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住進暮嵐的宮殿那一刻起,我便再也沒有見過暮嵐,也沒有再見到那個傲如冰雪的綺麗女子,九歌失蹤了,她消失在了我的世界裡。
我也沒有再見到池魚,似乎他也跟着九歌一同失蹤了,暮嵐並沒有追究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他是滿不在意還是另有所圖。
我只是安安靜靜的呆在有着高高城牆的宮殿裡,擡頭仰望天空,再也看不見漫天的飛雪還有那些漫天飛舞的鳥妖,這裡是妖王的宮殿,奢華,美麗,華麗是一切的代名詞。
不知道爲什麼,我深深的想念着那盛開在幻雪山上,年年不謝的迎春花。
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年,又歷經了多少的歲月流逝,我在暮嵐孤傲的眼裡,從未看到過自己的存在,我總是一次次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你會是那個能在雲端之上與他比肩的人,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彷徨。
暮嵐,再也沒有看我一眼。
那時我不知道多少次站在宮殿的門前凝視這男子決絕的離開,我知道,他一定又是去尋找白鏡笙破碎的靈魂碎片了,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湊齊了。
那一次,是他最久最久離開的一次,我如往常一般一直一直站在宮殿的花樹下等着他回來,即便他不會再看我一眼,那麼看到他毫髮無損的模樣,我也是歡喜的。
那一年,暮嵐回來的很晚很晚,不過,他還是很安全的回來了,只是,當我見到他的時候,我的眼裡再也沒有歡喜的眼淚,我只是微笑,眼裡是深深的慌亂。
暮嵐回來了,不是一個人,他帶回來了我曾經的好姐妹,他說,這是九歌。
那一刻,在他孤傲的眼裡,我竟然發現了一絲絲讓人難以置信的竊喜。
“你看,到最後,你還是逃不開我佈下的天羅地網。”他抱着寂靜沉眠的女子從我的身邊經過,我聞見了迎春的芬芳,真的是九歌。
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是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我依舊住宅華麗的宮殿裡,每日都會去看那個安安靜靜沒有一絲生氣的女子,我不知道她帶着牡丹逃亡到了哪裡,也不知道,那個叫池魚的男子有沒有追上她的腳步,我只知道的是,池魚永遠也回不來了,那個叫九歌的女子,或許也回不來了。
我只是盡心盡力照料她,因爲即便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來,如果這個能見到暮嵐的機會要留給他人,還不若留給我自己。
至少那樣子,我可以多看暮嵐一眼,也或許我在他心裡的印象會變得好一點。
九歌一直都沒有醒過來,我一度以爲那個仙子一樣美麗的女子應該就就此死去的時候,暮嵐從遙遠的仙界帶來了,連我都不清楚的一種草藥,那是一種一異常美麗的草藥,即便是被連根拔起,都還帶着生機。
“吃了它吧,吃了它,你就會忘記一切的前塵過往。”這是我偷偷站在窗沿邊上聽到暮嵐說的話,溫柔的令一切都黯然失色。
那株草,一定是叫忘憂吧。
我轉過身,嘲諷的想。
仙界有一種仙草,名爲忘憂,吃過此草的,不論是妖魔仙人還是凡人鬼衆都逃離不了忘記一切有關於情愛的記憶,恢復到從未動過情的樣子。
暮嵐給九歌吃的是忘憂。
九歌一定是愛上了某個人罷了。我苦笑。
這樣子的感情在忘憂的作用之下,也不過繁華一夢,醉生夢死過了,只剩下淡淡的惆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