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飄落,輕飄飄地落在馬前,他一身黑衣,烏黑的鬼面具遮住半邊臉,即使如此,那張臉仍是英氣逼人,只是他身上透出來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戰。
容戩!
上官雨桐吃了一驚,心臟怦怦亂跳。
“你果然是獵殺者。”容戩冷冷開口。
“你早就懷疑我了?”上官雨桐心臟慢慢下沉,她到了這裡以後,只是暗中調查,沒有采取過任何行動,第一次執行獵殺行動就被他發現。
“是。”
“你是怎麼發現的?”
“每個被送到這裡來的人,都有着目的,絕不會只是來看看這麼簡單。”送一個人下來,需要各種精確的計算,以及最高超的設備,這些全需要昂貴的費用支撐。
這些技術,也絕對不是個人能辦到的。
雖然也有私自離開的,但沒有一個不發生意外。
比如說二皇子妃,時光錯差,相差了整整三十年。
上一世發現時空秘道,一頭扎進來的四靈,連人形都不能長久維持。
無法自己獨自完成,需要帝國輸送。
來玩玩,看看?
怎麼可能?
他第一次見到上官雨桐,就知道她在說謊,不過每個到這裡來的人,都可能有不可告訴別人的任務,比如說莫言,師傅……
所以,他不問。
只要她的任務不傷及他的人,他就無需理會。
後來,他發現她在暗中收集信息。
她收集的名單,都是不在炎皇族裡的人。
這才真正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過,她沒動手,他不能確定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直到她出手殺了惡婆婆。
那剎那間,他便確認了她的身份,和到這裡來的目的。
獵殺者是爲炎皇皇族清除異己暗殺組織。
一切威脅到炎皇皇族的人,都是他們要獵殺的對象。
上官雨桐靜看着容戩,臉上平靜得如同一潭止水,“你既然知道獵殺者,就該知道我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那要看你所說的利和害,是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是我想要的,自然是利,但不是我想要的,那就是害。不要把你所認爲的利強加到我頭上,我反感。”
“我只殺該死的人。”
“什麼人該殺?”
“你是炎皇的儲君,動搖你返回炎皇帝國,讓你離心叛國的人都該殺。”
“那我到要聽聽,惡婆婆該死的理由。”
“她本是炎皇帝國的二皇子妃,私自逃離帝國也就罷了,卻投身敵方,爲對鳳血族培養無數殺手,這種人該殺。”
“炎皇帝國的二皇子妃?你不覺得荒謬?”容戩暗暗心驚,上官雨桐查到的東西比他想象的要多。
“錯差了三十年,足以掩飾住她的身份,可惜沒能掩飾住她的魂氣。白桃養的那隻邪物最擅長追蹤邪物。它追蹤到二皇子妃的魂氣,惡婆婆的相貌變了,年齡也對不上,但魂氣卻變不了。”
“世上相似的東西太多,魂氣一樣有什麼稀罕?你就憑着一縷魂氣,就斷定她是二皇子妃,並把她殺死,是不是太武斷了?”
“關係到皇族的安危,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這就是你的利?”容戩嘴角抽起一絲譏誚冷笑,“你口口聲聲要我登上炎皇之位,可是照你這不分青紅皁白的殺法,就算我真的坐上那個位置也是人人憎恨的暴君。”
“因爲有這些人在,你根本不會回炎皇帝國。”
“所以你才殺了他們?”
上官雨桐沉默。
“下個人是誰?”
“獵殺者有自己的獵殺權限,無需向太子彙報。”
“獵殺權限,我怎麼看,都是凌駕在炎皇之上的殺人刀。”
“獵殺者絕不會做凌駕在炎皇之上的事。”
“你們想殺誰,就殺誰,無需向上彙報,甚至不許過問,難道不是凌駕在炎皇頭上?”
“太子要問,當了炎皇再問吧。”
“如果我說,我這裡容不下獵殺者的存在,你將如何?殺了我?”
“雨桐絕不敢做不這欺君罔上的事。”
“你殺了不該殺的人。”
容戩手中長鬆突然刺出,上官雨桐發現的時候,已經無處可避,槍尖抵上她的咽喉。
上官雨桐臉色微微發白,“我是炎皇任命的獵殺者,你殺了我,是蔑視君王。”
“我沒長在帝國,不懂得帝國的規矩,也不想懂。你滾回帝國怎麼殺,怎麼耍威風,跟我沒關係,但在這裡,不行。”
上官雨桐看着容戩,臉上陰晴不定,她知道他狂妄,也知道他我行我素,但沒想到他連炎皇都不顧忌。
炎皇可是他的親生父親。
“下個目標是誰?”
“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
“好,那你就受死吧。”容戩長槍往前一送。
就在這裡,突然一道人影飛快掠過,生生地把上官雨桐往後帶離,容戩的那一槍只刺破了她的肌膚,卻沒能要了她的命。
上官雨桐怔怔地看着容戩,沒想到他真的會向自己下手。
容戩看向站在上官雨桐旁邊的人,眉心慢慢蹙起。
姬煜!
“戩兒,你這要幹什麼?”姬煜怒瞪着容戩。
容戩的眸子越加地冷了下去,“你說呢?”
“我不許你胡來。”如果殺了炎皇皇家的獵殺者,會被皇家視爲叛逆,以後容戩就再不能坐上炎皇的位置。
“胡來?”容戩冷笑,姬煜手上的人,都是和炎皇皇族利益密切關聯的,獵殺者暫時殺不到他們頭上,要清除的也就會是他身的人。
因爲他身邊的人效忠的都不是炎皇,而是他容戩。
他們是要削除掉他身邊的人。
“她不但獵殺者,也是炎皇族的人,在這裡的每一個炎皇族的人,都由我管束和照看,我絕不允許上官雨桐有什麼意外。”
容戩的封印沒有解開,他不是姬煜的對手,再加上上官雨桐,他更沒有勝算,即便是硬來,也殺不了上官雨桐。
收了玄冰槍,轉身就走。
姬煜見容戩傲慢地對他沒有半點尊敬,氣得臉青。
上官雨桐望着容戩的背影,咬了咬牙,被他發現了身份,以後每殺一個人,他都會想到是她,他以前對她的那點信任會變得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