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手足間殘忍爭奪
夜色幽暗。
清幽的月光灑在一座又一座的墳頭上,照得杜雲沐滿身都散發着一股滲人的寒意。
老鴉撲翅,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神秘的弧線。
它一下又一下哇哇直叫。
那聲音透着一股子寒氣,慘絕人寰地散開。
一輪明月圓如銀盤,掛在山頭的盡頭處,灑下的每一縷月光都透着一股寒意。仿似墳頭裡的骷髏會因此詐屍,一下子就跳出來一樣。
姑蘇暮年遲了一步,半跪在杜雲沐的身前,垂首稟報道:“皇上,末將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雲兒已經走了有一日了,杜雲沐再回到皇宮的時候完全若無其事。他一夜未眠,卻一直忙着處理政事。
誰也看不出他內心的痛苦。
這一忙,就似乎真的不痛了。
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雖然喜怒無常,但是卻隱忍孤絕。
“避開耳目了嗎?”這疏離的聲音緩慢地響起,讓聽者查覺不到他的任何情緒。
姑蘇暮年垂首回稟道:“回皇上話,末將正是因爲要甩開耳目,這才晚了。”
杜雲沐還是那高貴疏離的聲音,“甩開了?”
姑蘇暮年點了點頭,“嗯。末將不敢有任何閃失。”
杜雲沐的嘴角卻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輕聲疑問道:“是明王的人?”
姑蘇暮年猛然一驚,緩緩擡起頭來看見天子一臉嘲諷的笑意,不可思議地問道:“皇上,您怎麼知道?”
這些日子,天子一直在糾結與娘娘之間的感情。就連姑蘇暮年也以爲天子近乎荒廢了,直至今日從暗道裡回來,才又看見了昔日那個精明英武的皇上。
只是,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姑蘇暮年用盡了心思去查證,才獲知真正想謀權篡位、勾結暗夜舊主魑魅惡人的人是明王。
杜雲沐再次勾起嘴角的弧度,一聲冷笑。右手的一道掌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劈出去。
登時,對面小墳頭前陰陰暗暗的那叢灌木頓時被劈開一道口子。
一個黑影緩緩從灌木叢中倒下,口吐鮮血,毫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杜雲沐,“你……你……”
姑蘇暮年急忙回頭,看見那黑衣男子倒在了灌木叢中,起身奔過去試探他的呼吸時已經落了氣了。灌木上染滿了他的鮮血,一看這傷勢就知道是被杜雲沐一掌劈死的,“皇上,他沒氣了。”
可是,姑蘇暮年明明把跟蹤在他身後的人甩開了呀?他滿腦疑問。
杜雲沐解釋道:“明王應該早就知道朕在調查他了,但是朕不敢肯定,所以要由你來向朕揭曉答案。”
姑蘇暮年站起身來,恭敬地回稟道:“皇上真是料事如神,勾結魑魅的人正是明王,而且兩廣提督滅門一案也是明王派人乾的。清王確真是被冤枉的。”
一提到清王,杜雲沐就心中憤恨,沉聲說道:“清王他無心謀反,朕早就悉知,只不
過想順藤摸瓜罷了。明王一直默默付出,對母后畢恭畢敬。他一定是不甘心只做了一個明王,這個皇帝的位置本該是屬於他的。所以,他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姑蘇暮年皺緊眉頭,小心翼翼地回稟道:“皇上,恐怕事情遠不如您想的這般簡單。明王不僅利用了心腸歹毒的魑魅,還勾結了夏國,欲意外憂內患,對皇上您雙重夾擊。”
清幽的夜色照在杜雲沐那張英姿的俊臉上,他的眸光由此風起雲涌,卻在下一刻閃過一絲冷冷的笑意,哼聲道:“魑魅本是暗夜舊主,一定不甘心被朕奪了他的地位,所以會勾結明王欲意造反。現在連夏國也參與進來了,這一杯羹真的有這麼好喝嗎?”
他不禁冷笑,“到底還是情同手足呀……復國不到兩年,就打算謀權篡位?”
真的是手足情深呵!
清王搶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明王現在又要來搶他的皇位。
杜雲沐忽然覺得,這世間於他真的太過殘酷了。
母后也走了,他到底還剩下了什麼?
是這皇位嗎?
他怎麼覺得皇位對他來說,反而是枷鎖呢?
雲兒說得沒錯,青山綠水,綄紗打魚,那將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可是這對他杜雲沐來說,簡直就是奢望。
一切已是爲時晚。
姑蘇暮年急忙安慰道:“皇上,明王不會得逞的。”
杜雲沐那渙散的眸光瞬間一聚,又恢復到如初的高深莫測。他睨着姑蘇暮年正聲問道:“你想到對策了嗎?”
