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蠻怒成這般模樣,羽軒不但不着急,反而鎮定自如,心中暗暗道:“看來烏龍鎮定藏玄機,否則朱蠻斷然不會這般激動!不過看他忍耐極限已至,我還是先別動他所怒爲妙!”
羽軒想罷,立刻起身賠了一個笑:“呵呵!!魔君息怒,不是羽軒想套魔君的話,只是無心之談罷了!”悌
剛纔羽軒還一口一聲朱蠻,現在卻改成了魔君,這不禁讓朱蠻有了一股小小的成就感,所以心中怒火頓落兩丈:“有心也罷,無心也好,反正今天……”
“唰!唰!唰!……”
然而,朱蠻的話尚未說完,便從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諛
此聲一出,羽軒不由淡然一笑,朱蠻卻眉上三尺,清風道人和矮道人則臉凍四寸。
接着便從院中傳來一聲吶喊:“大哥!!兄弟帶鄉親們來給你道喜了!”悌
“他沒醉?”
喊聲才落,清風道人便脫口而出。
羽軒笑道:“你們都沒醉,他爲何要醉?”
“哼!”朱蠻站起來冷哼一聲,接着便向房門口走了過去,清風道人和矮道人則撇了羽軒一眼,隨後也紛紛跟了出去。
朱蠻走出房間後,順着他的目光一看,院中上半部分已經站滿了手持兵刃的民衆,雖然沒有一千,少說也有八百,而朱遜則抱着手,就像一隻鐵猴一般,紋絲不動的站在民衆三尺之前,不過細細打量這些民衆,其中幾張面孔不乏有點熟悉,再細細一看,竟然是剛纔在大殿中喝酒討賞錢的民衆,如此說來就奇怪了,朱蠻發的不是毒酒嗎?那這些民衆爲何沒有中毒呢?諛
“呵呵!!看來我太低估你的能力了!”朱蠻打量院中一眼後,緩緩向朱遜走了過去,清風道人和矮道人則遲疑了片刻,這纔跟了上去。
“只爲今天,我足足準備了二十萬年,豈會讓區區“龍涎散”壞了我的大事!”雖然朱蠻向自己步步逼近,但朱遜依然紋絲不動。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會在酒裡下龍涎散了?”朱蠻突然停在了朱遜一丈之遙,看上去應該有所顧忌,當然,他顧忌的自然不是那些民衆,而是朱遜,因爲他了解朱遜,朱遜的修爲不是他可以輕視的。
“廢話,要不然我怎麼會事先讓她們服下解藥呢?”
難怪羽軒問起大殿裡的羣衆時,朱遜要羽軒別管他的閒事了,原來朱遜早就做好了準備。
“哈哈哈!!……”朱遜話音方落,朱蠻突然一聲狂笑,笑落後冷冷一問:“你覺得這些烏合之衆有用嗎?”
“有不有用我說了不算,要等你領教之後才知道效果!”
朱蠻聽罷,猛然一甩衣袖:“哼!!從外界到現在,你一直對我虎視眈眈,曾經有多少人勸我,要我及早將你剷除,但是我卻不忍兄弟之情,所以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依然誠心對你,希望有一天你能醒悟過來,沒想到,我錯了,錯得我好心疼!”
“哈哈哈!!哈哈哈!!這是有史以來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誠心對我?你誠心對我?你還記得嗎?在孩提的時候,你不但和你娘娘害死了我娘,而且你還搶走了我唯一的玩伴,你不準任何人靠近我,不準任何人和我說話,對於一個剛剛失去母親的孩子來說,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恐懼,比地獄還淒厲的恐懼,無數個夜,當我被惡夢驚醒的時候,身邊沒人,屋外沒人,我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後只能緊繃神經,全身發抖的蜷在某個角落喊着母親,時間一久,那份恐懼雖然已經麻木,但是那顆幼小的心臟上卻深深烙下了仇恨的印跡。”
“你都說了,那是我們孩提之時的事情,既然是孩提之時,自然就不知道事情輕重,所以我也是無心之爲啊!”朱蠻面不改色的反駁了朱遜一句。
“那你娘呢?難道你娘也是無心的嗎?就算放下我孃的事情不說,那紅杏的事情呢?紅杏的事情你又怎麼解釋?”
“紅杏和我情投意合,她嫁給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個我沒必要向你解釋!”
不料,朱蠻此話一出,朱遜差點怒蹦三尺,然後憤憤的道:“放你孃的屁,當年我和紅杏早已私定終身,要不是你橫插一腳,用我的性命來要挾紅杏,你說她會答應嫁給你嗎?”
