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曖昧
一句本官現在沒空,以及前面那句更等她出事再說,足以說明了此刻靳破天的態度。
卿九九微轉頭,用着一臉疑惑中帶着似信非信的眼神看着他。然後,脣角揚起了一抹隱隱的若有似無的欣喜淺笑。趁着靳破天依舊用着凌厲的眼神射視着錦繡時,趕緊斂去了脣角的那一抹淺笑,而後一臉若似無事的側事,貌似悠哉樂悠的欣賞着尚書府門口的風景,其實心裡已的樂的開了花。
錦繡微張着嘴,一臉詫異中帶着害怕的看着靳破天,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再一個出聲,尚書大人會用他那一抹可以殺人的眼神直接將她就地正法了。
靳破天的臉上揚起一抹陰森冷冽的肅殺,錦繡一個驚慌失措後,連滾帶爬一般的一個轉身,顧不得對靳破天行禮,便是急急忙忙的逃遁了。
卿九九的臉上突然間揚起了一抹惡作劇般的壞笑,轉眸對視上靳破天那微微還帶着陰霾的雙眸:“不然,我去柳府看看,柳小姐到底情況如何?也省得你在這裡提心吊膽。”
靳破天其實在卿九九轉眸與他對視時,便早斂去了眸中的那一抹陰霾,換上了一臉的溫潤脈情。在看到卿九九臉上揚起的那一抹壞壞的惡做劇,以及明顯帶着揶揄的語氣時,眼眸裡劃過一抹柔情脈脈的溫笑。然後微微一俯首,對着她的耳際輕言:“九兒,一會我會讓你更加提心吊膽!”
熱乎乎的帶着屬於他那特有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與耳際,以及再加上他那曖昧中又帶着挑逗般的語氣,使得卿九九好不容易纔散開的緋紅,再一度很不爭氣的爬滿了她的臉頰甚至於脖頸處。然後,卿九九略顯羞憤的伸手在他的腰際處不輕不重的擰了一把,以泄她的心頭之憤。
靳破天卻是低低的淺笑出聲了。
年伯正好牽着靳破天的座騎——鐵風,走到了二人身邊。
“少爺,小姐。”將繮繩將於靳破天手中後,年伯很識趣的退開了。
靳破天抱着卿九九坐於馬背上,然後自己一躍而上。握着繮繩的雙手更是緊緊的將卿九九的雙手握於掌心。
掌心內,薄繭輕輕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身後是那令她安心的寬厚胸膛,背靠着他那健碩的胸膛,頭頂輕觸着他的下巴,幾縷髮絲相互迎風飛舞,你纏我繞。卿九九的脣角不禁的揚起了一抹心滿意足的淺笑。
沒有問他在帶她去何處,只是恬靜的坐在馬背上,輕靠着他的胸膛,任由他雙手緊緊環着她,帶着她馳騁於一片林樹內。
鐵風的腳步逐漸放緩,卿九九也覺得此處似乎越來越眼熟。
碧水青山,微風涼涼,溫柔而又親密的輕撫着她的臉頰。
一顆蒼松參天而立。
蒼松對面,是一處不易顯見的小山洞。
半年前,就是在這顆蒼松下,她找到了兩天沒有回府,身中蛇一毒的靳破天。他臉色發黑的倒在樹杆邊,身邊是那條咬了他,卻卻被一劍劈成五六截的毒蛇。
他不省人事,卻手裡緊緊的握着那把劍。那把劍是,師傅送給他的。
她大驚失色之後,不慌不忙的俯身爲他吸出了所有的蛇毒。然後用盡全力扶他進那不易發現的山洞。也就是在那個山洞裡,她心甘情願的從一個少女成了他的女人。
但是因爲餘毒未清,又加之是深夜,而他再度暈迷不醒,鐵風又不知去向。所以她根本無法帶他回府,也不能爲他清了身上的餘毒。
她懂醫,自然知道,有毒藥的地方自然也一定會有解藥。
所以,在確定他不會再度有危險之際,她將自己的外衫披於他身上後,離開山洞,摸黑在山中替他尋着可以清餘毒的解藥。
只是,當她終於尋得解藥,天矇矇亮之際,回到山洞時,已然沒了他的身影。
楞過之後,立馬的回府。
然而,回府時,卻已知他已上朝。
下朝後的他,如無事人一般。精通醫術的她自然看得出,他身上的毒已清除。進宮上朝,能爲他清了餘毒的自然是宮中太醫,本來,他體內的餘毒也並不多。就算不用太醫,他自己運功也能將餘毒逼出。
對他的態度依舊如昔,沒有半點改變。
既然他不提,她也就沒有主動的說起那一夜的事情。
再然後,便是按着師傅的意思,去了相國寺,接近了舒老太太。兩個月後,跟着舒老太太一道進了相府。待她再度回府時,才發現柳悠嫺的存在。
