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任務
“路遙，來。”
正坐在牌桌上的路遙聽到了鄭小凡喊自己後，便點點頭，把手裡的撲克牌和籌碼都推到了沈婉那，接着離席，坐到了鄭小凡身邊：
“凡哥，咋了？”
這會兒一羣人正在尤潤的別墅裡相聚。
這是大家年後的第一次見面，所以也沒什麼外人，只是除了路遙外，其他人身邊的女孩好像又換了一茬。
而路遙從一開始還會用心的記住他們女伴的名字，到如今已經可以做到觀三千佳麗如紅粉骷髏的心若止水了。
反正這些女孩早晚都會消失，他懶得去應酬。
“你倆，去那邊玩兒去。”
鄭小凡指着正在卿卿我我的倆“狗男女”，直接給支走了。
而身邊沒人後，手裡夾着雪茄的他才說道：
“你姐這會兒剛下飛機，我同事已經收到他們到尼斯的短信了。”
“OK。”
路遙點點頭，心裡算是踏實了下來。
“謝謝凡哥。”
“小事……你姐這邊你問了麼？是繼續讀研還是上完就結束？要不要幫你找找門路？”
“不需要。”
聽到這話，路遙直接擺手拒絕：
“我這邊直接和學校說一聲就行。沒什麼問題。”
鄭小凡也不驚訝，他可太清楚路遙的“份量”了。
於是點點頭：
“嗯，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和我說。”
“好。”
路遙說着，猶豫了一下，主動壓低了聲音好奇的問道：
“凡哥，一直沒問你……那個趙利軍……咋樣了？”
“目前來講，還很正常。”
鄭小凡也沒隱瞞的意思，反正路遙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一些事情只要不是保密，和他說也沒什麼。
“聖誕節那天你和我說完這個事情後，我就讓同事留意了一下。趙利軍確實來找她了，倆人一起走的，而酒店的同事跟我說……她倆當晚一起回到的酒店。”
“……”
路遙嘴角一抽。
“也就是說，這人……毀了？”
“算是吧。目前他那邊的項目裡，已經有我們的人介入了。不過也是暗線，只是對他進行布控。這東西怎麼和你說呢……這人怎麼樣姑且不提，但他從聖誕節那天開始，基本不會再接觸任何機密性研究了。從那天開始，無論他是否能抵擋住對方的糖衣炮彈，光榮退休，還是說我們會把他繩之以法，其實都沒什麼區別。從那一晚開始，這件事就已經定性了。”
“……”
路遙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倒是鄭小凡聳了聳肩：
“現在知道保密工作的嚴肅性了吧？”
“那我這種可咋辦？”
“和你有個屁關係。”
鄭小凡翻了個白眼。
心說你還擔心上了……別的不提，你要是決定不搞研究了，那上午辭職，下午我們領導就得把你招進我們單位。
畢竟從計劃開始到如今，他表現出來的縝密思維與敏銳的洞察力以及一切種種，都代表着他簡直天生就是幹國安的料。
局裡上上下下都可以說對他讚許有加，承認他確實是個人才。
不過他沒說，怕路遙飄。
接着開始說正事：
“雙胞胎那邊，需要你做個事情。”
“嗯，你說。”
“我車裡有檯筆記本電腦，我需要你拿到她的房間裡。”
“……”
路遙一愣：
“拿到她房間裡？”
“嗯……她們很警覺。”
鄭小凡再次壓低了聲音，一邊說，一邊遞給了路遙一根雪茄。
雪茄很粗，抽的時候，他的食指需要彎起來，才能把雪茄給夾住。
而放到嘴邊後，拿雪茄的動作剛好能把所有他的嘴型給遮住。
因爲他看到了幾個女孩正時不時的看向這邊，包括拿着撲克牌的沈婉。
這是本能的警惕。
“我們的人以打掃房間的情況去試探了幾個月，但一無所獲。你不是去過她的房間麼，她的房間一定是有監控的，我們沒法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並且她們的房間太乾淨了。懂我的意思麼？”
“懂。”
去過粉毛那許多次的路遙微微點頭：
“桌子的抽屜帶鎖，拉不開。電視櫃是懸空的，沒有支撐，並且在牀上就能看到電視櫃下面，藏不了任何東西。地毯與踢腳線嚴絲合縫，我坐在桌前的時候用腳趾頭摳過，摳不開，好像是被膠水給粘上了。她的衣櫃也沒有絲毫凌亂，整個房間看上去很整潔。確實藏不下什麼東西。並且她那屋的監視器應該就在空調的出風口裡……”
如果說路遙前面的說辭還在讓他感慨細膩的心思，後面的話則讓鄭小凡一愣：
“你能確定麼？”
“不能。但我脫衣服的時候，把電視櫃下面的那一排插座都擋上過，她並不介意。而整個房間裡，能拍到牀上的角度其實並沒有許多，只有正對着牀的電視區域，空調這倆地方。窗簾我檢查過……”
