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殺了你麼?”勾炎這樣問道。
衛燕爾繼續喝茶,不理會他。外邊的陽光正好,可是卻不是她想要的模樣。這裡的天氣終究還是太乾燥,纔來了兩天,她都快覺得自己的皮膚開裂了。
“你不會殺了我的。”她一語中的,但是勾炎卻沒有被她知道心思的快樂的感覺。他知道這丫頭一心思都在路亦銘的身上,無論路亦銘怎麼對她不好,她都會數着他對她那些爲數不多的好來念叨着。不忍心苛責他,更加不忍心去責罵他。
勾炎只是笑了笑,坐在她的對面,忽然伸手,將她額上那散落的青絲給挽在了耳後。無奈笑道,“是了,我的確是沒辦法殺了你。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沒有佔有你的心思。或許你覺得你現在是屬於路亦銘的。但是其實不然,陪着你走過整個童年的,是我。不是他。”
說着,勾炎將面具給取了下來,眼神之中的溫柔一閃而過。但是那幾乎跟路亦銘一模一樣的臉,也散發着跟路亦銘相同的冰冷的氣場。像是毒藥一樣,一直都在侵入衛燕爾的體內。她甚至都有一瞬間的恍惚,“你跟阿銘是親兄弟吧?你說陪我走過了整個童年,可是我卻不記得那時候的所有的事情了呢。所以無論你對我多好,都不是我想要的。也更加不是我所期盼的。”
“還有,我自覺我並不屬於誰。這也是我從來都不會心甘情願跟你走的原因。尚且因爲如此,我父母的死亡緣由仍然沒有調查清楚,關於我的過去我也是一片空白沒有調查着手的地方。這樣的我,難道還不夠悲慘嗎?你還要以愛的名義直接傷害我嗎?”
衛燕爾現在是根本不在乎他,所以能夠輕巧的說出那些話來。她是永遠都不會跟路亦銘說出那些話的。就算是他再怎麼傷害她都好,而路亦銘跟勾炎最本質的區別就是,路亦銘是她所愛的人。而勾炎,不過就是個陌生人罷了。
“衛燕爾,你從前小的時候還說要做我
的妻子呢。倔強的勸都勸不住。”勾炎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好似並沒有將她的話語給聽進去,他也自動屏蔽了這些信息。畢竟太傷人的東西,他還是不太願意聽見的。
但是對於這個,衛燕爾只是茫然地看着他那張臉,跟路亦銘一樣俊美的臉,也跟路亦銘散發着同樣的氣場。整個人站在路亦銘的面前,根本就是跟他別無二致的。這樣相像的兩個人,實在也是太讓她費腦子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你是誰。你的過去也好,未來也好,我都不願意去參與。你是路子明,不是路亦銘。不是我想要的人。所以你且死心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她這樣說着,根本不留任何情面。她不在乎勾炎,自然是連他的感受都不會去在乎的。勾炎知道這一點,便就繼續說道,“你知道麼?我已經抹殺掉了關於過去的我。但是卻無法抹殺掉對於你的記憶。所以我將我的記憶分爲兩大類,我死前的,我死後的。死前的只有對於你的美好的記憶,而死後的,只有戰爭與血腥。你知道對於我們這類人最渴望的是什麼嗎?”
他這樣說着,但是換來的卻只有衛燕爾那漠然的臉龐。她根本不記得當年他是有多拼命的保護她。也不記得當年他纔是十多歲的少年,就爲了她雙手沾滿了鮮血。可是他將她擁入懷中的時候,卻感覺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這十多年來一直都是空殼的軀體,第一次感受到靈魂與心臟的存在。
衛燕爾沒有回答,當然他也不奢望她會去回答,自然也是自行解說,只聽他說道,“我根本不奢求什麼兩情相悅。那些都是騙人的,愛都是自私的。是想要佔有對方,而不能佔有對方的時候,只能去毀滅掉對方。所以我也只能這樣說。到底也還是我天真了。實在是不知所謂。”
“但是我卻很享受這不知所謂的時刻。爲了你,失去一切我都在所不惜。這不是什麼好聽的情話,而是實話。”
勾炎這樣說着,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了。她也早就將當年的他給給忘記了。如此淺淡的記憶。實在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拼湊纔好。
“走在刀尖上的人,住着這世界上最舒服的豪宅。吃着世界上最昂貴的食物,可是仍然不高興。爲什麼?因爲人都是自私的,人都會有貪慾。我因爲貪慾而強大,去專門吞噬那些被貪慾所操控的人。”他這樣說着,眼神之中的神色也是從炙熱變成了平靜。眼前這女人並不關心他是否涅槃重生了。也不關心任何事情。
衛燕爾看着他,沉默了一下。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對於一張跟路亦銘長的超像的臉,她還沒有做好要應對的準備。更叫人無語的是,她對路亦銘這張臉,更是有奇妙而又微妙的感覺。
“所以我這一次就是想找你商量點事情。你還是不要跟路亦銘坦白你的身份吧。他的家庭本就殘酷,現在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已經太多了。太難處理了。所以,就當是給我個薄面,不要再告訴他了。”
聽着她這番爲了他而維護的話語,勾炎也更是覺得氣惱,差點將桌子給掀了!敢情自己這樣,而她卻仍然在擔心着路亦銘的安慰,當真是叫他心寒。
“衛燕爾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賤!你不希望發生的事情,我偏偏就要讓他知道!讓他誤解你,讓他誤會你!讓你看清楚你自己到底有多不要臉!好好的公主不做,非要去做別人的奴隸!”
勾炎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了。近期以來總是這樣,但凡是涉及到衛燕爾的事情,但凡是叫她掛心的路亦銘。他總是不能夠釋懷。而他自覺自己某種程度上就跟這衛燕爾一樣傻逼,所以這更加讓他煩躁暴躁了。更加叫人氣惱的是,她似乎根本就看不見自己的存在!
“輪不到你來說。勾炎,你當真以爲我是那樣柔弱的女人麼?我那柔弱,只是對於路亦銘來說沒有辦法罷了。不是對於誰都可以展露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