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蕭祁的種,平安的個性卻和蕭祁並不相同,也不同於惹歡的淡然寧靜,他活潑,好動,和所有孩子一樣,天真爛漫的年紀,有着一顆天真爛漫的心。
阮承東偏巧也是個大小孩,和平安很快鬧做一團,直到惹歡忽然說了一句“敏敏來了,我下樓去接她”,他才放下了懷中的平安,站起身來。
“我去吧,也很久沒和她見面了。”
關於他和鍾敏敏的曾經,惹歡聽鍾敏敏說起過。
那是她打電話請鍾敏敏吃飯,鍾敏敏問起還有誰去,她說了阮承東的名字,鍾敏敏長時間的沉默引起了她的懷疑,她一問,才問出了那麼一個曾經。
曾經年少,鍾敏敏是癡戀過阮承東的,兩人甚至在外人看來還交往了一陣,不過鍾敏敏在電話那頭笑着說,那段感情,其實她也早就忘記了,誰也有過年少無知的歲月,年少無知的歲月裡,青蔥朦朧的愛情其實不過就是一場遊戲,現在的她,已經快訂婚了,訂婚對象,就是那天在晚會上被她甩下的那個。
惹歡沒說什麼,只是從鍾敏敏的言辭間,分明的感覺到,有一種東西,在慢慢蔓延,那種東西,叫做遺憾。
阮承東主動說要去接鍾敏敏,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很快,她輕輕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停好車子,從停車場出來,鍾敏敏沒有想到等在電梯口的人會是他。
雖然知道今晚會見面,雖然做了心理準備,雖然找到那些曾經也只是曾經,但是她的心跳還是抑制不住快了一拍,直到他笑着走過來,她才慌亂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回了一個疏離的客氣的笑容。
“好久不見,東少。”
“這麼見外,叫我阿東就行了,走吧,你遲到了哦。”
“路上堵車。”
“幾年沒見,你倒是一點都沒變。”
他的話,撩起了她心底的一根弦,只是盪漾開來的回味,卻有些淡淡的苦澀,那個年少,她喜歡他至深,自以爲肯定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卻不知掉他曖昧不離的態度,其實只是爲了利用她,接近惹歡。
就算過去這麼多年了,她依舊沒有辦法忘記惹歡離開後她再去找他,他冷漠如同見到陌路人那種態度,以及那句別再就纏着我,我其實從來就沒喜歡過你,我接近你,不過就是爲了元惹歡。
她恨他嗎?
恨過吧。
只是更多的,卻是愛。
朦朧青澀的愛情,也是愛啊。
不然如今站在同一架電梯裡,爲什麼會抑制不住心跳,爲什麼會臉紅,爲什麼會找不到話題。
電梯在往上,她希望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卻也希望時間再短一點再短一點。
她無疑是矛盾的,直到他開口,將她拉回了現實。
“聽說現在你在經營你爸爸的公司。”
“恩,他想60歲退休帶着我媽媽環遊世界。”
“這麼浪漫啊,聽說你訂婚了啊。”
他說的那樣漫不經心,她那刻跳突不平的心,在那一瞬,劇烈波動一下,然後,世界平靜了,連帶着平靜的,還有她的心。
她笑:“是啊,到時候給你派請帖,你一定要賞臉哦。”
“當然,如果你不怕我去搶親。”
他說的半真半假,她也就當玩笑聽聽:“呵呵,行啊,歡迎歡迎。”
“叮!”
電梯門開了,兩人笑着走了出來,氣氛沒有一點不對。
惹歡迎了過來,鍾敏敏早就知道了她的孩子,也聽她說了關於這孩子的故事,看到小平安,喜歡又心疼,蹲下身,親親了小平安的臉蛋,從包包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寶寶,阿姨送你的。”
“阿姨好漂亮。”
平安的嘴巴甜膩膩的把鍾敏敏樂開了一朵花,笑着捏了捏小平安的臉蛋,一擡頭,就看到了不遠處沒有什麼表情的蕭祁,蕭祁和惹歡的事情她自然也在電話裡聽惹歡說了。
初初聽見,她差點驚的掉了下巴。
用了很久她才把整件事情消化掉,不過現在看到這個傳說中的男人,她還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惹歡,那個,真是平安的爸爸嗎?”
