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書房
舒赫坐在椅子上,側靠着椅背,眉頭緊擰,雙眸一片沉寂,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肅穆之中透着一股凌厲。
南宮百川在御書房內對他說的話,此刻還在他的腦海裡迴旋着。
“愛卿打算如何安排老師與師母?”南宮百川如雄鷹般的雙眸凌視着舒赫。
沈之軒夫婦自然沒有在御書房。
“臣已安排老師與師母在臣府裡住下。也正好趁着這幾日與鸞兒說說貼己話。”舒赫對着南宮百川微躬着腰,警剔而又恭敬的說道。
南宮百川的眼眸裡劃過一抹深沉的陰側,微微的眯了眯雙眸,“愛卿如此安排倒也是深得朕心。雖老師與師母都相安無事,依愛卿所見,朕是否該重新處置曲愛卿?”
舒赫微微一怔,對着南宮百川雙手抱拳一作揖:“回皇上,依臣所見,老師與師母相安無事,並不表示曲高無罪。若非正巧遇着百里青鶴將老師與師母接走,那此刻陵園內安放的便真是老師與師母。所以,臣覺的,曲高必須重辦且嚴辦,以儆效尤!”
南宮百川的脣角冷冷的彎起一抹淺弧:“論情份關係,曲高也算得上是你的內兄了。舒愛聊,這算是大義滅親?”
南宮百川的臉上揚着一抹若隱若現的似笑非笑,且似笑非笑中還夾雜着一抹陰森的寒芒,不禁讓舒赫微微的顫了一下。
對着南宮百川恭恭敬敬的一鞠身:“既然犯了錯,就得爲他自己犯的錯負責。莫說只是臣府上區區姨娘的兄長,就算是臣的母親或者子女犯錯,臣亦不輕饒。故,臣懇請皇上重辦曲高。”
南宮百川抿脣高深一笑:“既如此,那朕便將此事交由舒愛卿接辦。相信愛卿絕不會令朕失望!”
舒赫雙手一作揖:“臣定秉公處辦,絕不進負皇上厚愛!”
南宮百川單臂環胸,一手撫着自己的下巴,一臉高深莫測的直視着舒赫,“鸞兒與樾兒大婚在既,愛卿可有要求?”
舒赫連連搖頭:“臣定不會委屈於鸞兒,皇上大可放心。”
南宮百川抿脣:“既如此,那就鸞兒大婚後,愛卿便讓二小姐進宮吧。不過太子尚未大婚,亦還未立太子妃且太子現又身在南嶺,所以朕不想此事太過張揚。朕與皇后商量過,覺得如此對太子,對愛卿的二小姐都是最好的安排。不知愛卿是否滿意?”
“謝皇上恩典!”舒赫對着南宮百川鞠身作揖道謝。
舒赫靠坐於椅子上,雙眸一眨不眨的直視着前方,一臉的冷肅與陰森。
舒清鸞大婚後的一天,鳶兒不聲不響的進入太子東宮。
“來人!”舒赫對着門口處喊道。
“相爺,您有何吩咐?”管家進屋,微躬着身子。
“讓二小姐來見我。”舒赫對着管家吩咐道。
“是,相爺!”管家鞠躬轉身離開。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見着舒紫鳶邁着細碎的小步邁門坎而入。
“鳶兒見過爹!”對着舒赫側身行禮,而後又朝着他邁進兩步,“爹,您找女兒可是有事?”
舒赫精睿的雙眸沉了沉,直視着站於他面前的舒紫鳶:“你孃的情況可有好轉?”
舒紫鳶的眉頭微微的擰了擰,輕嘆一口氣,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還是把舒清鸞當成是我。女兒已經換過好幾個太醫和大夫了,都看不出什麼來。可是因爲孃親懷着身孕,所以大夫和太醫都不敢開藥方。就算開了藥方,女兒也不敢讓娘服用。一切還是等娘生產後再說吧。”舒紫鳶略顯的有些無奈,且無奈之餘還微微的有些無助,“昨兒趁女兒不注意,又跑去舒清鸞的蘭心居了。女兒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舒赫原本擰着的眉頭又是一沉,然後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皇上今兒對你和太子的事,給話示下了。”
舒紫鳶的眼眸裡劃過一抹淺淺的喜悅之色,然後則是略顯有些羞澀的垂下了頭。
在她的潛意識裡,舒赫說皇上對於她和南宮佑的事已給話示下,那便是她已然成了南宮佑的側妃。
雖不是太子妃,但之於她來說,只要是側妃,便說明對於太子妃一位,她還是有希望的。只要她到時劇力以爭,只要她壓過了百里飄絮,那麼太子妃還是她舒紫鳶的。再說,她從來不覺的自己比百里飄絮差。
論相貌她遠在百里飄絮之上。論心計,她自認不亞於百里飄絮。她唯一比不上百里飄絮的便是身份。
百里飄絮是寧國公府嫡女,而她是相府庶女。
但,若非沈蘭心當初對爹孃的設計,相府嫡女便是她舒紫鳶,何是輪到舒清鸞那小賤蹄子了!