姑蘇暮年緩緩搖頭,“末將正在苦思冥想。”
杜雲沐一聲冷笑,卻還是十分感激姑蘇暮年。畢竟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忠於他,“朕倒是有一妙計,但只能除外患。”
姑蘇暮年垂首說道:“請皇上賜教。”
杜雲沐緩緩說道:“夏國君王四十有七,膝下五兒兩女。二皇子被賜爲太子,其餘四個皇子對這個太子之位虎視耽耽。如果能讓這貪心的老賊一夜喪命,這五個皇子一定會因爲皇位的事忙得不亦樂乎。到時候,誰還有心思與明王連手來攻擊蕭國?”
姑蘇暮年立馬露出一絲驚訝,連連稱讚,“皇上不愧是一國之君。如此一來,就大大的減輕了蕭國邊境的戰亂壓力。”
杜雲沐卻不以爲然,嘆了一口氣,沉沉地說道:“雖然阻止了一場干戈,卻免不了另一場血雨腥風。明王始終是要奪朕的皇位,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明王還是皇城十萬御林軍的大統領。”
姑蘇暮年隨之擔憂,思索片刻後忽而靈光一閃,“皇上,末將有辦法阻止明王**。但是……”
杜雲沐沉聲說道:“但說無妨。”
姑蘇暮年一一分析道:“清王走後,兵符雖然交給了皇上,但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如果明王真的**,遠在邊關的將士無法趕來回護國救主。然而皇上卻可以再次利用一個人。”
杜雲沐挑着眉反問道:“你是說上官英士?
”
姑蘇暮年點頭道:“對。上官將軍手握二十五萬精兵,就駐紮在皇城之外。如果皇上可以……”
杜雲沐斷然拒絕道:“萬萬不能,朕對皇后的冷落,上官英士一清二楚。若是讓他知道明王欲意造反,他不但不會幫朕,反而還會打蕭國江山的主意。朕寧願這江山落在杜家人的手上,也不願它移姓上官。”
姑蘇暮年哀聲說道:“皇上,您真的願意和明王兵戎相見嗎?”
杜雲沐一聲冷笑,“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大哥對朕的憎恨一定很深,很深。是朕搶走了他所有的東西。若不是有魑魅攪局,朕倒願意將皇位禪讓給大哥。但是,魑魅並不是一般的人物。這一次他復出,不僅要奪回暗夜的掌握權,還覬覦着蕭國的江山。母后辛辛苦苦地扶持着我們兄妹四人奪回了蕭國的江山,朕怎麼可以再讓它移姓它名呢?”
杜雲沐的臉上閃過一絲惆悵,“若是江山不保,朕又有何顏面去見母后?”
姑蘇暮年輕聲喊道:“皇上,太后已逝多日,還請皇上節哀。”
杜雲沐輕輕自嘲,“罷了……你也不必再調查明王了。清王和雲兒逃離了皇宮,他們身無分文,一定會用虎雕玳瑁令在錢莊領取錢物。你去查一查他們的下落。若是找到了雲兒,務必把她安好地帶回皇宮。只要她肯回到皇宮,朕就會從長計議,再也不會跟她計較任何事情。”
姑蘇暮年皺眉擔憂,卻不敢cha話,聽天子又道:“找到了雲兒,你把朕的原話告訴她,就說朕真的不能沒有她,朕會原諒她所做的一切。”
姑蘇暮年冒死覲言,“皇上,您這麼愛娘娘,爲什麼不能相信她是清白的呢?或許,太后的死另有其因。現在,誰在背後謀權篡位已經水落石出了,不如讓末將查找證據,證明娘娘的清白吧。末將相信,娘娘一定不會殺人。”
杜雲沐卻擺了擺手,“母后已經駕鶴西去。不管是不是雲兒所爲,朕都當作她是清白的,從把她接回皇宮的那一刻開始,朕就已經原諒了她。”
姑蘇暮年皺着眉頭,急忙解釋,“皇上,您知道娘娘爲什麼會選擇離開皇宮嗎?娘娘依舊深深愛着您,但是您不肯相信她的清白。您原諒她和相信她是兩種境界。前者是您認定她是兇手,後者是您對她的信任。如果您都不信任她了,她能不心寒嗎?娘娘已經離開皇宮了,您就放過她,讓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吧。深宮真的不適合她。”
杜雲沐眸光一聚,幽暗地睨着姑蘇暮年,冷聲詰問道:“所以,你故意放走了她?”
姑蘇暮年一時語窒,垂着頭不敢再頂撞。
杜雲沐冷聲笑道:“她是朕的女人,必須呆在朕的身邊。朕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若是帶不回雲兒,朕定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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