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的時候,學生們陸續地交完作業。老師將畫作收好,“好,今天大家的作業完成的很好,現在可以下課了。”
學生們都走光了,她走過去對着老師說:“對不起,我想看下那個同學的作業。他畫的很好,我想參考下。”
那是一副很奇怪的圖畫,類似於一個儀器,或者說是器皿。因爲沒有見過,宋清妍也很難準確說出那是什麼,她只是依稀記得,曾經看見過。有點像一塊玉,密佈着細密的紋路,光是那樣紋路就足見作畫者的功夫。再仔細看看,就像是古時候用來祭祀的那種寶劍。不能用來攻擊,像祭天那種。
除了這個奇怪的器皿,還有背景,像一座花園。色調搭配格外協調,但整個畫面顯得有點暗淡。於是作畫者在雪白的畫布上又隨意繪製了玫瑰,兩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使整個畫面變的鮮豔生動,如點睛之筆。
非常奇怪的組合,根本猜不透畫者想表達什麼,但是這三個簡單搭配卻給人視覺上帶來不小的衝擊。畫面顯得豔麗又不失莊重,詭異又暗藏平和。
這隻有畫作高手才能畫出來的作品。
“畫的真好。”宋清妍不禁讚歎。
這時老師已經收拾好準備回去了,看到她還在研究,忍不住問道:“不然這樣吧,你和那個學生商量下,帶回去看看。”
因爲自由作業今天下課早了一些,所以老師這樣問。
“好啊,他人還在嗎?”清妍將畫作收好,好心情地說。
“可能還在的,你去門口看看。你老公今天不來接嗎?”
“不麻煩他了,”她淡淡一笑,“今天下課太早了,他看到我回去自然就不會來接我了,走吧。”
果然,老師猜對了,那個男孩子確實在門口。
清妍怔了一下,他走過來輕輕彎了下腰,“我在等你。”
“等我……有什麼事嗎?”
“我畫了幾幅畫,想請你指點一下。”他微笑着盯着她的眼睛。
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沒那麼簡單,盯着人看的樣子顯得有點太過放肆。
清妍調開視線,“哦,我畫的還沒你十分之一好,談不到指點。是你教我纔對,你很有天賦,那你明天帶過來吧,,我也想欣賞一下。像你這樣的天才,我們這沒有人可以指導你。”
“你說的很對,但是專業的人看畫作,和平常人看不一樣。所謂的大師看待畫,缺少了靈氣,我不需要死板的東西。我畫了很久,用了很長時間,畫幅面很大。”
大概是怕她不肯去,那個男孩子又道,“知道我爲什麼要來畫社嗎?我靈感卡住了,急於想知道有用的意見,能不能請你和我回我的畫室看看。本來想找背後的社長過去參考,很可惜。我的畫室很近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
宋清妍遲疑了,她的確想去看看。不是因爲對畫的功底多敢興趣,而是那幅畫要表達的東西。對這個男孩子的畫她有着極度的好奇,只是她怕時間太長,會引起顧朝夕的不滿。
那個男孩子俊美的臉上現出失望的表情,“如果你實在爲難的話,那就算了……”
她最見不了別人失望的樣子,同學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怎麼能回絕呢?況且只是看一看又用不了多長時間。
“好吧,我答應去。大概要多久?”
“個把小時,很快的,其實我今天畫的也是裡面的一部分,你可以看到整個畫面。”
“這樣啊,”她有點猶豫,時間比較長,恐怕顧朝夕會着急。
“你是怕趕不及車嗎?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是,我得打個電話回去。”她的聲音綿軟帶着軟軟的遷就,“我只能去半個小時好不好?”
“行。”
手機拿出來,清妍號碼都按了,一想顧朝夕的脾氣。最後她猶豫着刪除了號碼,反正一會會,還是別找麻煩了。
約莫不到十分鐘,那個男孩子開車很快,她被帶到一座小別墅前。他請她進去,這是靠海邊的別墅,造價不菲。
屋子很大,很開闊,擺設極其清爽利落,只是一點也不像畫室。她正疑惑地四下看着,耳朵裡傳來“滴”的一聲,有人似乎按動了什麼開關。這時,黑色的紗簾從房頂慢慢直泄下來,一直將四壁都嚴嚴地遮蔽起來。
宋清妍更覺得怪異,她扭頭問那個男孩子,“你的畫室在哪兒?”