她現在的庶女身份,全都是拜舒清鸞母女所賜,所以她絕對不會讓舒清鸞好過,她一定要報此仇!
所以,眼下便是一個好機會。
然後,正當她的眼眸裡劃過那一抹喜悅之色時,舒赫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再度將她打入了萬丈深淵。
舒赫沉厲的雙眸直視着她,面無表情的說道:“皇上的意思是讓你在她大婚過後,自行入東宮。沒有任何排場,不許任何聲張。安安靜靜。”
“什麼?!”舒紫鳶大失所驚,一臉錯愕中帶着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直視着舒赫,甚至於就連身子也微微的顫晃了一下,“爹,怎麼會這樣?”
舒赫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那你覺的應該是怎麼樣的?皇上欽封你爲太子側妃?還是太子親自派橋來相府接你進宮?”舒赫的臉上劃過一抹不易顯見卻又真真實實的苦澀,“鳶兒,你不是她,何故做這般的白日夢?皇上對她是的態度與對你的態度從來都是兩樣的,就好似爹對你的態度和對她的態度從來都是兩樣的一樣。再加之之前你與太子傳出那般的事情,皇上與皇后本就十分不悅了。你還以爲會讓你體體面面的入宮嗎?”
“爹,難道你就看着女兒這般委屈的進宮?”舒紫鳶雙眸含淚委屈中帶着淒涼的看着舒赫,“若非當初沈蘭心的用計,相爺夫人這個位置會是她的嗎?她舒清鸞會是相府的嫡女嗎?這一切本就是屬於娘和我的,爲什麼現在卻什麼都被她舒清鸞拿了去?爲什麼女兒就得這般屈居於她之下?爹,女兒並不只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娘,爲了爹的臉面,更是爲了我們相府的顏面。我是爹的女兒,是相府的二小姐,可是現在卻連一名宮女都不如的默默無聞的進宮。爹,就算女兒真進宮了,您讓女兒以後如何在宮裡立足?如何與那百里飄絮一爭高下?”
舒紫鳶的意思何不就是他的意思,可是現在,他還能做何?
“皇上聖意已下,爹做爲臣子,無能爲力!”舒赫沉厲的雙眸直視着舒紫鳶,“如你真想在宮中站穩一襲之地,從現在開始,你就好好的想想,到底自己該做些什麼?你只能這般進宮已成定局,既如此,那便把心用於該用的地方。”對着舒紫鳶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回去自己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舒紫鳶張嘴還想說什麼,然而突然這間似是想通了一般,略顯倒三角的媚眼裡劃過一抹精芒,對着舒赫側了側身:“女兒告退。”說罷,轉身離開了舒赫的書房。
舒赫重重的一拳擊在了椅扶上,臉上滿滿的盡是陰霾與戾氣。
……
尚書府
南宮樾坐於靳破天對面,手裡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碧螺春,“最近本王聽到一些關於你的謠言,很是有趣,你可曾有聽說?”
靳破天不以爲意的抿脣一笑:“那麼王爺如何看待?”
舉杯至脣邊,輕吹一口氣,飲上一口熱茶:“本王對於謠言如何半點不關心,不過對於是誰傳出這謠言倒是更有興趣。”
“下官如王爺一樣,對於傳言者更有興趣。”靳破天目不斜視的與南宮樾直視,“看來,似乎有人很想下官與王爺失和啊。”
“哼”南宮樾冷冷的一哼聲,“打算什麼時候娶柳大人的千金過門?”突然之間話題一轉,竟是直接轉到了柳悠嫺的身上,“本王聽說,柳小姐爲了救你身中奇毒。相詩的醫術不在於太醫之下,是否需要本王幫忙?”
