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安然天馬行空的思緒,劉朵朵在洗手間門口小聲說:“安然姐,趙經理在收拾東西很快要走了,你怎麼還不去?”
安然一驚,立即停止臆想,趕緊應了一聲:“我這就去!”
對着鏡子做了一個深呼吸,安然這才朝着趙大健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小心翼翼地叩響了門:“趙經理,我想跟您聊聊。”
趙大健陰着一張臉擡起頭瞄了安然若無其事地收拾着東西。
果然被猜中了,安然尷尬地立在門口看趙大健一直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
但是,趙大健也沒有說不讓進。
“趙經理,您還在生我的氣呢?”安然左手捏着右手緩步走到他的辦公桌的對面。
趙大健擡起風雲不驚的臉,斜睨着安然:
“你這是什麼姿勢?芭蕾基本功還女生獨唱?”
安然適時低眉垂目,沉默不語。
“剛纔在會上你不是叫囂的很過癮麼?接着叫啊?”趙大健繼續發飆。
剛剛想好的臺詞好像根本派不上用場,安然嘴巴張了張又乖乖閉上了。
“咋了?說你還不服啊?憋出便秘就麻煩了?”趙大健說話一向狠辣。
安然恨不得一板磚拍的他趙大健小腦抽搐大腦痙攣。但是,剛纔一時衝動犯了二,這回堅決不能再圖一時過癮而口無遮攔了。
安然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說:“趙經理,早上是我不對,不應該當着大家的面那樣說話,不過,我也是一時心急。”
趙大健發出一聲冷笑,從口袋裡摸出一支菸耍酷般地點燃,深吸一口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激光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安然。
安然被他看得渾身極不自在但又搞不清楚趙大健是什麼意思,也只好毛骨悚然地繼續忐忑着。
“你現在知道錯了?”趙大健歪着頭一臉的不屑。
安然點點頭,一臉的乖覺。
趙大健深吸了一口煙,動作瀟灑地彈着菸灰:“能夠把你客戶搞定才叫本事,在領導面前耍橫算什麼?充當女中豪傑英雄好漢?你不是厲害嗎?不是保證嗎?沒有把握的事情就信口雌黃,虧我還覺得你踏實穩重?這個月到現在你的業績還是個大鴨蛋,我都替你感到難爲情?你居然還好意思在夕會上說話!有本事你搞定這個客戶給我看看啊?這個客戶你要是搞不定,你就再給我實習一個月再上崗!”
“趙經理……”劉朵朵一臉喜色地出現在門口,輕輕釦着玻璃門。
“什麼事兒?”趙大健一臉的不耐煩。
劉朵朵一臉笑意,輕輕推開門探出頭來:“趙經理,有個客戶在找安然呢!”
“都下班了,還……”趙經理說了一半頓住了,快速看了安然一眼。
安然立即會意,追問着:“是不是我今天接待的那個……那個頭頂有些禿的那個?”說完,安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趙大健的“鹽鹼地”。
劉朵朵咧嘴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趙經理……”安然看向趙大健。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伺候!”趙大健一聲低吼。
“是是是……”安然的怒氣瞬間煙硝雲散,面前的趙大健也瞬間可愛起來。
剛一出門,就看見王大
柱到處閒逛着,一見安然出來趕緊道歉:“安小姐啊,不好意思啊,我公司下午突然有點兒急事,來不及跟你說就回去了!”說着,又指着劉朵朵說:“剛剛已經聽劉小姐給我說,因爲我,害得你捱了不少批評,我給你道歉啊!”
安然一陣詫然,只見一旁的劉朵朵開心地衝着安然眨眼睛。
“王先生,是我資料準備不足,耽誤了你的時間,該我對你道歉纔對!”安然的心涌起一陣暖流,一臉感動地說,“這都下班了,害得你又跑了一趟!”
“怪我走的急,也沒有留你的電話,幸虧你還沒有走,不然我找誰買車去!”說完,王大柱哈哈大笑起來。
“那車子……”安然試探地問。
“要要要,肯定要的,我今天試駕的感受很好,車子是一定要買的!”王大柱笑着說,“笑着有合同嗎?我們現在就籤!”
“王先生,不好意思啊!今天已經下班了,手續沒有辦法辦理了!您看明天行不行?”安然解釋着。
“好的,那我明天再來。”
吃一塹長一智。
今天的心情過山車一般起起落落,從信心滿滿到一敗塗地;從怒火中燒到捱罵受氣;從捱罵受氣到峰迴路轉。
這次,再也不能大意了。
“王先生,能不能把您的電話號碼留一下,我明天好跟您聯繫!”安然趕緊索要聯繫方式。
“當然可以!”王大柱大方地報出了自己的電話。
安然還有一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王先生明天幾天來,我會按照您的時間準備車子!”
