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衆人作怪的目光,朱晨逸知道這些人在想些什麼。爲了表演逼真一些,他一把攬過媚兒,伸手在她香臂上輕輕的拍打了兩下,略顯輕佻的道:“白天好好休息一下吧。”
聞言,媚兒俏臉通紅,嗯了一聲,低頭飛一般的逃了出去。
朱晨逸和媚兒親密的這個動作,落在牆外的白衣少年霖楓的眼裡,他咬住嘴脣,眼中透出無比的恨意,他恨師尊大巫師蕭劍將媚兒推給朱晨逸,恨媚兒水性楊花,恨朱晨逸橫刀奪愛,恨巫族這些護法,法王拍馬溜鬚,幫助朱晨逸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聖主之位。
所有的恨意加在一起,令他做出了一件後悔一生的事情,同時也令巫族帶來了彌天大禍。
“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下地獄去吧。”躲在院牆外的白衣少年霖楓,從身後一個提着信鴿的小廝一揮手。小廝點點頭,打開籠子,將信鴿取了出來,輕輕一拋,信鴿飛昇高空,幾個起落後消失的無隱無蹤。
一隻鴿子飛向高空,誰也沒有在意。無論是藏於暗處的影衛,還是朱晨逸,以及左右護法,四王都沒有發現。甚至連有鬼狐之稱,靠玩陰謀起家的大巫師蕭劍都沒有發覺。
在大山中,鴿子太過平常,山裡太多,無論是飼養的還是野生的,這玩意每天在頭頂上飛來飛去,因此誰也不會在意。再加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朱晨逸和媚兒的身上,對於外物並沒有過多的關注,所以鴿子平安的離開了巫族。
媚兒一走,大巫師蕭劍摸摸下巴上山羊鬍,仔細的回味了朱晨逸的那句話:白天好好休息一下。言下之意,晚上莫非又要歡好?
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媚兒遠去的背影,哈哈大笑,暗道:“既然你們晚上想歡好,我便成全你們。”
蕭劍的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奸計得逞的味道。他這一笑,現場的衆人都笑了起來,不過笑容背後所表達的意思不同。左右護法的笑有些冷,裡面充滿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四王卻是喋喋怪笑,令人聽之毛骨悚然。影衛是隨聲附和的笑,純粹是一種湊熱鬧,沒有任何的含義。
朱晨逸同樣在笑,衆人各懷鬼胎,笑聲直衝雲霄。
樂極生悲這個詞,用在這裡似乎非常恰當。當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之時,從院落外面跑進來一勁裝少年。隔着老遠,他就吼了起來:“不好了,不好了!”
聲音由遠到近,到了跟前,少年大口的喘息着,道:“大巫師,兩位護法,幾王,你們都在這裡正好。”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被打斷興致的大巫師蕭劍,狠狠瞪了勁裝少年一眼,道:“到底怎麼回事?”
隨着大巫師的這聲厲喝,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臉上。面對着這麼多雙銳利的眼睛,勁裝少年只覺頭皮一陣發麻。當下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單膝跪地,口中道:“我巫族耳目,巫教湘西分舵於昨夜被挑,所有人全部被殺。”說到這裡,他見衆人的臉色劇變,連忙從腰間摸出一個拜帖。
現場所有人,按照級別來說。朱晨逸是聖主,在巫族的權利最大,但他沒有經過祭壇的請神儀式,所以當少年捧出拜貼,大巫師蕭劍伸手將其接了過來,翻看一看,頓時勃然大怒:“我巫族避世不出,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膽敢前來挑釁,莫非是活膩了不成。”說着,他將拜帖,遞給左右護法。
左右護法看完後,同樣是怒意盎然,破口大罵了起來。好奇心驅使朱晨逸湊過腦袋一看,只見上面赫然寫道:巫教危害江湖,我等已將湘西分舵全部誅殺,請貴族聖主於明日午時三刻,至鳳凰山接受我等挑戰。署名,天師教,茅山派,鳳陽派,佛法派,四派頓首。
“混賬!除了龍虎山,茅山這兩個之外,剩下的兩個小派,也敢欺負我等。”四王湊過腦袋,一看頓時勃然大怒,雙手一抱拳,道:“蕭劍,明日我天殘地缺四王,帶着我七十二地煞,前去迎戰。”
七十二地煞,是四王的嫡系,同時也是他的主力。左右護法一聽說四王要去迎戰,當即叫了出來:“不行,此事萬萬不可。”說着,冷無名站了出來,衝大巫師蕭劍,抱拳行禮,道:“我願率三十六天罡,前往鳳凰山將其剿滅,請大巫師成全。”稱呼由蕭劍變爲大巫師,可見左護法冷無名對這次迎戰勢在必得。
可惜的是,當他這話一出口,大巫師當即搖頭道:“你們都不要爭了,這次還是由我的影衛出動吧。”
三方都想搶着立功,但他們忘了一個人,那就是朱晨逸。
在得知先祖的警告之後,朱晨逸一隻想逃離巫族,可是苦於沒有機會,而幾大門派前來挑戰,無異於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和曙光。
挑戰也許會有一定的危險,但就此脫離巫族朱晨逸感覺還是值得的。更何況他還可以乘亂逃走。
當下他乾咳兩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這才微微一笑,道:“衆位在紛紛請戰,莫非將我忘記了?”