“在這兒。”
他說道,又聽到“滴”的一聲響,四壁的黑幕亮了起來。畫面全是一個孩子,有睡覺的,有喝奶粉的,但是無一例外,都是同一個寶寶。
宋清妍驀然面孔雪白地看向他,“你——”她向後退,卻被冰冷的牆擋住。
“別急,這只是隨便拍了幾張。”
男孩子的脣角逸上勢在必得的笑意,漂亮的眼眸燦爛奪目。他是一個誰看了都要嫉妒的俊美少年,誰都無法想象這樣美麗的臉孔,居然是假的。
“果然是你,我沒猜錯。”
她冷靜下來,壓住心裡的激動,“我的寶寶還活着,律,你裝神弄鬼,到底想怎麼樣?”
“呵呵,看來你還不笨。”
他狹美的眸子盯着她的小臉,修長的手指卻慢慢撫向自己的臉頰。只是稍微用力,就揭下一張*,露出了原來的臉。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清妍忍不住跑去畫面那裡,手觸碰到的卻是虛幻的景象。孩子養的很好,白白胖胖,眉眼像極了顧朝夕,特別是有一張醒着的。眼睛烏黑晶亮,完全遺傳了他爸爸的模樣。
突然,那些畫面全部消失,燈光一亮,房間恢復到了又空又大的陰森景象。
“你幹什麼!我的孩子!”
“孩子很好,小清妍,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律性感的脣角挽出勾人而低沉的呻吟,一聲比一聲更魅惑。他慢慢走近,貓一般,那低沉的談判聲直透她的耳膜。
“什麼狗屁約定!你和我談條件,又去找顧朝夕,我纔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你把孩子抱走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媽媽被你抓走了,爸爸死了,現在孩子也不見了,你想怎樣!你到底想怎麼樣!”宋清妍緊緊地握住拳頭,由於憤怒她的臉漲得通紅。
“我當初若不去找顧朝夕,你的孩子怎麼可能生地下來。我跟你說過,璽族的女子是很難生育的。不是我的藥,別說你生孩子,就連你的命,都是個問題。璽族需要血統純正的繼承人,孩子不會受委屈的,他很好。”
律低笑,如俊美的吸血鬼,手指撫上她嫩白的臉頰。清妍驚叫,揮開他,他卻野蠻地用身體壓住她,手指肆意地捏撫着她的臉。
“你這個變態!什麼璽族,什麼繼承人,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我只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別這麼激動,你先告訴我,什麼時候認出我的?”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手下做的面具,不會那麼遜色吧。”
“你的手,你第一天見我,摸到了我的手背。那麼冰,只有你才喝正常人不一樣,我當時就懷疑了。只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沒走,堂而皇之還在夏城,難怪你這麼放心。你只要戴上面具,哪怕白天去顧氏,也不會有人認出你。”
清妍冷笑,她早該猜到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不錯,有點意思。好吧,繼續下一個話題,你的媽媽,並不是被我囚禁,我還答應她好好照顧你。這個罪名不能安到我的頭上。至於你的父親,他的死也不是意外,是唐一德的傑作。”
“你說什麼?不可能!”
律鬆開了她,燈光關閉,牆面上又出現了其他的畫面。那是一場車禍,是她的父親。
“唐一德也是璽族的人,不過他是分支,當年爲了得到延續生命的機會,出賣了你的父親。你爸媽逃跑以後,族內的人費盡心思去找,毫無結果。你爸找到了唐一德,他滿心以爲昔日的好友會救他,在族內的人找來以前,我先找到了他。我讓唐一德演一齣戲,把你爸媽安全的送到你爸爸的老家,短暫的過了幾年好日子。”
律接着翻動照片,那是她小時候的照片,還有老房子。
“族人找到了你母親,本來當時就要殺了你父親的,你媽媽苦苦乞求。璽族的人已經不多,看在你的份上,留了他的命。你母親答應再也不會離開璽族,也不會去尋死,條件是要你忘了所有的事情,像個普通人那樣生活。所以,族裡的人幫你消除了記憶,也就是在你體內裝了一顆磁石。顧朝夕偶然發現後,幫你取了出來。”
後面的事情,他不說,清妍也能連起來。她沒了記憶,父親編了謊話帶她來到夏城。娶了程素雲,組成了新家。
“唐一德既然當初肯幫你演戲,爲什麼還要殺我爸?”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是他們之間的什麼協議談崩了。不過唐一德爲了續命,爲了生意,什麼都做得出來。包括自己的女兒,也能送到族裡。”
“你……你說什麼……”
這一驚非同小可,唐幽居然還活着!清妍臉上露出的恐懼表情,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
“哼,他怕顧朝夕會糾纏,做了一個假象。做出女兒假死的現場,什麼墜崖都是假的。璽族女子珍貴,唐幽被他當禮物一樣送回去,自然少不了他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