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還陪自己在屋頂發呆,還小心爲自己罩上披風,甚至……
她還將自己最珍貴的第一次獻給了他——
容澈,你竟然這樣對我蠹?
胸口突然涌上來一陣氣悶,雲清淺只覺得喉頭一陣腥甜,似乎有血腥味兒涌上來髹。
雲清淺只覺得眼前的兩個人讓她覺得有些噁心,卻又不知爲何心中有些慍怒。
心中生氣,便登時把手中的綢傘狠狠地仍在地上,讓自己暴露在陽光下。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冰涼的四肢微微暖起來:嗯,很暖和。
許是綢傘落地的聲音驚醒了男人,容澈驀然睜開了雙眸轉過頭來,他俊美的面孔頓時在陽光下暴露無遺。
眉如墨畫,面如冠玉。
一雙眸子黑的似要滴出水來,鉗在完美俊逸的臉上。
那常常溫潤的眉宇間此刻還帶着些媚色的飛揚。
略顯凌亂的發,有幾縷自發帶裡掉了下來覆在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
衣領也有些散開,露出了一小片肌膚,起伏的肌裡性感而魅惑。
這般的美景看在雲清淺眼中卻是異樣的噁心:
哼,其實不管男人表面上有多風光,但凡是送上門的,都是一樣的來者不拒麼?
許是心中的氣惱,讓她忽略了容澈的眼神,迷離而恍惚。
容澈明顯沒有想到會看到雲清淺。
眸中閃過驚詫,瞬間便歸爲平靜,只是向來舒展的眉宇卻微微蹙了起來。
剛纔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像是失了心智?
突然就把持不住自己了,竟然以爲面前的人就是雲清淺,還差點親了上去——
不知爲何,迎上她的目光,容澈竟覺無法面對。
一陣難以名狀的痛和無比的難堪讓驕傲的他幾乎不能站立。
腦中一片空白,想說些什麼卻又感到蒼白無力。
雲清淺看二人停止了動作,想是精彩的已經表演完了,那麼在待下去有什麼意思?
雲清淺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然後平靜的轉身,離開。
雲清淺表面冷靜鎮定,可是心裡卻無端的痛了起來,像是受到了羞辱。
雲清淺不禁疑惑,這種感覺,爲什麼那麼久違。
像是曾經有過,但是又那麼陌生,似乎從未有過。
走了幾步卻聞身後傳來敏公主嬌柔的聲音:
“姐姐,你……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剛纔只是一場誤會,你不要生氣啊!”
雲清淺冷哼一聲,沒有轉頭,還是邁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緩緩地離開。
走出曲橋,雲清淺落寞的背影在陽光下卻顯得格外孤冷。
卻是靈韻和玉蘭望着她離去的身影相望一眼,笑了起來。
“你說這回敏公主是不是能得償所願?”靈韻說道。
“這個雲清淺這些日子裡都踩在敏公主頭上,哼,她有什麼了不起,敏公主有哪點不如她?不就是她多了個太后賜婚麼。”
玉蘭掂了掂懷中的銀子,眉心露出一抹喜色。
卻說觀荷亭中,容澈轉過頭來只來得及看到雲清淺那精緻的面頰。
她今天似乎打扮的格外好看,但是臉上卻寫滿了不屑與鄙視的厭惡。
接着便見她轉身而去確實那麼的孤傲。
她身上那件十幅石榴紅綺羅長裙在空中劃下的那道飛弧線,上面繡的茉莉花瓣似要飛灑出來。
那孤傲的身影似要卻深深地印在容澈的腦子裡,久久不能抹去。
不知爲何那傲然遠去的柔美身影竟讓他一陣發愣,胸悶悶的發堵,但是思緒卻慢慢恢復過來了。
想起適才敏公主過來,說雲清淺有東西要交給他。
後來看了那新繡的香包,時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讓他突然覺得心緒不寧,差點失去了理智。
想到這裡,容澈迅速地整理了被扯的有些凌亂的衣衫,方纔還潮紅的臉瞬間便平復了下來。
他沉着臉冷冷地看着髮髻微亂,衣冠不整,正匆忙收拾衣衫的敏公主。
“是你在香包上做的手腳?”
