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中原地界後行程加快了許多,沒多久就順利抵達了蒼州。
一路上途徑各地朝露也多少留意着中原武林的動向,發現最近這段時間還算太平,各大門派都處於一種休養生息的狀態,或許真的就像慕青焰所說的那樣中原武林已經沒落,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了……
也不知御風弦那小子消息怎的如此靈通,纔剛來到蒼州城郊外的樹林不久,就看見不遠處浩浩蕩蕩走過來一隊人馬,見到朝露紛紛跳下馬背行禮……“朝露姑娘,少主命我等前來迎接您回府…”
尼瑪,這陣勢是要嚇死人,她又不是什麼國家領導,用得着這八擡大轎的車馬隊來接嗎?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但是御風弦派來這羣和他本人同樣嚴肅並且做任何事情都一板一眼的手下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她只好一邊牽着殊墨一邊扯着飛星上了那豪華的轎輦,不出多時就進了城來到御府氣派的大門口。
剛走下轎輦就看見一襲月白錦袍的御風弦快步走了出來,越發俊逸出塵的面容情不自禁地帶上了些許笑意,“朝露,你回來了。”
然而,在他看清除了殊墨以外朝露身旁另外站着的一個陌生少年時,當即愣了一愣,“這位是……”
飛星迅速轉過身來,見御風弦走近,他警惕地擋在朝露跟前衝對方呲了呲牙,雖無內力,可那一身如同野獸般冷冽的殺氣還是頗具威懾力的。
見此情形朝露連忙拉着飛星的胳膊讓他冷靜下來,萬一他真撲上去和御風弦打起來可就麻煩了,“呃,這孩子名叫飛星,是我在緋原城救下的奴隸,”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他有點怕生,你別見怪。”
好吧,飛星那副發狠的樣子已經不能只用一個“怕生”來形容了,恐怕御風弦再走近幾步,絕對會踩入雷區被這身手敏捷的小子襲擊~事實上除了朝露本人和殊墨之外,其他人稍微靠近那麼一丁點,飛星的反應都很激烈,倘若那人不識相趕緊離開的話,其下場絕對和那天的黑豹一樣悽慘。
進屋後朝露首先就是詢問御風弦打聽紅花石蒜的事情怎麼樣了,她這赤眼金烏還沒抓着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所以只能先從紅花石蒜入手了。
“要找紅花石蒜……”御風弦眸光微寒,似乎有些不願意說起這個話題,可又無法迴避朝露期盼的眼神,只好繼續說下去,“只能去九屠山了。”
九屠山?
朝露愣了愣,這地名聽起來好耳熟,“那是什麼地方?”
“……據說那裡是影閣的總部。”御風弦淡然垂眸,這也正是他爲什麼不太想告訴朝露的原因,影閣雖是殺手組織,可其門下殺手來自五湖四海根本沒有什麼規章理法可循,殺手之間爲了爭奪賞金而互相殘殺也是極爲普遍的事情,他絕不放心讓朝露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誰知還不等御風弦說出他的憂慮,朝露已經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好,那我明日就啓程趕往九屠山…”難怪她聽這名字如此耳熟,原來是她掉進碧海神的虛境時穿越去過的地方啊…
“不行…”御風弦想也不想就拍了桌子擋在了朝露跟前,“既然辰曜本是影閣殺手,取這紅花石蒜就讓他自己去好了。”
朝露嘴角抽了抽,要是找得到辰曜她也就不煩了,誰知道那小子跑去哪裡了?再說了,辰曜那傢伙早八百年就跟他的組織鬧翻了不是嗎?就算讓他回去了,也不見得能將東西順利帶回來啊……
於是笑着推了推御風弦的肩膀,語調放柔和下來,“行啦,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一去就被人幹掉了~放心放心,我只是去採花的,包準不招惹那些屌炸天的殺手們~”話剛說出口她就驚覺採花二字用得很雷,果然一擡頭就看到御風弦變得有些鐵青的臉色。
“那我陪你去。”御風弦冷聲道,深黑的瞳仁中閃爍着無比堅定的光芒。
呃,就知道這傢伙會這麼說…
朝露沒精打采地聳了聳肩,看到御風弦一本正經的表情她就很是無奈,御風弦平日事務繁忙這點她一直都很清楚,所以更加不忍讓對方爲自己操心,“御風弦,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陪我去的,”她決心已定誰也無法更改,“我這麼大個人了,辦點什麼問題完全可以自己搞定,你看這次去烽州不也順順利利平安無事嗎?你啊,就安心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若真要你幫忙做什麼,也會直說的…”
