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思念擔心和委屈讓牧秋語忍不住噴涌而出的眼淚,但又因爲百里沙的一句話,讓牧秋語破涕爲笑,罵道:“無賴!”
百里沙點點頭:“是是是,我無賴。”
“壞蛋!”
百里沙繼續應下:“是是是,我壞蛋。”
牧秋語撇撇嘴:“過來抱我。”
百里沙還沒反應過來,跟着慣性答道:“是是是,我…嗯?你說什麼?”百里沙這才意識到牧秋語說的什麼,擡眼一看,就見牧秋語已經張開了雙手,百里沙笑着迎上去,把牧秋語擁在懷裡。
牧秋語先是回味了一下這懷抱的味道,後又狠狠的張嘴咬上百里沙的肩膀。
“啊…”百里沙吃痛驚呼一聲又趕緊收聲。
牧秋語咬了許久才鬆口,站在百里沙面前瞪着他:“讓你再欺負我!”
“我的小祖宗,我再也不敢了。”百里沙說着就伸手去擦拭牧秋語臉上還掛着的淚珠。
牧秋語不依不饒:“你怎麼不敢了,都晾了我這麼多天,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呢。”
百里沙一聽這話,又連忙把牧秋語攬在懷裡:“怎麼會,是我錯了,你打我罵我我都認,但你不要這麼說,我會很心疼的。”
“哼,你是心疼我還是心疼你的雅雙妹妹。”牧秋語賴在百里沙懷裡吐槽。
百里沙聞言身子一僵,又嘆口氣道:“你這醋吃的什麼勁兒。”
牧秋語站直身子,道:“我本來也沒有比較去吃她的醋,因爲你說我纔是你最重要的人,可是你現在的表現呢?你爲了她,而傷我的心,讓我悲痛難過,現在我連吃些醋都嗎?”
百里沙心裡知道牧秋語這是在耍小性子,平日別看牧秋語那麼運籌帷幄又淡定穩重的面對世事,但只有百里沙見過蠻不講理耍性子的牧秋語,百里沙沒有厭煩,反而覺得這是牧秋語相信依賴自己的表現。
於是百里沙繼續耐心哄道:“行,怎麼不行,你可是我的小祖宗,你說什麼都行,說吧,你想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好嗎?”
“還沒相好。”牧秋語撇撇嘴,想起自己想要說的話,於是解釋道:“那天宴會的事情不是我安排的,我在見到雅雙之前也並不知情,我難過不是你心疼雅雙,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我是難過你不聽我解釋就主動宣佈與我冷戰。”
“冷戰?小的哪兒敢啊。”百里沙求饒一句,又道:“其實我是在怪我自己罷了,怪我自己沒本事,連自己的至親的人都保護不好,我害怕,害怕失去你們一個又一個…”
“不會失去我。”牧秋語倔強的說。
百里沙聞言盯着牧秋語的眼睛,只見她眼中滿是堅定和倔強,百里沙心中觸動,低頭在牧秋語額上落下一吻:“我知道,我相信。”
牧秋語伸手再次攬住百里沙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聲音悶悶的道:“下次不許把我自己丟下這麼久。”
百里沙伸手揉一揉牧秋語的頭髮,寵溺的回答一句:“好。”
任憑牧秋語再怎麼堅強和從容,百里沙始終是她心上的柔軟,觸碰生情的存在。對百里沙來說,牧秋語亦然。
兩人這小小的,彆扭的冷戰就在雅雙和尋兒的幫助下過去了,百里沙也相信了牧秋語說的話,也認同了雅雙站出來與莫羨一較高下的辦法。
接下來幾日的晚上,百里沙都早早的來到昭陽宮陪牧秋語,兩人從正事聊到閒話再講一講八卦,樂在其中。
有了牧秋語的意見,百里沙安排西涼和北齊的富貴樓就容易多了。本來百里沙打算讓意之留在西涼一段時間,等那邊的生意走上正軌再回來,但牧秋語卻說直接問豔娘和馬叔要新人送過去比較好,因爲這開店就像養孩子一樣,從頭到尾跟隨它的衰敗冷淡到興榮,這份成就感是半路接手的人體會不到的,也不會對這個店付出全部心血。
再則,牧秋語認爲意之、尋兒、若雨、焦媚這幾人配合已經十分默契,若留在身邊能幫着百里沙省去不少氣力,留些心腹在身邊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百里沙聽後頷首稱是,就讓尋兒去密訓基地找合適的人去西涼接受意之的工作,北齊也如此。北齊比西涼更好發展,之前牧秋語就以御國公主的名義給宇文哲打過招呼,想來宇文哲也會爲那邊的富貴樓多行便宜。
宮外的一切走上正軌,百里沙經過這些歲月,越來越想盡快的把牧秋語帶出宮去。但說給牧秋語聽後,她的反應並不是很強烈。
牧秋語的心事在莫羨和牧秋恆。一來莫羨這個毒瘤沒有解決,牧秋語不能放心的走,不能就這樣把完顏皇后和雅雙蒼白的留下,最起碼也她們除掉莫羨。
二來就是讓牧秋語牽腸掛肚的弟弟。牧秋恆是赫連鴻軒用來挾持牧秋語的。就說現在牧秋恆所住的別苑,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赫連鴻軒卻在其中注入了很多侍衛及暗衛,畢竟是一個籌碼,赫連鴻軒不會掉以輕心。
而以百里沙現在的力量又不可能直接跟赫連鴻軒的侍衛對戰,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會牽連到牧秋語,而先帶牧秋語出宮的話又會牽連牧秋恆,牽一髮而動全身,牧秋語只能這樣受制於人。
算到這些,百里沙也只能長嘆一聲暫時放棄了。
牧秋語安慰道:“沒關係,熬過這段時間,總會有辦法的。”牧秋語見香爐冒出了污穢的煙,就去更換了香料。
百里沙觀之,忽然想起來牧秋語之前囑咐自己的事,於是道:“你之前讓我查的香料,的確有問題。”
牧秋語聞之心跳加速,暗道:果然。又問:“其中有什麼問題?”
