打電話。”
“嗯，讓司機車開慢點，當心。”
季雨沫四點從田一彤家離開，路上碰到堵車，車子在高架上龜速一般挪動着，堵了快半個小時了。
“陌寒，你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手機上依舊是這條短信息，發出去很久了，一直沒有回覆。
正好碰到堵車，也快五點了，她想了想還是撥了蕭陌寒的手機。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總有些不安，卻又說不上來爲什麼會這樣。
鈴聲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一直到系統自動掛斷。
她打第二次的時候，也依舊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隨着鈴聲的結束，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張洲銘，便馬上撥了他的電話。
“小沫，這個時間找我，有事？”
“張洲銘，你今天有沒有跟陌寒聯繫過，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她急急地追問，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卻沉默了一陣。
“別急，他應該已經回家了，你到家就能見着他。”
在家？
季雨沫詫異，在家他不接電話，不是更奇怪嗎？！
“發生了什麼事？”
她急切地又追問了一句，心中的不安慢慢擴大，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抓着她的心一樣，很悶很難受。
“應該是從段雲天口中知道了什麼，人他直接帶走的，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小沫，伯母的事情對他的影響太大，如果他願意跟你說，就多陪他說說。”
“好，我知道了。”
季雨沫掛了電話，車子還在龜速地往前行駛，基本上開幾分鐘就要停上十幾分鍾。
她偏着頭，視線看着外面擁擠的車流，心裡依舊忐忑不安，久久無法平靜。
難道蕭陌寒已經知道了當年的車禍是誰一手安排的，那個人對他影響很大？！
否則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接她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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