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我該走了。”容戩擔心墨小然是個不安分的傢伙,把她一個人留在房裡,萬一耐不住寂寞,不知又會惹出什麼事出來。
“你是不放心她?”玉羅剎雖說認命,但仍有些酸溜溜的。
“是。”容戩不遮掩,直言相告。
“我吩咐過人照看她,如果她要出客棧,我立刻會接到通知。”
“她頑皮,我還是自己看着她,才能放心。”容戩說完,大步離去。
墨小然怕容戩發現自己偷聽,忙退出小花院,順着石子路,在大花園裡閒走,卻沒了觀賞風景的興致了。
坐到魚池邊上,拿起池邊魚食,有一把沒一把地往水裡拋,心思卻全沒在這些魚兒身上。
玉羅剎絲毫不掩飾對容戩有情。
那麼容戩和玉羅剎以前是郎情妾意,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魚兒都快被你撐死了。”
墨小然忙收回正要拋出的魚食,擡頭見玉羅剎站在面前,而容戩沒有在她身邊。
玉羅剎從她手中拿過魚食罐,放回架子上,在她身邊坐下,“不喜歡這間客棧?”
“沒有,這兒很好。”當然除了她。
“你一定很奇怪,鬼王說的話吧?”
“什麼話?”
“這家客棧明裡是我的,暗裡卻是王爺的。”
墨小然明明最不喜歡的就是容戩和玉羅剎之間的事,卻忍不住想知道,“爲什麼?”
“很久以前,我的丈夫另有了新歡,那新歡有極爲顯赫的家世。他們成親以後,發現他有我這麼一個妻子。我是他結髮的妻子,那麼他那新歡無論家族如何顯赫,她都只能是妾。這麼有損顏面的事,他們自然不能忍受。於是把我殺了。他們覺得人死的,仍然不保險,怕我的陰魂不散,把他們的惡行揭露出來,讓他們顏面掃地。他們把我的魂魄強行困在身體裡,用黑咒術,將我的身體連着魂魄一起煉化,讓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就在這時,他救下了我的魂魄。把我帶到這異界,爲了讓我有個容身之地,挑戰了這異界的所有鬼王,辦下了這間客棧,交給我打理。所以說,這家客棧雖是我在經營,其實上卻是他的。”
墨小然伸手碰了碰玉羅剎的身體,有實實在在的身體,並不是一脈飄渺的魂魄。
“他殺了冥界的千年狐妖,用狐妖的心尖血讓我重新活了過來,不過我不會再有心跳,所以永遠也不能離開這冥界了。”
“那你和容戩……”容戩這樣幫她,很難讓人相信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我到是希望和他能有着什麼,可惜……他對我沒有半點男女之情。”玉羅剎苦笑了笑,“我經歷了背叛,心冷如死灰,幽幽歲月中,是他讓我感覺這世上還有溫暖,讓我重新有了生存的慾望。他對我的那點好,對你而言只是大海的一滴,卻是我的所有。”
“如果你們之間什麼也沒有,他爲什麼要這麼幫你?”幫她殺千年妖狐,清理冥界,創辦和平客棧,這可不是隻有一點好,而是天大的眷顧。
“他幫我,是想讓我爲他做一件事。”
“什麼事?”
“幫他在冥界找一個人,或許應該說是等一個人。”
“什麼人?”
“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墨小然有些意外,她是鳳女,還在孃胎的時候,就會化靈力爲蝶,尋找鳳夫。
難道說,她選中他,是因爲他們上一世就結下情緣?
“不錯,你的前世。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到冥界找你,只知道他爲了找你,****尋,夜夜守,年復一年,踏遍了冥界每一個角落。墨小然……我真羨慕你。”
“你來找我,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但你說的越多,我反而越覺得你在澄清什麼。”
“想必你也看得出,我對容戩存着私心,我巴不得你遠離他,幹嘛要澄清?”
“不是澄清,就是想讓我離他遠些的。”
玉羅剎微微一笑,“你太小看我了,我雖只是女子,卻懂得知恩圖報,絕不會做讓他難過的事。我愛他,希望他能過得開心。”
都說,有人喜歡自己的男人,說明自己的男人有魅力,可是真的有人對你說,她愛你的夫君,愛到可以爲你的夫君做任何事情,卻只會像咬着一個爛蘋果,各應得慌。
容戩回到客房,不見墨小然,心頭頓時一緊。
雖然玉羅剎說,如果墨小然離開客棧,她會立刻得到消息。
但客棧外徘徊着多少惡鬼邪物,離開客棧,用不着一盞茶功夫,就能被撕得粉碎。
就算她離開客棧的瞬間,得到消息,又有什麼用?
容戩焦急地在奔向客棧大門,見一個小二抓住問道:“與我一起的那個姑娘,可曾出了這大門?”
“公子,剛纔小的見那位姑娘去了後花園。”
容戩丟下小二,衝向後花園,沒進院子,就看見墨小然一個人走來,抽緊的心頓時鬆了下來,強行板起了臉,“不是讓你不許到處亂跑?”
墨小然正沒好氣,沒找他麻煩,他卻一來就劈頭蓋臉地責怪她,更加着惱,“我去哪裡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生魂,功夫還差,一個人出去會很危險。”
“我有沒有危險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是你丈夫,自然要護住你的周全。”
“我已經把你休了,你早已經不是我的丈夫。”
“哪有女人休男人的?”容戩恨得磨牙。
“男人可以休女人,女人當然也可以休男人。”
容戩揉了揉發痛的額頭,“好,就算可以休,但男人休女人,女人還有七出三不去。那麼女人休男人,男人是不是也得犯了七出才能休,哪有想休就休的?”
墨小然翻了個白,“你還就犯了七出。”
“哪七出?”
“無子。”
容戩直接被她氣炸了肺,他一個大男人的肚子,哪裡懷得上孩子?
出?怎麼出?
墨小然見容戩的臉垮了下去,眼角漾開得意的笑意。
跟她鬥嘴,他太嫩了。
她隨時能把他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