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銳利的眼神看向冷長喜和劉氏，這李賽雪是她們找來的？
“那又怎麼了？難道姑母過世了，我們不應該來送送嗎？”
李賽雪卻是一點兒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對着榮國公直言說道。
“不，我沒有。”冷長喜驚慌的喊道，這該死的女人有沒有一點兒的腦子啊。
她去找了她們來，是要她對付冷如凝的，不是要她來害自己的。
“姑父，我來都來了。難道不能送送姑母最後一程嗎？當初姑母嫁給你，可是受了多少的委屈的。現在，難道你要將她的孃家人都趕走嗎？”
李賽雪從小就在老夫人的教導下，覺得整個榮國公府的主子都欠着他們李家的。
是老夫人委屈自己來做平妻的，最後還被一個不下蛋的母雞老太太壓在頭頂上。
奇葩的是，李賽雪也覺得老夫人說的很有道理，所以來榮國公府一向都是大聲說話底氣十足的。
卻不想，榮國公也正是因爲李府的人貪得無厭還不知禮儀纔會沒有特別讓人去找他們過來的。
這個特別，說的是下人去李府的時候，沒有一個主子是在府裡面的。
全部都在外面吃喝嫖賭，就連李賽雪也不在。
回來稟報的下人看到榮國公那黑沉沉的臉色，也不敢再多說了。可是，這件事情卻還是被冷如凝知道了。
自從冷如凝開始管理院子裡面的事情之後，她就將有錢能使鬼推磨發揮到徹底。
爲了自己在乎的人，她也要時時刻刻的盯着那些喜歡耍小聰明的人。
看到李賽雪臉上那一模一樣的胡攪蠻纏，就算榮國公現在是滿肚子的怒氣，看到這和老夫人有幾分相似的臉也沒有真的將怒意宣之於口。
可是，看着冷長喜的眼神，卻帶着責備。
這孫女，就算和李家交好，也不應該在這客人來來往往的時候，讓李家人在丟臉。
冷長喜感覺到了榮國公的眼神，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脣。
知道自己這次，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
原本想要讓着糊塗沒腦子的李賽雪來給冷如凝一個教訓，就好像以前一樣罵的冷如凝滿臉通紅淚眼汪汪。
可是卻沒有想到，冷如凝居然三言兩語就將自己做的事情給點明瞭。冷長喜手上握着的帕子，被她的指甲狠狠一扯，瞬間就廢了。
冷浩兒看着冷如凝瞪大了雙眼，這大妹妹，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就算冷浩兒心性溫和，可從小看到大，就算長輩們不說，他也明白自己的二堂妹是一個有成算的人。
單單看老夫人被二堂妹哄得舒服非常的樣子，就知道這二堂妹十分會說話。
只是，冷浩兒卻從來都不喜歡和二房的人親近。或許，還有自己娘安氏的原因吧。
“既然要送老夫人最後一程，就先下去休息吧。”
感覺到這靈堂上面的客人都用着打量的眼神看着他們，好面子的冷啓然冷聲說道。
“那老夫人的死呢？難道就這麼放過了冷如凝這個死丫頭了嗎？”李賽雪還不滿意的叫囂道。
“表嬸，作爲親戚我最後提醒你一次。”
冷如凝轉身，臉上滿是淡漠，可是一雙眼睛卻迫人的壓力，雖然嘴角還帶着笑可是一雙眼睛卻含着冰。
這滲人的氣壓，一下子就嚇得李賽雪連連後退。
“如今我已經是皇上賜封的縣主了，你再這般對皇家的賜封不尊重。小心你這口牙，一個不剩。”
“什……什麼縣主？”李賽雪嚇得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了，看到冷如凝的摸樣只覺得從腳底冒起一股寒氣，快要將她整個人給凍住了。
“表嬸，如凝現在已經被皇上賜封爲福佑縣主了。你這樣辱罵皇家賜封的縣主，是對皇家不敬。”
聞訊趕出來的冷如翰被人扶着，他的腿還沒有好。可是，作爲榮國公府的嫡孫，他卻必須每夜守靈。
剛纔他纔剛剛躺下，就聽到了自己的小廝說老夫人的孃家人來了。當下，冷如翰就緊趕慢趕的出來了。
果然一出來，就看到李賽雪又在欺負自己的妹妹。冷如翰冷着臉，擋在了冷如凝的前面。
“表嬸，你說話還是小心點吧。”
“你們……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嗎？明明就是冷如凝不肯醫治老夫人，纔會害的老夫人……”
“夠了。”榮國公一聲暴喝，還張大着嘴巴叫囂着的李賽雪被嚇得身子一抖。
榮國公的拳頭握緊，只覺得臉上一陣陣的火燒。
冷如凝看着自己祖父的摸樣，卻是在心底有些不耐煩。
要不是榮國公一時的心軟，想要給李賽雪面子，怎麼會鬧得顯得整個榮國公府都被人看笑話。
