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安信突然出現在這裡!
劉虎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畜生!”安信面目猙獰地掙脫安然的手臂,再次輪起拳頭衝着劉虎的面部揮了過去,“你個混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說完,對着一旁不遠處的兩個同伴揮了揮手,“兄弟,給老子打,把這個不知好歹孽種給整殘再說!”
果然,一旁的兩人立即朝着這裡快步走來。
關鍵時刻,劉朵朵推了劉虎一下,劉虎這才躲過一拳。反應過來的劉虎一臉驚詫地對着安信低吼質問:“你是誰?你是哪裡來的瘋子?”
安然一個閃身衝擋在了劉虎的前面,急急安撫解釋着:“誤會!這是誤會!”說着,轉身兒看向安信:“你瘋了嗎?你爲什麼要出手打人!”
安信喘着粗氣,瞪着猩紅的眼睛說:“這孽種他媽不就是李昊嗎?姐,你讓開!”說着,安信一邊伸手把安然朝一邊拉扯一邊指着劉虎說:“我他媽告訴你,你少在老子面前裝逼,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殘你……”
“住嘴!”安然急急打斷了安信的話,有伸手推了安信一把嗎,“你弄錯了!”
安信的兩個幫兇立即站在了原地。
安然趕緊對着同樣怒氣衝衝的劉虎解釋,“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的弟弟安信,他把你誤認爲是李昊了,所以纔會……”
劉朵朵趕緊從包裡抽出溼紙巾一遍體貼地幫劉虎擦拭着血跡一邊剜向安信:“不問清楚上來就打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邊擦邊滿眼滿臉的心疼之色。
“他不是李昊?”安信這才收斂起臉上的怒容,蹙着眉頭一臉疑惑地問,“他是……”
安然沒好氣地瞥了安信一眼:“他是我同事,你這是幹嘛?你怎麼就不吭一聲就來到龍城了?”
“我聽說你在龍城汽車公司上班,也聽說你就是來找李昊那個孽障的,所以纔去你們公司找你,正好看見你下班和這個傢伙一起走了出來,我以爲他就是李昊呢,所以就悄悄跟了你們,所以就……”安信不好意思地撓着頭,一臉歉意地看向劉虎:“大哥,不好意思啊!我認錯人了,請你見諒!”
“道歉有什麼用,人都被你打成這樣了!”劉朵朵咄咄逼人,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
安然神色尷尬地看着劉虎:“劉虎哥,實在不好意思,我替弟弟向你道歉!”說完,又看着劉朵朵的心疼模樣,心裡一陣釋然地說,“其實,你們還是挺般配的!”一句話說着劉朵朵當即紅了臉蛋。
一旁的安信不停地道着歉。
劉虎一邊擦拭着鼻血一邊向一側移動了一下,似乎刻意與劉朵朵保持一定的距離:“既然是誤會就算了!以後做事不要這麼衝動,魯莽!”
劉朵朵見狀,也順着話說:“看在你是安然弟弟的面子上就饒了你這一回,下次再這麼二逼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了!”說完,冷哼一聲,憤憤然地瞥向安信。
安信端上一杯酒再次向劉虎道歉,然後把自己的電話告訴了安然:“姐,我在鳳城做一些業務,會經常來到龍城。你要是被人欺負或者是遇見了那個孽種的話,記得立即給我打電
話,我就會來過來保護你!”說完,又鄭重地看了安然一眼,認真地說:“我長大了,已經具備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了,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姐姐!”說完,就和他的兩個兄弟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安然呆望着安信離去的背影,眼睛一片溼潤。
一場誤會的風波就算過去了。
安信是安然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安家唯一一個還知道關心安然的人。他的出場方式雖然太過魯莽,但是,安然知道他的心裡還是有着自己這個姐姐的。
離家這麼久了,冰封的親情第一次在安然的心裡融化。
打開電腦,一眼就看見那個熟悉的頭像音符般歡快地跳躍着,猶如安然愉悅的心情。
“好久沒有看見你了!你還好嗎?”對方留了言。
安然的心裡一陣難以言表的感動,溫暖瞬間充滿了整個胸腔。
現在,這世上如果還有人關心的話除了安信就是這個傢伙了!自從看到晚上看見劉朵朵對劉虎的一切之外,安然有一種釋然的解脫感,或許,他們兩個才真正的般配。
“我還好,你呢?”安然回了一句。
“你居然在線?”對方一聲疑問。
“是啊,前一陣子太忙了,我還要感謝你呢。”
“爲何?”
