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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簾微動,老太妃擡頭,看到走進來的魏如意:“你怎麼也來了?”
“如意想您了。”魏如意適時的進來,樓衍也剛好沒有回老太妃方纔的話。
她走到老太妃身邊,親自端了藥碗來,笑道:“您才收了如意做孫女,怎麼就不見如意了?回頭皇上一生氣,就把公主封號給收回去了,如意可是很喜歡這個封號的。”
老太妃笑出聲來:“貪心鬼。”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如意圖財又圖名。”魏如意也坦蕩。
老太妃就喜歡她不藏着掖着的,只笑着與她說了會兒話,讓魏如意把了脈後便覺得疲憊的歇下了。
出來時,魏如意一直都是笑盈盈的,但走出來後,眼淚就忍不住下來了。
到底還是之前在山上悶壞了,老太妃如今雖然養着,可這底子壞了,就養不回去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事。”
樓衍淡淡說着,抽出了自己的帕子給她。
魏如意接過,擦去了眼淚,才紅着眼睛看他:“我不會讓你死的!”
“活成老妖怪?”樓衍反問她。
魏如意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抿着嘴不理他。她一定要救他的,姜宴說靈犀還差兩個仙靈果,自己那兒還有一個,當初發出的兩個小的給大姑母用了,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再長出來,但她一定會種出來的!
老嬤嬤看着她離開,輕輕嘆了口氣,回到屋裡,發現老太妃正睜着眼睛想着什麼。
“太妃……”
“之前讓你備下的筆墨,拿來吧。”老太妃疲憊說着,她感覺得到自己身體越來越差了,方纔她也知道如意是故意打斷她的話的。這些仇和恨,她不懂,她只知道,先帝爺幾個兒子在那場腥風血雨裡死的差不多了,她不想這樣的悲劇重演。
老嬤嬤拿了筆墨來,親自扶着老太妃坐起身來,但老太妃才坐起來,就臉色發白的倒了下去。
老嬤嬤急壞了,忙要去喊人,老太妃只拉着她的手,道:“不用,我沒事。”
“可是太妃……”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如意他們今日來了,我不能出事,否則暗處的那些人,還不知要怎麼污衊她。”老太妃說完,已經沒了力氣,躺在牀上就這樣睡了過去。
老嬤嬤心裡急,卻只能遵着她的吩咐,任何動靜也沒弄出來。
不過有心盯着的人,還是能找到蛛絲馬跡,比如現在已經到了門口的院正。
“下官來給太妃請脈。”
“太妃歇下了,院正大人且遲些再來吧。”老嬤嬤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下來。
院正擡眼朝裡頭看了看,嘴角浮起笑意,應下是後,便繞到後罩房去了。
纔來,無康就有幾分嬌羞的走了出來:“大人怎麼白日來了。”
“老太妃快不行了,你知道該怎麼做?”院正冷淡問她,要不是這女人想男人想瘋了,他一把年紀也不會對她如何,現在看她這幅賣弄姿色的樣子,他實在提不起興趣。
無康沒看出他的嫌惡,只點頭:“您放心,魏小姐之前給我的丹丸還有呢,老太妃一走,我就會指認是因爲她給老太妃亂用藥導致的。”
院正這才稍微露出一些笑意,從袖子裡摸出一對鑲嵌着綠寶石的耳墜子來給她,道:“是王爺賞你的,你好好替王爺辦事,等事成後,你想要多少多有。”
無康看着這名貴的耳墜子,愛不釋手的抓在手心翻來覆去的看,高興的不行:“你放心,我絕不會出差錯的。”
院正看她這幅模樣,諷刺笑了笑,便扭頭走了。
等他一走,無康才迫不及待回去試戴這對耳環了,卻沒發現一直不見的木英,這會兒已經繞到了她隔壁無慧的房間裡。
這裡的房間僅一牆之隔,外頭說什麼她聽得清清楚楚。
下午,魏如意爲了避免再與平王有過多的接觸,只帶着蓮心幾人去來福樓了。
來福樓今兒開業,因爲有徐家人來捧場,倒是來了不少的公子哥兒們,而且申掌櫃一早給京城裡那些文人雅士更是早早發了請帖,所以也有三三兩兩的人來。
大傢伙本來沒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酒樓放在眼裡,可來後,就化作一陣陣的驚歎了。
後院的紫藤已經纏着木架子爬上去了,雖然不高,但魏如意花了大價錢運了已經長好的來,纏在木架子上,既能遮蔭避暑,還別有一番韻致,更別提這裡隨處可見的流水小景了,讓整個後堂都涼快起來。
文人雅士尤其喜歡,其中有人提議寫詩,申掌櫃當場呈上了上好的筆墨紙硯,一時間,那些公子們也都跟着附庸風雅起來。
魏如意來時,直接去了專爲女子們備的雅間。
蓮心一路都好奇的打量着,等到了佈置清雅的裡間,才問魏如意:“這都是魏姐姐的主意?”
