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策軍旗

鐵良盯着越來越近的契丹人的軍隊,冷冷一笑,手中的鐵槍緊緊的貼在腋下,長長的槍桿伸出泛着猙獰的寒光。重騎營的衝鋒帶着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迎面撲來,彷彿來自地獄的殺氣和死氣讓那些剛剛停下相互廝殺的契丹人禁不住的往後直退。

“萬丹,如果不想契丹人從此萬劫不復,就讓你的手下馬上按照我的大纛行動。”此時的耶律瀚雄再也沒有心思和身邊臉色慘白的萬丹爭鬥了,在看了一眼迎面而來的重騎營之後厲聲喝道。與此同時身邊的親衛飛速將契丹的王旗豎立起來,牛角號也在一刻不停的傳達着來自契丹最高層的命令,所有契丹人必須完全摒棄所有的成見,來面對這場浩劫。

“沙託魯,馬上按照大汗的命令行事。”萬丹能夠做到南部部落聯盟的首腦,敢公開的和耶律瀚雄爭鋒相對,自然明白眼前的這股敵人對於契丹人的威脅,在臉色變了變之後立即給自己的部衆下令,同時讓自己的兒子沙託魯聽候耶律瀚雄的命令。

這樣一來契丹人在戰場上忽然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前一刻鐘還在你死我活的廝殺,後一刻兩位最高統帥忽然急促傳達了最新的命令,全部停止爭鬥,共同對外。

“反應還不錯,只不過可惜的是晚了。”後方的陳凡極目遠眺,見到了耶律瀚雄的舉動,冷冷一笑,身後煙塵猛然揚起,高思繼的沙陀騎兵軍團極速趕了過來。

“高將軍,立即率軍從左翼切入戰場,以重騎營爲中軍,突破左翼防線。”陳凡見到高思繼率軍趕到,立馬下達最新的軍令,左翼的塔希草原騎兵營沒有按時趕到,陳凡稍微一思索頓時明白了胡小四的意思,急忙安排高思繼從左翼突破,頂替塔希的位置。

高思繼一如既往的不善言辭,只是躬身接令之後帶着手下的沙陀軍團加入戰場。這樣一來短時間內陳凡以及在戰場之上集中了十五萬人的龐大力量。這是一股讓耶律瀚雄和萬丹感到絕望的力量。自己和萬丹打的筋疲力盡,手下士兵沒死的也沒有多少力氣,這個時候碰到了這些以逸待勞的軍隊,而且短時間內人數就已經增加到十幾萬人,如何不讓兩人心驚。

但是緊接着的一聲聲爆炸再次讓兩人的心迅速沉入海底。只見戰場之上忽然猛然間暴起一聲聲驚天動地的爆炸,伴隨着一道道濃濃的煙柱在自己的軍隊集結地內炸響,而那些身處爆炸中心附近的契丹士兵猶如稻草人一樣四散而飛,在這股未知的力量面前,自己的軍隊和族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而且要命的是這股爆炸此起彼伏,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劉毅這招還不錯。”陳凡聽到爆炸聲如期響起,笑了笑,對於自己的這位參謀長先發射炸藥包而沒有發射火箭,點了點頭。

劉毅是天策軍自己培養出來的第一代專職的參謀人員,在軍事學院參謀系畢業的第一人,被陳凡看中之後直接帶到了北線集團軍內任職參謀長。

“親衛隊,給我扛着天策軍軍旗往前推進,和參謀長匯合,告訴全軍將士,軍旗所向,一往無前。”陳凡笑道:“戰鼓隊給我一刻不停的催動戰鼓,告訴前線的將士們,要一往無前,徹底打倒契丹人。”見到戰場右翼開始傳來混亂的馬蹄聲,陳凡也開始將指揮台往前推進。

右翼是拓跋思繼的党項騎兵兩個營。由於總參的混編計劃尚未開始,所以類似於這種單一騎兵軍團仍然存在,而且在騎兵上面,遊牧民族的優勢太明顯,這也是李玄清再三考慮之餘決定打散所有的騎兵編制進行混編的原因之一。天策軍在防止手下將領擁兵自重和將領抱團從而形成類似於潞州兵那種怪胎方面因爲有李玄清存在而基本上不成問題,但是爲了配合民政部實施的民族大融合的計劃,軍隊決定先一步採取措施,開始軍隊混編,真正做到打散打亂進行重新整編。

此時陳凡的指揮部前移也讓場上原本各自爲戰的各騎兵軍團開始形成合力,侯勇和吳歡伴隨重騎營開始猶如蠻牛一般往前推進,速度雖然慢,但是在重騎營無堅不摧的戰力面前沿途所有的任何障礙都被碾碎,整個戰場上一片狼藉,就連天策軍自己的騎兵都被這種將敵人碾壓的連渣子都不剩的做法後怕不已。

