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欠我的慢慢還回來
相府
正午時分,舒赫卻是還未下朝回府。
文源閣
老太太讓人在院中擺了一張躺椅,此刻正躺於那躺椅上曬着曖曖的太陽小憩着。陳嬤嬤則是在一旁侍侯着。
“相爺還沒下朝嗎?”閉目小憩中的老太太緩緩的睜開雙眸,輕輕的搖晃躺椅,看着陳嬤嬤輕聲問道。
陳嬤嬤點了點頭:“回老夫人,相爺是還沒回府。”
老太太微微的擰了下眉頭:“怎麼今兒事這麼多?這都正午了還未下朝?曲姨娘那邊怎麼樣?穩婆可有都打點好了?”
曲宛若的肚子已經近九個月了,那肚尖是頂尖頂尖的,不用太醫大夫說,就那肚尖也定是個大胖小子。
一想着,再過一個月,自己便是可以抱孫子了,老太太便是樂的彎了眼眸。
陳嬤嬤再點頭,笑意盈盈的回道:“回老夫人,都打點穩當了。請好最好的穩婆,曲姨娘那邊一切都好,趙嬤嬤這段日子來都在曲宛姨娘那邊照應着。一切都好,大夫一日兩次的給赤曲姨娘把脈,小少爺一切安好。老夫人就等着一個月後抱孫子呢!”
老太太抿脣淺笑:“這回可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
陳嬤嬤微笑着點頭,然後臉色微微的一沉,一臉略顯爲難的看着老太太,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何事?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老太太看一眼陳嬤嬤,晃了晃自己的躺椅,一臉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陳嬤嬤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微微的彎了彎身,在老太太的身邊蹲下,輕聲的說道:“老夫人,這幾日後就是……夫人和大少爺的忌日了。今年還是往年一樣嗎?”
晃着躺椅的老太太臉色一沉,更是止住那微晃的躺椅,沉視着陳嬤嬤:“不用了!那日,你去蘭心院燒些冥寶和紙錢給他們娘倆就行了。人也都不在了,總不能老是惦記着他們,卻是不顧還在的人。”
陳嬤嬤點頭:“奴婢知道了。”
“孫女見過祖母!”陳嬤嬤的話纔剛說完,身後便是傳來了一道盈然的聲音,“祖母身子可安好?”
老太太與陳嬤嬤同時微微一怔。
老太太還沒來得及從躺椅上坐起,便是見着舒清鸞已經笑意盈盈利邁步至她面前,然後十分有禮的朝着她行鞠身行禮。
“奴婢見過安逸王妃。”陳嬤嬤趕緊朝着舒清鸞行禮。
“奴婢見過老夫人。”初雨朝着老太太行禮。
老太太趕緊一個直身從躺椅上坐下,臉上揚起一抹略顯有些不自在的淺笑,對着舒清鸞說道:“鸞兒來了?怎麼也不讓人事先通報一聲?祖母也好去門口迎迎你。”
舒清鸞淡淡的一笑:“孫女出嫁也有些日子了,也不曾回府來探望祖母,祖母可有責怪孫女?”
老太太很是慈愛的伸手握住她的雙眸,疼的說道:“怎麼會呢?祖母也知鸞兒身爲安逸王妃,這該忙的事情多着。嫁出去的女兒,又哪能時刻記着孃家呢?那得以自已的夫家爲天爲地的。”
舒清鸞揚脣嫣然一笑:“祖母所言極是。”擡眸四下環視了一圈,“怎麼沒見父親?是在曲姨娘那嗎?”然後似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一臉恍然大悟般的說道,“祖母,曲姨娘這也該差不多到了生產的日子了吧?”
老太太的臉色微微的一沉,又顯有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是該差不多了。”
“初雨,將送給祖母的禮物給陳嬤嬤。”舒清鸞笑意盈盈的對着寫意說道。
“是,王妃。”初雨應聲,將手中的錦盒遞於陳嬤嬤面前。
“你這孩子,回來看望祖,怎麼還盡是破費?”老太太樂呵呵的對着舒清鸞淺嗔,只是那眼角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掩不去的。佈滿皺紋的雙眸朝着寫意與初雨的身後望了一眼,然後輕聲的問着舒清鸞,“王爺沒陪你一道回來嗎?”