“你怎麼檢查的？”
“和她玩遊戲啊。她蒙着眼找我，找到我，我脫一件。沒找到，她脫。”
“……”
鄭小凡嘴角一抽。
路遙聳聳肩：
“我藏到過窗簾後面，仔細觀察過，不存在什麼可疑痕跡。另外，衛生間的監控，在她的吹風機裡。”
“……你怎麼知道的？”
“那臺吹風機始終放在高處的毛巾架上，並且連接着電源。就那個黑色的酒店吹風機。粉毛有自己的一個紅色的吹風機。她說那臺黑色吹風機是用來吹衣服的，她不喜歡把貼身衣物交給別人。而那臺吹風機連接着電源已經在那個位置至少固定了幾個月的時間。客廳裡的我不清楚，但她不喜歡在客廳裡和我待太久……所以我估摸着客廳裡應該沒啥攝像頭。”
“……”
鄭小凡愣愣的看了路遙兩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最後卻只是微微點頭：
“好，我會讓同事留意下的。”
“那這臺電腦是怎麼回事？”
“是你的工作電腦，她見過。”
“……17樓那臺？”
“對。你要把它儘量留在雙胞胎那邊多一些的時間。”
“……問題是我開年就要去深城那邊。”
“我知道，所以纔有更好的藉口，不是麼？你忘記帶了，放在她那。一週，兩週，時間越長越好。”
“你往裡面放了監聽？”
“嗯。”
“……她們難道不會拆電腦？或者把電腦送到某個技術部門去檢查？”
“那不更好麼？”
鄭小凡聳聳肩：
“如果真送過去了，那麼我們又能發現一個新的她們的隱藏地點。而他們什麼都不會發現。”
“爲什麼？”
“因爲筆記本本身就自帶話筒和攝像頭。我們是軟件監聽，筆記本里的定位系統用的是我們的最新技術，他們目前還不知道。而只要他們打開電腦，我們就能聽到很多東西。”
聽到這話，路遙想了想，低語道：
“所以，那裡面肯定有一堆工程文件？”
“是的……你有什麼想法麼？”
“唔。”
路遙沉默了下來。
這時，沈婉那邊似乎贏錢了，笑眯眯的給路遙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牌。
一張7，一張4。
路遙估摸着五張公牌裡至少有“5”、“6”和“3”或者“8”。
他笑眯眯的點點頭，繼續琢磨了一會兒後，說道：
“我工作很多，她約我，我拿着電腦去她房間裡處理工作。然後……唔，在這之前最好能和她聊起來我最近的研究到了一個關鍵進度……覺得很累，很想她……然後見面，接着火急火燎的離開，結果發現忘記拿筆記本了。並且我這次離開最好是能去深城，短時間內回不來。這電腦還不能讓別人碰，畢竟是工作電腦，如果交給了外人，肯定涉及保密條例，所以只能老老實實放在她那……或者我還能說的嚴重一些，讓她抓住我一個把柄，怎麼樣？”
“……”
鄭小凡又無語了。
他是專業的，所以自然可以從專業角度來評價路遙在倉促間構思出來的計劃。
先是順着他的思路去想可能性。
接着是反着他的思路來想不妥。
結果思來想去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份人家幾秒鐘做出來的計劃，其實相當穩妥。
首先就是貼合自身實際情況。
路遙確實要去深城，並且這邊的工作也沒放下。
齊頭並進之下，忙碌是必然的。
其次就是理由，雙胞胎和他的日常相處行爲中來判斷，他忙起來確實不怎麼搭理粉毛，但只要粉毛開始撒嬌，那他基本就不會拒絕。
所以忙裡偷閒的動機也很合理。
接着就是他說的“把柄”，這些蜜獾們自然很清楚天朝的保密條例有多麼嚴格。而一次疏忽確實可以對一個研究員的前途產生巨大影響。
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從種種角度來判斷，他發現……路遙的計劃真的是個相當不錯的計劃。
一切動機、行爲都合情合理。
而這種合情合理，對間諜而言，同樣代表着高利益的收穫。
在這種合理的動機下，執行這個計劃，簡直是“雙贏”。
國安贏兩次。
“……嘖。”
目光重新落在了正在用探尋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天才上面，他感慨一般點點頭：
“行，就按照你說的做。”
“那好，什麼時候開始？”
“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或者說……你覺得什麼時候方便？”
“唔……”
路遙想了想，說道：
