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後,王戈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趕着馬車往南香家小院所在的街巷而去。
但已經看到那小院大門的時候,王戈卻忽然停住了馬車,向旁邊一個站在水果攤旁的年輕漢子招了招手,吩咐了幾句、扔給他一塊碎銀後,對方便飛速地跑遠。
王戈就這麼坐在馬車上等了一會,那漢子又捧着個紙包跑了回來,氣喘吁吁地將紙包和找的銅錢還給他。
把找的錢留給那漢子,王戈拿上紙包,把馬車停到了南香家小院門外——她這小院的門,馬車根本進不去。
紙包裡當然是南香最愛吃的胡記滷料了,上次往山西,答應了要給南香帶特色美食,沒帶成,是用了從邪僧那得來的半葫蘆君莫笑纔算是應付過關,這次又往山西,雖說沒有事先承諾,但以王戈對小巫醫的瞭解,沒給她帶吃的,她絕對會不開心。
雖說胡記滷料三天兩頭地吃,不過也算是對南香的胃口,能先湊活一下,緩解小吃貨的怨念。
但讓王戈沒想到的是,敲開門,把馬車上的女子抱進院子後,小巫醫的注意力就全在那女子身上了。
看到小巫醫那發亮的眼睛,王戈馬上意識到,這女子的傷情,估計引發了南香這“技術宅女”的求知慾了。
把女子放到了外廳的一條長木板上——這是來找南香求診的重病病人的“病牀”,每次有下不了地的病人被擡來請南香看的時候,都會被放在這條木板上。
“是你的真氣?”南香檢查了下女子的身體情況後頭也沒回地問道。
王戈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女子體內的鳳凰涅槃真氣,於是回道:“本來我以爲她是救不過來了,沒想到我那股特殊的真氣居然對別人也有效果,把她的命吊住了。”
“不是每鍋人都有用。”南香說着,對王戈伸出手:“你給我點。”
王戈打開紙包,拿出一塊滷豬腳遞了過去。
南香愣了一下,拿過來咬了一口,然後直接扔了王戈的腦袋上,聲音拔高:“誰讓你給我豬腳嘍!我說你的真氣!”
王戈擦了擦腦門印的油漬,這丫頭扔的豬腳,他一個二流高手,居然都沒躲過去……
不過你不是要豬腳,爲毛還要咬一口……
看着南香伸過來的白生生的小手,手腕上戴着幾條由大小不一珠子串起來的手鍊,王戈知道那些珠子裡要麼是劇毒要麼是蠱蟲,反正肯定厲害得很。
腦子裡思緒翻飛,王戈的手卻是第一時間就握了上去,小巫醫等急了可是要生氣的。
南香的手冰冰涼涼的,一握着竟然讓他有種神清目明的感覺。
鳳凰涅槃真氣運轉,通過兩人握着的手傳遞的時候,真氣竟然有種不受王戈控制,源源不斷被抽走的感覺。
雖然有些意外,但王戈還是沒有做任何的掙扎,選擇完全相信小巫醫,他知道南香絕不會害他。
很快,王戈體內的鳳凰涅槃真氣便被“抽空”了。
這時候王戈才注意到,南香一手握着他的時候,另一手則握着那女子的手腕,似乎是在做一個過度,將鳳凰涅槃真氣通過她過度到女子體內?不過這個過程,和王戈自己渡真氣給女子時完全不一樣,鳳凰涅槃真氣離開了自己後,就完全感知不到了,好像被剝奪了權限。
過了一會,南香鬆開握着女子的手,然後解開了她身上所有的繃帶,開始檢查傷口。
王戈在邊上一邊打下手,一邊將他對女子傷情的處理報告給小巫醫,同時也和她說一下自己對鳳凰涅槃真氣的理解。
對於王戈猜測,可能是因爲女子身上的傷和她強烈的求生欲,才使得鳳凰涅槃真氣能有奇效,還能和他體內的鳳凰涅槃真氣產生共鳴,南香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雖然一直不知道南香如果不算那各種詭譎的手段、毒藥、蠱蟲,單論個人的實力修爲是什麼境界,但從以往的各種表現來看,就算感覺不到南香有什麼內力、真氣,也肯定有一流高手的戰力以上。
不說其他,但就剛剛那一手將他鳳凰涅槃真氣抽離的手法,就可見一斑了。
從中午進城,王戈就直接來找南香,然後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纔算是將那女子的傷都處理完畢,重新幫她包裹上繃帶。
不得不說,專業就是專業的,南香處理過後,雖然依舊是全身包裹着繃帶,但女子整個人感覺就是好了不少。
本來以爲後續的治療也可以拜託南香,但沒想到的是,南香告訴他,這個女子能不能活着,其他的外用藥物基本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得靠王戈的鳳凰涅槃真氣,必須得不時地補充她體內的鳳凰涅槃真氣,否則什麼樣的神丹妙藥都沒用。
南香給她的外用內服之藥,只是一種輔佐,幫助她補足氣血、促進組織修復,甚至也用了一些特殊的蠱蟲,可以讓她減輕痛苦,麻痹傷口。
但歸根結底,她的命能不能報住,能不能繼續活下去,還是要看王戈的鳳凰涅槃真氣,以及她自己的意志和求生欲。
於是,從南香小院離開,王戈又帶着女子乘馬車回了家。
回到家中,和鐵伯交代了一聲,在王戈本來的主臥旁收拾了間廂房給女子做病房後,王戈不由得犯了難。
雖說救人救到底,既然已經帶回了青州,王戈就絕不可能再把這女子輕易放棄,但他也不是個專業的陪護,他還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沒有辦法長時間地陪護。
當然,以王戈的財力,要買一個甚至幾個幾十個僕人都不在話下。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安排任何的侍女、僕從在家裡,而只有鐵伯一個人。一是他並不需要什麼伺候,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面,而且在家裡的時候,他的秘密太多,也不習慣有人在旁。
但問題是,一般的侍女、丫鬟、僕婦即便能做一些簡單的看護工作,能夠幫那女子換藥、擦洗身體、喂水喂藥,但真正關鍵的鳳凰涅槃真氣,卻是隻有他纔有的,這纔是最麻煩的。
想到這裡,王戈忽然心頭一動。
等等,現在好像有鳳凰涅槃真氣的,並不只有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