“當然了。”
惹歡笑道:“上前打個招呼吧。”
“以前去天洋集團見過他幾次,很嚴肅啊,怎麼辦,我想我是有後遺症,他忽然變成了最好的朋友的老公,各種彆扭啊。”
“彆扭你個頭啊。”惹歡拍了一把鍾敏敏的屁股,鍾敏敏被推的往前跑了一步,猛然對上蕭祁的目光,她嘴角忙扯起一個四十五度燦爛的笑容。
“蕭總,你好啊。”
這麼生硬的招呼,可見她現在來見蕭祁是多麼的亞歷山大,也可見在平常生意的往來中,蕭祁是個多難搞滴人。
“恩,坐。”
蕭祁只是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那態度,果然高高在上,同樣是富家子弟,反觀阮承東,卻渾身都透着一股隨意散漫的氣質,讓人輕鬆多了,也好在有阮承東在,鍾敏敏才漸漸放鬆下來。
接下來一頓飯,無非就是閒聊,阮承東偶爾插嘴,蕭祁對這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在聽到惹歡說要公開兩人的關係的時候,目光溫柔的看向了惹歡。
那柔情蜜意,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多麼的愛惹歡。
鍾敏敏真的爲惹歡覺得高興。
她那樣美好的人,值得被如此溫柔的呵護。
一頓飯,吃了幾個小時,待得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小平安已經趴在蕭祁的箭頭睡着了。
他的雙手輕輕的抱着孩子,動作嫺熟的,儼然是個超級奶爸。
看着這一家幸福的樣子,鍾敏敏真心希望全世界都能和她一樣祝福他們,只是,有些事情,又怎能真的像人祈禱和想象的那麼美好。
她和阮承東能理解祝福這一家人,但是大衆呢,答案是,不能。
一星期後,惹歡和蕭祁手牽手召開了記者招待會,把戀情公之於衆。
次日,鋪天蓋地而來的譴責,幾乎要淹沒兩人。
什麼“勾引姐夫,不要臉”之類的還算是溫和的。
更多的咒罵,幾乎要將兩人淹沒。
還好沒有把孩子公開,無辜的小平安纔沒有受牽累其中。
這結果,其實惹歡和蕭祁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和他的愛,在世人看來,就是不倫之愛。
何況,如今的元沫兒,已經異常悲慘。
外界都說,她瘋了,每天都在醫院抱着一個枕頭說是她和蕭祁的兒子。
在這個時候,惹歡和蕭祁宣佈公開戀情,簡直就是招致衆怒,不明所以的人,都帶着衛道士的聖劍,脣槍舌劍的將兩人的愛情抹的漆黑,將兩人批判的體無完膚。
但是,又如何。
他們的愛到底是怎樣的,他們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公開,只是不想再偷偷摸摸,不想再委屈彼此。
至於這樣的結果,本就在預料之中。
只是,有些事情,卻也在預料之外,比如,元沫兒居然會瘋瘋癲癲的找上門來。
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惹歡正在花園裡澆花,網上那些沸沸揚揚的咒罵似和她無關,她現在一心一意的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而元沫兒,就那麼突如其來的闖入了她的生活,以一種劍刃一般鋒利的姿態。
“元沫兒,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翻閱花園的柵欄衝了進來,抓住了惹歡的頭髮。
瘋子的力氣,大的驚人。
惹歡痛的倒抽冷氣,水中的水管掉落在地上,水花飛射,打溼了兩人,水花中元沫兒的臉,格外的滲人。
那是一張瘦削只剩下骨頭的臉,沒有什麼的血色,因爲憤怒而瞪大的瞳孔裡,裝着無邊的憤怒和癲狂。
她抓着惹歡頭髮的力道,幾乎要將惹歡生生拽死。
蕭祁去上班了,只剩下小平安在樓上睡覺。
惹歡痛苦的拽着她的手臂:“放開,放開我。”
“元惹歡,你去死,你去死,元惹歡,你這個賤人,你媽媽勾引了我爸爸,你勾引了我的丈夫,你去死,你去死。”