中央兵團的穩步推進也逼迫耶律瀚雄只能不斷抽調其他部隊頂上來應對這頭鋼鐵怪物。這樣一直在左翼的沙陀騎兵軍團開始率先打開局面,高思繼親自打頭陣衝鋒的攻勢讓前來應對的耶律瀚雄的直屬部隊無法招架,在體力上基本上已經耗盡之後,這股契丹軍隊被壓迫的步步後退,逐漸的朝中軍退去。

但是這股結局顯然不能讓高思繼滿意,在將正面交給烏斯兒之後,自己率領親衛直接強橫無比的擠開左翼契丹人的軍陣,一頭紮了進去。這下子徹底將左翼契丹軍隊打亂。而遠在指揮台上的陳凡和劉毅兩人發現了這一變故,讓一直待命的火箭部隊將矛頭對準左翼,五千支火箭迅速升空,朝着左翼呼嘯而去,這種聲勢甚至都讓烏斯兒在一瞬間停住了腳步。

這種在火藥加持過之後速度急促帶起了尖銳的呼嘯聲的火箭快速掠過戰場,猶如小型長槍般的箭身在釘透了一個又一個的契丹起兵之後,其包裹在箭桿內部的火藥戰鬥部也猛然爆炸,這些爆炸沒有炸藥包那樣驚天動地,但是其威力卻同樣不可小覷,五千支集中在方圓幾十丈大的地方掀起了巨大的煙塵,只見爆炸之後場中再也沒有能夠站着的活物了。

在火速清空了一片場地之後,烏斯兒也被自己友軍的這種強橫的殺傷力嚇了一身冷汗,不過隨即指揮部隊從打開的空地上飛速衝了上去。伴隨着他的腳步,身後那些好不容易控制住受驚了的戰馬的沙陀騎兵跟上了自己的主將,飛速將左翼的契丹騎兵截成了兩段。

敵人堆裡的高思繼被炮兵營剛纔的動靜嚇了一大跳,在他反應過來之後發現烏斯兒居然已經衝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頓時深深的吸了口氣開始指揮部隊衝散重新撲上來的契丹部隊。

此時的戰場上基本上已經犬牙交錯了,炮兵營也開始放棄炸藥包投射,改成了全體弩箭發射定點狙殺模式了,陳凡點了點頭笑道:“拓跋思繼那邊也快了,有了一個老對手推進的這麼快,党項人心裡估計也憋着一團火吧。”

“大帥,党項和沙陀人的仇恨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緩解的,戰後混編的事情估計還有很多麻煩的問題。”劉毅將炮兵營的指揮權下放給了各大隊的隊長,走到陳凡身邊道。

“放心吧,主公那邊已經在做準備了,這種事情要從上層開始溝通,下面的工作纔會逐漸理順。估計拓跋思繼和高思繼兩人主公都有交代吧,只是咱們北線時間倉促來不及磨合。”陳凡也不以爲意,說了一句之後奇怪道:“塔希的騎兵營呢?小四不會真打算四面合圍,網開一面吧?左翼側後漏了這麼大的一個漏洞不會起到反作用吧?到時候讓耶律瀚雄以爲有埋伏就不好了,好歹也要打一下啊。”

“大帥放心,等到重騎營推進到耶律瀚雄面前,就由不得他不考慮撤退的事情了。咱們的四支輕騎兵就是留着圍殲場上的契丹人的,塔希那邊還要肩負着追擊的任務,不會有問題的。”劉毅知道陳凡的心思,笑道。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玩漏了問題也不大,咱們暫時也沒有精力去上京,就這麼着吧。”陳凡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對劉毅道:“讓戰鼓隊加大力度,鼓舞士氣,不要給對手一點喘息的機會。”

戰鼓隊的鼓聲迅速變得更加急促,鼓點頻頻也在提醒着所有的天策軍將士,主帥的意思。所以在鼓聲開始改變的那一刻,前線的所有的主將全體發出怒吼聲,帶動手下的全體將士朝前衝去。這一刻天策軍的明黃色團龍軍旗高高飄揚在幽北草原上,也在昭示着漢軍在失去幽北控制權百年以後的再次迴歸。陳凡的意志通過戰鼓聲飛速傳達給了所有的天策軍將士。頓時間喊殺聲改過了一切,所有的將士體內的血液和士氣被調集起來,隨着自己的主將朝前衝殺。耶律瀚雄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防禦竟然在一瞬間被強行擊穿。被打了雞血的天策軍將士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傷亡,眼裡的目標就一個,那就是對方中軍位置的契丹王庭大纛,衝上去砍到這面王旗,將天策軍的旗幟徹底的插上這片土地。