“算是吧。”魏如意坐下,申掌櫃親自端了茶水來。
“外頭是徐大人在跟賓客們說話?”魏如意透過窗格看過去,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正站在人羣中,跟人愉快的說着什麼,大家看起來很賣他的面子。
申掌櫃點頭:“正是徐大人。”
魏如意滿意點點頭:“今日的所有營收,全部送去徐府。”
申掌櫃再次感慨了一番她的大度,笑着應下:“小的明白了。方伯說,他做了兩道新菜,想請您嚐嚐。”
“請徐大人嚐嚐,往後這地兒是徐大人的,不是我的,可明白?”魏如意道。她現在一身的麻煩,這個來福樓若說是她的,少不得也要被人算計了,與其如此,倒不如把這名頭讓給徐家。兩成的利潤而已,她要賺的,可不是這些小錢。
申掌櫃立即應下,他出去後,魏如意才舒坦的倚在特製的凳子上喝茶。
陳言袖也笑道:“也就你還有這些靈巧的心思。”
胡清微更是佩服的不行,幾人正說這話呢,外頭一陣熱鬧,就聽得一片的喚聲。
“小姜公子今兒怎麼也得空來了?”
胡清微喉嚨一噎,蓮心趕忙拿了茶給她。
魏如意這纔看過去,便見一個一身錦緞面帶風流的男人走了進來,手拿一把摺扇,笑着就跟那些文人們說起話來。
“模樣也不錯,家世也不錯,胡姐姐,你親事定下了沒?”魏如意問她。
“我……”胡清微好容易順過氣,纔看她道:“還沒呢。”
“怎麼還沒有?”魏如意不解,胡太醫肯定同意了,難道是姜家不同意?
胡清微臉微微有些紅,笑道:“好些小姐們有意嫁到姜家去呢,姜家一時拿不定主意,所以暫時還沒定。”
“還有誰家?”
“典儀家的小姐和……”胡清微尷尬的看了看她:“和孫家的小姐。”
魏如意倒是沒想到還有孫綰兒,孫綰兒那樣的,姜家怎麼可能看得上,而且姜家不喜歡追名逐利,典儀家家世清白,倒是有可能,但之前見那典儀家的小姐,刻薄又驕縱,姜家肯定看不上的。
她笑道:“放心,肯定是你的。”
胡清微小臉紅的厲害,又聽到外頭一陣起鬨,陳言袖跟魏如意招手:“對詩呢,小姜公子的詩,被那典儀家的小姐對上了。”
魏如意忙看過去,外頭那四目相對情意綿綿的,不正是她最不看好的典儀小姐?
