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出現，她現在還能好端端生活在你所在的屋子裡，要不是你替代了她，她又怎麼會淪落成這般？”
“況且你以爲自己是什麼好人，我們抓了慕青芙好久，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就是在給她調養身體，你之前可是給她下了重藥讓她不能生育的，真當失憶一番就能洗脫所有的罪惡，假裝自己是個聖人麼？”
白阡陌不乏惡毒的說道。
她雖不知這兩個女子和聖尊的具體關係，也不知她們要用什麼方法給聖尊續命，卻曉得本來慕青芙也是極重要的，可慕青璃來了之後，慕青芙纔會變成試驗品。
那天自己想帶慕青璃來見慕青芙，就是想當着讓她看看慕青芙的慘樣，激發她的愧疚感，藉此噁心慕青璃。
如今看來，晚上幾天效果更好。
她之前還做過這等事？
慕青璃將目光挪向喃喃自語、恍如行屍走肉般的慕青芙，心中說不出的感慨。
不管倆人之前有何恩怨，應該也沒到恨之入骨的地步，沒想到她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聯想到聖尊說過的要用她們的魂魄續命，慕青璃只能理解爲，慕青芙此刻的魂魄因着殘缺不全，纔會這般癡傻。
也就是傳說中的失魂症。
怪不得這屋子如此熱，他們是用煉丹的方法來煉人啊！
“你們打算折磨她多久？”慕青璃喃喃問道。
“我們不是折磨她，而是遲遲都出不了效果，聖尊他是要個結果的。”白阡陌冷淡道，“你早一天說出自己的生日，我們就早一天得出方法，她也能早些解脫，這一切取決於你。”
事成之日，也就是慕青芙喪命之時，不過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真的是生不如死吧。
慕青璃閉了下眼，再次睜開已經一片澄淨：“四月十五，他自然會明白。”
不管之前的她有多恨慕青芙，至少現在，她看不得這少女因爲她的原因受苦。
慕青璃從來都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若是失憶之前的慕青芙招惹過她，她一定會以牙還牙的報復回來，如今卻不能讓她一再受自己牽連，就算保不住她的命，也要讓她免於精神折磨。
這是慕青璃爲人的底線。
四月十五……這並非慕青璃的生辰啊。
白阡陌心中咯噔一聲。
聖尊讓她來問這問題，她本來就覺得奇怪，慕青璃的生辰又不是查不出來，可聖尊執意如此，自己只能跑這一趟。
她記得慕青璃是六月生人，這生辰如何就到了四月，其中有何玄妙？
白阡陌心中好奇，但她曉得自己不能問慕青璃，更不能留下把柄，便也不多言的帶慕青璃回去。
臨走之時不忘厲聲道：“你們將慕青芙看好了，她可出不得差池，不然你們一個個的都要提頭來見！”
“是”衆教衆噤若寒蟬。
白阡陌往裡看了一眼，見那慕青芙離火爐太近，皺眉道：“這會兒趕緊去個人，將她從爐子那兒拉開，免得她受了驚嚇亂跑。”慕青芙如今神智受損，呆呆傻傻的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可別亂跑的丟了命。
有個女教衆領命往裡走去，在和慕青璃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東西被塞入她的袖口。
慕青璃身子緊繃了下，又很快恢復正常。
因着白阡陌站在她身後，注意力又在慕青芙身上，便沒有看見。
等着那女教衆連哄帶騙的將慕青芙從爐子旁邊拉開，她才鬆了口氣的對慕青璃道：“走吧。”
慕青璃攥了攥袖口，恍若無事的離開了。
等一回頭住的地方，慕青璃推脫朔身體不舒服要休息，白阡陌也沒多想，只以爲她是看見今兒的場景不舒服，還譏笑了兩句。
慕青璃也沒辯駁，等她離開之後離開躺在牀上，整個人蒙在被子裡，只留下一個小小的縫隙透光，確保沒人看見後纔將手心已經被汗浸溼的紙條緩緩展開。
那紙條上的字跡工整乾淨，一看便是出自女子的手筆。
別怕，世子他們在外面盡力救你，我會找機會聯繫你。
落款是“暮嵐”。
慕青璃有些驚訝。
她聽說過這名字，好像是逍王府的府醫，當時和她與顏十一一起遇難，最後也是暮嵐護着自己逃跑纔沒被永定伯府的迴雪殺死。
可她醒來之後就只見過慕容絕塵和他身邊的人，暮嵐卻是一點兒消息都沒聽到，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們一致認爲暮嵐死了，那現在給她寫信的是誰？
