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衛燕爾是理智的，更是明白的。殺了路亦銘，這個想法，在她的腦海之中徘徊已久。她心中已然是想不出什麼理由去抗拒了，雖然說她的惻隱之心一直都在作怪，但是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已然是將話說出口了，覆水難收。
接下來便是那拍賣環節，其實等着她將這一切全部都給收拾掉之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像是一下子就沒有了目標。因此她坐在一旁看着那些人在爭搶自己的畫作的時候，着實是有些恍惚。這樣的日子的意義，她不知道從何而來。這樣的孤獨感，也是從前不曾有過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缺失了什麼，但是自己的生活在別人的眼中是美妙無比的，至少她是這樣認爲的。她仍然是感覺到有些難過。
因爲不知道自己缺失的是什麼，所以孤獨。所以像是遊魂一般居無定所。然而茜茜和路澐，已然是成爲了她唯一的安慰。她也真是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這最難受的三年的，但是無論怎麼熬過去的，都是無比的艱辛的。而爲了以後有這樣的美好的日子，她也只有選擇勇往直前。
整個拍賣會的過程中，路亦銘在二樓站着，看着在一旁坐着的。臉上仍然是那官方的微笑，看得讓人心生暖意的同時，也更是讓人對她的印象大大提高。路亦銘的注意力始終都在衛燕爾的身上，儘管整個過程中她從未擡頭看他一眼。
她今天將三十幅畫都給賣出去了。也足以見得她現在的人氣，有不少的大學還以她的畫爲範本，讓學生臨摹。路亦銘是爲她感到高興的，畢竟她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也實現了她想要將這一切全部都給變成美好的事物的夢想。
他始終都不願意相信她已然是改變了的事實，也不願意去相信她已然是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的事實。他的目光始終平靜，儘管臉色上是那沒有辦法融化的冰冷。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已然是說明了一切的
問題。他愛着她，深深地，愛着她。
拍賣會結束之後，還有一個小小的紅酒會，這紅酒會之後，這纔算是結束了。紅就會的時候，勾炎明顯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所以將她一個人丟在了這裡。孩子也是，但是很有可能這也是一個陷阱，所以他也還是要加倍小心的。
他主動的走上前去，趁着人多將她帶到了人少的房間。無論等待着他的結果是怎樣的，他此時此刻只是想要跟她說說話而已。哪怕只是一句話，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珍惜當下。
“看來勾炎又讓我有了可趁之機。”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是剛好看見了她眼神之中那矛盾的神色，她在思考着什麼？是什麼讓她的眼神變得渾濁了？又是什麼讓她竟然肯乖乖的跟着自己走了？讓他更加驚訝的是，她好像是有對自己要說的話，但是卻又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話對我說便是。不用憋屈着。”他直接這樣說道，也是免去了她的尷尬。她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看着她，笑了笑，眼神之中全部都是那無以言說的複雜。
這時候的她這才正了身子，直直地看着他那深邃而又深情的眼神。說道，“路亦銘，我就想知道。此時此刻你是否愛着我，你是否對我有所顧忌。是不是就算是我殺了你你也不會說什麼？你當真就這樣愚蠢嗎？我很矛盾，告訴我答案。”
沒錯，現在的衛燕爾仍然也是有些猶豫的，或許也是因爲許承澤說的那一番話，或許也更是因爲從前他對自己的好，他對自己的用心讓她更加動搖了。而路亦銘也是知道她此時此刻的心情的，也不打算讓她更加的矛盾，更是覺得這已然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那麼便就直接給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答案吧。
“我愛你。你是知道的，我從前不怎麼說這話，我以爲你知道。但是你的不安，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就是沒有去在意。現在
你一點點的感受我都會思慮半天。我或許是想補償，但是卻是知道你是不可能跟我回到從前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參與我的未來。”
他這樣說着，紳士無比，眼神之中那閃耀的光亮已然是將衛燕爾弄得神魂顛倒。她知道自己此生唯一的愛人就只能是他了，但是她就是不甘心，要是自己選擇自私，那麼父母怎麼辦？自己從前所受的那些委屈都可以絕口不提，但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複雜。涉及到的人根本就不像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簡單。比如說是勾炎，自己若是離開，對他的傷害將是最大的。
“但是，路亦銘。我們從一開始就是被否認的，從你爺爺爲了我們的婚事而氣的吐血的那時候，我們就應該停止的。一直到現在，這段感情對我的傷害已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簡單了。我想你是知道的，我沒有辦法自私下去。所以，我只能選擇犧牲你來成全大家。”
衛燕爾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句話，或許也是因爲現在她的處境是最不利的。也或許是因爲想要給他一個完整的告別。而這個告別實在是太悲傷，她努力的剋制住哽咽的情緒，也想要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毫不在意。但是事實就是越掩飾，越慌亂，越狼狽。
路亦銘知道她的無奈，輕輕地握起了她的手，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那平靜入睡的眸子卻是讓她安心。這三年來再也沒有人像是路亦銘這樣給過自己心動的感覺了，也沒有人能夠一個眼神就能夠讓自己平靜下來，安心下來。路亦銘也永遠是唯一的那一個讓她的僞裝崩塌的人。
“沒事。只要是你願意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但是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女人，一輩子都是如此，我想你是知道的，所以沒有辦法拒絕。命運本就不公平。所以我還是會將你所喜歡的事情做完，無論你是否在我的身邊。因爲我知道，直到最後，站在你身邊的。只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