舒清鸞淺笑搖頭:“王爺纔剛回府,有好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沒得空陪孫女一道回來看望祖母,還請祖母諒解。不過王爺有讓孫女代他向您老人家問好的。”
老太太淺笑點頭:“王爺政事繁忙,祖母自是能理解的。”
相府門口
“相爺,大小姐回來了。”舒赫剛一下轎,便是見着管家急急的對着他恭恭敬敬的說道。
“大小姐?”舒赫眉頭微微一擰,雙眸直視着管家。
管家點頭,一臉正色道:“是的,大小姐,安逸王妃。剛到一會,正在老夫人的文源閣。”
“安逸王爺可在一道陪同前來?”舒赫擰眉問着管家。
管家搖頭:“沒有,就帶着兩個丫環。”
舒赫朝着管家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管家朝着他一作揖鞠身後退下。
舒赫邁步朝着文源閣的而去。
舒清鸞在這個時候回府,定是不安好心的。莫不成,宮裡的事情她知道了?
如是一想,那邁着步子的雙腿更是加快了速度,疾步朝着文源閣而去。
絳綾閣
曲宛若挺着九個月大的肚子,在夏蘭的挽扶下,正在院中踱着步子。曖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給她一種懶懶的感覺,卻又不失柔和。
自舒清鸞出嫁後,曲宛若的日子似乎一下平靜了很多。每天就是呆在自己的絳綾閣安胎養身,也不用去文源閣向老太太請安。就連季姨娘與雲姨娘也很少在她的絳綾閣出現。自然,她的絳綾閣來的最多的那便是舒赫。
此刻,也是過正午時分,卻是未見着舒赫前來。這段日子來,他雖然不怎麼夜宿於她的絳綾閣,可是卻也是每日下朝後先來她的絳綾閣一趟。
可是今日,到此刻卻是未見着他的身影。
曲宛若似是在些着急,又有些擔心,心裡隱隱的略帶着淡淡的不安。
她這段日子來雖說幾乎是寸步不離自己的絳綾閣,可是外面發生了哪些大事,她也略還是有些耳聞的。
太子回宮,被刺,南宮樾被關入大牢,皇上並沒有隨太子一道回宮。這些事情,她大致的也是知道個七八分。初聽南宮樾被關入大牢那時,曲宛若別提有多興奮了。最好是連舒清鸞也一道給關入了大牢,就算不是處斬,那也定個流放,這輩子都不能再回京。
“夏蘭,相爺還未回府嗎?”曲宛若一手支在自己的腰側,一手託着自己的肚子,略顯有些吃力的踱着步,問着扶着她的夏蘭。
夏蘭點頭,“回夫人,是的。”
曲宛若擰了擰眉,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都這會了還沒回府?難道是宮裡有事發生了?”
夏蘭正欲出聲,但是聽到曲錠若說道:“扶我進屋吧。你去打聽打聽,可是宮裡二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夫人!”夏蘭應聲,扶着曲宛若朝着屋子走去。
“夫人,您先歇會,奴婢去喚趙嬤嬤過來,再去打聽。”夏蘭扶着曲宛若在軟榻上坐下,一臉恭敬的說道。
曲宛若點頭,夏蘭轉身出了屋子。只是還未出屋門,便是被人給一掌擊暈了。
“曲姨娘,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行了。我想我應該會比你的婢女打聽到的更多。”陰沉的聲音在曲宛若的耳邊響起。
曲宛若一個轉身,便是見着一陌生的女子站於她面前,“你是什麼人!”曲宛若大喝,“來……”
“如果不想我剖開你的肚子,你大可以喊一下試試!”人字還沒出聲,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那麼不輕不重的頂在了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尖上,然後更是將那匕首尖那麼就在她的肚尖上來回的划動了向下,甚至將那外衣給劃破了一道口子。
“你……別亂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曲宛若不敢亂動了,一臉驚慌害怕的望着站於她面前的陌生女子,雙手緊緊的護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聲音微有些顫,眼神更是充滿了害怕之色。
“我想幹什麼?我是什麼人?”念恩冷笑,陰森凌戾的雙眸如鬼魅般的直神着曲宛若,拿在手裡的匕首繼續在她那尖尖的肚子上比劃了幾下,“怎麼,你也會有怕的時候嗎?你說如果我這一刀剖開你的肚子,你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
“不要!你……別亂來!”曲宛若戰戰兢兢的看着她,雙手更是將自己的肚子護的緊了,“我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害我?”