“有了，我們不是合作了一首歌麼，《THE NIGHTS》，那歌基本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這樣……我這兩天就約粉毛去17樓，理由是讓她聽歌。聽歌閒聊途中，我說這歌做完就行了，因爲接下來我要很忙。然後我就表達出對她的眷戀唄……比如捨不得她，想她之類的。讓她主動聯繫我，畢竟她聽到我研究進行到了一個關鍵進度後，肯定會對我很上心……”
“……行。”
鄭小凡直接點頭：
“就按照你說的辦。”
“嗯。”
見他答應，路遙心裡就有底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到底啥時候能抓人呢？”
“……具體我們會安排，放心吧。至少，要等到你姐回來。”
“其實路卿也沒那麼重要。”
“……”
聽着路遙的玩笑話，鄭小凡翻了個白眼。
不重要？
不重要你能對她事無鉅細？
信你個鬼喲。
……
今天已經是大年初六，該忙該上班的人其實已經開啓了新一年的工作。
而路遙也沒磨蹭，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就抽空給粉毛打了個電話，約她明天來17樓。
粉毛答應的很痛快，畢竟這一個春節，她是真的一點沒閒着。
也和路遙挺久沒見面了。
於是，大年初七這天，路遙在中午的時候很殷勤的去了洲際酒店樓下。
還別說，三百多萬的路虎雖然不及賓利，但粉毛看到了後，還是露出了笑容：
“哇哦，羅德。RANGE ROVER。”
“哈。”
路遙笑着聳聳肩，替她拉開了車門。
還別說，他現在算是知道徐公子爲什麼喜歡把攬勝當成自用車了。
這車開起來確實挺舒服的，操控性好，座椅舒服，視野也特別好。
“這幾天生意怎麼樣？”
“很好呀。”
穿着一身寬鬆休閒運動風的粉毛笑眯眯的說道：
“大年初一那天，我嗨翻了全場。可惜你不在……”
路遙聳聳肩。
他這一個過年確實比較宅。
“羅德，馬上就要恢復工作啦，你是不是已經要忙起來了？”
聽到這話，路遙心裡一下就樂了。
心說我正愁怎麼和你提呢，結果你自己倒問起來了。
於是點點頭：
“嗯，會非常忙。”
“……啊？”
粉毛的語氣從驚訝到無語，轉換的那叫一個自然：
“又會非常忙了嗎？”
“甚至比年前還忙。”
路遙點點頭：
“不僅僅是深城那邊，學校那邊的工作也拿到了一個很重要的項目的關鍵進度，我的教授已經找了我許多次，讓我提前回去。我找了個藉口，才能拖到初八。”
“……怎麼又是很重要的項目。爲什麼你的項目會那麼多啊，我的上帝。”
“唉。”
路遙一聲長嘆。
粉毛則嘟起了嘴：
“那我要是想你了可怎麼辦？”
“我也想你啊。”
面對粉毛的撒嬌，路遙一幅“我快融化了”的表情。
“但……沒辦法。那個項目很重要。”
“是什麼啊？”
“呃……抱歉，愛麗絲。”
見路遙不開口，粉毛眼裡閃過了一絲隱晦的遺憾，但也只是一閃即逝。
“沒關係呀，我理解。就好像我也會很忙，忙起來的時候也不能和你見面。所以……我們要去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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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行不行？”
聽到路遙的話，粉毛的眼神立刻多了一絲水潤。
“當然可以，大灰狼先生。”
她輕輕的把手放到了路遙的胳膊上，用指甲刮蹭着：
“我們去買一罐奶油吧？我會很精心的點綴讓奶油點綴你的小貓咪……保證你能吃到最甜蜜的味道。”
撩人、露骨。
她的語氣好像要把路遙給融化。
可惜，在路遙聽來，這不是什麼軟骨香，而是強硫酸。
乍一看只是玻璃瓶裡的液體，安全的很。可一旦沾染，就立刻化作了最致命的毒藥。
於是微微一笑：
“先吃飯，再吃你。怎麼樣？”
“……或者調換過來？”
粉毛已經解開了安全帶。
汽車的安全警報立刻響起。
但她不在乎，把身子跨過了路虎寬大的中控臺，把頭低了下去。
“我先吃你，好麼？親愛的。”
路遙本能的捏緊了方向盤，降低了車速。
別的不提，她是真敢玩啊。
光天化日的。
“別緊張，甜心。”
有些含糊的話語從車中響起。
“你要慢慢開，我保證讓你多享受一會兒，好不好？”
路遙沒說話。
他這會兒確實沒法分心了。
粉毛就像是一個勾人的洋妖精。
明明今天約她出來是去“聽歌”的，結果她現在自己倒直接找到了麥克風。
“呼……”
他緩緩放鬆，把車朝着財富花園的方向駛去。
這行爲確實很危險。
那就慢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