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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氣在空氣裡瀰漫,灼華纖白的手穩穩握着湯匙,看着盛起來的透亮的藥,淺笑着將它送到了柔嘉的嘴邊。
柔嘉只是半昏迷着,她從來都不喜歡灼華,更不會信任灼華,雖然她不屑於耍心機,但也不代表別人耍心機她會辨別不出來。
她想要叫人,可意識昏昏沉沉,喉嚨裡就更加發不出聲音了,只能用盡全部的力氣抿緊嘴脣。
灼華見狀,拿着湯匙的手停了停,輕笑:“貴妃娘娘怎麼了,不喝藥嗎,不喝藥,病是不會好的。您不是喜歡教訓灼華嗎,若是病好不了,怎麼教訓灼華呢?”
說話,見柔嘉的嘴依舊緊緊抿着沒動,她才緩緩起身,將藥碗放在一側,看着她目光微涼:“也罷,貴妃娘娘想讓灼華親自替您張開嘴,那灼華也不敢推辭。”說完,上前便緊緊捏住柔嘉的下顎,逼着她張開了嘴。
她的藥緩緩的往她嘴裡灌去,柔嘉不肯吞嚥,她便不停的灌,灌到她肯吞嚥爲止!
“娘娘!”
就在灼華要把這碗藥要灌完之前,桔兒的輕呼傳來,她立即扭頭看去,便看到一個一臉雀斑大小眼的宮女跟着桔兒快步走了進來。
這身段她隱約覺得眼熟,但這張醜的瘮人的臉她卻從未見過。
桔兒上前來,一把就將她推開了,看着柔嘉滿臉都是藥,枕邊都被藥打溼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厲聲質問灼華:“公主要做什麼,給娘娘吃了什麼東西!”
灼華顯得極爲淡定:“自然是藥,不過是方纔喂藥時不小心灑了。但你與本宮這般說話,本宮是不是能治你個大不敬的罪名?”
話落,屋外不少宮女跑了進來,都是灼華的人。
魏如意始終低垂着眉眼,縮着脖子站在一側,悄悄觀察着柔嘉的狀態,這藥味她進來就聞到了,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應該是別的東西,畢竟灼華不會這麼蠢,自己跑來喂毒藥。
桔兒見着這陣仗,冷笑:“這是貴妃娘娘的寢宮,公主竟把自己的人都調來了,想鳩佔鵲巢嗎?”
灼華清秀的眉頭微微擰起:“本宮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質問,退下。”
“奴婢乃是娘娘的貼身丫頭,娘娘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沒有娘娘發落,奴婢哪兒也不去?”桔兒咬牙,外頭那些個宮人們膽小,只能她來護着娘娘,若是她走了,娘娘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說完,她看了看一旁低眉順眼的魏如意,道:“你快替娘娘看看吧。”
“奴婢遵命。”魏如意提前服了可以短時間改變嗓音的藥,啞着嗓子回答完,便要上前去把脈,卻被灼華上前一步攔住:“你是誰,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奴婢名叫吉祥,是賢妃娘娘宮裡的醫女。”魏如意低着頭道。
“吉祥?醫女?”灼華越發不信,她便是賢妃身邊長大的,怎麼從未聽賢妃提過宮裡還有這樣一個宮女?
正在她遲疑之間,魏如意已經趁她不備,上前便擠開她,一根銀針刺入了柔嘉額間的穴位。
“拉開她!”
灼華立即呵斥,趕緊來的宮女們便快速的抓住魏如意將她粗暴的拖開了。
灼華緊緊盯着她的臉,細細端詳她的五官,隱約間,她彷彿看到了魏如意的影子,但魏如意五官精緻,面前這宮女卻是大鼻子和大齙牙,眉毛更是粗糲,而且聲音也一點兒也不像。
“娘娘,您醒了!”