百里沙飲茶答道:“那香料最裡頭放着些木的,會讓人渾身無力從而昏睡不醒,這跟你之前的症狀簡直一模一樣,想來那撞傷只是引子,這香料纔是根本原因。”
牧秋語頷首,心中還是有一絲傷懷,沒想到真的如自己所料,那巫修晨隱瞞這木毒到底是爲了保護誰呢?莫羨?還是誰?如果是爲了保護莫羨,那巫修晨也是赫連雲玉的人嗎?牧秋語不敢繼續往下想。
百里沙見牧秋語陷入沉思詢問道:“你還未告訴過我到底是誰讓你對這香料產生了懷疑。”
牧秋語心中猶豫,她有些不想讓百里沙知道實情,畢竟是她相信巫修晨在先,現在自己又懷疑上了巫修晨,牧秋語不想讓百里沙知道,她覺得不管巫修晨是誰的人,那都是她和巫修晨之間的事情。
牧秋語三兩句打發了過去,百里沙卻記在了心裡,在百里沙看來,這木的香料可是一個很嚴肅的事情,爲何牧秋語如此含糊,百里沙絕不能讓牧秋語再陷入危險之中,所以他打算暗中調查。
百里沙想知道這件事十分的簡單,因爲現在墨畫幾乎都已經全部站在牧秋語這邊,而墨畫又知道百里沙和牧秋語非同一般的關係,百里沙直接去問了墨畫,三兩句就讓墨畫義憤填膺的和盤而出。
百里沙恍然大悟,怪不得牧秋語不想讓自己知道,這個巫修晨的確是個危險的角色。
其實百里沙之前懷疑上巫修晨的時候就開始讓人暗中監視,什麼樣的人才會總在第一時間知道牧秋語身陷囹圄,只有陰謀的策劃者。所以百里沙早算到巫修晨八成會是赫連雲玉的人,再加上百里沙挖出來的一些宮中舊聞,巫修晨和赫連雲玉是師兄妹關係,百里沙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於是現在就算牧秋語不想主動說,百里沙也打算全部告訴牧秋語,讓她徹底看明白巫修晨是怎樣的人,但百里沙這次學聰明瞭,這個壞人他不打算自己去做,而是把說出實情的事交給了尋兒。
那日,百里沙藉口牧秋語養好了身子想帶她出去走走,順便迎接意之的迴歸,就按着老辦法把牧秋語帶到了富貴樓,還是那麼老幾位,在雅間慶賀了牧秋語康復以及意之完成差事,然後吃完飯,大家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最後百里沙也尋了藉口出了雅間,尋兒這纔開始跟牧秋語說起話來。
當然,以尋兒的性格先說的自然閒話,就先再次表達自己對若雨的忠心,期盼着牧秋語能早日鬆口把若雨嫁給自己,隨後這話題就自然而然的說到了百里沙的身上。
尋兒說:“其實我們主子對牧主子您真的挺上心的。”
牧秋語看今天這架勢就是尋兒是有正事說的,於是笑道:“這我是知道的,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吧。”
尋兒扔進嘴裡一個花生米,又清一清嗓子,才道:“之前那個木的香料還有內情吧?其實主子早就知道了,您是瞞不住的。”
“他知道巫修晨了?”牧秋語也沒有太過吃驚,這對百里沙來說的確很容易。
尋兒點點頭,繼續道:“主子怕你難過,就沒說,但我們都知道這事,都不想讓牧主子你中了歹人的計謀。”
牧秋語反問:“這麼說巫修晨就是那個歹人了?”
“總不能是主子吧?”尋兒打趣一句,繼續道:“那巫修晨真的不簡單,他和赫連雲玉以前可是師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