“按照你說得方法跟蹤客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現在我已經拿到銷冠了。”
“恭喜啊!”對方又開始唸經,“在職場上業績固然重要,人際關係更是重要,所以處好領導和同事之間的關係,會讓你的職場之路更加順利的。”
“嗯,謝謝。”安然的心裡一陣忐忑,她不能想象這個傢伙和冷之勳是同一個人。
暗自下了決心,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今天一定要試探出來個一二三。
“你有心事兒?”對方似乎很敏感。
“做個調查好不好?”安然開始試探,“作爲成功人士,我想知道你怎麼看待愛情的呢?”
“你查戶口啊?”對方停頓一會兒,默默敲出幾個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哈哈……”安然笑了起來,“難道你還缺少女朋友不成?”
“愛情是個奢侈品,一般人受用不起。”對方好像有些悲觀。
“這個話題貌似太沉重了,並不適合聊天!”安然半開玩笑,趕緊轉換了話題,“你記憶之中有過什麼使你難忘的事情嗎?”
“那就太多太多了……”對方遲疑起來。
“那就挑上一兩件事兒說說唄!”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家裡就出現了變故,我母親的離開對我來說是一場劫難,然後家裡就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比如繼母的到來,比如弟弟的到來,比如父親愛的偏航,比如不公平的待遇……”
安然突然有一種呼吸維艱的感覺,單聽此人的遭遇已經跟冷之勳十分相像了,安然一邊緊張無比地看着對方敲出來的字一邊捂着胸口防止活躍的心跳會隨時破腔而出。
“在那樣的家庭待久了,整個人會變的面無表情,似乎世間的一切冷暖跟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我的樂趣就是學習,只有學習和看書才能夠
緩解我內心的煎熬。大學期間,我在學好自己專業的同時還同時進修了服裝和鋼琴,後來又攻讀了碩士,本來我還想繼續讀下去的,還是硬被父親給罵了回來!他年紀大了吧,身體也每況愈下,或許是念在我還是他的兒子的份上,他試着讓我參與公司的管理,但是,僅僅這個開始便引發了我繼續的反對,後來,爲了公平起見,父親讓我和弟弟同時下放到基層公司開始鍛鍊,以公司的業績來考察我和弟弟的管理能力……”
安然手已經開始發抖,她急忙抓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一通,嘴巴里面唸唸有詞:“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這些太過沉重了?”對方問了一句。
安然一驚,起身衝到了牀上用被子把自己蒙在裡面,狹小的空間裡,安然新如擂鼓般猛烈,中邪般唸叨着:“這廝真的是冷之勳?這廝真的是冷之勳?”一邊唸叨着一邊悄悄打開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瞥向電腦,惶恐不堪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場瘟疫。
“是有點兒沉重!”安然哆嗦着雙手敲了半天才敲出這麼幾個字來,發過去後又雙手顫抖地補了一句,“有沒有開心一些的事情分享一下?比如愛情什麼的……”
“有啊……”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在父親的安排下,我和一個姑娘見了面,她家和我們家是世交,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估計也是人們嘴巴里唸叨的‘青梅竹馬’吧。但是,我對她絲毫沒有愛情可言,也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說着對方又是一陣沉默,“但是,這段感情還得繼續維持着……”對方欲言又止,似乎有着難以言狀得苦衷。
“既然不喜歡,你爲什麼要耽誤人家姑娘呢,不如明說的好!”一手捂着心臟一手哆嗦着繼續敲擊着鍵盤。
“我家跟她家是世交,很多事情都是從共同的利益上出發的……”對方停了一會兒說,“不說這個了,聊些開心的吧!”
“好啊!”安然又灌了自己一大口水來壓壓驚。
“你喜歡旅行嗎?”對方問了一句。
旅遊?當初爲了尋找李昊去了新疆和西藏一趟,如果要說旅遊的話,估計那也算是一次悲苦的旅行吧。
“喜歡啊。”安然回了一句。
“我特別喜歡旅行,我喜歡那種放空自己的感覺。或許,這也是一種逃避,在旅行中會得到精神的昇華從而從另一個角度中解決了曾經解決不了的事。生活太累,只有旅行纔會放飛自由,纔會解脫自我,或許這也是活出自我的一種方式。在旅途中,有時候你會重新認識自己,會發現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旅行中還會讓人變的謙卑,你會知道這世界之大,你會看見和了解不同的人、事和物,當你見的世面廣了,也就不會把自己侷限在小格局裡,不再變的憤世嫉俗,與人爲敵。我覺得旅行對我來說是最好、最有效的心理治療。每次旅行回來之後,我都會再次找到自己的方向……”
“我還記得,有一次黃昏的時候我在賽里木湖畔曾經遇見了一位想輕生的女孩兒,我本來想開導她的,結果我去拉她就被她甩了一個大嘴巴子……”
安然清晰地聽見大腦中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彷彿核爆炸,又彷彿火星撞了地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