靳破天搖頭:“下官謝過王爺好意。不急。”一臉的高深莫測中帶着隱隱的詭異地,完全讓人猜不透此刻他心中所想。
南宮樾會心一笑:“你不急,人家急。”
“這不正好,急了才能跳牆。若是狗不跳牆,又怎麼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其捕之呢?”靳破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宮樾,“王爺,您覺的呢?”
南宮樾淺笑點頭:“不愧是文武雙科狀元。既如此,那本王也就不替你着急了。”
“王爺現下該着急不應該是您與舒姑娘的婚事嗎?”靳破天淡笑看着南宮樾,“下官可是聽說沈太師與沈夫人已經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而且還已經進宮面見過皇上了。還是相爺親自送二老進宮面聖的。王爺,您說,這回太子殿下算不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陪了夫人?”南宮樾冷冷一笑,“他有夫人嗎?”冷笑中帶着隱隱說不痞子般的壞笑的看着靳破天。
靳破天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揚脣一笑:“說的是,他還真沒有夫人。王爺不覺的該做件好事,賞他一位夫人嗎?如此才配得上‘賠了夫人又折兵’”。
南宮樾舉杯又是飲一口熱茶,“此事又何須本王出手呢?”
靳破天笑:“王爺,若是破天哪天一個不小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於你,你該不會也把下官往死路里整吧?”
南宮樾雙眸微微一彎,眉梢淺淺的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答反問,“你覺得呢?本王倒是很期待有這麼一天。”
靳破天毫不猶豫的回道:“下官絕不會給王爺這個機會的。”
“話可別說的這般早了。”南宮樾手指一指靳破天,說的一臉高深莫測。
“寒柏那邊怎麼樣了?”靳破天斂去臉上的淺笑,一臉認真的問着南宮樾。
“寒柏做事從來不曾失過手。就好比你一樣,從來不曾做過讓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南宮樾一臉自信的說道,“本王從來不曾懷疑過身邊任何一個人的能力。”
靳破天抿脣一笑:“那真是下官之榮幸。”邊說邊對着南宮樾作了作揖。
南宮樾舉杯往他方向一對:“同幸。”
“叩——”傳來敲門聲,而後年伯的聲音傳來,“少爺。”
“進來。”靳破天應聲。
年伯推門而入,“老奴見過王爺。”對着南宮樾鞠身一作揖。
“年伯不必如此多禮。”南宮樾笑意盈盈的對着年伯說道,“找破天何事?”
年伯擡眸:“柳小姐來了。”
南宮樾淺淺的一抿脣,露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而後對着靳破天揚起一抹略顯壞意的弧度:“本王說了,你不急,人家爭。”
靳破天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年伯的視線在南宮樾與靳破天身上來回的移動着,然後又定在了靳破天的身上,繼續說道:“小姐回來了。”
靳破天的臉上劃過一抹揮之不去的喜悅之色,“九兒回來了?”
年伯點頭:“小姐剛前腳進府,柳小姐便也來了。”
南宮樾垂頭,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杯蓋,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杯蓋輕敲着杯沿,脣角處揚一起高深的淺笑:“這可來的真是巧了。”
靳破天的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眼眸裡劃過一抹隱隱的暗淡。
年伯則是有些爲難的看他一眼,然後是等着靳破天的示下。
靳破天從椅子上站起,直接越過南宮樾的身子,朝着門口處走去,然後是邁門坎而出。
南宮樾的臉上卻是浮起了一抹淺淺的,若隱若現的壞笑,脣角微微的揚起一抹惡作劇般的弧度。舉杯將茶杯裡的溫茶一飲而盡後,將茶杯往桌上一擺,起身,對着年伯說道,“年伯,不管破天現在見的是誰,你都讓另個的那一個來見本王。”
年伯略顯有些不解的望着他,張了張嘴想問什麼,最終只是對着他一點頭:“好的,王爺。老奴這便去。”
年伯轉身離開了。
屋內僅剩下南宮樾一人,擡眸環視着靳破天的書房,脣角揚起一抹深不見底的陰沉,眼眸裡更是透着一抹捉摸不透的表情。
院中
“九九?”柳悠嫺略顯不可置信的語氣傳入卿九九的耳內。
卿九九的脣角處抿起一抹高深莫測中帶着意料之中的冷笑,然後轉瞬之間便是將那冷笑斂去,改而換上一抹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轉身,面向站於她身後的柳悠嫺,“柳小姐。”
在看到轉身的卿九九時,柳悠嫺臉上的笑容更濃了,更是往前邁近一步,十分親膩的挽起卿九九的手,“九九不必這般介外的,與破天一樣喚我悠嫺便可。剛回來的嗎?”
