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曜氣憤地走出練武場,心想這女人怎麼總是不着邊際,下次再這樣非得好好教訓一頓纔是!
“辰公子。”
一個白衣翩翩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走廊盡頭擋住辰曜的去路。
“……何事?”見來人是御風弦,辰曜停下腳步冷淡地掃了一眼。
“可否借一步說話?”儘管笑容滿面,眼神中卻透着淡漠和疏離。
辰曜沒有回答,卻還是跟在御風弦身後走向一處偏僻的別院。
直到兩人在別院中的涼亭落座,御風弦才緩緩開口道:“辰公子是個聰明人,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笑容轉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的神情,“作爲影閣的殺手,你留在朝露身邊是何用意我且不想過問,但是……今日你必須離開。”
“……我若拒絕呢?”辰曜淡然道,早就察覺到御風弦在派人調查自己,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們知道了,看來御家真是神通廣大……明明自己作爲殺手行動的時候從未留過活口。
“雖然不知辰公子在影閣中是何等身份,可是……你若傷害朝露,我蒼州御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摺扇猛然展開帶出一陣勁風,外表看來像是玉石製成的扇骨其實比鋼鐵更加堅硬,“所以,辰公子不如趁着現在兩相無事儘早離開reads;。”
“……我要是離開,”辰曜脣角揚起,露出一絲帶着邪氣的冷笑,“定會帶那女人一起。”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御風弦拍案而起。
“你想如何?”辰曜不動聲色地看着御風弦。
“拔劍吧,”雪音扇完全展開,露出帶着鋒利刺勾的扇骨,“你若輸了,就立刻滾出御府。”
辰曜緩緩起身,纏着繃帶的手撫上漆黑的劍柄。
“……是你讓我拔劍的,”幽深的瞳孔泛起一絲冷光,“不要後悔。”與純黑劍鞘截然不同的銀色劍刃宛如一道白虹破雲而出,瞬間照亮了整個幽暗的別院。
當御風弦看清那柄劍真正的形態時,瞬間臉色蒼白——“你竟然……是影閣七煞之首,破曉?!”傳聞破曉乃影閣最強之人,劍法出神入化無人能及,曾孤身一人闖入軍營斬殺敵國將軍視上萬守軍爲空氣,當他提着那將軍的首級走出營帳時被軍隊團團包圍,最後勢如破竹突圍而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直至最後竟無人敢阻……想不到,傳說中的破曉劍竟然只是個少年人!
“……我並非傳聞中的那個破曉,”辰曜淡淡地說道,“那是上一任破曉劍的持有者,我的師父。”
原來如此……御風弦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鬆下來。
“對了,忘了提醒你……”少年輕聲一笑,“上一任破曉,已經被我殺了……”
“什麼?!”不由得心下一凜。這少年竟然弒師……
辰曜緩緩擡起劍鋒,語氣平淡地說道:“這是影閣選拔七煞的傳統,只有殺死前任持有者,才能繼承七煞之名。”想起師父不禁心臟抽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畢竟師父不死的話,那麼死的就是自己了……生在這個世道,你不殺人,人便殺你。
“怎會有如此殘酷的規定……”御風弦難以置信地看着對面如一潭死水般平靜的少年。如此危險的人物,絕不能放任他繼續留在朝露身邊!
狂風捲落葉,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如閃電般交疊在一起……
完全展開的雪音扇形如半圓的刺輪,每一根尖銳的扇骨都是最爲鋒利的兇器,揮舞間帶動空氣快速流動形成一圈足以破開皮肉的氣刃;而出鞘的破曉劍如靈蛇出洞、招招凌厲地斬向對手,縱橫的劍氣像是無形的利器,“砰砰砰”受到劍氣衝擊的牆壁紛紛轟然倒塌……
左臂一陣刺痛,御風弦腳尖一點急速退守到院落另一角,低頭一看原來是被劍氣掃到,手臂部分的衣物滲出絲絲血跡reads;。這少年好生厲害!御風弦早已注意到對方胳膊上纏着的繃帶,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絲毫不落下風……
黑衣少年身姿輕靈如燕,只一個瞬身便落到距離御風弦不遠的高牆上,手中的破曉劍銀光閃爍,看着被劍氣傷到的對手,辰曜神情淡漠地開口說道:“你練的是正統武學,而我則是招招殺人的功夫,若是繼續纏鬥,你會死……”
御風弦咬牙站起,雪音扇橫在身前正準備再次發起攻勢,卻被從院外傳來的一聲大喊制止住——“都給我住手!”朝露怒氣衝衝地跑了過來,身後跟着神情驚慌的輕蘭。
辰曜無心再鬥,平靜地收劍回鞘,身影迅捷地落回地面。
“你們在幹什麼?爲什麼要打架——”朝露看着那些損毀慘重的建築物,嚴肅地質問兩人。
“你知不知道,他是個殺手!”御風弦合起摺扇壓抑着怒氣走到朝露跟前。
朝露坦然地點點頭,道:“我知道,他一開始就告訴我了……”
“什麼……”御風弦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但很快又皺起眉頭擡高聲音說道——“他是影閣最厲害的殺手,破曉!”
“我知道他是影閣的殺手啊~”朝露繼續點頭,“原來還是最厲害的嗎?真牛掰……”
“你……”御風弦簡直無語了,極其敗壞地轉身離開,隨便你吧我不管了!
“風弦哥哥!”輕蘭急忙追了過去。
朝露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愣了愣,不明白御風弦幹嘛發這麼大火,於是好奇地詢問辰曜:“你們到底怎麼了?爲什麼突然打起來啊?”
辰曜愛莫能助地攤了攤手,淡然道:“是他要和我打的……”
“你真是最厲害的殺手啊?”朝露難以置信地看着辰曜reads;。
“不知道~”辰曜懶散地將胳膊搭在朝露肩上,“我不關心別人的評價。”
“喂~手放哪兒呢?”朝露白了他一眼。
“我可是傷患……”乾脆將整個身體靠上來,別忘了我是因爲誰才受傷的!
“別得寸進尺啊!”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這小子看着挺纖弱的,竟然這麼重……
被朝露扶着走了幾步,辰曜突然平靜地開口說道:“我餓了,你快去做吃的。”
“憑什麼要我去做?”嘿,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囂張了,仗着教了自己幾天劍法就端起老師的架子了,“要吃東西自己去廚房拿——”
“去給我做甜的東西,否則以後不教你劍法了……”
呔,好個陰險的傢伙!
“你居然喜歡吃甜的東西?”朝露不敢相信,很少有男的喜歡甜食不是嗎?難道他們當殺手的口味異於常人……
“怎麼,不可以?”一臉“有意見就別找我教你劍法”的欠扁表情。
“好吧……”迫於淫威的某女只好答應,“先把手拿下來,你太重了~”捏着對方的袖子推了推,雖然自己的心理年齡都快奔三了被這種小正太抱一抱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當和自己侄子在一起了,但是,不能再讓這傢伙得寸進尺了!小孩子就是不能慣着!於是乎也不管人家是爲了自己才負傷,直接扔下辰曜就大步走向廚房。
“喂……”叫她頭也不回。
看着朝露背影遠去,辰曜撇了撇嘴,嘟囔一聲:“真沒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