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哥哥,蕭祁哥哥,你想什麼呢?”
他的不專心,惹來了元沫兒一陣嗔怪,他卻站起了身,對着元彬微微欠身:“伯父,抱歉,我臨時有個會,得先走了,飯我明天再來吃,讓伯母不用忙了。”
元彬眉頭一皺,卻深諳蕭祁的脾氣,他向來如此,對誰都不會留任何情面,不然也不會在他們做父母的面前絲毫都不肯僞裝一下愛元沫兒了。
蕭祁分明是個涼薄之人,無情無心,可偏偏元沫兒愛他至深,元彬還能說什麼。
他的眉心舒展開,只是淡淡一笑:“工作要緊。”
元沫兒卻不敢了,嘟着嘴氣囊囊的道:“幹嘛啊,蕭祁哥哥你昨天不是說好了在家裡吃了午飯再走的嗎?我不許你走,我們都多久沒見面了,我不許你走。”
蕭祁卻只是淡淡道:“我下次再來,今天真的有事。”
那樣冷漠的眼神,讓元沫兒心底一寒,她知道,她是沒有能力留住他的,他的腳步,何曾爲她停留過半步。
有一次也是纏着他,結果他翻了臉,明確表示他最不喜歡女人黏黏膩膩在身邊。
元沫兒心裡雖然委屈,可是有了前車之鑑,她不敢再強留他,她想,可能這個會議真的很重要吧,不然他就算是不給自己面子,也不會不給她媽媽面子。
“那,那好吧,那我陪你去好嗎?”
退上幾步,她想在哪裡吃飯都一樣,只要和蕭祁在一起就行。
不想他聲音很冷。
“不用。”
元沫兒的委屈掛到了臉上,元彬深知元沫兒繼續糾纏下去只會徒惹傷心,忙上前拉了元沫兒的手:“別胡鬧了,讓蕭祁去工作吧,都要結婚的人了,還怕以後不能天天黏一起啊,蕭祁,你走吧。”
“可……”
元沫兒剛想反駁些什麼,蕭祁已經轉身大步而去,背影那樣的冷傲,元沫兒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空歡喜了一場,昨兒晚上開始就爲了他今天的到來興奮的難以入眠,一道早又是做頭髮又是做臉的,結果呢!
她生了怨氣,卻也不捨得對蕭祁發,而是轉過頭,一股腦兒都往元彬撒:“爸爸幹嘛讓他走,幹嘛拉着我不讓我跟着去。”
元彬嘆了口氣:“沫兒,你聽爸爸一句,別這麼愛蕭祁,爸爸還有事,上樓了。”
同樣的話!
昨天晚上她媽媽也說過這樣的話,爲什麼,爲什麼他們都要這樣說。
愛一個人有錯嗎?
深愛一個人有錯嗎?
難道對於要結婚的對象,同牀異夢的纔好?
什麼思想,什麼爹媽。
她氣哼了一句,看着蕭祁已經消失在庭院的背影,也不顧女孩子的矜持,提上包就往外跑,不讓她去,偷偷跟着總行吧。
她就要粘着蕭祁,就粘着他。
醫院,惹歡擡頭看着輸液管裡的液體,好像快完了。
她伸手去夠呼叫鈴,可大概是一個姿勢保持太久了,僵硬的動不了身體,伸手探了半天沒按到鈴。
就在她想要調整坐姿重新按的時候,一隻好看修長的手探了過來,她擡頭,就看到了蕭祁一手提着一個白色的塑料袋站在牀前。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見他幾分尷尬。
她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幹嘛和他聊起結婚的話題,還會問出如果我是不甘心只做你的情人這樣的話,她真是腦子燒壞了。
她坐直了身體,乾乾的動了動嘴角:“謝謝啊。”
“一個人無聊嗎?”
他問。
惹歡指了指手機:“玩遊戲呢,不是很無聊,你不用上班嗎?”
“我是老闆,我想什麼時候走都可以,做起來吧,等護士來拔了針就吃飯。”
他說着把塑料袋放到牀頭櫃,作勢喲啊來抱她起來,她忙一咕嚕自己坐直,卻因爲牽動了針頭,痛的驚呼了一聲,他的眉心微緊。
“慢點。”
他也會關心人,還真不如板着個冷臉讓人習慣。
“謝謝啊。”
“你要真想謝我,就把這些都吃了。”
他幫她放好了桌子,把塑料袋中的食物一樣樣的擺出來,都是她愛吃的,香氣撲鼻。
聞了一整天醫院裡的消毒藥水味,現在這一刻真是享受,她光看着就餓了,吞嚥口水的小動作正好入了他的眼,嘴角微勾起,那樣的蕭祁,惹歡倒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偶爾的溫柔也總會讓人產生鄰家大哥哥的錯覺。
可是病房外面咬牙切齒的元沫兒卻是第一次見到。
她以爲冰塊臉就是蕭祁的個性。
她以爲他對誰都這樣。
她以爲他就算會笑也只會對她一個人笑。
但是,現在這樣的笑容,如此自然的給了另一個人,還是一個她最恨的人。
蕭祁推掉了她全家的盛情邀請,居然只是爲了來醫院陪元惹歡吃午飯。
豐富的食物,兩碗飯,兩雙筷子,兩杯豆奶,蕭祁的貼心她從未感受過一次,可是元惹歡卻霸佔了個徹底。
雖然走廊上人多聲雜,可是元惹歡依舊能聽到自己牙齒咔嚓作響的聲音。
“元惹歡,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