桔兒高興的呼聲傳來,灼華立即回過頭,就發現一直陷入昏迷的柔嘉居然睜開了眼睛。
她手心微緊,卻並不是太擔心,柔嘉如今就算醒了,也是迴光返照吧。
她站在原地沒動,桔兒只急忙將柔嘉扶起,關切道:“娘娘,您還好吧,急死奴婢了……”
柔嘉看了眼滿臉淚的桔兒,再看冷靜站在前頭的灼華和她的一羣宮人,眼眸冰冷:“你們都出去!”
“灼華不會伺候人,叫貴妃娘娘生氣了,灼華這就去門外站着請罪!”不親眼看着柔嘉死了,她怎麼可能放心?
她行完禮,離開時又特意看了眼站在一旁畏畏縮縮的‘吉祥’,才帶着人出去了。
待她走後,魏如意特意去關好了門,才快步上前來捏住柔嘉的手腕。
柔嘉下意識的就要抽回自己的手,並目光凌厲的瞪着魏如意,魏如意才忙道:“貴妃娘娘,我是如意。”
“如意?”柔嘉聲音虛弱的問着,卻一點兒也不信。如意那般的女子,怎麼會是面前這個醜不拉幾的又猥瑣的宮女?
桔兒見她也認不出來,忙解釋:“的確是靜和公主,奴婢夜裡去請來的,公主怕叫人認出來會有麻煩,這才喬裝打扮成這樣的。”
“我這裝扮撐不了多久,娘娘還是趕緊讓我把脈吧。”魏如意也道,她這喬妝,頂多還能支撐一個時辰。
柔嘉看桔兒都這樣說,這纔鬆下了這口氣,不過這口氣才鬆出來,她便渾身虛軟的倒在了牀上,喉嚨和心口彷彿烈火灼燒般的疼,眼睛也酸脹難受,渾身就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
魏如意立即扣住她的脈,這不看還好,一看,五官都快要皺到一塊兒去了。
到底是誰這樣狠心,竟下了這厲害的毒!
“怎麼樣?”桔兒見魏如意遲遲不出聲,忙問她。
魏如意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宮裡來給柔嘉看過病的太醫們肯定都被收買了,不然這麼明顯的症狀都說沒事。既如此,除非把整個太醫院的人大換血,否則只要自己離開柔嘉貴妃半步,她這條命還是保不住。
桔兒見魏如意遲遲不說話,急得手心都冒汗了:“靜和公主,娘娘她是不是……是不是不行了……”
她低聲啜泣起來,柔嘉勉強支撐着睜着眼睛,望着魏如意,也一樣的心如死灰。
魏如意見狀,這才忙解釋道:“娘娘所中的毒雖然麻煩,但也不是不能解,我只是擔心。”
“公主擔心什麼?”
“擔心這宮裡沒有懂醫術且能爲娘娘所用的人,一旦我離開,娘娘這毒就會控制不住。”魏如意說完,拔出柔嘉眉心的銀針,柔嘉瞬間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桔兒嚇了一跳,魏如意只四下看了看,拆下簾賬上掛着的幾個香囊,又聞了聞柔嘉慣用的薰香,皺皺眉:“下毒之人當真陰毒,這香囊跟薰香都是無毒的,但混在一起,就能催發另一種毒,娘娘這屋子裡,是不是還存放着什麼有香氣的東西?”
桔兒最是知道的,想了想,很快從角落端來一盆花來,這花的枝葉豔麗非常,但花朵十分的小,若是不仔細看,旁人會直接忽略了這花去。
“公主,是這花有問題?”桔兒問她,魏如意點點頭:“這花是誰送的?”
“花是前陣子皇后娘娘賞賜的,皇上說皇后娘娘現在一心向善,讓貴妃娘娘不得爲難,還特意囑咐安排放在這內室。”桔兒道。
“那這香囊呢?”
“香囊是昭王妃前幾日送來的。”桔兒微微珉脣,魏如意會意。言袖姐姐絕不會害貴妃的,但只有她相信,宮裡的其他人卻不會信,若是柔嘉出事,緊接着被拉去陪葬的,一定是言袖姐姐和陳家。
魏如意緊緊抓着那香囊,想起來時灼華那副鎮定的模樣,跟桔兒道:“你可能做貴妃娘娘的主?”