他的聲音已是帶着冰冷和疏離,冷峻的臉龐讓人看了心裡發寒。
敏公主從未在容澈臉上見到過這般陰沉的表情,一下子便白了臉,迅速地低頭又飛快地擡頭,急忙道: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王爺突然對我動手動腳,我……我又豈敢不從……”說着梨花帶雨的啼哭起來。
她的話尚未說話便被迫中止,因爲方纔還站在三步開外冷冷盯着她的容澈此刻已逼在近前。
右手正五指成山緊緊地扣住了她纖細的脖頸,手指慢慢收緊。
敏公主驚恐地瞪大了眼,呼吸已然不暢了起來。
萬萬沒想到容澈會這麼對她,縱然想到容澈可能會生氣。
但是仗着楚太后對自己的嬌寵,她本是有恃無恐。
“別跟本王耍心眼,你沒那個命!”
容澈此刻冰冷無情的的面上分明帶着狠厲,那猶如地獄修羅一般的氣息讓敏公主嚇得雙腳打顫。
她以爲容澈會循規蹈矩認栽,然後娶了自己,可沒料到他竟然要動手殺了自己!
此刻,任何臆想也比不過活下去的***。
加之呼吸越來越困難,敏公主早已嚇得淚水漣漣,只能不停地眨眼表示明白。
“怎麼個死法,你自己選,別髒了我的手!”
容澈言罷鬆開手,轉身便出了亭子。
敏公主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全身因爲容澈的話而發顫,正打算爬起來的就跑,還沒擡頭便瞧見一聲冰冷到沒有絲毫人氣的吳庸站在面前。
吳庸目光沒有焦距,冷冷的話從脣畔吐出來,“選吧!”
話音落下,腰間軟劍已經應聲而出,清清冷冷地頓在了敏公主的脖頸之上。
容澈走出觀荷亭,心中極爲惱火。
這麼一來,他該怎麼跟雲清淺解釋?
他現在才深刻的體會到,被人誤會的感覺竟然是這樣難受。
昨日蠱毒發作,即便是江牧將那毒性壓制下去,但恢復週期還得三日。
三日之後,他的武功內力才能夠全部恢復,所以今日纔會不小心中了敏公主的招。
想到方纔被敏公主觸碰到衣襟,想到差點就要碰上的雙脣,容澈只覺得胃中有一股東西不斷的翻騰。
他大手一揚,身上的外套瞬間碎成了一片片的破布,隨風揚起在身後。
她一定很生氣,不行,自己必須馬上找到她解釋清楚!
剛纔他根本就沒有碰敏公主,連一個指甲都沒碰!
華燈初上,京都城似乎是籠罩在一層悠悠的彩霧中。
右相府燈火通明,一派祥和寧靜。
雲清淺在二樓憑欄眺望,遠處山峰的輪廓忽隱忽現,好像偶爾有顆流星滑落。
雲清淺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從來就不屑於世事的她,似乎陷在這些繁榮的事物中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又有了這種傷感惆悵的情懷呢?
“王妃,你在看什麼?都好了好久了。”幽若憨憨地站在雲清淺的身邊。
“沒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雲清淺淡淡收回目光,輕聲說道。
“王妃,你和王爺到底怎麼了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就連如此木訥的幽若都發現雲清淺不對勁了。
“不是說要去跟王爺吃飯麼,碧兒姐剛回來,您就回來了。”
“沒什麼,只是我很不願意再待在那裡……”雲清淺不知道該怎麼跟幽若說。
“王妃,是不是王爺惹你生氣了。”幽若問道,憨憨的臉蛋上充滿了好奇。
“好啦,不用擔心我。”雲清淺扯出一抹笑,寬慰道。
“肯定是的,要不然你也不會一回來就告訴前院的丫鬟凡是所有來找你的攝政王府的人你都不見。”幽若嘟着嘴說。
雲清淺沒有說話,的確,這麼生氣易怒,不是她的作風,她的情緒,理應不受影響纔對。
而就在這個時候,前院的管事福叔便朝着院子這邊走了過來。
“王妃,”福叔緩緩的爬上憑欄,上來說道:“王爺已經站在樓下好久了……”
雲清淺斜眼看了一眼站在右相府門外不遠的容澈。
一襲紫貂裘,在夜色中歆長的身軀卻格外清晰,髮絲隨着晚風輕輕飛揚。
那身影,此時看來卻如此的孤獨,落寞,陌生。
“不用管他,你去忙吧。”雲清淺吩咐到。
福叔轉身離開,幽若也趁機跟着他往下面跑。
“幽若,回來。”雲清淺喝到。
“王妃,王爺站在外面會凍壞的。”
幽若撅起了嘴,她平素最是聽碧兒的話。
從一開始碧兒便將容澈封爲自己的偶像兼未來姑爺,幽若自然也被潛移默化,對容澈越發關切。
“又沒有人讓他站在外面,是他自作多情。”雲清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可是,王妃,你心裡也一定不好受吧。”
幽若說着挪到了雲清淺的面前,木訥的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雲清淺輕輕一笑,說道:“有你們,我沒有什麼還不好受的。回房吧!”