“可是……”御風弦猶豫不決地望過來,吞吞吐吐還是說了出來“我不放心。”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聽到這話朝露有點不厚道地想笑,以御風弦的性格能說出這麼多關切的話語真是很不容易了,可這悶騷的傢伙又始終不願將真實情緒直白地表達出來,因此他說出來的話總是和臉上的表情不搭,就連剛纔那句“不放心”簡直就像領導慰問員工時說的客套話……
忍俊不禁地擡起頭來,衝表情僵硬的御風弦微微一笑,“你忘了還有殊墨在,那傢伙的預言能力簡直比天氣預報還準,就算真有什麼危險也能避得開啦…”雖然她一點也不想帶着那小龍男~
聽了這話,御風弦的臉色反而更加不好看了,要知道誰都可以放心,可就是不放心那個不知是仙是妖的人留在朝露身邊,更重要的是朝露還傾心於他…
誰知就在這時,外面跑來兩個神色匆匆的家丁……“少、少主,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御風弦目光一凜,緊走幾步去到門邊。
“朝露姑娘帶回來的那個少年……好恐怖啊……”
飛星…
還不等那家丁說完,朝露就三步並着急忙趕了過去,不是有殊墨在旁邊看着嗎?這都能出事,不至於吧……
然而她剛走到後院門口,就迎面飛來一隻驚慌失措的大公雞,那雞毛滿天亂飄的景象真是驚悚極了,尼瑪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循聲望去,只見整個院子雞飛狗跳,家丁婢女亂作一團好不熱鬧……
“朝露姑娘,你來得正好,快去勸勸你帶來的那個孩子吧,他、他竟然……”一個婢女臉色發白地跑了過來,看那表情都快嚇哭了。
莫名其妙地走向前去,卻看到飛星像狐狸一樣嘴裡叼着只死雞縮在牆角,誰敢越雷池一步他就呲出小虎牙惡狠狠地嘶吼一聲,這會已經有不少家丁被他傷得鼻青臉腫,再也沒有人敢貿然靠近了。
然而更令她震驚的是,殊墨竟然事不關己地站在遠處的樹蔭下看戲一般觀賞着,就連看到朝露來了,他的表情也沒有發生絲毫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真恨不得一掌拍死這不負責任的面癱僞正太,都活了成千上萬年了,連個小屁孩都看不住嗎?
哪知殊墨面無表情地擡頭掃了她一眼,很有些無所謂地淡然道:“他不小心喝了點青梅酒,過會就能清醒了。”
“誰讓你給他喝酒的…”忍無可忍地吼了一聲,且不說飛星只有十四歲還遠遠不到喝酒的年紀,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本就野性未消,喝醉傷了人怎麼辦?
“……不是我給他喝,”殊墨的語氣愈發冷冽,似乎有些不開心朝露衝他發火,“是他自己搶過來喝的。”
好吧好吧,這小龍男的腦回路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她只好壓住火氣低聲詢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只見飛星已經一口將那雞頭咬了下來,嚇得周圍的家丁婢女連大氣都不敢出,深怕多說一句掉腦袋的就是自己……
剛好就在這時御風弦也趕了過來,看到飛星異於常人的舉止,他原本就不怎麼愉快的表情更加陰鬱了,而朝露一看御風弦打算出手阻止,連忙飛奔過去拽住他,“你別去…還是讓我來吧……”
無論如何飛星只是個孩子,雖然身手很好,可畢竟沒有正式練過武功身上半分內力也沒有,要是御風弦出手,沒輕沒重的肯定多少會傷到那孩子……
於是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家丁婢女紛紛向旁退散讓開一條道。
“飛星…”
這中氣十足的河東獅吼嚇得那正在啃咬雞頭的少年動作一滯,見飛星呆愣在原地沒有絲毫攻擊的意思,朝露這才壯了壯膽大步走到他跟前,“聽話,把雞頭放開。”
“嗚嗚……”飛星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低啞的嗚咽聲,雞頭順勢滾落在地。
見他這副淚眼汪汪的委屈樣,朝露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擡手放在少年髮絲細軟的頭頂,“乖,是不是餓了?”
本以爲會遭到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的飛星嘴角一撇撲到朝露懷中,見到這樣的少年,朝露也忍不住會心一笑,“好了好了,這就帶你去吃東西~”一猜就知道肯定是那些婢女端來的食物不合口味,才讓喝了一點小酒刺激了情緒的飛星暴走了。
將飛星從地上扶起,然後轉向不遠處那個嚇得面如死灰的婢女,微笑着吩咐道:“去通知廚房,烤一份半成熟的牛排。”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