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頭的是李徵的近衛營,他們端着火銃齊步向前,手中的火銃不斷的噴射着火舌,將面前的盾車打的木屑橫飛。
冒着箭雨衝至十數步內後,在三連聲的尖銳哨子聲中,無數的刺刀已經卡在火銃之上,全軍一聲吶喊,衝鋒而來。
慘烈的肉搏戰立即全線出現,論單兵作戰能力,潞州軍中狼騎營是無可爭議的第一,而李徵的近衛營則是緊跟其後。
但是論起亂戰,李徵的近衛營卻是全軍無可爭議的第一。
刺刀的出現,必然也會革新戰術的形式。
這種戰術革新對於別人也許需要摸索很長時間,以年爲單位,還需要在戰場中不斷的總結。
但是對於後世軍隊出身的李徵來說,則根本不是問題,直接照搬某支軍隊三三制拼刺刀的現成技術便可。
三人爲一組,互相掩護攻擊,三組爲一小隊,互爲奧援,三小隊爲一個攻擊單位,負責一個方向的突破。
這是近衛營無數次習練這種戰術之後,第一次運用在戰場之上。
只是看突破的速度,顯然這種近、快戰法對於戰場的適應性極強,攻擊力十分的犀利。
近衛營兇悍無匹的進攻向前,身後則是無數被推倒在地的盾車和躲要其後的陝西兵屍體。
在他們身後,則是無數端着火銃潞州軍火銃兵,在他們破開的防線後蜂涌而入,用一排排的齊射,將陝西軍兩翼的兵力打的鬼哭狼嚎,不斷的擴大着這個傷口。
潞州軍的騎兵營與狼騎兵們,則是呼嘯而出,與洪承疇的左翼騎兵展開了決戰。
在潞州軍騎兵獨有的牆式衝鋒前,毫無經驗的洪軍左翼騎兵一個回合之後便即兵敗如山倒,整個左翼全線動搖。
當潼關古道的潞州軍全員壓出古道,撞在洪軍大陣上後,洪軍整條戰線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無論是近戰還是遠戰,都遠遜於潞州軍的陝西兵,直接被壓的只有招架之力,完全沒了還手之力。
當潞州軍的標槍——手榴彈,當它們密密麻麻的落入陝西軍人羣之後,在震天的轟鳴聲中,洪軍中央直接譁然崩潰。
數百上千顆的手榴彈落入人羣,近兩千人慘叫倒下,這種場面根本就不是一支封建軍隊能夠承受的住的,這種傷亡速度根本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
中軍近八千人瞬間崩潰,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左翼跟着徹底崩盤,正在與潞州軍援軍大戰的右翼陝西軍,側翼頓時暴露在潞州軍的火力之下。
只是一輪齊射,右翼便加入了崩潰的行列之中。
數十里方圓的混亂戰場上,數萬人整齊崩潰,場面委實駭人之極。
潞州軍在激烈的戰鼓聲中,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自後窮追不捨。
潞州軍的騎兵更是縱馬當先,不斷的左衝右突,衝一隊隊成建制的陝西兵衝散,趕到路邊。
主力直插後面,截住一波又一波的逃亡大軍,逼迫他們就地投降。
這還是騎兵們頭一次這般肆無忌憚的追亡逐北,大肆追擊砍殺敗兵,個個興奮的無以言表。
一直追出數十里,洪承疇數萬大軍一朝盡喪,只帶着數千騎兵狼狽逃回西安,將麾下大軍拱手相讓。
這一戰,潞州軍斃敵五千餘,迫降數萬,一時間聲威震動陝西。
草草一番整編之後,三日後,潞州軍再次拔營而前,向着西安挺進,沿途各州各縣,再無一城敢於阻攔,基本上都是兵馬一到,便即開門納降。
五日後,大軍挺進至西安城下。
不同於上一次的到來,這一次李徵兵力雄厚,更有無數的炮灰部隊可以利用。
根本不給洪承疇任何的喘息時間,全軍壓上四面攻打。
三日後,城外沒有足夠兵力防守的堡壘盡數告破,守軍被全部逐回城內困守。
李徵集中火力猛轟東城,降兵們帶着無數雲梯瘋狂的涌向西安城,若是李徵只是來搶一把的,估計這些降兵們十有八九會一鬨而散。
但是李徵若是來此安家的,更是宣佈,拿下西安,城內縉紳官吏之家,任由他們處置之後,這些降兵們頓時歡聲雷動,瞬間化身成了最犀利的攻擊武器。
他們想要攻下西安,與家人團聚的迫切心理,甚至比李徵拿下城池的決心還要強烈。
數萬人攻打一座敗兵守禦的城池,也根本無需去圍三厥一,更不需要去分主攻和輔攻。直接便是全軍投入四面同時攻打,既可以分散守軍的人數,也可以給守軍以更大的壓力。
城中明軍抵抗比李徵想象中要更加的激烈,雖然不明白他們的戰鬥意志從哪裡來,但是洪軍卻是生生的抗下了數萬大軍連續五日的猛烈進攻。
在第六日時,戰局終於出現了變化。
風塵僕僕的寧夏、甘肅援軍終於出現在了西安西北方向,足有鐵騎五千,步軍近萬。
城頭上看的真切,無數守軍頓時激動的歡呼起來,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但數個小時後,他們便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絕望。
只是一輪衝鋒,潞州軍騎兵的牆式衝鋒便將援軍的騎兵打的潰不成軍。
而他們的步軍,更是連三輪火銃都沒有撐過,就在守軍面前又一次滿地圖的逃命而去。
當潞州軍將援軍俘虜押至城下耀武揚威遊行了一遍後,西安城終於在潞州軍再一次的攻擊之下,轟然陷落。
無數降兵歡呼入城,開始盡情的搶擄。
他們之所以拼命向前,圖的還不是一個財富動人心的理由麼?雖然李徵事先講明不允許他們禍害普通百姓,但是這個時候還能夠將這話聽在耳朵裡的人已經不多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潞州軍在讓人聽自己話這方面,早就已經成了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