這場戰役也在瞬間達到高潮,被激勵的天策軍將士壓着契丹軍隊往前打,耶律瀚雄此時再也沒有辦法保持平靜,開始調集自己的精銳部隊,打算徹底衝開一角朝着上京方向撤退。耶律瀚雄的動作自然瞞不住身邊的萬丹,在耶律瀚雄動作的一瞬間,這位草原梟雄也開始了自己的動作,不過他顯然比耶律瀚雄撤退難度要大得多,沙託魯在右翼被的拓跋思繼死死的纏住了,根本沒有機會脫身。說起來沙託魯也是覺得窩囊,自己七萬多人的右翼兵團被對手區區兩萬人打的節節敗退,自己的士兵在鏖戰之餘根本就沒有體力去和這些同樣是草原遊牧民自後代的党項人爭鋒,被壓的逐漸脫離了大隊,朝着右翼後方集中。

萬丹有鑑於此索性帶着自己的中軍最後的精銳直接朝着沙託魯而去,試圖依靠兩股兵力合併打開缺口。只是他這樣一做直接將耶律瀚雄的後背露在了重騎營面前。面對着這個絕佳的機會,中軍的鐵良怎麼可能放棄,所以在陳凡的命令尚未傳來之前就和侯勇和吳歡先一步行動,放棄萬丹,直奔耶律瀚雄而去。

戰場形勢的突變也讓陳凡開始果斷調整部署,將原本和重騎營一起行動的吳歡調開,和拓跋思繼合力圍殲萬丹集團,留鐵良和侯勇匯合高思繼圍殲耶律瀚雄集團。這樣一來整個戰場開始分化成兩個部分,兩者之間的聯繫隨着兩股逐漸分離而斷開。

“參謀長,讓炮兵營馬上前移支援左右兩個集團。親衛隊隨我上馬,咱們去北面找到塔希,別真下殺手把耶律瀚雄給宰了。”陳凡下達完最後的命令之後帶着親衛朝北而去。

在陳凡採取動作的時候,胡小四和塔希卻在戰場邊緣的地方遠望,他們也發現了戰場的變化,只不過和興奮的塔希相比,胡小四卻有點懊惱道:“早知道會這樣的話,中京的佈置我就不撤出來了。最近不行啊,先是算錯了耶律瀚雄和萬丹爭鬥的局勢,這次又算錯了咱們自己軍隊的戰鬥力,真是悲劇。”

胡小四嘀嘀咕咕說完這些之後招來身邊的玄影衛人員開始重新部署,飛速趕到中京城外的玄影衛秘密據點,開始安排人手重新進入中京城。

做完這些按着身邊的塔希笑道:“我說塔希可汗,待會可別真的下死手,咱們還要留着耶律瀚雄當槍使呢。”

“你都說了三遍了好不好?真當我老了?”塔希鄙視的看了一眼胡小四道:“放心吧,我還沒老到耽誤主公大事的地步,保證讓耶律瀚雄順順利利回到他的老巢。”

“得了,我成了婆婆嘴了。”胡小四正要說話卻忽然發現陳凡帶着親衛隊朝着自己的方向而來,連忙站起身來招呼,笑道:“看吧,不是我一個人是婆婆嘴,連你們的大帥都來了。”

“大帥,你怎麼來了?”陳凡的到來讓塔希急忙過來行禮,有點尷尬道:“讓大帥親自趕過來,塔希的罪過。”

“好了,客套話不多說了,我也知道你的心結,反正報仇的機會有的是,不急在這一時。”陳凡擺擺手道:“馬上讓騎兵營做好準備,耶律瀚雄已經集中了所有的精銳部隊開始衝擊侯勇和高思繼的防線,估計很快就會發現你們留下的漏洞,所以你們馬上準備。到時候高思繼會攔截住他們的後半部,前鋒會放過去,估計幾萬人的部隊會放過去,你們草原騎兵營負責追擊。”陳凡看了一眼塔希道:“下手輕點,給耶律瀚雄留下足夠的人手反擊室韋人。北部荒原不是咱們現在能夠涉足的。”

“請大帥放心,塔希保證完成任務。”塔希鄭重接過任務之後上馬飛速找自己的部隊去了。

“咱們的任務完成了,走吧,去匯合大部隊去。”陳凡拉着胡小四上馬之後朝着高思繼的方位而去。此時的幽北戰場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了,開始鼓足所有的勇氣去執行各自統帥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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