“你不認識我,可是我認識你!曲姨娘!”特地加重了“曲姨娘”這三個字,臉上依舊揚着一抹陰森森的冷笑,“對了,忘記了告訴你一件事了,你的女兒,也就是太子側妃,今兒將身懷有孕的太子妃給推下了臺階。太子妃小產了,你的女兒好像也瘋了,而且還被皇后娘娘給軟禁到了冷宮,令其不得踏出冷宮半步。而且這事還是相爺親口同意的。不過,寧國公可沒打算就這麼完了。你讓你的婢女去打聽的是不是也就是這件事?”
曲宛若的身子微微的一顫,故作一臉鎮定的朝着念恩說道:“不可能!你別在這裡危言聳聽,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不相信嗎?”念恩依舊笑的一臉森冷,陰鷙的雙眸微眯,一眨不眨的盯視着曲宛若,“舒赫已經下朝了,此刻正去了文源閣,不如你去問問?”
“啪”肚塵上的一粒盤扣被那閃亮的匕首挑掉,掉落在地,露出裡面白色的裡衣。
曲宛若一臉膽戰心驚的看着念恩,臉色一片蒼白,甚至連嘴脣都有些青的發紫。然後只見念恩鬼魅的揚脣一笑,匕首在曲宛若的臉頰上輕輕的一比劃:“曲姨娘,晚上再來找你。如果害怕記得叫舒赫陪着你。”說完,曲宛若只覺的她的眼前一個快速的身影閃過,人已經消失在她面前。
屋內除了她自己之外,再無他人。就好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如果不是肚尖上的那粒盤扣的掉落,就連她自己也覺的根本就沒有人出現在於她面前。
“來……來人……”曲宛若只覺的兩眼一黑,用着很是虛弱的聲音叫喚着,然後就那麼軟綿綿的倒在了軟榻上。
曲宛若睜開眼睛的時候,夏蘭正站在她的身邊。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見着她睜眸醒來,夏蘭一臉擔憂的問道,“您一直不斷的喊着來人,來人的。到底怎麼了?”
“夏蘭,你打聽到了什麼沒有?”曲宛若一下坐起,急急的問着夏蘭,“二小姐是否真的出事了?”
夏蘭有些茫然的看着曲宛若,訥訥的說道:“夫人,奴婢還沒來得及出去問。剛走至外屋,便是聽到夫人喚來人,奴婢就折回來了。然後就看到夫人躺在牀上,嘴裡不斷的輕念着‘來人,來人’的,奴婢也叫不醒您。趙嬤嬤已經去請大夫了,夫人,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你還沒出屋?”曲宛若沉視着夏蘭。
夏蘭點頭,“奴婢剛走到那門簾處,就聽到夫人的聲音了,然後就折回來了。”
“那有沒有看到一個人?”
夏蘭木楞楞的搖頭:“沒有,除了夫人之外,沒有其他人啊。”
“相爺呢?”
“奴婢已經讓人去請了。”
“大夫,這邊請。”屋外傳來趙嬤嬤的聲音,“您趕緊給看看,我們曲姨娘這肚子的孩子。這怎麼就說暈就暈了呢?矣?曲姨娘,你醒了?”趙嬤嬤剛領着大夫進屋,便是看到已經舒配過來的曲宛若,微微的一怔,然後對着大夫道,“大夫,那也還是幫曲姨娘把把脈,安全起見。這肚子的孩子可不能有任何的閃失,老夫人也指着望抱孫子呢!”一口一個的那提到的盡是肚子裡的孩子,對於曲宛若,那似乎半點都不關心。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暈倒了呢?”趙嬤嬤這邊剛領着大夫前腳走進曲宛若的屋子,後面便是傳來了老太太火急火燎般的聲音,“大夫,怎麼樣?我孫子沒什麼大礙吧?”