容澈自觀荷亭出來後就想去追雲清淺,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說。
一向散漫的他第一次因爲一個女人亂了方寸,正在房間裡猶豫徘徊的時候忽然聽到丫鬟來報,說雲清淺已經離開了。
那一瞬間,容澈心裡突然有種刀割般的難受。
這個以冷酷無情著稱的攝政王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狠狠地用刀割開。
容澈不再猶豫,即刻駕馬追來,可是夥計卻說雲清淺不見任何人。
憑自己的身份和本事,容澈想闖進來見雲清淺一眼並不難。
可是他知道,以雲清淺的脾氣,除非她決定要見自己,否則不會有結果。
容澈像一個執拗的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便一直站在那裡。
等着雲清淺,修長的身影,似乎動都沒有一動。
“王妃,王爺還在下面呢。”
幽若不斷地往返於憑欄和房間之中。
她很想下去請王爺上來,可是她知道那樣會讓雲清淺不高興。
所以不斷去看看王爺走了沒有,然後在跑到雲清淺房間告訴她,希望王妃可以心軟改變主意見王爺一面。
可是雲清淺似乎鐵了心腸,只是專心看書,似是對幽若的話充耳不聞。
而這個夜裡,難以入眠的不止容澈和雲清淺。
巫寧獨自在院中對月喝着悶酒。
“公主,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丫鬟奴兒說道。
“休息?容澈去追雲清淺了,我怎麼能安心休息?”
巫寧心裡也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滋味。
按道理來說,她按照自己的計劃成功讓雲清淺看到了敏公主和容澈的抱在一起。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雲清淺會是那樣的平靜和不屑,而容澈又是那樣的反常激動。
當她聽說雲清淺已經離開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着實高興了一會。
既然太后賜婚的人王爺不能休,那麼就讓她自己主動退出。
而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死心的辦法就是讓她看到這個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於是她讓奴兒去買了和合香,放在荷包內,然後送給敏公主。
也是她花錢疏通了玉蘭,讓她放敏公主和容澈先一步來到湖心亭。
再把荷包香囊拿出來給容澈聞到,計劃進行的很是順利。
和她預想的一模一樣,就連雲清淺進來的時候也恰到好處。
容澈氣的要殺敏公主,這也是在自己的計劃之中的。
可是,可是爲什麼會是現在這樣,她沒有一點成功的喜悅。
尤其是聽說王爺去追雲清淺時,她的心更是猶如刀割一般,算是一點一點的碎了。
“公主,你不要再喝了,你都喝了不少了,小心身體纔是啊。”奴兒提醒道。
“奴兒,王爺呢?還在那裡麼?”巫寧看到奴兒,醉醺醺的開口問道。
“公主,你還是別想了,早些睡吧。”奴兒有些暗淡的說,看到公主如此傷神,她也有些心疼。
“女兒,王爺一直都在雲清淺院子門外麼?”
巫寧的聲音有些顫抖,眼中似乎有淚光閃爍。
“嗯。”奴兒點了點頭,說道:“王爺一直站在外面,那個女人似乎不願意見他。”
“那個女人到底用了什麼狐媚的妖法,竟把王爺迷得這般神魂顛倒。”巫寧眼中噴出嫉妒的火焰。
“公主,你放心吧,王爺明日就出徵,這一出征,定少不了一兩個月。
既然她不見王爺,那不是更好,等出征回來。
你一定要先見到王爺,隨着時間的生疏,王爺自然會冷淡她。
那個心高氣傲的女人,也自會識相的離開,攝政王妃之位,遲早是你的。”奴兒安慰道。
慶安王的寢宮中,慶安王與兒子柳世子正在暢飲。
“今日此宴,不知爹意欲是爲何?”