“這怎麼行……”
她心裡一急就要衝出去,卻被胡清微一把拉住。
胡清微有些尷尬:“算了,如意,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魏如意看她如此,不得不坐下來。也是,胡清微家裡沒支撐,名聲是萬不能壞了的。
這樣一想,屋子裡的氣氛便淡了下來。外頭還是熱鬧的很,那典儀家的小姐的確是個有才氣的,接連幾句詩都對上了。
“對了,要不我們來下棋吧。”胡清微忙道。
衆人看她強撐着,有些心疼,畢竟姜家跟胡家的親事本該早定了的,若不是橫插進來的典儀家……
胡清微忍住眼中的溼意,淺淺一笑:“沒關係,沒有姜家,還有劉家王家許家呢,多的是人家。”說完,她自己起了身,道:“你們等着,我去跟掌櫃的要棋盤來。”說完,就快步出去了。
蓮心還擔心的想追上去,魏如意只攔下她:“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
說完,轉移話題到蓮心身上,笑問她:“最近你身子好了,也該多動動。”
“榮王叔也是這麼說的,還特意給我這個,說是護佑我的。”蓮心笑的開心極了,寶貝似的從袖子裡拿出一小小的罐子來給魏如意:“姐姐瞧瞧。”
魏如意沒有防備的接過,但這小罐子纔到她手裡,就劇烈的動了起來。
她忙要放在一側,裡頭忽然就鑽出一條黑色的蟲子來,拇指大小,全身黑色粘溼,不等魏如意反應過來,就鑽破魏如意皮膚往她胳膊裡鑽去。
她自己都嚇住了,好在陳言袖反應夠快,立即抓住她的胳膊掀開衣袖,匕首輕易的將那黑色蟲子爬過的地方劃了一刀便將那黑蟲挑了出來,一腳踩死了。
“這是什麼?”蓮心臉色發白。
陳言袖只黑着臉,道:“扶桑的東西。”
“扶桑?”蓮心望着魏如意:“魏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
“沒事。”魏如意看她嚇得直哆嗦,忙讓丫環扶着她去隔間休息,才找了紗布來將傷口纏住。這東西前世姑姑曾提過,是扶桑那毒藥世家用毒藥餵養的,專門用來控制人心的東西,可這東西極爲金貴,就連後起之秀的莎慕也不一定有,榮王是哪裡來的?
既然他有這樣多扶桑的毒,那大姑母中毒,是不是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滿心的不解,就見胡清微的丫環慌慌張張跑了回來,臉上還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魏小姐,小姐她被瑞王妃扣着了,您去看看吧……”
小丫環一邊哭一邊發抖,魏如意聽到瑞王妃,想起方巧巧最近的確是嫁入了瑞王府,本以爲不會有交集,她怎麼又來了這裡?
她包紮好傷口後,就立即跟陳言袖出來了,纔來,就見胡清微正跪在地上,頭髮全被茶水打溼了,茶葉黏在臉上。
她似乎也被嚇到了,緊緊抿着蒼白的嘴脣,眼睛都是直的。
“胡姐姐!”魏如意趕過來,衆人連忙行禮,魏如意只掃了眼周圍的人,除了那典儀家的小姐,孫綰兒和孟側妃也在,俞柔依更是站在孟側妃和方巧巧的身後,與魏如意目光對視時,只冷冷一笑。
魏如意氣急,擡眼看着面前一副無所謂的方巧巧:“不知胡姐姐做錯了什麼,要得王妃如此羞辱。”
“羞辱?不過是給點教訓罷了,省得她以後瞎了眼睛,真的衝撞貴人就不好了。”那典儀家小姐補充道。
這話一出,之前那小姜公子不由皺了皺眉。
她未察覺道,只諂媚的看着方巧巧道:“王妃,靜和公主脾氣可不小,又護短,臣女看,要不就算了吧,省得她衝突了您。”
方巧巧自嫁入瑞王府後,腰桿子挺直了不少,雖然瑞王在那方面變態了些,但還算疼愛她,所以她就更不需要忌憚魏如意了,畢竟全京城誰不知道,魏信被趕出去了凶多吉少,而樓衍也沒了權。
“靜和公主是知規矩的,本妃現在也算她的長輩,她敢衝撞?”方巧巧諷刺一笑,當着魏如意的面,吩咐丫環:“別愣着,給我繼續打,打到她知錯爲止。”
說完,那丫環便卯足了力擡手就打了下來。
陳言袖一把抓住那丫環的胳膊,只問胡清微:“清微,你做什麼了?”