“屁話!紅杏喜歡的人一直以來只有我一個,你只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哈哈哈!!好一句自作多情,倘若是我自作多情的話,那香兒呢?香兒的事情又怎麼解釋?”
“你……!夠啦!!難道你想讓香兒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嗎?”一提及香兒,朱蠻臉色頓時暗沉不少,語氣也冰冷許多。
奇怪的是,朱蠻怒語落罷,朱遜竟然也沉默起來了,難道香兒是兩人共同的致命點?又或者香兒與朱遜口中的紅杏有着什麼關聯不成?
“好!我不提我娘,也不提紅杏,更不提香兒,那五千年前你在烏龍鎮欠我的也該還了吧?”兩人沉默片刻,朱遜雙拳一捏,突然冷冷地說道。
然而,朱遜此話一出,房間裡的羽軒不由怔了一下,心裡默默道:“看來烏龍鎮果然是個不俗之地,等見到火朱雀時,我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現在還不是我露面的時候,我還是呆在裡面靜觀其變爲妙!”羽軒想罷,便自斟一碗酒,打發時間似的,慢慢的喝起來。
不過,就在羽軒按兵不動之時,朱蠻的房間內,金夫人似乎已經沉不住氣,只見她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踱起來,口中不由輕聲嘀咕一句:“屁話真多!怎麼還不開打呢?”
如此看來,金夫人應該和羽軒一樣,都希望朱蠻和朱遜打起來,不過,羽軒的目的很明顯,他料定今天朱蠻會吃虧,所以他要等朱蠻向他求救,然後他再以燕雨竹作爲出手條件。所以他現在只有等,等朱蠻和朱遜開戰,至於金夫人爲什麼希望朱蠻和朱遜開戰,那就難說了。
金夫人說完,嘴脣一咬,跑到房門前輕輕一拉,將房門拉出一個縫來,然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從門縫裡瞅起來。
此刻,隨着金夫人的目光看去,只見朱蠻僵硬的臉微微**了一下:“當年是你心甘情願犧牲自己的,怎麼又成我欠你的了?”
“我呸!!你是堂堂一魔之君,你都下令了,我能不答應嗎?換個角度想想,倘若你是我的話,你願意從一個風流倜儻的男子變成這般模樣嗎?”
“好,就算如你所說,是我強你所幸行,那也是你的榮耀啊,因爲你是爲魔族大業變成這般模樣的!”
“哈哈哈!!哈哈哈!!……”朱蠻的話不由引來朱遜一陣狂笑,不過,雖然是狂笑,但這笑聲中卻充滿了無盡的諷刺和淒涼,聽得房中偷看的金夫人頓起一身雞皮疙瘩,但是,接下來她總算聽到了她期待已久的話。
朱遜笑完後,雙眼突然微微一閉,猛吸一口氣,然後冷冷的說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大哥,既然給我戴了這麼一頂輝煌的帽子,爲了魔族大業?哼哼!!好個魔族大業,我看是爲了你自己的私心吧?不過,從剛纔的對話足以證明我們確實沒有共同語言,所以今天我們註定只能留下一人!廢話不多說,我的好大哥,今天就讓我們來個了斷吧!哈哈哈!哈哈哈!!”
朱遜笑罷,小腹一收,雙腳一點,頓時一個後空翻,瞬間懸浮民衆頭頂五尺,然後對天一聲狂嘯“吼……!”震得清風道人和矮道人雙耳參血,氣波則吹掉朱蠻頭上束髮之巾,舞亂他一頭長髮。
朱蠻見狀,左手往後一揮,示意清風道人和矮道人往後退,右手一揚,風雷巨斧頓時緊握手中,劍眉一挑,身體一振,頓時殺氣沖霄,嚇得矮道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連滾帶翻的退出數丈之外。
“呼!呼!呼……!”
當這股殺氣和朱遜的氣波迎面相觸時,瞬間激起一陣狂風,捲起院中一層碎物,迷得清風道人不由揮起長袖擋在眼前,連連向不遠處的矮道人退了去,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對面的民衆卻毫無反應,個個鼓大眼睛瞪,臉色灰死的瞪着朱蠻,集體之氣猶如草原上疾馳的黑馬,突然向朱蠻狂奔而去。
朱蠻見狀,不由驚喊一聲:“戰屍!!”
然而,朱蠻話音才落,便看到空中的朱遜衣袖一揮,一片銀色東西立刻脫袖而出,瞬間像雨點一般,紛紛灑落民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