柳世子有些不解,因爲今日朝堂之上有人提起了出征之事,可是爲什麼慶安王怎麼現在情緒似乎格外好。
“兒子,我有一事要安排你去做。”慶安王說着,臉上卻並無苦惱之色。
“爹,你我之間,幹嘛還這麼生分,說就是了。”柳世子有些疑惑。
“你且聽我慢慢說。”慶安王頓了頓接着說:“大軍明日出徵,兩月後,勝利凱旋,那時候,歸來將領有一大半是我的人,而德王,那時候恐怕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了。”
慶安王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然後接着說:“我要你幫我的,就是在這兩個月之內,好好監視容澈。”慶安王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爹,你到底有什麼打算”柳世子已經不太相信他的這個總是惹麻煩的朋友了。
“哈哈,恐怕到時候你會謝謝我。”慶安王笑的讓人心裡有些發毛。
“爹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不要再讓我猜。”柳世子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麼。
“如果這次出征,容澈不會活着回來,那麼你就又有機會追求那個潑辣的女人了。”慶安王說着對柳世子眨了眨眼睛。
“什麼?你說這次出征容澈會死?”柳世子有些吃驚。
但是更讓他沒有料到的是,他居然看出自己對雲清淺有意思?
“哈哈,沒錯,敵人確實是傷不了他,不過我派了一個他根本想到的人去辦這件事情,就算那人失手,容澈能苟延殘喘的回來,那麼,我有更大的罪名等着他。”
慶安王狠狠地說:“橫豎都是死,他若是回來,肯定會後悔自己沒有死在戰場上!”
柳世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喝了一杯酒,面上沉吟着,卻沒有再多說話。
翌日,巫寧公主似是一晚沒睡,看起來臉上寫滿了疲憊與辛酸。
“他已經走了麼?”巫寧公主有氣無力的聲音問着站在她面前的奴兒。
“不錯,一早就走了,在園子外等了一晚,可是一直沒有見到那個女人,一早便去了城外校場,大軍就要出發了。”
奴兒小心翼翼的說,她知道這件事情對自家公主的打擊不小。
“他竟然都不會來跟我道別,就離開了。”
巫寧公主的目光有些渙散,聲音透出無限淒涼:“他就這麼離開了,甚至連道別都沒有。”
說着,眼淚已經不由得劃過臉龐,輕輕地打落在顫抖的手上。
“公主,你別傷心了,要知道,保重身體要緊啊。”奴兒有些心疼,開口寬慰道。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巫寧公主有氣無力的說。
“公主,要不要奴兒吩咐人去給你煮些粥?”奴兒小心的問。
“出去!都滾出去!”
巫寧公主歇斯底里的喊道,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把全掃在地上。
頓時,一陣刺耳的破碎聲散開。
奴兒給兩個早已嚇得顫抖的侍女使了眼色,示意她們都出去,然後自己也退了出來,把門帶上了。
而與此同時,雲清淺那邊早已經活動了起來。
陽光很好,雲清淺起來的時候暖暖的太陽透過窗臺照進了她的房間。
雲清淺揉了揉酸澀的眼眶,昨晚睡得不太好。
她剛走出房間準備出去散散心,就碰到候在錦繡苑門口的福叔。
“王妃,昨天在門外等了一宿的王爺讓我帶話給你。”福叔說道。
“等了一宿?”雲清淺眉角微微一挑,對容澈的執拗有些驚訝。
“是啊,王爺等了整整一晚,我早上打開門的時候他還在外面。”
“他說什麼?”雲清淺問道,聲音中聽不出一點情緒。
“他說他必須得走了,如果不是今日出徵,他會一直等到你出來見他爲止。”
福叔撓了撓頭接着說:“他還說,有些事情,你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希望回來你能聽他的解釋!”