王先生會意,從提包裡面拿出兩摞現金,豪爽地說:“這兩萬是我定金,我明天上午十點過來辦手續!”
很顯然,王先生已經看出了安然的恐慌。
“謝謝您對我的信任,我這就先給您開個收據!”安然趕緊找筆和紙。
“不用了,我相信你,我明天上午直接來算在車價裡面就行了!”王大柱揮揮手,瀟灑離去。
安然和劉朵朵同時怔在那裡。
“挺好的啊!”趙大健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我就說嘛,安然,你行的!看好你喲!”
安然再次怔住了,看着趙大健一臉賤笑地離開了……
第二天,王大柱果然是十點來的,辦理好所有的手續,送走王大柱之後已經是下午兩點。
剛進辦公室,就聽見劉小帥說:“安然,剛剛冷總找你呢!”
冷之勳?
安然心裡一驚,一提冷之勳安然就忍不住脊背一陣發涼。
出院之後,安然就去了四川,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過冷之勳。
莫名其妙被傳喚,安然的心立即懸了起來。
忐忑不安地敲響了門,冷之勳把頭從一頓文件中擡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安然,聲線冰涼:“進來!”
“冷總,您找我?”安然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你的傷痊癒了?”冷之勳低着頭,言語間卻有些寒意。
“好了,頭髮也已經開始長了……”安然有些緊張,不忘道謝“還要謝謝冷總的照顧,還有,還有這頂假髮!”
“還出去旅遊了?”冷之勳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依然沒有看安然。
“是的,去玩了兩
天就回來了。”安然小心應答,生怕出錯。
不知爲什麼,一見這廝,安然的就極爲膽怯。但是,兩次絕望之時,卻都是這廝及時出手,要不是他……安然簡直不敢想象。
冷之勳沒有說話,繼續低頭看着文件,任由安然尷尬地站在那裡。
氣氛再次變的粘稠起來。
那天聽這廝的口氣,明顯和“止於終老”一個腔調。但是,安然不敢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本來準備試探一下這廝的真僞呢,結果還沒想好法子,就被傳喚了過來。
“冷總,您找我?”安然再次說了一遍,希望能夠早點兒結束這種讓人窒息的感受。
冷之勳當安然透明人,拿着筆在文件之上圈圈畫畫。
哲學家說沉默就是一種成熟。
思想家說沉默就是一種美德。
事實證明,沉默就是不想說話或者不屑說話。
安然侷促不安地站在那裡,一邊用眼睛的餘光悄悄打量着冷之勳的動作一邊用急促的心跳計算着緩慢的時間進度。
“你跟胡夢瑤是什麼關係?”冷之勳放下筆,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安然一個哆嗦,這廝的問題總是這麼驚心動魄!
“沒……沒什麼的,只是同事……”
“你沒有說實話!”安然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我……”安然有些慌亂起來。
胡夢瑤特別交代過,公司明文規定,公司員工之間不能有親朋和戀人關係。
“難不成你們還是……”冷之勳冰冷的眼眸之中隱透着一種邪惡的笑意。
“不不不……”安然趕緊解釋,“我們不過就是……不過就是同學關係而已。而且,我們也不是一起進公司的,她來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這裡上班,這也不算違反公司制度吧。再說了,她這麼優秀,我們不正需要注這樣的人麼?”
反正,總比被別人誤會成那種關係的好。
“這不就行了嗎?爲什麼總是支支吾吾的?”冷之勳有些不可理解,頓了一下,又跟了一句,“你很瞭解她嗎?”
“我們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一直沒有聯繫,也就是她來公司之後才又見面的!”
“你知道她之前在哪裡上班嗎?”
“好像在龍騰公司。”
冷之勳的表情一滯,擡眼看向安然反問一句:“龍騰公司?爲什麼要離開呢?”
安然覺得冷之勳的話有些怪異,搖搖頭說:“具體離職原因我不是很清楚。”
冷之勳沒有說話,若有所思地起身走至窗前,佇立片刻之後這才轉過身來:“安然,那天晚上,你遇見的那兩個劫匪你知道他們的長相嗎?”
安然想了片刻,認真地搖了搖頭:“他們那天都戴了黑絲襪,警察趕到的時候我已經暈了過去,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樣子!”
“他們給你說過爲什麼要劫持你嗎?”冷之勳繼續追問。
“他們好像是受人指使,那天晚上說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話……”安然想了想,一臉鄭重地說,“我剛來老龍城不久,也沒有時間去得罪別人吧!”
“我知道了!”冷之勳定定地看着安然,“一會兒你就跟我一起去派出所指認一下這兩個人,或許會有別的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