“你放開,元沫兒你真的瘋了嗎?蕭祁什麼時候和你結婚了,你放開我。”
頭皮一陣陣發麻痛楚,惹歡卻根本擺脫不了她的手。
她聽到她的話,更是癲狂:“元惹歡,你去死,你去死吧,元惹歡,我不會讓你破壞我和蕭祁哥哥的,我不會讓你破壞我們的家庭的,元惹歡,你這個惡魔,你是個惡魔。”
她的力道,更爲狠辣,死死咬着牙關的樣子,似乎要把惹歡生吞活剝。
惹歡痛的尖叫,反手拽住了元沫兒的手臂,用力的捏緊。
元沫兒吃痛,跳着腳大聲咒罵起來:“敢捏我,敢捏我,元惹歡,你個賤人,你反了。”
她說着,伸出另一隻手,撓向惹歡的臉。
卻忽然被一股力量衝撞開。
那力量不大,卻足夠讓她一個踉蹌,沒站穩,拽着元惹歡的頭髮跌坐在了地上。
“放開我媽媽。”
是平安。
惹歡的第一反應,卻是急的大叫:“快走,平安,給爸爸打電話,快回屋。”
“平安,爸爸,媽媽,不可能,小雜種,不可能有這個小雜種,小賤人,我要了你的小雜種的命。”
元沫兒完全殺紅了眼,看到平安的那刻,放開了手裡的惹歡,衝着平安飛奔過去。
惹歡只覺得一顆心完全被拽到了嗓子眼,她大吼一聲:“平安,快走。”
卻來不及了,孩子已經被她拽進了懷中,一把修剪花木的刀,冰涼的抵上了孩子的脖子。
惹歡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不,不要。”
“小雜種,就是因爲這個小雜種蕭祁纔不要我和孩子的,元惹歡,我今天就讓你付出代價,這個是我的,蕭祁哥哥是我的,他只有一個孩子,你和你的小雜種,見鬼去吧。”
她說這,將刀刃輕輕一劃,惹歡的世界一黑,卻聽得她放肆囂張的大笑起來:“還沒動手呢,就是嚇嚇你你就變成了這模樣,元惹歡,想要救你的小雜種嗎?”
“求求你,放了他,孩子是無辜的。”
她的話,忽然讓元沫兒眼圈一紅,大顆大顆掉眼淚落了下來,伴隨着的,是更爲猙獰的吼叫:“你也知道孩子是無辜的,那爲什麼還要來奪走我的家,我孩子的父親,我的孩子難道不是無辜的嗎?你不知道,他現在一個人在醫院多麼難過,他爸爸不要他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的。”
惹歡已是泣不成聲,臉色慘白:“求求你,放了平安,只要你放了平安,我什麼都願意做。”
“媽媽,不要。”
小小的平安,雖然被嚇的臉色慘白,卻不哭不鬧,只是在聽到惹歡要向元沫兒無條件妥協的時候,痛苦的叫了一聲。
元沫兒聽到元惹歡的求饒,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元惹歡,元惹歡,你也有今天,好,現在,你就跪下,給我磕十個響頭,磕一個頭說一句我錯了。”
這近乎變態的要求,惹歡卻只能照做。
只是,在她跪下就要磕頭下去的時候,元沫兒忽然發覺了什麼,猛然扭頭看向不遠處,大喝一聲:“滾出來。”
那邊草叢中,什麼都沒有,元惹歡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
卻聽得她又大叫一聲:“不是要拍嗎,那就光明正大的拍。”
然後,就看到兩個男人從草叢裡爬了出來的,帶着相機,居然是,狗仔。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不報警,居然還可以埋伏在草叢裡拍照。
惹歡雖然痛恨他們,卻也知道這幾個人要的就是鬧大,求助他們,無濟於事。
果然,那兩人出來後,並沒有要報警或者勸說的跡象,而是真的站在了光明正大的地方,錄像,拍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元沫兒瘋狂的大笑着:“把整個女人卑賤的嘴臉給我拍清楚了,磕頭把,賤人,十個頭,個個都要帶着聲音的,最好把腦袋磕破了。”
惹歡咬着牙,腦袋重重落向了石板地。
而被空置着的小平安忽然大叫一聲,向着自己的母親撲去,卻被元沫兒抱的更緊,刀子更緊的抵在了小平安脖子上,刀刃劃破喉嚨,見了血。
那幾個記者這纔有點慌。
“元小姐,你冷靜啊,孩子還小啊。”
有個人勸。
