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她舉辦了生日宴,說實話一開始他說的時候她確實被感動了。
可當他冷酷的說出“別到時候是你黏着不想走”的時候,所有的感動,都變成諷刺。
她清楚的明白,蕭祁說是說不是玩玩而已,其實說到底他就是想玩玩罷了,只不過他的要求是他可以玩玩,她卻必須認真。
他是個自私的人,好在她也從來沒想過投入半分感情。
所以整個生日宴會,面對着那些他請來而她完全不認識的客人,她沒有半點感覺。
宴會中的人似乎對她的身份有着統一的認識,她們都稱呼她爲元小姐,沒有人問她是誰,沒有人問她知不知道元沫兒的存在,她們只是客套的祝福她生日快樂,並且祝福她和蕭祁甜蜜幸福。
蕭祁和元沫兒的婚禮就在九月,這場盛世婚禮整個s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這些人心裡大概都把她當做蕭祁的情人,心知肚明,卻諱莫如深。
她整個晚上在那如坐鍼氈,所有微笑的眼神和問候聽在她耳朵裡都是諷刺,不等宴會結束,她就想走了。
她去找蕭祁,蕭祁正和其中一個穿着紫色晚禮服的女孩貼面親暱的在聊天,她心裡居然咯噔一下,很不是滋味。
她轉了身,可不想打擾他獵豔的雅興,沒有他的車,她照樣可以回去。
六釐米的高跟鞋磨的腳疼,出了宴會現場她就脫掉了鞋子,光着腳走在城市滾燙的柏油馬路上,白天的暑氣從腳心傳遍身體,很悶,心裡很悶。
身旁是呼嘯而過的車輛,道邊是霓虹閃爍的商店,所有的熱鬧都不屬於她,她就是這座城市的一個遊魂。
“嘀嘀,嘀嘀。”
一輛保時捷在她跟前慢下了車速,火紅的車窗搖下,車窗裡露出一張年輕張狂又滿目淫慾的臉:“嗨,美女,大晚上怎麼一個人在這走啊,一起玩吧。”
惹歡冷冷一笑,沒有理會。
保時捷不依不饒,慢慢跟着她:“怎麼,玩不起啊。”
“……”
“呵,穿的這麼風騷,別告訴哥你是去參加舞會了,裙子還真像模像樣,高仿的吧,上哥的車,哥送你件正品。”
“……”
“別那麼酷嗎,說句話唄,onenightsex知道嗎,陪哥一晚上,給你五位數。”
“*。”
惹歡一肚子的悶氣,終於全面爆發。
她是她這輩子說的第一句髒話,莫名的爽。
男人大概沒想到她會罵髒話,臉色黑了下來:“小婊砸,站街女就站街女,裝什麼清高。”
惹歡死死看着他,提起手上的高跟鞋狠狠砸向了他:“你麻痹這鞋值六位數,和姐裝逼,有錢了不起,姐有的是錢,給我滾,再不滾我喊你非禮。”
沒想到她氣性這麼大,男人躲過了她一隻高跟鞋,高跟鞋越過男人掉在了副駕駛座上。
鞋跟上閃閃發光的全鑽香奈兒標緻閃瞎了他的眼睛,再不識貨他也知道這雙鞋子是香奈兒夏款的剛上市沒兩天的,市場報價是15萬,a貨出的再快不可能兩天內就趕出這麼做工精良的高仿。
再看車外那女人脖子上的珠寶,絕對的土豪小姐,不知道背後有個什麼勢力,不過敢這麼拽,肯定不是他這種小門小戶的小公子惹得起的。
而且對方真要叫非禮了,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媽的,遇見個瘋子,還給你,老子不稀罕。”
他咒罵着把鞋子丟了出來,開車絕塵而去,惹歡看着他的車屁股,再看看地上躺着的那隻水晶鞋,心情舒暢的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可樂,他媽的爽。
中規中矩的活了這麼多年,她總以爲忍讓,循禮,孝順,友好就能換來別人同等的感情,現在才知道,所有這些都是無用功,沒有人會愛她,沒有人愛她。
媽媽愛她就不會患上抑鬱症。
舅舅外婆愛她,就不會拿她賣錢遠走高飛。
元家的人更不可能愛她。
蕭祁對她所有的好也無非是爲了玩玩她。
看上去每個人都在對她好,媽媽留給她一大筆遺產,爺爺給了她一張刷不完錢的銀行卡,蕭祁更是用價值千萬的珠寶衣裳把她打扮的像個公主,可她真正想要的,只是一個真心的擁抱。
其實那些人和剛纔那個紈絝子弟有什麼區別,她對她們來說,就是用來取樂的,養她的養着玩,寵她的寵着玩,討厭她的逗她玩,恨她的罵她玩。
她在充滿了負能量的人生裡努力掙扎着想要見到陽光和溫暖,可爲什麼蕭祁要給她加蓋上封印,要讓她如此痛苦,他覺得好玩,可曾想過她的感受。
苦笑的繼續往前走,她覺得這座城就是一座傷城,瀰漫的只有折磨和痛苦,她想離開,趕緊離開。
蕭祁發現惹歡不見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情了,手機測微儀探測到她腳踝鏈子上的位置,她居然已經離宴會現場2公里了,他沉了眸,臉色瞬息變得陰沉可怕,駕了車他直奔信號的發出地,發誓抓到她就要她好看。
只是,當他真的找到她的時候,慍怒卻被一種異樣的情愫所替代。
她就坐在路邊綠化帶,埋首膝蓋之中,像個孤獨的精靈。
他下了車,走到她跟前,她緩緩擡起頭,一臉疲倦,聲音卻平靜的很:“你來了。”
“在這裡幹嘛?”
他輕聲問,居然對她大小聲都不捨得,總覺得這樣的她,叫人心疼。
她笑笑:“又得負分了吧,我想回去了。”
她說完站起身來。
大概是坐得太久,驟然起來還暈了一把,他伸手,寬厚的大掌抱住了她的肩,看着她面無血色的臉,皺了眉:“你怎麼了?”
“沒什麼。”
她推開他,徑自走向車子。
他皺着眉看着她的背影,見她上了車,纔回了車上,她閉着眼睛,安靜的靠在椅背上,他想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說,只是從後車座拿了一條毛毯,蓋到了她身上。
她微微睜了一下眼,淡笑着說了一句謝謝,重新閉上了眼。
好累,這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好累,什麼時候才能逃離,只有在夢中嗎?
那她願意長睡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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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寫的矯情了一把,明兒繼續,大概最近都是5點55更了,實在白天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