“公主想做什麼?”桔兒小心問她。
“貴妃娘娘要暫時離宮去休養,最好是回孃家去,一來方便我治療,二來也不必操心這些事。否則今晚我就是救活了她,明兒皇后娘娘再賞下個什麼物什,也是回天乏術了。”魏如意認真道。
桔兒看她小臉嚴肅,再看柔嘉連呼吸都變得微弱的樣子,終是下定決心般點點頭:“奴婢去求賢妃娘娘幫忙。”
“現在去求賢妃,豈非是把你的行蹤都告訴了灼華?”魏如意一急,直接道。
桔兒頓了頓,眼睛略微睜大了些:“難道真的是灼華公主她……”
魏如意搖頭:“不確定是她,畢竟東西都是別人送的,不過今晚她獨自在這兒喂藥,我就覺得十分可疑,卻也想不出到底哪裡可疑了,所以現在最好是你先送貴妃出宮休養。”
“可沒有貴妃娘娘開口,皇上怎麼可能放人?”桔兒沉默下來。
魏如意也明白,柔嘉是皇帝握在手裡的一枚棋子,是用來要挾她父兄幾十萬大軍的把柄,就算是死,她想他也不會輕易放柔嘉出宮的。
她沉默的看着桔兒,桔兒看着她微微發亮的眼睛,輕聲道:“您該不會是想讓貴妃娘娘假死吧?”
“自然不是,若是假死了,到時候還怎麼回宮?是這個……”魏如意將她手裡的花折下一些來,轉頭泡在了水裡,看着水被這植物的汁液染紅,才轉頭到了柔嘉身邊,將這水給她餵了些下去,道:“這藥會讓貴妃娘娘暫時受一些苦,但不打緊,不會傷及性命的。”
“那要不告訴貴妃娘娘……”
“方纔我讓她醒來,已經是耗費她的精神了,她撐不住那麼久。這口氣,先撐着出宮吧。”魏如意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才八月底,這天兒還亮的很早,自己若是再不出宮,一旦被灼華髮現,可就完了。
桔兒很忐忑,但看着自家主子如今這般處境,只能選擇相信魏如意,全部聽她的。
“您放心,奴婢會看顧好貴妃的,今日奴婢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一定要護貴妃出宮去!”桔兒滿目堅定,魏如意看她如此的忠心,安慰的笑開:“你若死了,誰來拼命的保護貴妃。一會兒天亮以後,你立即派人太和殿外等着,等到散朝的時候……最好是朝臣還沒走完的時候,就大聲的說貴妃夜裡突然夢到先祖,先祖告誡她必須馬上回老宅去,否則必降災於她。”
桔兒會意,看着面上已經開始冒出紅疹的柔嘉,重重點了點頭:“奴婢記住了!”
“好,那我先出宮準備藥,記住,今兒日落之前,務必要出宮去。”魏如意叮囑完,這才趕忙走側門出去了。
出來時,正是人最困的時候,她拿着柔嘉出宮的腰牌,倒是很順利的出了來,只走到最後一道門才被人給攔住。
“吉祥是吧,我家公主身子也不適,想請你去看看。”
冷漠的聲音傳來,魏如意手心微緊。
她垂着眼簾,輕聲道:“奴婢還急着給娘娘抓藥……”她說了一句,忽然停住,她發現易容的藥效已經過去了,嗓子的聲音也變得正常了。
完蛋,怎麼辦。
魏如意心思一轉,忽然就重重的咳嗽了起來,捲起衣袖捂着嘴咳了半天,才故意把自己之前不小心沾染上了些許紅色汁液的袖子在亮處晃了晃,又格外拙劣的掩飾了下來,笑道:“既然公主有要求,那奴婢去看一看也不打緊,這位姐姐且引路吧。”她壓低了聲音,轉過臉來,又是幾聲咳嗽。
那宮女將她這一套動作收在眼底,都驚呆了。
若她堅持去給貴妃抓藥還好,可她這轉眼就改了話,並且方纔還故意遮掩那帶血的袖子,莫不是她染了什麼惡疾,打算傳染給公主?
