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們害怕,但九尾狐卻毫無懼意。不但如此,甚至還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笑道:“九命貓血脈雖然精純,但修煉時日尚短,你們無需擔心。”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朝東方的位置看了一眼,道:“在妖族聖地,有妖主坐陣,他九命貓不敢拿你們怎麼樣。”
說罷,他不待衆人反駁,當即一擺手,紛紛道:“你們在此看好洞府,我將此人斬殺之後,便回。”話一說完,他裹起一陣黑霧,疾馳而去。
衆位小妖看着騰空而去的九尾狐,面面相覷。半響之後,黑熊精揮舞着手中的哭喪棒,將其他小妖趕了出去。等洞府內,只剩下幾個小頭目之後,他將大棒望肩膀上一扛,表情凝重的問道:“衆位兄弟,九尾大人已經走了,我們該怎麼辦?”
黑熊精的話剛說完,旁邊的一個紅髮小妖,叫道:“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既然九尾大人不顧我等死活,我們不如去投靠九命大人如何?”
“投靠九命貓?此事萬萬不可,我等在此之前,將他得罪,如今送上門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一個相貌極爲粗獷的中年妖怪,一聽要去投靠九命貓,當即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並且嘴裡還理直氣壯的道:“九尾大人不是說了麼,有妖主坐鎮,九命貓不敢造次。”
“妖主?”紅髮小妖,不屑的掃了一眼中年妖怪,道:“你難道沒用聽說過妖主大人,已指定九命大人爲下任妖主了麼?”
九命貓被作爲下任妖主的重點培養對象,這件事情在妖族聖地那是人所皆知。中年妖怪聽到紅髮小妖的反駁,頓時爲之語塞。幾個呼吸之後,他忽然惱羞成怒,用手指着洞府內的衆人妖怪,道:“九尾大人剛走,你們就想造反,等大人回來,我一定如實稟……”報字還未出口,就被站在一旁的黑熊精用哭喪棒敲碎了腦袋。
殺完中年妖怪後,黑熊精再次將哭喪棒往肩膀上一扛,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衆小妖,迎上那犀利,且兇殘的眼神,紛紛的低下了頭,口中道:“我等願追隨黑熊大統領,投靠九命大人,萬死不辭。”
見衆小妖在自己的淫威之下顫慄,黑熊精哈哈一笑,得意的將手中的哭喪棒舞動了兩下,道:“衆人兄弟隨我去投靠九命大人。”說罷,他大踏步的離開了洞府。
九尾狐並不知道自己走後,他的手下已經起了反叛之心。同樣的道理,朱晨逸也不知道剛剛收下了的妖丹,給自己帶來了一場大禍。此時的他,正冷冷的望着“毒手鬼見愁……”雲山老道,緩緩的將揹負在身後的七煞劍取了下來。
七煞劍集聚天下最爲濃郁的煞氣,當七煞劍被朱晨逸拔出一寸左右之時,寒芒一閃。雲山老道看着墨綠色的劍身,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在他想來,五行旗連天劫都能抵抗,天下間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可以比擬自己的五行旗呢?
不過,他這個念頭僅僅持續了一兩個呼吸時間。在朱晨逸將七煞劍全部拔出來之後,墨綠色的小劍,一接觸到空氣,立即發出一陣嗡鳴。這聲音聽在雲山老道的耳中,令他掛在臉上的笑容爲之一僵。
而這時,七煞劍再次發出一聲嗡鳴,緊接着從劍身上騰起陣陣濃郁的黑霧。這黑霧粘稠如墨,如同蛛絲,但凡被黑霧籠罩到的東西,全部被吞噬了進去。
這一幕落在雲山老道的眼中,他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臉上的笑容再次綻放了出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有黑霧,且如此詭異,則表示此劍屬於邪惡的東西。一想到自己持有闡教至寶五行旗,他心中大定。
當下笑了笑,道:“朱老怪一生亦正亦邪,沒想到他的後人,居然使用如此一把邪惡的寶劍。”說到這裡,他見朱晨逸臉上閃過一絲戾氣,再次恥笑道:“朱老怪……”
“住口!”話還沒說完,就被朱晨逸一聲厲喝打斷。被黑霧包裹的朱晨逸,見雲山老道辱及先祖,心中大怒。雙手持劍,蕩起全身的功力,猛的朝雲山老道劈去。
人如龍鳳,劍如長虹。夾雜朱晨逸怒氣和畢生功力的這一劍,僅僅是盪出的劍氣,就令方圓數丈的距離,草木橫飛,塵土飛揚。滾滾的黑霧席捲着陣陣劍氣,撕裂空氣,扭曲空間。隱約間顯現出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黑霧之上。
看到這個黑影,本欲舉起五行旗給朱晨逸迎頭一擊的雲山老道,忽然想起一個古老的禁忌。臉色頓時爲之一變,失聲尖叫:“巫族聖主。”言罷,他大袖一捲,將手中的那枚五行旗一收,轉身就逃。
普通人在生命遭受到威脅之後,會將潛能爆發出來,雲山老道也是如此,當他將那枚五行旗收走之後,當即竄了出去,至於地上那兩枚五行旗,在驚慌中他竟然忘了收走。
“那裡逃!”