“老夫人,老夫這也是纔剛到,還沒來得及給姨娘把脈。”大夫轉身對着老太太說道,然後在見着身後的舒赫時,趕緊一個作揖行禮,“老夫見過相爺。”
舒赫一個擺手,“趕緊先號脈,孩子千萬不可以有事。”
曲宛若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舒赫,怎麼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說老太太與趙嬤嬤一心只念着她肚子的孩子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話,那麼此刻舒赫嘴裡同樣只是關心着她肚子裡的孩子而半點沒有提到她,卻是重重的傷到了她的心。
然後卻是在看到舒赫身後的舒清鸞時,以及舒清鸞臉上揚起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時,曲宛若只覺的整個身子猛的那麼一僵,就好似看到了鬼魅一般的直直的盯着舒赫身後的舒清鸞,手指微顫的指着舒清鸞:“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姨娘,本妃回府探望祖母,正與父親祖母聊着妹妹呢,這不就聽到下人來傳,說姨娘暈倒了。便是與祖母,父親一道前過探望姨娘了。若是姨娘不想見到本妃,本妃這便回了,不打擾到姨娘的休息。”舒清鸞對着曲宛若一臉笑意盈盈的說道,然後一個轉身,對着老太太一鞠身,“祖母,既然曲姨娘不想見到孫女,那孫女也就告辭了。免的壞了姨娘的心情,動了胎氣,那可就不好了。這可是祖母與父親盼了這麼多年才盼來的男丁,不千萬不能有什麼差錯的。如果像我那可憐的弟弟一樣,還沒來得及看一眼祖母與父親,便是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那可就不好了。那不止曲姨娘成了舒家的罪人,鸞兒也就成了舒家的罪人了。若真要是這般的話,孃親也會責怪於鸞兒的。哦,對了,沒幾日後可就是孃親的忌日了,若是母祖覺的這個時候不宜讓人去祭拜孃親的話,也沒有關係的。鸞兒會去孃親的墳前表孝的,自然活着的人要比死去的人更重人。姨娘,你好好的養着身子,眼見着這就在臨盆了,可不能出了什麼差錯。若是運氣好的話,指不定孃親還能投胎到你的肚子裡來呢。”
“你……你……你……”曲宛若一聽到沈蘭心要投胎到她的肚子裡來,一口氣沒提過來,就那麼當着所有人的面,暈了過去。
“安逸王妃!”見着曲宛若暈死過去,舒赫一個大怒,凌視着舒清鸞,冷冷的斥道:“我相府容受不起你的好意,請回吧!”
老太太亦是有些不悅的怒視着舒清鸞,她這擺明了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擺着了就是要讓曲宛若受這份氣。若只是爲了讓曲宛若受氣,她管不着,也不願意管。她們倆愛怎麼樣怎麼樣去。但是現在,曲宛若這肚子裡有她舒家的長孫,如此便不行。
“安逸王妃如果真心前不探望老身,老身很樂意。但是,如果安逸王妃是另有目的,那麼安逸王妃還是請回吧!”老太太亦是對着舒清鸞很不客氣的下着逐令。
對於老太太與舒赫那不悅的態度以及怒斥她的聲音,舒清鸞看起來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只是不以爲意的抿脣一笑。彎彎的眼眸盈然的瞟一眼暈倒過去大夫正在診脈的曲宛若,然後視線停在了老太太與舒赫中間的那空隙上,不以爲意的說道:“祖母,這話說的可就嚴重了。孫女來探望祖母自然是全心全意且是出自真心的。何來祖母所謂的另有目的?若是祖母不喜孫女在您面前提及孃親與弟弟,孫女自當記下,從今往後決不在曲姨娘面前提及親孃與弟弟。誰讓弟弟沒這個福份成了舒家的長子嫡孫呢?又誰讓孃親沒有曲姨娘這般的有福份得到父親的疼愛與憐惜呢!父親,您說呢?本妃說的可是有錯?”似笑非笑,毫不偎懼的直視着舒赫,那看着他的眼眸裡透着一抹十分明顯的恨意,沒有半點的掩飾。
舒赫恍然大悟般的輕聲一笑:“敢情安逸王妃今兒來我這相府,是來翻舊帳了?”
“舊帳?”舒清鸞依舊似笑非笑的直視着舒赫,“那麼父親可有舊帳讓本妃翻呢?”
“啪!”舒赫勃然大怒拍桌而起,凌厲的雙眸直視着舒清鸞,“舒清鸞,本相告訴你。別以爲成了安逸王妃就把自己捧的多高了!若是再敢在本相面前如此放肆,信不信本相一掌劈了你!”