元沫兒卻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小,那我的孩子呢,難道我的孩子就大了,他也不過就五歲,元惹歡他搶走了我的丈夫,搶走了我孩子的父親,爲什麼你們不罵她,罵,用力罵,罵她賤貨,罵,不罵,我就殺了這孩子。”
“別,別,我們罵。”
畢竟是人命,誰都知道元沫兒瘋了,瘋了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事,兩個記者只要放下相機,一臉尷尬的看向元惹歡。
“對不起了。”
“罵吧,拜託。”
只要她不傷害平安,怎麼都可以。
元惹歡說話間,看向平安,卻見龍龍臉色通紅,兩眼翻白,身子算是被元沫兒提着纔沒有暈過去。
心臟病,孩子有心臟病。
“平安。”
她的腦袋整個炸開了,卻還沒靠近孩子,元沫兒就帶着孩子往後退了一步,惡狠狠警惕道:“你幹什麼,你不要孩子的命了,趕緊磕頭。”
“把孩子還給我,孩子發病了,平安,平安,你不要嚇媽媽,平安,你聽到媽媽的話了嗎?”
那兩個記者看向孩子,也是臉色一變:“這是怎麼了?元沫兒,你趕緊放開這孩子,他好像不行了,元沫兒,你要真的殺了人,你的孩子就是殺人犯的孩子,對不對,你聽我們一句勸,大家都是幫你的,我們會幫你找回老公,你不想你孩子成爲沒爹沒媽的孩子吧,你殺了別人的孩子可是要槍斃的,你孩子也就沒了媽啊。”
元沫兒一低頭,也嚇了一跳。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殺人,我孩子不是殺人犯的孩子。”
她顫抖着,如同丟破布包一樣丟開了懷中的平安,孩子重重摔倒了地上,惹歡尖叫一聲撲過去,懷中的身體卻忽然睜開了眼睛,痛楚的喊了她一聲媽媽,就暈厥了過去。
跟着暈厥過去的,還有惹歡。
“找到她人沒有。”
“好像連夜出國了。”
“出國,去哪裡了,就算是逃到天邊也把她給我找回來,我要讓她,不得好死。”
“知道了,蕭總。”
安靜的病房裡,一股冰冷的戾氣在蔓延。
木牧看着紅着眼如同猛獸一般蕭祁,想到被蕭祁全面通緝的元沫兒,想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說。
是啊,換做是他,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這樣被傷害,他也不會放過那個兇手的。
元沫兒,竟已經瘋狂成這個樣子。
上次他去醫院看她的時候,她明明還沒那麼嚴重。
誰能想得到,這也沒多少的日子,她居然瘋了,而且還跑去差點要了蕭總和惹歡小姐孩子的命。
可憐的孩子,剛剛接受過心臟手術沒多久,還沒痊癒就受了這種刺激,醫生已經說了,要緊急送去國外進行手術,也是唯一一次手術,如果成功了,那就上天保佑,如果沒成功,那就可能永遠……
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木牧都替孩子心疼,何況蕭祁。
他現在恐怕殺人的心都有了。
病牀上,躺着他的女人和孩子。
他臉上的表情,暴怒中,帶着痛苦,自責。
手,輕輕的握着惹歡的手。
“都是我,沒有派人保護你們,都是我的錯,上天啊,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歡歡,歡歡,醒來,醒來。”
因爲那幾個重重的磕頭,她顱內有積血,所有遲遲沒有醒來。
“蕭總。”
木牧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蕭祁擡了擡手:“你先出去吧。”
“好吧,蕭總,明天晚上的飛機,我已經安排好了,送平安出國。”
“恩,我會一起過去,歡歡這裡,你派個可靠的人幫我照顧。”
“恩。”
木牧從病房出來,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母親,可是轉念,卻想到了一個更合適的人。