看着出現在三丈開外的雲山老道,朱晨逸當即大怒,嘶吼一聲之後,雙手持劍猛的劈了過去。
但聞,咔嚓一聲巨響。一道滾滾的黑色霧氣,如同一條蛟龍一般朝雲山老道撲去。黑霧所過之處,一片死寂,無論是草木,還是鳥獸,只要一沾上黑霧,統統化爲焦炭。
在前面逃命的雲山老道,感覺到背後傳來的陣陣煞氣,心中大駭。連忙將五行旗祭出,往身後一檔。
一個是闡教的至寶,一個是煞氣無雙的寶劍。兩者一接觸,爆發出巨大的聲響。五行旗是厲害,可緊緊憑藉一柄火屬性的五行旗,根本無法跟七煞劍相抗。七煞劍的劍氣頓時透過五行旗的縫隙,將雲山老道的一條左臂砍了下來。
而剩下的那劍氣則被無行旗一蕩,引向空中。即便是烈日當空,烏黑濃郁的霧氣依舊將陽光遮擋了起來。雲山老道則趁此機會,飛速的逃了出去,幾個起落間,消失在茫茫的叢林中。
朱晨逸本欲去追,但全身的力道好像被這一劍抽空了一般,軟軟的坐到了地上。
於此同時,在瑤族聖地,一個鬚眉盡白,年過百歲的老人,盤坐在那裡巫神蚩尤大帝的神位之下。如果不注意看,老者就跟平常的村夫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靈力波動。
他呆呆的望着天空中那道如蛟龍般翻騰的劍氣,許久之後,低聲嘆息,老淚縱橫。自語道:“七煞劍!師尊你看到了嗎?巫族的聖主跨越輪迴,終於出現了……”
老者的聲音雖小,但聽在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的耳中,卻是令其震驚的尖叫了出來:“師傅!你是說擁有七煞劍之人,是巫族聖主轉世?”
面對少年的詢問,老者沒有說話,右手一揮,山洞中的一塊白玉壁上,頓時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依稀可見是一個白衣少年手持七煞劍端坐在那裡,大口的喘息着。突然石壁上的人影睜開雙眼,爆射一道金光。
被金光掃到之後,老者噴出一口鮮血,顫聲道:“虛無之命?怎麼可能!連我巫族的星術之法都無法探查。”看着牆壁上逐漸消失的人影,這一刻老者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巫族三十六影衛聽令,出山恭迎聖主,違者格殺勿論。”
老者的話剛落,年輕人再次爆發出一聲驚呼:“師傅,三十六影衛是保衛您的安全,將他們全部撒出去,萬一……”
“我意已決,無需多言。”年輕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者擺手打斷。隨即老者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話鋒一轉,立即變的無比陰森:“你帶左右護法同去,如有危及聖主性命之人,統統滅殺。”說到這裡,他見年輕人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當即冷哼一聲,道:“無論是誰,不管是正道,邪道還是妖族,只要對聖主有威脅統統剷除,滅其滿門,誅其九族。”
感受着老者言語中的蕭殺之音,年輕人心頭一凜,當即一抱拳,沉聲道:“謹遵師尊之命!”
年輕人走後,老者摸摸下巴,目光閃動不停,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之後,他輕嘆一聲道:“罷了,罷了。爲了聖主,由老夫來做回惡人吧。”說罷,身形微動,人已經出現在院落之外。
老者口中的聖主朱晨逸,那裡會想到自己驚天一劍,在巫族弄出如此大的動靜。此時的他依舊蹲在那裡不停的喘息着,在擊敗雲山老道,收起兩枚五行旗之後,他就一直坐在那裡大口的喘息。剛纔那一場大戰,無論是從身理上,還是從心理上,都令他達到了極度疲勞的地步。
在他身邊站立的是小丫頭張小花,由於法力低微的關係,在剛剛的大戰中,她幫不上忙,所以她一直心存愧疚,站在朱晨逸身邊一直默默無言。
倒是孩童柳明,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的他,伸手擦掉掛在嘴角的哈喇子。極爲眼饞的掃了一眼,被插入劍鞘的七煞劍,試探性的說了一句:“師傅,我能看看這把劍麼?”
對於這把威力極大,且邪惡無比的七煞劍,他可是眼饞許久。說完之後,他畏懼的望着朱晨逸,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以爲是默許了。柳明心中大喜,伸出略顯消瘦的手,將地上的劍撿了起來,一手持劍,一手握住劍柄,用力一拉。
七煞劍乃是天下間煞氣最重的寶劍,使用此劍的人必須要經受煞氣灌體,方能發揮出此劍的威力。朱晨逸和張小花兩人見孩童柳明拔劍,心中大駭。張小花連忙大聲訓斥道:“不……”可不字剛出口,要字就被吞下了肚子。因爲她發現孩童柳明憋的小臉通紅,依舊是沒有將七煞劍拔出劍鞘。
好奇心驅使張小花將七煞劍搶了過來,可結果卻是令人十分沮喪,孩童柳明拔不出,她也拔不出來。試了兩下,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張小花頓時失去了興致。朱晨逸見此,大感怪異,咦了一聲,將劍拿了過來,一拔,但聞一聲劍鳴,七煞劍被拔了出。
兩人見朱晨逸很輕鬆的將劍拔出,一陣愕然,再次將七煞劍奪了過來。可結果依舊是和先前一般無二,隨便他們如何努力,七煞劍依舊紋絲不動。不死心的兩人,再次嘗試了一下。可這次的結果卻是出人意料之外,當張小花的手一搭上七煞劍之時,從劍鞘上噴出一股力量,將他的手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