卿九九卻是不着痕跡的從柳悠嫺的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對着她露出一抹淺笑:“是的,剛回來。這不剛到還沒來得及進屋,柳小姐便出現了。”
聽着卿九九再次喚自己“柳小姐”,柳悠嫺的臉上劃過隱隱的失落與傷神,微微的垂下了頭,略顯有些怯懦的對着卿九九說道:“九九可是在怪我?”
卿九九笑:“柳小姐何故如此問?”
柳悠嫺輕輕的咬了下自己的下脣,沒有說話,只是那表情,那眼神卻是如此的楚楚可憐,惹人疼惜。
卿九九心中冷笑,卻是對着她沒有露出半點的不悅之色:“九九隻是不想打擾你與破天的見面,還有,我想盡快的爲你調配解藥。”
“解藥?”柳悠嫺擡眸,不信之中帶着喜悅的看着卿九九,“九九真的找到了解藥?”
狠九九淺笑點頭:“我說過,一定會爲你解了身上的毒的。”
“九兒。”靳破天溫柔中帶着淺淺激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然後便見着他邁步朝着這邊走來。
一襲棕褐色的錦袍,如墨般的烏髮整齊有序的束於玉冠內,墨眸之中泛着一抹柔情,臉上掛着一抹如三月春風拂過桃花般的淺笑。腰間束着一藏青色的寬滌,左側腰際繫着一湛藍色的橢圓琉璃玉,腳上一雙深黑色的貢緞錦靴。
“破天。”柳悠嫺先卿九九一步朝着靳破天邁步而去,臉上掛着一如既往的優雅得體的淺笑,眼眸彎彎的眯起,視線滿滿意的盡是落在靳破天的身上,完全忽視了此刻兩邊其他任何人。就好似,此刻,院中除了她與靳破天再無其他人一般。
對於柳悠嫺的投懷送抱,卿九九早已見怪不怪,只是眼角處卻是揚起了一抹冷冷的陰深。
裝吧,你儘管裝。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傷害到破天。就算我卿九九陪上了自己的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傷害破天半分。
“你怎麼來了?”柳悠嫺滿腔熱情的投懷送抱卻只是抱來了靳破天不冷不熱的五個字,這讓柳悠嫺頓時的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雙眸一眨不眨的望着靳破天,似乎完全不相信這話是靳破天說的,而且還是對她說的。
“破……天?”她的聲音微微的有些發顫,眼眸裡隱隱的泛着一抹淚光,有委屈,有傷心,有不信,還有失望,“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邊說邊眼眸有意無意的向着卿九九掃了一眼,“九九說已經幫我尋到了解藥。”聲音越說越輕,頭越垂越低,只是那抓着靳破天手腕的手卻是越來越重,越來越緊。
靳破天的溫潤的視線停駐於卿九九身上,片刻才垂頭停在了柳悠嫺的身上,不輕不重,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是嗎?那你開心嗎?”
柳悠嫺擡眸,剪剪的雙眸裡掛着兩汪眼淚,對着靳破天悠然一笑:“你不開心嗎?”
靳破天點頭,雙眸與她對視:“當然開心。”
“我不打擾你們倆了,我先回房了。”見着兩人的濃情蜜意,卿九九隱藏下內心深處的那一抹刺骨剮心般的巨痛,對着靳破天露出一抹嬌陽般的淺笑之後轉身快速邁步離開。
心雖然刺痛着,但是她相信,過不了多久便能讓柳悠嫺露出她的本來面貌。就算因此而讓破天恨她,她也絕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傷害到他。就算是他最愛的女人也一樣。
如果說柳悠嫺是真心實心的愛着靳破天,她一定不會做破壞,傷害他們的事。但是現在,很明顯,柳悠嫺並不是真心的愛靳破天,而是另有目的的。所以,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見着卿九九離開的背影,柳悠嫺的脣角處揚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逞笑,以及眼眸裡劃過一抹陰森。
靳破天微有那麼片刻的失視,視線緊隨着卿九九的背影,卻還是將柳悠嫺脣角的那一抹逞笑盡收眼底。
“怎麼了,笑的這般開心?”別有深意的看着柳悠嫺問道。
柳悠嫺抿脣嬌羞中帶着揮之不去的喜悅之情,柔情似水的雙眸凝望着靳破天,“九九找到了解藥,能解去了身上的毒,難道你不開心嗎?”