“是嗎?那相爺這掌可以劈準了!可千萬別給劈偏了!本王看着呢!”陰沉冷厲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隨即便是見着一襲冰藍色錦服的南宮樾邁步朝着這邊走來,深邃的雙眸如一潭死寂的潭水似的沉視着舒赫。
“老身見過安逸王爺。”老太太對着南宮樾行禮。
“舒老夫人是否沒聽到相爺的話?”南宮樾似笑非笑的凌視着老太太,“本王不過區區一個廢太子,又豈敢勞動皇后娘娘生母,太子殿下的外祖母向本王行禮呢?本王受之不起!”邊說邊摟着舒清鸞往舒赫面前一站,凌厲如獵豹般的雙眸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直視着舒赫,“相爺,本王的王妃現在就站在你面前,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劈了本王的王妃!”
舒赫一臉豬肝色的看着南宮樾與舒清鸞。然,二人卻是十分有默契的朝着他揚起一抹十足挑釁的淺笑,“王爺,怎麼來了?”
南宮樾似笑非笑的凌視着舒赫,沉聲道:“本王不該來嗎?若是再晚來片刻,是否就得給王妃收屍了?相爺,本王倒是沒看出來,原來相爺竟還存着這份心思!”
舒赫心不甘情不願的朝着南宮樾一作揖:“下官不敢!”
“不敢?”南宮樾冷冷的重複着這倆字,揚起一抹陰陰森森的冷笑,“相爺,本王今天也把話給撩下了,這個太子之位,本王還真就鐵了心要重新坐上去了。本王的王妃,你大可以碰一下試試看,本王一定會讓你舒家比當年的夏家還有慘!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舒清鸞撥開南宮樾那環在她腰際的手,冷冷的射一眼舒赫與老太太,朝着那躺在牀上的曲宛若一步一步的走去。舒赫與老太太竟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走過去,卻楞是不敢出聲或者出言阻止。
附身在曲宛若的耳邊用着不輕不重的聲音說道:“曲姨娘,別裝了!你的心臟承受能力有多強,我們誰都知道的。你就好似那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又豈會這般容易被我三言兩語的一說就暈了呢?不過沒關係,暈了就暈了。反正我現在說的話你也能聽到的。做了這麼多壞事,走了那麼多夜路,現在也該是你得報應的時候了。你的臨盆時間與我孃親和弟弟的忌日可近了,我娘在天上看着呢。你說是不是?你女兒已經開始了,下一個也該輪到你了!行了,也不打擾你裝暈了!”說完,直身,朝着舒赫與老太太再露出一抹意猶未盡的森笑,走至南宮樾身邊,“王爺,打擾人家養胎是很不道德的事情。我們也該回府了。既然這個相爺與老夫人都不歡迎本妃回府省親,那以後也就便省事了。”說完,冷冷的瞥視一眼,朝着南宮樾走去。在經過舒赫身邊之際,微微的頓了頓腳,輕聲說道,“父親,我說過,你說過,你們欠我和我孃的我都會讓你一一的還回來的。現在纔不過剛剛開始,我娘和弟弟的兩條命,絕對不會就這麼白白的沒的。我會讓你們一命還一命的還回來!等着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與南宮樾一起邁步離開。
南宮樾在離開之際,也不忘對着舒赫的耳際扔下一句話:“本王向來說到做到,相爺最好記好了!夏家的一百二十六條命,本王同樣也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別以爲父皇沒有回宮,這個天下就是他南宮佑說了算!本王等着看他自掘墳墓!”
初雨見狀,就連那鞠躬身行禮也就直接省略了,快步追上南宮樾與舒清鸞的腳步,嘴裡輕喚着:“王爺,小姐,等等奴婢。”
氣的舒赫的臉色一陣青紅皁白的相互交替,氣的舒老太太差那麼一點背了過去。
此刻,最難做的便是爲曲宛若診脈的大夫了。如安逸王妃所言,相爺這姨娘啊根本就沒有暈倒,只不過是裝暈而已。
大夫輕哎一口氣,起身站起。
“大夫,姨娘怎麼樣?”夏蘭一臉擔憂的問道。
聞聲老太太與舒赫亦是一個箭步上前。
老太太問:“秦大夫,孩子怎麼樣?”