“你?”大巫師,左右護法,以及四王,轉頭看了他一眼,紛紛將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口中道:“你是我巫族聖主,乃千金之軀,豈能冒險。此事休得再提!”
剛剛爭論不休的三方,居然出奇一致的統一口徑提出反對意見,這令準備渾水摸魚的住晨逸頗爲鬱悶。不過,他並沒有着急,而是拿着拜帖輕輕的在手中拍打兩下,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代替我去出戰吧!或者讓這四派說我巫族聖主是個縮頭烏龜吧。”說罷,他便揚長而去,丟下面面相覷的幾人。
衆人被他的話一擠兌,頓時傻眼。再一想朱晨逸的話不無道理,對方指明要挑戰巫族的聖主,如果聖主不去,不但叫江湖人恥笑聖主是貪生怕死之輩,而且還會令巫族丟盡顏面。更嚴重的甚至會導致朱晨逸在巫族的威望下降,不利於以後的繼位。
一番利弊權衡,三方基本上認可了朱晨逸應戰的請求。不過,在人數配比上又是大費了一番脣舌。最後三方決定,由左護法冷無名攜十二名天罡,十二名地煞,十二名影衛,跟隨朱晨逸前去剿滅前來挑釁的四大門派。
站在院落門口負手而立的朱晨逸,聽到身後衆人商量的結果,心中狂喜,但表面上卻未露分毫。依舊站在那裡,看着連綿起伏的山脈。
衆人見他裝模作樣的架勢,也不說破。由大巫師蕭劍將結果跟他彙報了一聲,朱晨逸這才露出衆人所期待的笑容。
大山中的生活很單調,很枯燥,也很無奈。吃過早飯,他便開始在族中到處轉悠,雖有左右護法和四王中的天殘陪同,可是族中那些美女依舊是媚眼不斷,頻頻勾引。對此,朱晨逸很是無奈,他本就不是貪念女色之輩,再加上先祖朱破頭告誡他儘快離開巫族,所以面對這些足以令山裡猴子見了都要抱住大樹聳動半天的美女,他是毫不動心。
左護法冷無名以爲他是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於是爲他引薦了幾個無論是姿色還是身材都不在媚兒之下的女子。直到朱晨逸將這些女子趕了出去,他這才作罷。
一天的時間,就在左護法充當大茶壺的角色中度過了。當用完晚膳回到房間,朱晨逸這才擺脫了左右護法和四王中的天殘兩位。
“累死我了,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他揉了揉略顯腫脹的腦袋,打着哈氣,走到門口,正欲關門。卻聽到門外傳來一個極爲甜美的聲音:“聖主這麼早就想睡覺了麼?”話音剛落,一襲白衣的媚兒恍若畫中仙子一般,出現在門口,只不過這次她手中提了一柄無鞘短劍。
白日裡她跟朱晨逸的親密舉止,令大巫師蕭劍以爲兩人已經合體,是以天一黑,用完晚膳,她就被趕了過來。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媚兒心中有些緊張,怕朱晨逸做那禽獸之舉,所以帶了把短劍過來,一是壯膽,二是防身。
“是你?”看着俏臉含羞的媚兒,朱晨逸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無鞘短劍,頓時明白她的來意。隨即眼睛一眯,習慣性的摸摸下巴,戲謔笑道:“拿劍做什麼?莫非用來行刺我的?”
看着朱晨逸嘴角露出的邪惡笑容,媚兒心中有些發慌,拿着無鞘短劍的手不由的抖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之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今夜你若使壞,我便割了它。”說着,那雙迷人的美目便看向他的下體,並且威脅似地揮舞着手中的短劍。
閃動着寒芒的短劍,被燭光一映,顯得格外的耀眼和鋒利。朱晨逸只覺下體一涼,連忙轉過身來,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媚兒見他臉色微變,這才得以的提着短劍走了進來。
由於外邊有影爲守着,她無法確定影衛們是否在外面偷窺,媚兒也不敢造次。進入房間之後,她便徑直走到牀邊,脫下鞋子坐了上去。
朱晨逸在她的示意下,扭捏的坐到了牀尾。他雖勉強的坐到牀上,但依舊恪守君子之禮,不但目不斜視,而且連坐姿都似老僧入定一般。
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朱晨逸低眉垂簾,一動不動。媚兒見了,心中大爲佩服,緊握在手中的短劍,不自覺的被她放到了牀頭的櫃子上。
大山的夜晚十分寂靜,靜的令人發狂。媚兒放劍的這個動作雖輕,但依舊在房間內發出了很大的聲音。但朱晨逸依舊是端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對於放鬆警惕的媚兒,連看都沒看一眼。
媚兒微微一笑,暗道:“聖主竟然是謙謙君子,看來我是錯怪他了。往日裡那些個族中少年,一見到我便是討好、巴結,花言巧語想將我哄騙到牀上。縱然有丫頭在身側,他們也毫無顧忌,似聖主這般我主動送上門來,他都視若無睹的人卻是少見。”想到這裡,她擡頭看了一眼朱晨逸,心道:“聖主年輕俊美,又是謙謙君子,且是我巫族聖主,如果真能嫁他爲妻,想來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