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那個聲音,在這樣的時刻聽見,就像是一抹溫柔的陽光,讓心情開朗。
“你好,我是木牧,你現在在科室嗎?我去找你,我就在醫院。”
電話掛了,他徑自走向護士值班室,她果然在,安靜的坐在那,泡好了茶,似乎在等他。
沒有戴口罩,她清秀的面孔一覽無餘,乾淨的就像是天使。
“喝茶。”
“謝謝你。”
“你們老總的事情,我聽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問,卻並不帶着半分八卦的心理,更多的是關心,見他沉默,她又有些尷尬,“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的,我知道,元沫兒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肯定難過,畢竟,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
他忽然道。
“啊?什麼不是?”
她的模樣,有些傻。
他輕笑:“她不是我女朋友。”
“啊?不是你親口在媒體面前承認……”
“那是爲了掩護我們老總。”
他開了話匣子,然後把事情的原原本本,一一都說給了她聽,就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友一樣,她安安靜靜的聽着,偶爾露出十分吃驚的表情,卻並不打斷他。
等到他都說完了,她才恢復了那張長張成o型的嘴,自言自語一樣說了一句:“好可憐。”
“誰?”
“都好可憐,但最可憐的就是孩子了,那孩子怎麼樣?”
“本來上次手術後,要養一陣子再去國外接受手術,但是現在不行了,那手術已經是救命手術,最後的機會了,明天的飛機就去。”
“但是元惹歡小姐她現在還昏迷不醒啊。”
“我來找你就是爲了這事,平安的手術刻不容緩,惹歡小姐這裡需要有個人照顧,我想你最合適不過了。”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過卻並不謙虛推讓,而是溫和應道,“你信得過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惹歡小姐的,你也要跟着一起去國外嗎?”
“恩,過去我肯定要安排一下的。”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問。
他忽而笑了:“怎麼,你想我?”
她的臉頰陡然一紅,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他本來是開句玩笑,卻在見到她這樣的表情時候,心頭猛然一跳。
她紅撲撲的臉頰就像是水蜜桃一樣,帶着一層溫柔的容貌,嘴角一抹淡淡羞澀的笑靨,站在窗臺邊上,有風吹來,一縷髮絲如同絲緞一樣劃過她的臉頰,她身上的牛奶香氣被風送進了他的鼻翼,帶着迷醉的味道,他就那麼鬼使神差的,伸手撫上了那髮絲,將它撥到了腦後。
指尖輕觸臉頰的那刻,她渾身微顫了一下,他的手一僵,卻沒有收回,而是順勢撫上了她的臉頰,認真道:“我們交往吧。”
她像是受驚了的小鹿一樣擡頭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迷茫和不解。
他道:“我守了三十年的處男身,你要不要?”
她臉色大紅,那模樣,可愛極了。
他放開了她的臉,她像是鬆了一口氣:“開什麼玩笑,嚇人。”
他卻一臉嚴肅站起身:“我沒開玩笑,考慮考慮,我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最重要的是,我真心喜歡你。”
說完,轉身而去,留下一臉詫異的馮秀清,一張粉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眼中,滲了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