“我什麼也沒做,我沒有偷拿王妃的鐲子。”胡清微雖然狼狽,雖然害怕,但沒有任何心虛。
“沒拿?沒拿那爲何這鐲子到你身上去了?之前於小姐說你家貧是個不自重的,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是偷慣了,竟偷到了王妃頭上。”孟側妃冷淡一笑。
於小姐便是這典儀之女,她還格外挑釁的看了眼魏如意:“好歹也是公主的朋友呢,公主真是交友不慎啊。”
“我說了我沒拿,我家裡再清貧,也不差這一個鐲子!”胡清微梗着脖子道。
“一個鐲子?你是不知這鐲子有多名貴吧……”於小姐一副誇張的模樣大聲諷刺,但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小姜公子指着她道:“於小姐,我的玉佩怎麼在你身上?”
“玉佩?”於小姐一臉懵逼,就見這小姜公子朝她腰上一捧,一塊玉佩便被拿了出來。
衆人立時議論紛紛,於小姐臉紅了個透,忙解釋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魏如意見狀,冷淡一笑:“我知道,是你偷的!”
“我沒有……”
“沒有?你拿出證據來?”魏如意諷刺她。
於小姐聽出來,臉蹭的一紅,只急着看向小姜公子,小姜公子卻抽出了帕子,雙手遞給胡清微:“看來是這裡來了飛賊,專門做這種污衊人的把戲。”說完,看向方巧巧:“瑞王妃必是聰慧之人,這樣拙劣的把戲,不僅讓衆人以爲您是個是非不分的刻薄愚鈍之人,還覺得您好利用,回頭要來個跋扈的名號送到皇上跟前去,瑞王殿下也要跟着遭殃,您說是嗎?”
方巧巧被他說的露出幾分尷尬來,她原本只是想逞逞威風的,被他這樣一說,倒是自己落了下乘。
她擠出一個大度的笑容:“姜公子說的在理,既如此,胡小姐就起來吧。”
俞柔依見魏如意微寒的眼睛,悄悄附耳孟側妃身邊低語了幾句。
孟側妃聽罷,只冷淡掃她一眼:“以後說話離我遠些,我聞到你身上的氣味就像是見了狐狸似的,滿身臭氣。”
俞柔依手心微緊,只忍住,卑微的應下。
孟側妃這才道:“既如此,王妃不如就將那鐲子送給胡小姐吧,也是天意。”
胡清微小臉更白。
送給自己?不是還要坐實她偷盜這個名號?
魏如意莞爾,上前兩步,笑道:“這鐲子我倒是喜歡,王妃要賞賜,不如賜給如意。”說完,又從自己手腕上褪下個粉色的鐲子來,笑道:“如意這兒也有一個,是七殿下送給國師,國師送給我的,如今還沒恭賀俞姐姐嫁入七皇子府,這鐲子我也順帶轉贈給俞姐姐吧。”
孟側妃一聽是姜宴的,臉都青了。
陳言袖也看出怕是俞柔依在背後搗鬼,語氣冷淡:“她還在孝期,鐲子你給她她也戴不了,倒不如給孟側妃,孟側妃身份尊貴,配得上這鐲子。”
“賤妾身份卑微,便如陳小姐所言吧。”俞柔依看他們反而來挑撥她跟孟氏,忙道。
“這……”魏如意故意問孟側妃:“既然俞姐姐不要,那孟側妃你要嗎?”
“她都不要,我自然不要。”
孟側妃羞辱的臉色微青,黑着臉站在一側,根本憋不住自己的情緒。
方巧巧見狀,只道:“這鐲子我要多少有多少,就不用你送了,我那鐲子你既然喜歡,就拿去吧。”
“是。”魏如意伸手去接,接到手裡後只微微一鬆,鐲子立時摔在了地上。
遞鐲子的丫環還沒反應過來,魏如意的巴掌已經落在了她臉上。
“狗奴才,你這是瞧不上我嗎?”方纔她怎麼羞辱的胡清微,她今兒就原樣補回去!
