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二媳婦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自己的情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想要問的，是他怎麼會在這裡吧。”冷如凝笑笑，看着倒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李二媳婦。
“因爲，我在找證據的時候，也正好知道了府裡面有下人死了。
而且，還是被害死的。就算爲了府上的安全，我也是要查一下的。
誰知道，正好就找到了這個男人。你知道這個男人當時在做什麼嗎？他正帶着一個小丫頭打算私奔。”
冷如凝微微俯下身子，說出來的話就好像是冷氣寒霜一般，直接印在了那李二媳婦的臉上。
李二媳婦那帶着血絲的眼睛努力瞪大，聽到冷如凝的話卻覺得那些話好像是一瓢滾燙的熱油朝着她的耳朵裡面倒進去一般。
她失聲尖叫起來：“不可能。他不會和人私奔的。你騙我。肯定是你，大小姐，肯定是你對他做了什麼。”
卻不知道，她這麼一喊，也就叫破了她認識這個男子的事實了。
劉氏和冷長喜原本眼底的歡喜，彷彿是湖面被砸開了一個口子一樣，慢慢的龜裂掉那歡喜。
冷如凝原本還帶着一抹淺笑的臉，卻是在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冷笑。清亮的眼睛裡面，倒映出了還倒在地上的李二媳婦。
原本她還以爲，這個女人是被騙的。是被人利用的，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心腸。
冷如凝走到被押着送上來的男子面前，看着那男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將事情都說出來。”
那男子聽到冷如凝說話，彷彿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擡起頭來，臉色雖然難看可是卻沒有一點被毆打過的痕跡。
他的神情彷彿有些恍惚，聽到冷如凝的聲音卻像是傀儡一樣的，一點一點的擡起頭來。
頭擡起來，可是眼神卻根本就沒有了焦點。
京城提督皺着眉，冷聲喝道：“堂下何人？”
“小人叫做李強。是榮國公府隔壁巷子巷頭打鐵鋪子的。”李強雖然臉上恍惚，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的清楚。
“你與這李二媳婦是什麼關係？她可曾和你說過什麼事情？”京城提督問道。
李強聽到李二媳婦這四個字，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個帶着幾分嘲諷的傻笑來，微微砸吧了一下嘴巴，好像在感嘆什麼般說道。
“那個蠢女人，是上街的時候遇見我的。她可是個蕩婦，我不過略微勾引了一下，馬上就和我上炕了。
每次和她見面，她都在罵她家裡面的那個男人。說是跟了一個沒用的主子，半點好的差事都撈不到。
還老是連累她也跟着捱罵，還一直跟我說，要我帶着她走。”
“哇，居然這麼不要臉。”
“真看不出來，剛纔還哭的那麼慘呢。真是貓哭耗子。”
京城提督再次拍案，喊了一聲肅靜，外面的民衆這才小聲了一些。
京城提督聽到這裡，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可是，看着還跪在地上，滿臉目瞪口呆的李二媳婦。
他的心底卻還是覺得不合理，要是真的如自己想的一樣，那這李二媳婦也不可能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害了吧。
“然後呢。”京城提督摁耐下心底的不安，厲聲問道。
那李強彷彿是忽然被嚇到了，又好像是醒了過來一樣，驀地瞪大了眼睛，語氣裡面有着慌張和害怕。
“人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
是她，是她說她找到了一條發財的路。說是遇上一個金主了，只要我肯給她買一點毒藥，事成之後，她就能夠得到五百兩的銀子。
所以，我纔給她買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要害死自己男人。
不管我的事情，真的不管我的事情啊。我已經有了未過門的媳婦了，我怎麼會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李強忽然倒在地上，身體不斷的向後抻着，滿臉都是害怕，似乎要離那個李二媳婦遠一點，再遠一點。
冷如凝冷冷一笑，她雖然被抓到了大牢裡面，可卻不代表她的耳目就已經蔽塞了。
昨晚她就已經讓端木晉去查了，端木晉很快就查到了，榮國公在老夫人喪事的那幾天裡面，死了一個奴才。
榮國公府家大業大，就算是平時的時候也有奴才會過世死掉。
這原本不算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是冷如凝卻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注意到了端木晉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死掉的那個李二，是她孃的陪嫁下人。