慕青璃陷入思考。
不過話說回來，顏十一都能“死而復生”，暮嵐也有很大可能倖存下來，慕容絕塵應該不會冷酷到將她的救命恩人給殺了。
其實慕青璃猜的沒錯。
當初慕容絕塵遇到的的確是昏迷的暮嵐和慕青璃，不過他在查清楚暮嵐是墨鳳祈的人之後便對她充滿厭惡，本想殺了了事，又覺得她畢竟救了慕青璃，讓兩人重逢。
考慮一番後就讓人將暮嵐帶走囚禁起來，打算過段時間看她的表現在做決定，反正暫時不能讓她去給墨鳳祈等人通風報信。
如此，暮嵐也沒有死。
慕青璃想到暮嵐說墨鳳祈等人一直在找機會救她，心中頓時放鬆不少，小心翼翼的將紙條貼身藏着，輕輕闔上眼。
但願那個如珠如玉的少年，能一切平安。
……
自從那天得了她的生日，慕青璃又得了好幾日清閒的時間，整日無人打擾。
不過她曉得自己那邊的人混入宗廟後總是不自覺地緊張，看見什麼異常都懷疑是不是暮嵐給自己留下的信號，一來二去便讓白阡陌起了懷疑。
“你這兩日爲何心神不寧？”白阡陌上上下下打量慕青璃。
“你們這兩日好吃好喝的待我，是把我當待宰的豬一般養着，等你們一在她身上做成功，我馬上也就要死了。。”慕青璃冷笑一聲，“換你試試這種情況下還能氣定神閒？”
白阡陌不甘示弱道：“前幾日你還不慌不忙，我問你同樣的問題，你說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們也不會因爲你害怕就不殺你，怎麼短短几日就改了口風。”說道此處她口風凌厲，“慕青璃，你究竟瞞了我什麼？”
慕青璃心中一慌，臉上卻沒露出分毫。
白阡陌這女人着實是厲害，通過一點兒蛛絲馬跡都能察覺出自己的不安來，現在還學會用她說過的話反駁她，倒弄得自己不知如何回答。
慕青璃眼珠一轉，猛地拍桌子站起來吼道：“你說的輕鬆，我之前不慌是因爲前面還有個擋着的，沒到那份上，如今隨時都要死了，整天吃不下睡不着還要看你這張死人臉，還不讓人煩躁了！”
她吼得聲音很大，那架勢好像要擼起袖子跟白阡陌打架。
“你……”白阡陌被懟的氣不過，“我不管你心裡舒不舒服，還是那句話，別給我找麻煩，不然你死之前的日子可不好過！”
慕青璃脾氣反常纔是正常的。
誠如她所說，都要死的人了，焦躁些也是正常。
白阡陌看着慕青璃那張煩躁的臉，想到自己這兩日私下調查的事兒，心中微微一動。
“慕青璃，你之前告訴我的生辰可是正確的？”她假裝顰眉道，“別忘了我們多折騰一次，遭罪的還是慕青芙。”
慕青璃早就發覺白阡陌不像表面上那麼恭順於聖尊，假裝詫異道：“不可能，我告訴你們絕對是真的，我的生日的確在四月十五！”
“可據我所知，你是六月生人。”白阡陌緊緊鎖着她的眼睛，“如何就變成了四月？”
慕青璃着急之下脫口而出道：“六月那不是我的生日，那是……”她說道此處目光忽然警覺，上上下下打量白阡陌兩眼，“聖尊讓你來套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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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阡陌自是不能讓慕青璃知道她在私下調查，立刻應道：“不錯，他讓我來問的。”
“哦。”慕青璃不耐煩的揮揮手，“那他應該明白其中的問題，六月生也對，四月生也對，反正我沒騙你們。”
白阡陌心裡將她這話咀嚼半晌，看的慕青璃心中暗笑。
姑娘你這好奇心有些旺盛啊，就是不知道你主子曉得了你們好奇心後會不會開心了？
不過她不打算高密，這白阡陌爲人精明，但缺點是過於自負，又不甘心被人忽視，說不定關鍵時候就能成爲一顆棋子，一顆幫她將宗廟送上斷頭臺的好棋……
“總之你這些日子好好養精神，別瞎折騰了。”白阡陌回過神來說道，“不管精神還是身體都保養到最好，才能提高最後的成功性。你知道聖尊定要達到他的目的，最後若是不成功，遭罪的也是你自己。”
白阡陌的意思是警告慕青璃，別讓她出旁的小心思，不然也是來來回回累她自己，但這話卻讓慕青璃心中一動。
對啊，暮嵐不是學醫的麼，要是自己生病了，宗廟定是要找人來給她看病，到時候說不定就能和暮嵐接觸的到！
慕青璃眼睛一亮。
她之前沒想過用裝病的法子，是因爲覺得太低端了，也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