舒赫本也想問孩子怎麼樣,見着老太太問了,也就沒再問了,而是眉頭緊擰的看着大夫。
大夫轉身朝着走出幾步,一臉沉色的說道:“老夫人,相爺放心吧,孩子很好,姨娘也無礙。不過這眼瞅着姨娘即將臨盆,這穩婆可是得事先安排好了。老夫開一副凝神的方子,讓人去抓藥吧。”
“秦大夫,她……”老太太看着秦大夫那一臉不慌不亂的表情,再者剛纔舒清鸞剛纔在曲宛若耳邊說的那些個不輕不重的話,倒也是一字不落的進了她的耳朵。是以,突然之間也就想到了什麼。手指一指那牀上的曲宛若,問着秦大夫。
秦大夫淺笑頭點了點頭,也算是回答了老太太的問話了。
見着秦大夫點頭,老太太的臉色一沉,憤憤然的一瞪那依舊還在牀上裝暈的曲宛若,對着陳嬤嬤道:“陳嬤嬤,回吧。這裡也沒我們什麼事了。”
陳嬤嬤自是心領神會。對着舒赫側了側身,上前扶起老太太,便是一起離開了。
這個曲姨娘啊,真是什麼時候都要整出點事情來啊。若非她來這麼一出,老夫人與相爺用得着在這裡受安逸王爺與安逸王妃剛纔的那一通氣啊?真是一天不鬧,上房揭瓦啊!
看着吧,等她這肚子裡的小少爺出生了,老太太不得好好一番收拾了她纔怪!真以爲自己懷了個長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和以前的夫人,真是沒的法子比!
舒赫對着夏蘭和趙嬤嬤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也出去。
“大夫,老奴隨您去抓藥吧。”趙嬤嬤對着秦大夫一鞠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夏蘭亦是朝着秦大夫一鞠身,隨後與秦大夫與趙嬤嬤一道出了屋子,然後將屋門給關上。
屋內,僅剩曲宛若與舒赫二人。
“行了,別再繼續裝了!已經沒人了,睜開你的眼睛!”舒赫對着牀上依舊還裝着暈的曲宛若沉聲道,語氣略顯的有些不悅,甚至可以說是帶着淺淺的微怒的。
何時,他堂堂宰相卻是在外人與下人前如此出醜過,竟是被南宮樾與舒清鸞兩人說的一句話都回不了。簡直就跟個孫子沒什麼兩樣。
再加之今兒在宮裡,舒紫鳶的事,更是讓他那一股怒火莫名的無處出去。是以,此刻也就直接的朝着曲宛若給撒了出來。
曲宛若似乎並沒有要睜開眼睛的意思。
“還想再裝是不是!”見此,舒赫徹底的怒了,直接就一腳將腳邊的一凳子給踢翻,“在外人面前裝,在本相面前還要繼續裝!曲宛若,若是有本事,你就給本相別睜開你的眼睛!”
“赫……”曲宛若終於慼慼弱弱,巍巍顫顫的睜開了雙眸,用着極盡虛弱的樣子,撐身坐起,一臉膽戰心驚的望着舒赫,雙手緊緊的護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只要她一鬆手,肚子裡的孩子會就離她而去一般。
“捨得睜開眼睛了?”舒赫冷冷的厲視着她。
“鳶兒是不是出事了?”曲宛若略有些心虛的看着舒赫,小心翼翼的問道。
舒赫怒視着她,“外面的事,你能不能別管!你能不能安安份份的養着你的胎,安安心心的給本相生個兒子?十二年前,一個兒子已經因爲被你弄沒了,五個月前,綺雲肚子裡的孩子也沒被弄沒了。三個月前,還是因爲你,本相親手打掉了又一個兒子!你是不是想弄的我斷子絕孫,你才心滿意足?你看看你,都教出了個什麼女兒!沒這個本事,就別給我逞那個能!這下好了,太子妃沒害着,倒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不說,還連累了本相!下次要是再讓本相知道你再耍這個把戲,別以爲本相不會把你怎麼樣!你自己看着辦!”說完,冷冷的瞪一眼曲宛若,一個怒然的轉身,甩袖離開。
“赫,你別離開。你留下陪我,我怕……”曲宛若竭聲的喊着舒赫,可惜舒赫半點沒有要止步留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