“奴婢……”
魏如意扭頭端了杯茶來,不等她話說完,兜頭就澆了下來:“你這樣的奴才,怎麼配在王妃身邊伺候?”
方巧巧聽到這話,都不知該怎麼阻止魏如意,只道:“好了,一隻鐲子而已……”
“王妃這話不對,一隻鐲子,你能叫一個官家小姐下跪羞辱,如今更何況一個低賤的丫頭?”魏如意反問她。
方巧巧臉色一青,敢情她不是在羞辱丫環,是在跟自己討債呢。
“那你的意思,我還要跟胡小姐道歉了?”
“王妃身份尊貴,當然不用。”魏如意莞爾一笑:“雖然王妃你嫁得不光彩,可到底是王妃,如意怎麼敢叫您道歉。”
話落,圍觀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方巧巧可是被瑞王壞了清白才得賜婚的。
方巧巧不是沒有羞恥之心的人,聽到這話被大庭廣衆之下抖落出來,面子掛不住,扭頭瞪了眼挑唆她來找事的孟側妃一眼,提步就走了。
等她一走,方纔那捂着臉恨恨瞪着魏如意的丫環也趕忙跟了上去,卻被方巧巧下令直接拖走發賣了。
孟側妃看着這轉變,只笑看着魏如意:“靜和公主何必這樣睚眥必報呢,一個誤會而已,倒顯得你小氣了。”
“我就是小氣啊,側妃是今兒才知道?”魏如意好笑問她。
京城誰人不知道她魏如意的惡名,打人從來不手軟的。
孟側妃怔了怔,而後看着衆人都在捂嘴憋笑,才道:“好,果真是坦蕩磊落。”
“側妃過譽了。”
“就你這樣的脾氣,難怪你一家人都不喜歡你,你祖母更恨到把你趕出家門,就連你親表妹都說你是個刻薄的。”孟側妃冷笑,孫綰兒見提到了自己,趕忙道:“外祖母現在寧可去我加住,也不願意看到你。”
這是魏如意的痛處,她看着孫綰兒,目光微凜,不等開口,就聽外面一道淡漠的聲音傳來:“那說明她自己老糊塗了。”
孫綰兒扭頭看去,就見從不來這等地方的樓衍居然會緩步而來。
她看着他清冷的五官和那雙藏着寒氣的鳳眸,心跳加速:“國師大人,你被她騙了,外祖母她……”
“她若是慈愛,當年就不會被老侯爺冷落幾十年。你如今拿她來說事,不僅不孝,更對親人無情。”
“我沒有,國師大人,你看看清楚,她方纔還打人呢!”
“我喜歡她如此烈性。”樓衍眸光淡掃,阿忠立即遞上帕子:“公主,您的手沒打疼吧。”
陳言袖眉梢挑的高高的,旁人更是強行被塞了狗糧。
魏如意搖搖頭,樓衍纔看向站在後頭的徐大人:“徐大人今兒回府的時候,應該會經過孫府?”
徐大人明白他的意思,別人他不管,但樓衍的面子他一定會給:“下官正要回去,今兒的事,下官會好好跟孫尚書解釋。”
“辛苦。”
“國師大人客氣了。”能得他一句辛苦,往後不知能換多少好處,這筆買賣徐大人算得很清楚。
俞柔依悄悄靠近孟側妃,剛要開口,只見樓衍頭也沒回,便道:“昭王殿下最近正打算休了幾個搬弄是非的長舌婦人,孟側妃應該知道是誰?”
俞柔依臉色微微一白,緊緊抿着嘴沒說話。
樓衍只淡淡掃了她一眼,看向孟側妃,孟側妃被他盯得背脊一寒,忽然覺得背後一道針刺般的疼痛傳來,她的尖叫悶在喉嚨裡還來不及發出來,就眼睛翻白,直接暈倒在了樓衍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