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這一疊紅色大票很豐厚，起碼有他半個月的工資，服務生看了滿眼的心動。但是一想到經理的囑咐，他又有些猶豫。
金世勳見他動搖，脣邊的笑意愈發明顯幾分，乾脆又從錢包裡拿了一些添在上面。
“你把錢拿着，先揀能說的說吧。”
“好。”
那服務生終究還是被錢打動了，爽快地拿着錢，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他深吸一口氣，道：“唐染是半年前到我們這裡來兼職的，據說她家裡條件不怎麼好，實習工資太低就過來兼職的。人倒是挺單純的，經理也照顧她，她也就在包廂送送酒，幫忙收拾收拾包廂。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那她後來是因爲什麼原因離職的，你知道嗎？”
“聽說是不小心打破了一瓶店裡的高檔洋酒，她賠不起，經理可憐她，也沒讓她賠錢。估計她自己過意不去吧，就辭職了。”
他平時就在包廂點餐，和唐染接觸不多，能知道的本來就有限。
“那你在這裡有沒有什麼朋友，或者是關係比較好的，能知道多一些事情的人？”
季雨沫追問了一句，他說的這些，唐染都跟她說過，沒什麼價值。
“沒有，她可能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跟我們接觸都不多，最熟的可能就是經理。”
“那她打碎酒的那天，你們這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殊的事情？還有，你之前不願意說唐染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已經提前交代過不能說？”
服務生遲疑了一下，神情有些複雜，但是錢既然已經收下了，不說也不好。
“那晚的事情，經理不讓我們說，誰說了就得滾蛋。”
“那你知道他爲什麼不讓你們說嗎？是不是那晚發生了什麼？”
“這……”他猶豫了一下，才道，“那一晚有人看見是經理把酒給唐染讓她送到五樓的VIP房間，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酒打碎了。其實店裡的人都在傳，說是那一晚唐染走錯房間勾引了客人，和客人發生了關係。經理怕傳出去影響不好就沒讓我們說。”
季雨沫蹙眉，基本說辭和唐染說的也是八九不離十，但是奇怪的就是爲什麼蕭凡宇來調查，那經理卻說從沒讓人上去送酒呢。
看來問題的關鍵主要還是在那個經理身上。
“你們經理現在在嗎？在的話，你去叫他一下。”
“這……叫經理可以，可你們千萬別說是我說了什麼，不然的話我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嗯，放心，我們不會說的。”
服務生見她這麼說，倒也安心了一些，便走出去去叫經理。
他一走，包廂裡就安靜了不少，金世勳側眸看着季雨沫，似笑非笑地開口，“原來今天部長這麼好答應給我來吃飯，是打算拿我做擋箭牌。不過部長不是有老公，這件事不是應該讓他陪你過來更合適嗎？”
“他有事。”
“哦，原來是有事，難怪想着我了。”
金世勳語氣酸溜溜地說着，裝着一副傷心的樣子。
季雨沫瞥他一眼，沒理他，要不是這個地方太複雜，她還真沒想着要他一起過來。
敲門聲響起，一身西裝革履經理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臉上掛着殷勤的笑，“兩位，有什麼是我能爲你們做的，請吩咐！”
金世勳倒是有經驗，拿着餐單翻了翻，先開口道：“你這裡酒的品類倒是很多，既然是經理肯定了解得更多，不如給我們介紹介紹？”
經理上前一步，臉上的笑愈發熱情了幾分，“我看兩位的穿着不凡，自然也不會在意酒的價錢之類的，不如這樣，我爲兩位介紹一些我們調酒師自己調製的雞尾酒。”
“可以。”
“那除了酒之外，兩位還有什麼需要的？”
金世勳看一眼季雨沫，“部長，你想吃什麼？”
他對吃的不講究，什麼都行，自然想點她喜歡吃的。
季雨沫抿着脣，看向經理的視線有些微的複雜，她尋思了一下，乾脆開門見山道：“許經理是嗎，我就不繞彎子了，我是唐染的朋友，今天過來，主要是有點事情跟你諮詢。”
許經理聞言一愣，隨即笑了笑，“原來是小染的朋友，什麼事，你儘管說。”
他的反應看上去很自然，比剛纔那個有些慌亂的服務生看上去老道多了，到底是混跡這些場所的經理，沒點本事也是不可能。
“許經理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那我直接說了，如果說錯了什麼你也別介意。”
“當然。”
季雨沫眉眼微動，嗓音卻是溫淡，“那一晚許經理到底有沒有讓唐染上去送酒，是她故意上去的，還是巧合？”
“小姐還真是直接，既然你是這麼個爽快人，我也就不扯謊騙你了。那一晚的事情我已經答應替人保密了，恐怕沒辦法跟小姐說清楚。雖說我是做服務業的，但是誠信也很重要，所以只能抱歉了。”
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就是這麼幾句話，就說明了很多事。
那一晚的事情，不只是蕭凡宇和唐染，看樣子還有別的人在裡面攙和，否則不可能要許經理保密。
“是什麼人也要求保密嗎？”
“自然是的。”
季雨沫微微蹙眉，沉着臉，沒再說話。
金世勳在一旁看着，脣線微微勾了勾，“許經理，看樣子對方給了你不少的好處？”
“好處談不上，只是對方是不好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
許經理抱歉地笑了笑，來往這裡的都是有錢客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有對方的聯繫方式嗎，我直接跟他說，我沒什麼惡意，只是想弄清楚當時的情況。”
“這……”
許經理當時還真拿了一張名片，但是這麼貿貿然地拿出來，似乎不太好。
“許經理，我也不想爲難你。這樣吧，我把我的名片給你，你給對方打個電話，就說我在這裡等他。你告訴他，他不來這件事我也依舊會查，只是到時候把事情鬧大了，相信他也不好收拾。”
“好。”
季雨沫將自己的名片遞給到了許經理手上，而一旁金世勳很是從善如流地又拿了一小疊的錢塞給了許經理。5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