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夕投資的影視公司已經上了正軌,簽了幾個新人,仗着公司的財力參加了很多活動。不管是藝人的名氣還是公司的知名度,在業內都開展的比較順利。
週五有個世界級機構慈善活動的啓動儀式剪綵,自從在機場公開了兩人的關係,去公共場合他都會盡量帶清妍出席。這次剪綵安排在了菁城,週三兩人就飛了過去。
“累嗎?”
“還好,我等會要說些什麼?”
“不用,走個過場就好了。沒什麼好緊張的,你是顧太太了,以後這樣的場面會很多。”
一下飛機就開始工作,包括試穿服裝,做髮型,化妝,拍攝封面照片,然後是一系列的採訪。顧朝夕沒有出面,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一一處理。留下清妍不斷地微笑的面對鏡頭,用她的真誠和美麗,呼籲各組織團體和個人都來關心留守兒童。
儘管有助理還有其他人幫忙,對於這樣公開的場合,她實在是無力應付。拋頭露面不是她的本意,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說着恭維的話,很是疲憊。
剪彩儀式於第二天上午在菁城文化會館舉行,知名機構的負責人和比賽組織創始人及顧氏的代表都要到場發言。儀式結束後,主辦方馬上要開始這項活動的一個重要的日程,就是對名單上的那些貧困戶逐一去進行探訪和幫助,第一站就是菁城有名的銀杏村。
上車之前顧朝夕打電話過來,“那邊挺遠的,天氣預報說回下雨,你帶的衣服夠不夠。要不夠趕緊再添置一些,別感冒了。還有啊,安全第一。”
其實他是很有些爲清妍擔心的,就算她從前家庭環境不太好,但是夏城住習慣了,再到那些貧窮和落後的地區,一定很不適應。
“沒那麼糟吧,菁城也挺富裕的,一線城市嘛。”她反過來安慰他,“一塊去的有很多人呢,有機構的工作人員,有隨團報道的記者,有保健醫生。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這次不是去災區,我網上查過了銀杏村很美,就是交通各方面比較落後。”
菁城地域廣闊,雖然不及夏城歷史悠久,但勝在大。夏城是島嶼環抱的,菁城就是跟圍城差不多,很遼闊。分了十二個區,要是從第一區開車去第十二區,十幾個小時都是要的。這麼寬闊的地方有落後的區域在所難免,銀杏村屬於菁城的“邊境”了,比較閉塞和狹小。這些年有些驢友經過的時候發現了銀杏葉變黃的季節十分的美,拍了很多的照片,才慢慢被人熟知,哦,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古樸的地方啊。
一塊出發的還有個中德混血兒,看着和唐允年齡差不多,高大英俊,熱情風趣,很愛交朋友。他用中文問清妍:“剛剛是給你的家人打電話嗎?”
她笑了笑,避重就輕,“嗯,是一個朋友。你中文不錯。”
“哈哈,我母親是中國人,從小就跟我說母語,所以還不賴。”
一起去的大約有十幾個人,開了四輛車,清妍坐的是商務車,座位居中,隨後上來的竟然是那個混血兒。
“怎麼你坐這?不是都安排好了嗎?”她奇怪的問。
“噢噢,看來美女不歡迎我哦。”他擠擠眼睛,故作委屈的模樣。
“不是,我隨口問問。”清妍失笑,不是都說德國人很嚴謹嗎,看來不全是。
“後面的車坐不下了,我叫霍夫曼。”他伸出手錶示友好,她禮貌的伸出手握了一下。哪知道霍夫曼抽離的時候手指故意在她掌心撓了一下,嚇得她花容失色。收回去後正想發火,惡作劇的人卻像沒事一樣,熱情的和身邊的人聊着天。
好像根本沒那回事一樣,是她太敏感了。
清妍的左右手分邊是霍夫曼和一位工作人員,後面的幾排也都坐滿工作人員。後備箱裝滿了給留守兒童準備的衣服,食品,飲用水和藥品等物資。她覺得這又將是一趟艱苦之旅,這樣的生活雖然艱苦,但是充實且很有意義。她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如果有機會,她仍然會從事慈善活動。
有了剛纔的不愉快,她特意留心了霍夫曼。倒不是怕他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是這麼多人,還有媒體,傳出亂七八糟的流言都很麻煩。所以車開出去沒多久後,她藉口說暈車和別人換了一個位子,坐到了窗口。
霍夫曼眉毛一挑,也不介意。沒多久他伸個懶腰,然後轉過身去翻後面的行李袋,清妍以爲他想拿手機,誰知他遞給她一個塑料小碗,裡面裝着水果。
“謝謝!”她微笑的接過來。
“不客氣,爲美麗的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霍夫曼掛着迷人的微笑,他不像德國人,倒像法國人天生的浪漫和熱情,讓他願意照顧女士,尤其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
清妍避開他有些灼人的眼神,把水果遞給旁邊的工作人員。“我們一起吃吧,挺多的。”
“不用了,”坐她身邊的女孩子看了一眼霍夫曼,不無嘲諷。然後對她道:“對不起,我不愛吃生冷的東西。”
清妍碰了個軟釘子,身邊的女孩子助理曾經提到過,也是什麼集團的千金,很是嬌氣。在英國住了很多年,嚴肅而有些傳統。可能從骨子裡還有點看不起他們這些沒身份的,不過清妍不介意,尊重是互相的,她決定不卑不亢。
霍夫曼眨眨金棕眼的眼睛,開始閒聊,“美女也是菁城的嗎?”