“你不急着給娘娘抓藥了?”她問。
魏如意又是一陣咳嗽,才故意擦了擦嘴角,道:“不急了,貴妃娘娘的病不要緊,雖然那幾味藥只有宮外才有,但宮內太醫院說不定也能找出幾樣可替代的來。還是先去看公主吧,公主那樣矜貴的人,奴婢尋常極少得見的,如今承蒙召喚……”
魏如意一副心急要去見灼華的模樣,這幾個攔路的宮女就越是多疑,思來想去,也沒誰敢拿灼華的安危開玩笑,只道:“你且現在這兒等着。”
“灼華公主那兒不着急嗎?”
“沒那麼急。”那宮女冷淡說完,轉身就匆匆去跟灼華回話了。
魏如意看她走了,再看着留下看守她的人,心裡開始打鼓。她臉上的妝也撐不了多久,等會兒天全亮了,可就露餡了。
“尊上,你看看這些,太子殿下一會兒就要出發,皇上的意思是,等太子南巡迴來,再行冊封大典……”
細碎的生意傳來,魏如意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管旁邊看着她的人,提着裙子就飛奔着往一旁的奔去了,後面兩個宮女回過神來時,魏如意已經跑出了百米遠,這才急急跟着追了上去。
樓衍正在想着一會兒早朝要啓奏的事情,方纔等姜宴從賢妃那兒出來還耽誤了些時間,他要繼續想想接下來怎麼做。
“尊——上——!”
誇張的大喊傳來,他腳步微微停住,一旁的太監已經連忙喊了好幾個護衛來把樓衍團團護住了。
魏如意才奔過來,就被護衛們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她忙屏住呼吸道:“別殺我,我是他的人。”魏如意指着樓衍道。
話落,不止是樓衍,幾個護衛們都紛紛差點笑出聲,誰不知道國師大人的未婚妻乃是絕色,再看面前的人,臉上黑不拉幾的彷彿沒洗乾淨,大鼻子還齙牙,這樣的貨色,就是做宮女都不會選進來的。
魏如意沒管他們嘲諷的目光,只殷切的看着樓衍。
樓衍瞥了眼身後追她的兩個宮女,眸光輕轉,淡淡睨着她:“不是讓你好好在鄉下餵豬,怎麼入宮了?”
餵豬……
魏如意忍了,賠笑道:“奴婢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得賢妃娘娘賞識被帶入宮的,不過奴婢急着出宮去抓藥,可後面這二位姐姐非逼奴婢去給灼華公主看病,奴婢醫術淺薄,哪裡敢替尊貴的公主看病呢?”
“知道你醫術淺薄,還如此以身涉險,是鄉下的豬不好喂嗎?既如此,那明兒開始,你就去放牛吧。”
樓衍說完,一旁的太監已經明白過來,立即呵斥人放開了她,並道:“那奴才送這位宮女出宮?”