她娘心善，早就將想要離開榮國公府的陪嫁下人送走。剩下的人，都是死忠與她娘和他們兄妹幾個人的。
這李二忽然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而且年紀還那麼的輕。就算是病故，也不可能這麼快。
所以冷如凝就讓端木晉的人，將李二家裡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沒有想到，一查下來，還真的查出了這樣的風流債。要是平時，冷如凝最多是將這李二媳婦趕出去。
可是再往下查，李二媳婦一直在府裡面，除了和情夫交往之外，就沒有和其他府外面的人有交集。
而這情夫，就是李二媳婦原本以爲可以隱藏起來的一條暗線。
“你以爲，讓你的情夫幫你買毒藥，你自己不去買毒藥，官府就查不到了嗎？”
冷如凝目光如炬，這個跪在地上的女人，居然連自己的孩子也殺，當真是蛇蠍心腸。
李二媳婦猛地擡起頭來，卻不是一臉被拆除的恐懼，而是怨恨的看着冷如凝，居然叫喊道。
“都是你，都是你的緣故，纔會害的我們一家子在府裡面，被二太太安排到了馬房裡面。
原本我是在廚房做事情的，那裡吃好的喝好的。要不是因爲你沒有用，我們被看做是大太太的人，怎麼會被打壓成那個樣子。”
這李二媳婦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是一陣瞠目結舌。
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居然還埋怨別人，不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理直氣壯的讓人無語。
冷如凝冷笑一聲，“難道這樣，你就可以殺了自己的兒子嗎？”
京城提督的眼睛閉上，只覺得自己的手心全部都是汗水。
他要不是聽了李二媳婦的供詞，也不會跑到榮國公府去抓人了。實在是他太想當然了，以爲虎毒不食子。
“他活着也是受苦的命，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找個好人家投胎。”
說道兒子，李二媳婦的臉上才流露出了哀慼的神色來。
當時她的心底只有那五百兩銀子，只想着有了銀子，那人還說可以給她改作良籍。這樣，她就再也不是下作的奴才了。
她可以和李強找個小地方，和李強再生出一個兒子來。這樣的話，那個兒子也就不是奴才秧子。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你居然還有未過門的媳婦，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那李二媳婦滿眼猩紅，朝着李強就撲了過去。當初要不是李強花言巧語，她怎麼會那麼想要和他在一起，想到爲了銀子，而殺人。
站在李強身後的人，卻是一把就將李二媳婦給踢開了。
“既然如此，那這馬車是怎麼回事？還有，上面的迷香是怎麼回事？據我所知，這榮國公府裡面好像就是福佑縣主的院子裡面，常常備有藥物而已。”
大理寺的宗親看着被踢得吐血倒在地上抽搐的李二媳婦，心底也豁然明白。
只是，這證人被證明是假的了。可是，這物證卻沒有辦法開口解釋吧。
冷如凝擡起頭，不期而遇的撞上了冷長喜的眼睛。
冷長喜看到那雙猶如藏了千年寒冰的眼睛看着自己，嚇得一個哆嗦。
“對啊大姐。咱們府上只有你會醫術，懂這些藥物，這些東西你快點解釋清楚纔好。”
冷長喜攥着自己的帕子，緊張的問道。
冷長喜看着倒在地上不斷抽搐像是要死了一樣的李二媳婦，心底訝異，這冷如凝的身邊居然有這麼厲害的人，一腳就將人給踢死了。
“二妹妹不用着急，我這就再讓你明白，什麼叫做證據。”
冷如凝的臉上再次揚起了笑容，那笑容就好像是春寒乍暖時的一陣春風，只讓剛纔被冷如凝縝密思維的冷靜震住的了人覺得，眼前彷彿春花盛開一般。
像是冷長喜這樣，臉上總是帶着乖巧而溫順笑容的女人，人們自然是覺得清新脫俗而帶着幾分親近的。
可是，也正是因爲物極必反的原因，
冷如凝的身上總是圍繞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親人，讓人覺得好神秘莫測而龐然心動。
她的臉上雖然帶着淺笑，可是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她的心是遙遠的。
忽然這麼一笑，只讓人覺得反差極大，而讓在場的人都生出一種，想要好好珍惜這嫣然一笑的情懷來。
聽到冷如凝的指使，馬上就又有人將一個人帶了上來。
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劉氏的臉色大變。
“這個人，就是當時和老夫人一起在馬車裡面的丫鬟。”冷如凝指了指地上的丫鬟，幫衆人解惑道。
看到來人，就連榮國公的臉色也變了，“這丫頭不是已經當場斷氣了嗎？”
聽到榮國公這麼說，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滿臉蒼白的丫鬟。
這難道是個活死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