“叫我宋清妍就可以了,我不是。”
“哦哦,那我們去的地方,你瞭解嗎?”
“來之前做了功課,有一點淺的認識,不過之前是不太瞭解,只知道網上說很美。”她老實地回答。
“現在這個季節銀杏還沒有發黃,有什麼美的。都是些民房而已,少見多怪。”
那個嬌氣的女孩子很是不屑,吐槽了一番乾脆把外套脫下蓋住自己的臉,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
清妍有認牀的毛病,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加上工作的時候連軸轉,只睡了幾小時,聊了一會也想睡覺了。
“我從德國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些咖啡,很純的,是我父親的莊園種植的。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去拿些給你。咖啡這種東西提神是不錯的。”
“這個,不用了,不好意思的。”她婉拒。
霍夫曼撈起一塊水果,放到嘴裡吃掉。“你們中國人不是很講究友情的嗎?拒絕朋友的禮物不禮貌哦。”然後問:“那你知道,咖啡是怎麼被人類發現的嗎?”
“這個不太清楚。”
“咖啡的起源跟中國的茶一樣是個五彩斑斕的跡,它最早的歷史記載要追溯到850年的波斯。回教聖典《古蘭經》上說,穆罕默德在執行一項重要的任務之前睡着了,天使哲布勒伊米(伊斯蘭教傳達安拉啓示的四大天使之一)用一杯咖啡把他喚醒,咖啡的力量如此強勁,以致於他一口氣就把40個人打落馬下。有人猜測,《國王列傳》中別人給古以色列國王大衛的“焙制穀粒”就是咖啡豆;還有人說,荷馬在《奧德賽》第四章中提到的海倫向忒勒馬科斯要的那種摻酒飲料指的就是咖啡。咖啡的歷史最有可能開始於埃塞俄比亞的“Caffa”地區,一個牧羊人注意到,他的羊羣吃了一種不知名植物的葉子和果實之後會產生廳異的躁動情緒。附近修道院的僧侶聽說後據此進行多方嘗試發現,把這種植物的種子烘焙,磨成粉,然後沖水製成飲料喝,能讓他們在漫長的祈禱中保持清醒。……”
霍夫曼娓娓道來,配上他獨特的醇厚的嗓音,跟電視裡的播音員差不多。清妍聽着很有趣,原來咖啡是紅色的。雖然她知道咖啡的加工過程是需要烘培的,但不知道該果實本身的顏色。
“吵死了,就你們有文化是不是?這種東西電腦上一查隨便一抓都是。追女人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花樣嗎?你們可以小點聲嗎?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那個難說話的大小姐一把扯掉了臉上的外套,冷冷的拋來一句。然後很不屑的再次蓋住自己的臉。
霍夫曼不以爲然,他湊過去俯在清妍耳朵邊說:“這樣說她還聽不聽得見?”
“哎呀!”
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慣性的作用使得兩人突然靠近。清妍覺得熱氣滑過耳根,嚇的一縮。霍夫曼順勢親了一下她的面頰,她氣得瞪大眼睛,他意猶未盡的舔脣,隨即哈哈大笑。
清妍又氣又羞,臉耳朵都漲紅了,看在他眼裡又是另一番可愛的表情。一路上他精力旺盛的很,總是能找到理由和藉口去騷擾她。後來她煩不勝煩,也學着那個女孩的樣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清,你的毛衣真可愛。毛茸茸的,真應該給你拍張照片,老天,你就像只可愛的兔子。”
她不想和他鬥嘴,這個人的某些行爲已經引起她的警剔。
長途跋涉,好不容易到了當地的旅社,天黑了,一行人住在市區。
準備明天開始走訪事先約定好的村鎮,探訪留守和殘障兒童。
清妍坐的太久還真的暈車了,臉色慘白。回房後給顧朝夕發了一個報平安的短信,就趕緊洗個澡睡了。疲憊地躺在牀上頭髮還沒全乾,但是她已經沒力氣再去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