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驚訝,不無道理。
‘全球週刊’是目前國際上公認的對國際新聞報道最真實、最全面、最快速的新聞類報紙,這家公司就是許長安提到的全球十大媒體公司之首,每年僅紙張類報紙的收入就有上百億,更別提其他。
而‘全球週刊’之所以能夠做的如此優秀,恰恰是因爲他們公正客觀的新聞報道態度和旗下一批令人望而生敬的優秀記者,在戰爭中,他們能夠衝破層層封鎖到最前線發回最真實的報道,在天災面前,他們能夠勇敢的站在災難的中心拍攝最觸目驚心的照片,這裡的每一名記者都是勇敢的,同時也是理智的,他們做出的分析不多,但每一句話都有可能被奉爲經典,甚至在很多時候,他們的分析比專家、學者更加專業,自然,也更加犀利,所以‘全球週刊’的記者也是遇刺、被暗殺率最高的。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有無數記者把進入‘全球週刊’作爲人生目標。
路遙是近期纔出現在‘全球週刊’上的名字,由於派駐戰爭國家的三名記者連續遭遇暗殺,導致人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懷疑‘全球週刊’恐怕會無法派出記者前往戰爭國家進行真實的現場報道,但沒想到在僅僅一天之後,人們就在報紙上看到了‘路遙’這個名字。
而且,這名記者不僅完全真實的展現着戰爭的情況,甚至時刻都能抓住小小的細節進行分析,他的文風大刀闊斧,每一句話都有力透紙背的力量,她的分析刻骨三分,每一個字都讓人耳目一新。
可以說,路遙在‘全球週刊’創造了一種全新的新聞報道方式,使得‘全球週刊’在一週之內,銷量翻倍。
所有人都以爲‘路遙’是個男人,無論是發出新聞報道的危險性還是評論的語氣角度來說,都像是個男人,可誰也沒料到,她居然是個女人!
路遙看着周圍男人們驚訝的目光,半張臉上露出些許不屑的表情。
她抽出一張名片遞給長安,“喬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長安接過,看了一眼,便從手包裡取出一張名片,送到路遙面前,“路記者,也很高興認識你。”
路遙看到名片,嘴角上揚,終於露出笑容來,但也不過轉瞬即逝,她看看周圍那些商界精英仍舊驚訝的合不攏嘴的表情,不屑的收回目光問長安,“喬小姐,可以單獨談談嗎?”
“好。”長安頷首。
雖然心裡並不明白,路遙爲什麼要單獨跟她談。
“路小姐!”
他們剛剛轉身,突然有人唐突的站出來攔住他們問,“你,真的是路遙?”
路遙冷冷的瞥了那男人一眼。
“可我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其實長安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路遙太神秘,讓她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她。
“這位先生,下次再找女人搭訕,千萬別用這招。因爲,這招只適合長得帥的人。”路遙說完,轉身就走。留下那位好生尷尬,長安同情的瞥了他一眼,其實,這男人長得並不醜,不過是普普通通罷了,何況以他商界精英的身份,想找女朋友很容易,還不需要特地跟什麼女人搭訕。
她們身後的男人們哈哈大笑着,那男人摸着後腦勺,看看那羣人,辯解,“是真的覺得似曾相識,難道你們沒有這樣的感覺?”
“有啊!”
一個人指着長安和路遙的背影,“完全是親姐妹嘛!”說着哈哈大笑。
長安很無奈,卻發現路遙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那些男人的話,專注的走路,長安微微蹙眉,這樣走路的姿勢,很像是軍人。
路遙把長安帶到宴會廳一個稍稍偏僻的露臺上,站在露臺的欄杆邊,從手包裡掏出煙和打火機,正要放入口中,突然注意到長安,抱歉的問,“對不起,可以嗎?”
“可以。”長安微笑,走到她身邊,站在露臺外面。
得到同意,路遙點上煙,狠狠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煙霧的同時,長長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彷彿也放鬆下來,這纔看向長安。
“謝謝。”路遙勾了勾脣角,“我從前不抽菸的,後來,在那種地方……抽菸也是一種麻痹自我的方式。”她說着,輕輕咳嗽兩聲。長安這才注意到,她臉色有些蒼白,像是不大健康的模樣。聯想到她剛剛僵硬的走路姿勢,她心中的疑問更多。
路遙連着吸掉半根菸,纔開口。
“喬小姐。”她說,“我想冒昧的問一句,您和顧念卿先生,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的確冒昧,長安笑了笑,“請問路小姐是以什麼身份向我提問?記者?還是其他什麼?”
顯然他們初次相識不可能是朋友,路遙提問的很唐突,可被長安這樣反問,路遙沒有絲毫尷尬,她又抽了口煙,才道,“肯定不是以記者的身份,但如果喬小姐覺得不好回答的話,我就多說兩句,喬小姐只要耐心聽我說完就可以。”
長安點頭,同意。
路遙便乾脆的開口,“如果喬小姐的確和顧先生是有可能的夫妻關係,我希望喬小姐慎重考慮,喬家和顧家雖然明面上沒什麼衝突,但是就我所知,喬老夫人和顧家老爺子在多年前可能因爲一樁公案,有過沖突,至於具體是什麼,恕我也無從得知。除了家庭阻力,喬小姐應該知道,顧家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先進武器,喬小姐和顧先生的結合必然會導致兩家利益結合,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情,我很擔心C國的國家安全。當然,假設你們是非可能的夫妻關係,事情就好辦多了,即便是武器方面的技術交流合作,也都需要經過複雜的程序,在任何一個階段都有可能中斷,我想不至於嚴重影響到C國的處境,讓C國也陷入戰亂。後者,是我的希望,我希望一個能夠容納戰爭難民的家族,也能爲和平作一些事情。”她乾脆的說完這番話,煙已經抽完,她熄滅,收入自己的手包中。
長安看着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