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元帥!前方二十里,已經發現大批江浙鹽商軍團的部隊,正在對潁州城進行強攻。”
朱元璋:“他們來了多少人?”
“不下三十萬。”
朱元璋倒吸一口冷氣:“之前探子來報,不是隻有十萬人嗎?怎麼突然變成了三十萬?”
迴應的他只有沉默。
朱元璋掉轉馬頭,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十萬大軍,眼底裡浮現出一絲鬱悶。
原本按照劉基的計劃,帶上十萬大軍,與劉福通裡應外合,迅速擊退張士誠部,班師迴應天,鞏固城防,隨時準備迎接陳友諒的進攻。整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要快!
可是現在,張士誠竟然爲了一座小小的潁州城,傾注了整整三十萬的部隊!
大哥,你這是下定決心要與江南政權爲敵啊!
隨軍的宋濂催馬上前:“元帥,張士誠將三十萬部隊放在潁州,那廬州城(今安徽合肥)必然空虛,我們不如掉轉馬頭,偷襲廬州城,來一出圍魏救趙!保管讓他張士誠得不償失。”
朱元璋搖搖頭:“我們這一次來,不是爲了搶佔城池,而是爲了救劉福通元帥與陛下。號令全軍,擺一字長蛇陣,拉起決戰的架勢,把戰鼓能擂多響就擂多響。讓潁州城內的守將與攻城的張士誠軍都能聽到!”
“元帥!”宋濂急道,“我們處在平原之上,沒有高牆後壁做掩護,人數又遠遠少於張士誠軍,現在暴露行蹤,那是兵家大忌啊!倘若張士誠軍轉而攻向我們,那我們的局面,就非常被動了!”
朱元璋“嗯”了一聲:“我知道。可是眼看他們就要攻上城頭,我們必須要亮明身份,讓張士誠部知道,他們身後還有敵軍。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保住潁州城的安危了。命令全軍,準備戰鬥!”
宋濂長嘆一口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張士誠軍,心中難免感慨萬千。
“殺!殺!殺!”
張士誠部的後方,突然響起震天的喊聲。
中軍大帳中,張士德看着地圖,眉頭緊鎖,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天黑之前,便可拿下潁州城。
一名衛兵慌忙跑了進來,跪倒在張士德面前:“將軍!大事不好!我軍後方突然出現大量敵軍!”
“你說什麼?”張士德霍然起立,伸手抄起身邊的長刀,“這不可能,是哪家的部隊?帶隊的將領是誰?有多少人?騎兵步兵各佔多少?”
衛兵搖頭:“事發突然,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隊伍,只看到後方黑壓壓一片全是敵軍!清一色全是騎兵部隊!約莫着足足有十萬人之衆!”
“十萬騎兵……”張士德喃喃自語道,“郭子興病的快要死了,絕對不是紅巾軍。陳友諒更不可能,那這江南義軍中,能夠派出十萬騎兵的,也只有朱元璋了。來人,命令騎兵第七師團、第九師團、步兵第三師團、第五師團、第六師團隨我迎擊朱元璋部!”
江浙鹽商集團騎兵師團滿編兩萬人,步兵師團滿編五萬人。
張士德一口氣調了十九萬部隊前往迎擊朱元璋,足見對他的重視。
兩軍對陣,張士德手持長刀,直指朱元璋,厲聲叫道:“朱元璋!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念在你算得上一條漢子,現在率兵速速退去,我可饒你一命。”
朱元璋冷笑道:“張士德,你眼見我大軍趕到,還敢分兵前來迎擊,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
張士德哈哈大笑:“姓朱的,對付你,我手裡這些兵綽綽有餘!我告訴你,劉福通已經中了我的毒箭,活不長了!潁州城撐不了多久就會變成我張家的地盤!你趁早離去,免得到最後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朱元璋沒有說話,只是仰天哈哈大笑,這一笑,身後的將領們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張士德又惱又怒。
“我笑你不自知,不自量!潁州城乃是江南義軍共同尊奉的都城,你如今公然率領大軍前來進犯,已經是惹了衆怒,現在還想阻攔我救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江浙鹽商軍團,今天必定難逃一劫!”
“呸!”張士德嚷道,“狗屁都城,狗屁的道!什麼是道?實力就是道!他劉福通,年老力衰,昏庸無能,帶着韓林兒貪圖享樂不思進取,我江浙鹽商集團取而代之,這就是道!朱元璋,我勸你好好想想,救下潁州城,有什麼意義。不如索性加入我們,一起攻下潁州城,拿了韓林兒與劉福通的人頭,獻給大元陛下,換個江南王做做,不比什麼都強?”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你說什麼?大哥跟朝廷有瓜葛?”
張士德仰天大笑:“識時務者爲俊傑,大元朝廷威震四海,地域遼闊,就我們這點江南的漢人,怎麼可能推得翻碩大的大元朝廷?咱們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爲的不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嗎?現在大元朝廷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厲害,皇帝親自許諾蒙漢一家,今後允許我們漢人蔘政。這難道還不夠嗎?”
朱元璋拳頭緊握,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常遇春!給我拿下這個恬不知恥的東西!”
“是!”常遇春催動戰馬,徑直向張士德衝去。
張士德同樣兩腿一夾馬肚子,抄起長刀迎了上去。
張軍之中,戰鼓咚咚,士氣高漲。
“張將軍乃是天生神力,到現在爲止,單挑獨鬥都沒有輸過!”
“就是,對方那漢子竟然敢跟將軍單挑,簡直就是找死!”
“將軍不出三招就能砍下那漢子的頭,給朱元璋好看!”
“什麼三招!要我說只要一招!朱元璋那個窮鬼養出來的將領,怎麼能跟我們江浙鹽商集團的比?咱們無論是裝備還是戰馬,都要比他們這些窮鬼好得多!”
“死!”
戰場中央,張士德與常遇春一個照面,手中長刀夾着破空的聲音,以雷霆萬鈞之勢朝常遇春肩頭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