“就這些?”雲清淺問道。
“嗯,就這些了。”福叔又想了想才說。
“好了,你去忙吧。”雲清淺吩咐道。
然後自己則坐在一個剛好曬到陽光的位子,開始細想容澈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些事情,你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雲清淺輕聲念着,不禁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不錯,從一開始,她就隱隱覺得事情在哪裡有些不對,當下又把所有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因爲容澈要出征,所以纔打算約自己。
她分明記得當初碧兒說過,容澈已經將王府前院的門房都換過了。
再加上……
她在湖心亭中看見容澈和敏公主抱成一團的時,他轉過頭竟是那麼迷離恍惚的眼神。
有問題,果然有問題。
只是她當時心中氣憤,都沒有仔細的去想這些破綻。
現在梳理一遍,才發現了這其中的問題。
想到了敏公主臉上得意的嘲諷之色,雲清淺心中不免惱怒。
從來都是冷靜淡定的自己,什麼時候竟然這般大意了?
是因爲那個人是容澈嗎?
如果不是敏公主的詭計,是容澈的意思的話,他又何必再來右相府外面等她?
何必想要給他一個解釋?
雲清淺心裡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她急切的相見容澈,和他說清楚很多事情。
於是起身疾步向外跑去,卻沒有注意迎面撞上了碧兒。
“王妃,你幹嘛呀。”
碧兒揉了揉肩膀說:“對了,我剛從城外回來,看到了出征的軍隊,哇,好壯觀呀。”
“出征的軍隊?他們到哪裡了?”雲清淺迫不及待地問道。
“嗯,剛剛出關不就吧,怎麼了?”碧兒狐疑的開口問道。
“福叔,去馬棚裡牽匹馬來。”雲清淺快步朝着馬棚那邊走了過去,一邊吩咐着。
“王妃,你真的要去追軍隊啊?”碧兒有些疑惑。
“你跟我娘說一聲,我一會就回來。”
雲清淺說完這句話看見福叔牽着馬來了,便幾步上前跨上馬飛奔疾馳而去。
“王妃這是怎麼了,王爺昨日在樓下等了一晚上她也不肯見,如今卻要自己去追。”幽若疑惑的撓了撓腦袋。
倒是站在一旁的碧兒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那還不得多虧我,要是你早些告訴我,我早就讓他們兩個見面了。”
雲清淺一路上快馬加鞭,心裡焦灼,只想着還能再見容澈一面。
雲清淺顧不得這些年精心培養出的這副處事不驚的心態和不動聲色的面容。
此刻她來不及細想這些,只是想盡快見到容澈,哪怕一面也好。
她騎技並不算是好的,如今在馬背上不是那麼得心應手。
她執着馬繮,飛快的朝着城外追了去。
好一會兒,出了城之後,總算看到出雲軍隊的影子。
雲清淺又驚又喜,忙加鞭追了上去。
那棗紅色的高大駿馬之上,一襲紫衣的雲清淺衣抉飄飄,髮絲輕揚,叫那些士兵看在眼底,不由的看癡了去。
“王妃,你怎麼來了?”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雲清淺轉過頭,看到柳世子那張成熟的臉龐。
“柳世子,王爺呢?他在哪裡?”雲清淺急切的問道。
“王爺和幾個先鋒去探路了,恐怕已經走得遠了。”
柳世子看到雲清淺臉上的失望之色,心中猜到了幾分,面上不由露出幾分失落。
“王妃,你要是有什麼話我可以帶你傳給王爺。他是左路將軍,我正好做他的副將。”柳世子說道,“凌世子這一次也在,你不必過於擔憂。”
“哦,沒什麼。柳世子,好好保重。”
“王妃,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王爺的!”柳世子淡淡的開口,說着調轉馬頭,跟上了部隊。
雲清淺望着遠去的部隊,直至連最後一個人也看不見了,這才調轉馬頭,失落的往來的方向走去。
一見到雲清淺邁進了錦繡苑,幽若便迎了上去,“王妃,你見到王爺了麼?”
“沒有,不過我們可以耐心等到王爺回來。”
雲清淺內心突然一陣衝動。
如果容澈回來,她要告訴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和這些無法說出的話。
褪去失望,雲清淺眼中有閃出了往日的光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敏公主,我原本還打算多留你幾日,是你自己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雲清淺了。
“王妃,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方纔聽吳庸說,王爺跟你……”剛剛送走吳庸,碧兒一陣風兒的衝了進來。
“沒什麼。對了,上次我說那些嫁妝的用處你有放在心上了麼?”雲清淺問道:“剛剛你說你從城外來,又去幹什麼了?”