靳破天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可有曾想過,爲了幫你尋解藥,她可能會吃哪些苦?”
柳悠嫺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又是嫣然一笑,雙手緊緊的握着靳破天的手腕:“破天,我答應你,一定當九九是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的對待。就算她不曾找到解藥解去我身上的毒,僅只是你最疼愛的妹妹,我也一定視她爲最親的人。我一定不會讓她受一點的委屈。還有,我們一定要爲她找到一個如你疼我這般的男人,來疼她。”
靳破天抿脣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是嗎?”
柳悠嫺點頭:“當然。”
“小姐!”卿九九走在回自己閨房的迴廊上,便是聽到了年伯帶着心疼的聲音。
轉身,便是見着年伯站於她身後五步開外,對着她露出一抹疼愛中又不失敬意的笑容。
“年伯。”卿九九對着年伯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
年伯朝她走來,臉上疼愛的笑容不曾消失,眼眸裡泛着淺淺的心疼,“回來就好,還有年伯疼你。”
一聳肩,卿九九笑的一臉自然而又發自真心,“嗯,有年伯還有師傅,而且也不影響破天對我的疼愛。”
年伯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王爺讓你去少爺的書房見他。”
“王爺?”卿九九不解中帶着不確定的看着年伯問道,“安逸王爺?”
年件點頭:“嗯。”
卿九九將手中的一包東西遞於年伯手中:“我現在就去,年伯將這些拿回我屋內。”
“好的,小姐。”
卿九九邁步朝着靳破天的書房而去。
書房內,南宮樾正獨立一人坐人,桌上擺着一個棋盤,而此刻他正獨自一人自己與自己下着棋。
這一般,南宮樾倒是與南宮夙寧很相似,都喜歡自己與自己對弈。
“民女卿九九見過王爺。”狠九九對着南宮樾側身一行禮,臉上除了得體的優雅淺笑之外,還有一份抹之不去的敬意。
南宮樾正兩手指夾着一棋子,往棋盤上一放,轉眸向卿九九:“不必如此見外,你既是百里大當家的義女,又是破天最在意的人,自然也就是本王的自己人。對於自己人,本王向來沒有那麼多的禮數。”特地加重了“最在意的人”幾個字,且說到這幾個字時,臉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陪本王下一局。”
卿九九直身走至南宮樾對面的椅子,不顯拘謹的坐下:“九九的棋藝不精,還請王爺手下留情。”
“不精?”南宮樾深邃的雙眸直視着她,抿起一抹高深的淺笑:“本王可是聽鸞兒提起過你的棋藝的,可不在鸞兒之下。若這般還叫不精,那怎麼樣的棋藝纔算是精湛了?”
“鸞兒?”卿九九微微怔了一下,“王爺與鸞兒認識?”邊說邊往棋盤上落下一顆棋子。
南宮樾淺笑:“果然沒讓本王失望,一出手便讓本王措手不及了。不過,本王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從棋盒裡夾起一顆棋子,落下,“鸞兒是本王準王妃,三日後便是本王與鸞兒的大婚。本王很期待卿姑娘能與破天一道前來喝本王與鸞兒的喜聽酒。”
卿九九毫不猶豫的落下一子:“如此,那九九先在此恭喜王爺與鸞兒了。九九與鸞兒一見如故,情同姐妹,鸞兒大婚,這喜酒,九九一定前來。王爺,九九這步可有走錯?”笑問着南宮樾。
“原來卿姑娘心中早有定論,看來本王多慮了。”南宮樾笑的一臉舒悅。
“鸞兒大婚在即,王爺不介意九九前往相府送份賀禮吧?”
------題外話------
好吧,爲了今天的風雲錄推薦,我拼了老命豁出了一萬字。
然後明天的更新就不知道在神馬地方了。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