“祖父，表嬸這話嚴重了。”冷如凝的話，讓原本就惱怒的榮國公更加的生氣。
李賽雪這麼說話，整個榮國公府都會被人看笑話。冷如凝是老夫人的親孫女，難道孫女還會害老夫人嗎？
今天李賽雪這麼說，明天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要怎麼傳了……
“要想要送殯你們就留下，不要的話就馬上走。”榮國公一雙銳利的眼睛噴着火，一再的顧念老夫人的面子，他的面子都丟光了。
李賽雪看到榮國公是真的發火了，也不敢再大聲的叫喊了。縮了縮肩膀，嘀嘀咕咕道。
“我還要收拾一點老夫人之前給我的東西……”
冷如凝冷笑一聲，李賽雪每次來都要從老夫人那裡拿走好多東西。現在老夫人都不在了，她要去哪裡拿東西？
難道是自己到老夫人的院子裡面拿嗎？老夫人之前留了什麼東西給她了？
還不是想要再撈一把？！不知道老夫人看到生前她覺得最合她心意的侄女在她的靈堂上面還惦記着她的東西，會不會“含笑九泉”？
榮國公哪裡會不知道李賽雪說這話的意思，只是現在這麼多人他要是真的計較就是再次讓榮國公府貽笑大方了。
榮國公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李賽雪的眼底就露出了亮光。知道這是榮國公同意了，馬上轉身就要跑進去，還留了一句。
“我們一家人都十分的不捨老夫人，就先在老夫人的院子裡面住一段時間吧。”
榮國公的額頭突突的跳，可是現在他只能讓李賽雪先離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大門處那裡傳來一陣喧譁聲。冷如凝擡頭看去，就看到了穿着衙役衣服的一堆人跑了進來。
而領頭的人，還十分的眼熟，就是那日大街上出事的時候趕來的京城提督。
他今天穿了官服，臉上滿是汗水，匆匆忙忙的就跑了進來。這一行人看着可不是來祭奠老夫人的，當下還在榮國公府的客人都看着，疑惑不解。
“榮國公。”京城提督已經四十幾歲了，要不是常年練武，這麼急着趕路他幾乎就要吃不消了。
就算是這樣，在站定之後，他說話也帶着粗喘。
榮國公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可是臉上卻沒有帶出情緒來。一揮手，就讓京城提督站直身子。
“這是怎麼回事？”
這摸樣看着，絕對就不是前來祭奠的。榮國公不禁想着，是不是皇上讓京城提督來的？來做什麼？難道是皇上有事情？
想着皇上，榮國公原本就肅穆的臉色，更加的嚴肅了。
京城提督擡眼在這靈堂上面一掃，發現這靈堂上面的人十分之多，因爲狂跑而蒼白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只是，想到自己調查出來的經過，京城提督卻不敢不說。
這要是其他的事情，京城提督絕對不願意得罪榮國公。榮國公是皇上看重的重臣，他怎麼惹得起。
可是，那日大街上面死傷了那麼多的貴婦小姐，要是不查出一個清楚明白，那麼多的朝臣捏死他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京城提督舔了舔自己乾燥的脣，擡起眼看着榮國公，壓着聲音緊張的說道。
“榮國公，那日大街之上的事情事態十分的嚴重，連皇上也十分的重視。”
榮國公聽到是這件事情，心底原本擔心皇上的心也緩緩放了下來。既然不是皇上有動作，就不是大事。
榮國公輕咳一聲，“嗯。”
京城提督的眼神有些漂移，心底百轉千回，口中含着話卻一直不敢說出來。
在場衆人看京城提督這爲難的摸樣，更加的不解了。這既然不是皇上有事情，這京城提督怎麼這麼急急忙忙的跑來了？
或許是衆人的視線給了京城提督鼓勵，看着這麼多人在場，京城提督一個深呼吸。
“我查了那日的大街，發現其他的事情都十分的正常。只有老夫人有問題。”
“你說什麼？”榮國公大驚。
“榮國公，老夫人是被害的。而大街上的變故，也是因爲榮國公府，纔會造成的慘案。這是一出命案，而非意外。”
衆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本慘烈的傷亡居然是人爲的？
“是誰？是誰要害了老夫人？你說啊。”冷啓然怒喊着就揪住了京城提督的衣領，一雙眼睛被怒氣染紅。
京城提督被冷啓然揪住了衣領，也是嚇了一跳。“我查了，這件事情，和府上的大小姐有關。”
端木晉的臉上一凝，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