“王妃,上回你說這麼多金子放在銀樓也不會變多,便叫我想法子去盤個店鋪。我這不是剛剛從外面回來嘛?”
碧兒一聽雲清淺說起了這個,一雙眸子晶晶亮,一看便是個小財迷的樣子,“城南有家酒樓正打算盤出去,我瞧着人流都還不錯,正打算回來跟你提呢!”
雲清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瞧你,一說起銀子來,兩眼都冒綠光了。”
“我一直都是這樣啊,難道王妃一直沒有感覺到麼?”碧兒不服氣地說。
“哈哈。不錯,再接再厲。”雲清淺知道這個傢伙向來吃軟不吃硬,還是多些誇獎的好。
“王妃,那這些兌票——”碧兒拍了拍身上的小包袱,任誰都想不到,那個小包袱裡面有上百萬兩銀票。
“下午我便陪你去瞧瞧那家店鋪,若真的有你說的那般好,我們便盤下來。錢要不斷地運動才能在生錢,放在家裡只是廢紙一堆。”
不錯,她現在不缺吃不缺穿,實在是不需要這麼多錢。
但錢這個好東西,多一些底氣纔夠,早晚都能派的上用場。
今天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因着出雲第一美男子攝政王親自率兵出征,京都裡更是熱鬧非凡。
無論大街還是小巷,都是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羣。
如今大軍離開,人潮亦是跟着涌了回來。
碧兒與雲清淺駕着馬車,一路穿行,碧兒不時被外面熱鬧的人流給吸引了去。
“哇,王妃,真的好熱鬧啊。”碧兒看着市集上人山人海的景象忍不住歡欣驚呼了起來。
京都乃天子腳下,每逢廟會市集總是熱鬧非凡,商販走卒都聚於此。
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
自打穿越來之後,她已經很少去這麼熱鬧的地方了。
見碧兒樂的笑開了顏,她也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碧兒所說的酒樓在城郊,來往的人多,雖然有些魚龍混雜,但是總歸是天子腳下,一般都是鬧不出什麼大風浪來的。
而就在馬車駛到了臨近郊外的一片小樹林裡面,不遠處卻是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驚起了陣陣飛鳥。
也讓反應極其敏銳的雲清淺心念一動,堪堪將馬車叫停了。
樹林深處,一個女子衣裳不整,已經昏迷不醒,對着她猙獰大笑的男人,得意極了。
“大哥,我沒說錯吧,這個小妞長得還是很標緻的。”旁邊一個小個子男人猥瑣的說。
“哼,那條老狗怕是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寶貝女兒會落到我的手上吧。”
“大哥,你大可不必留情。”
“哼,那條老狗把我送進大牢,過的可是暗無天日的日子,我都想死女人了。我發誓出來後一定要殺光柳家,也絕不放過他們家所有的年輕女子。”
“哈哈,大哥,希望你能喜歡小弟送給你的這份禮物。盡情享用。”
“那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那大漢突然怒道,扭頭狠狠的在小個子腦門上拍了一掌。
“我……我這就走,需要我的話你知道在哪裡能找到我,兄弟先走了,嘿嘿。”
說罷那個小個子男人展開步法幾個躍起,便消失在森林。
只見這個光頭大漢淫笑着一把扯開了少女的上衣,頓時,白皙柔嫩的皮膚映入眼簾。
大漢看的癡呆,自言自語道:
“果然不愧是官宦家的小姐,生的如此細皮嫩肉。哈哈,想我採花無數,今日盡能得到一個這麼標緻的女人,哈哈,不枉我人間走一遭啊。”
說着一雙粗糙的骯髒大手便覆上了少女胸前——
“無恥之徒。”便在這個時候,一道清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大漢一驚之下怒喝道:“誰這麼大膽趕來破壞本大爺的興致。”
說着便轉過身去,只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個精緻脫俗的女人,旁邊還有一個一臉憤懣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卻也是嬌俏可愛。
“哈哈,我還以爲是什麼人呢,看來老天今天是厚愛我,竟又給我送來一個美人兒,哈哈,正好,讓老子今天一併過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