“嗯。”樓衍冷淡應下,再次盯向魏如意:“再讓我發現你亂跑,我定不輕饒你。”
魏如意笑嘻嘻應下:“您放心,奴婢一定把豬給您養得壯壯的。”
樓衍冷冷掃她身後目路兇光的兩個宮女一眼,這才提步離開了。如意這丫頭不想暴露身份,他自然也不能給她更多的關照。
等他離開,魏如意長吁一口氣,也不敢多嘚瑟,忙催着那公公帶她出宮門了。
纔出宮門,木英就迎了上來,心驚膽戰的確定她沒事後,才道:“你一夜沒回,奴婢差點就要告訴老太爺了。”
“我沒事,方健那事兒辦得怎麼樣了?”魏如意問她道。
“沒出什麼紕漏,昨兒夜裡那些失蹤男童的家人全部求到了平王……太子殿下的府門前,太子立即帶人查封了聚賢樓,並極其快速的查到了方健所用的十萬兩銀子,乃是方侍郎貪污受賄所得,昨兒夜裡,方健就被判了絞刑,估計這幾日會行刑,至於方侍郎,也被投下了大牢,且看瑞王救不救他這老丈人了。”
魏如意冷笑:“他若是有這般重情義倒是省事兒了。”說完,不再想方家的事,現在當務之急乃是柔嘉貴妃的生死,但能不能成,還要看今日桔兒能不能把事辦成。
灼華在知道‘吉祥’居然是樓衍護着出宮的,立即就警惕了起來。
“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說些養豬養牛的事兒,奴婢也聽糊塗了,倒是有一點奴婢奴婢覺得奇怪,明明昨兒夜裡這吉祥的聲音還是難聽的公鴨嗓子,今兒一早竟是清脆軟甜的,就像是換了個人似得。”宮女疑惑道。
灼華也不解,可僅僅見過一面,她還看不出什麼不對勁來。
“貴妃娘娘宮裡有什麼動靜嗎?那個桔兒……如何了?”灼華微微倚靠在軟墊上,輕聲問道。
“桔兒一直在宮內守着,不過您放心,周太醫說了,那毒十分巧妙,若非下毒之人,絕對找不出癥結所在,區區一個醫女,若有那樣大的本事,咱們怎麼會連名號都沒聽過?貴妃娘娘這次,怕是回天乏術了。”宮女輕笑,灼華只搖着團扇,淺淺笑着。
笑着笑着,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醫女……的確沒有醫女能有那樣的本事,但魏如意呢?”她緩緩坐直身子,吉祥……如意……,這名字倒是取得巧妙,還有昨兒她恍然覺得吉祥就是如意的錯覺,興許那根本就不是錯覺,而是直覺!
她站起身來,迅速往太和殿而去走,一旁的宮女們看得莫名其妙,但也還是都跟了上去,不過這時候,桔兒安排的人已經跪在大殿上了。
她將魏如意交代的話說了一遍後,才道:“皇上,娘娘現在心慌的厲害,您去看看吧。”
皇帝微微有些惱,女人的事,哪有在朝堂上說的?
他剛要呵斥,柔嘉宮裡的第二個宮女也到了了:“皇上,娘娘突然渾身起滿紅疹,方纔接觸她的幾個宮女也全部染上紅疹了……”
話落,還未來得及全部退下去的官員們紛紛擡起了頭。
樓衍想起早上碰到的如意,眸光微動。
“皇上,灼華公主求見。”
外頭有人來報。
皇帝正因爲柔嘉染了可能會傳染的紅疹而心焦呢,聽到這話,更加擔心:“她又有何事?”
“公主說,聽聞了貴妃的病症,想要從今日起,搬去貴妃娘娘的宮中,以方便照顧娘娘。”太監回道。
話落,衆人無不是暗自議論灼華公主至純至孝的。
皇帝聞言,也有幾分動容。
“既如此……”
“皇上,太子此番巡遊,乃是重中之重,萬不可有任何差池。既然貴妃娘娘要回祖宅,臣覺得還是讓她回得好,至於灼華公主一片孝心,臣聽昭王殿下提起,最近賢妃娘娘身子不大爽利,公主既要盡孝,不如到賢妃娘娘宮裡伺候。”樓衍輕聲打斷皇帝的話。
皇帝看了看他,也覺得有道理,一來他不想自己這個疼愛的女兒也染上病,二來,太子南巡也的確不能出差池。
“既如此,照國師的去辦就是。”皇帝下了令,樓衍這才行禮退了出來。
走出大殿時,看到等在一旁的灼華,緩步朝她走了過去。
灼華沒想到一向忽視自己的樓衍這次眼裡會有自己,淺淺望着他:“國師大人是有話想與本宮說?”
樓衍神色淡漠:“微臣只是有一言要贈與公主。”
“什麼話?”
“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