而他竟然告訴她,柳悠嫺是他喜歡之人,若非因爲柳悠嫺,他早已命喪黃泉。
那一刻,她簡直整個人好似被人抽乾了血液一般。
只是,痛苦之後,卿九九還是很冷靜的沒有在他面前提起一切。
真心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佔有他。當你看着他開心幸福時,你同樣也會覺的開心幸福。如果說柳悠嫺是真心的對靳破天好,她完全可以成全她的。但是,柳悠嫺不是,她是太子的人,接近靳破天不過只是爲了幫太子拿到那份佈防圖。她不知道,當初柳悠嫺是怎麼讓靳破天相信,她是那個救了他,還爲他身中奇毒的人。但是,她卻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害到靳破天,就算是陪上了自己的這條命,也絕不會讓他受到傷害。
“怎麼帶我來這裡?”卿九九深吸一口氣,故做一臉輕鬆的問着靳破天。
鬆開繮繩,鐵風徑自的走至湖邊飲水吃草。
靳破天的大掌一直緊緊的握着她那柔軟的小手,臉上的柔情又濃了幾份,溫潤的雙眸與她對視,淺淺的一抿脣:“九兒不記得這裡嗎?我可記得。”
卿九九狠狠的翻他一個白眼:“那當然,你肯定記得這裡。說不定這裡還是你與人私定終身的地方,怎麼可能……嗚……”
話還沒說完,雙脣被人封住,溫熱的氣息從脣間傳遞流淌至全身,慢慢的漫延開。
靳破天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環着她的腰,讓她更加的與自己緊密貼合。溫柔的雙脣輕輕的擄奪着她那柔軟而又馨香的粉脣,有些欲罷不能。
突如其來的吻,讓卿九九有些措手不及。
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又帶着淺淺驚慌錯愕的望着近在咫尺,熟悉的已經記刻在她的腦海與靈魂深處的俊顏。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腦子裡不斷涌現的卻是從凌晨開始,靳破天對着的溫柔與脈情。以及,那一夜,在這山洞裡激情而又刻骨銘心的一幕一幕。雖然,那一刻,他並不清醒,也許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但是,她卻清楚的聽到他嘴裡輕聲呢喃出口的“九兒”兩個字。
正當她打算閉上雙眸,迴應他的溫柔時,他卻是鬆開了那停留在她脣上的薄脣。然後左手環着她的腰,右手輕輕的摩挲着她那因爲這一記吻而泛着羞澀紅暈的臉頰,眸中一片柔情:“對不起,九兒。”
沒有說對不起什麼,只是簡簡單單的五個字,但是卿九九卻已然完全明白他所說的對不起是指什麼。對着他彎彎的一抿脣:“知道了就好。”雙手親膩而又自然的環上他的碩腰,彎彎的眼眸裡盡是對他的信任與愛戀。
“不怪我?”他溫厚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微微的垂下頭,額頭與她親密相抵。
她依舊淺笑:“我知道,你早晚會發現的。”
鼻尖輕輕的抵了抵她的鼻尖,笑的溫情脈脈:“如果晚了呢?”
她輕鬆的一聳肩:“現在不是不晚嗎?”
她永遠都是這樣,不管他做什麼樣的事,什麼樣的決定,永遠不會懷疑他,也不會責怪他。永遠都會無條件的,默默的支持與信任他。這就是他的九兒,他想一輩子呵護在手心裡的九兒。幸好,不晚,不曾鑄成大錯。不然,就算她不怪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以後,這麼危險的事,別再做,知道嗎?”抱着她側坐於蒼松的樹根上,眸中盡是揮之不去的後怕。
“那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很享受被他抱於懷中的感覺,卿九九雙手攀着他的脖頸。
有些事情,兩人之間永遠都是那般的心有靈犀,根本不用明說,便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就像此刻,卿九九問的自然是指柳悠嫺與南宮佑的事情。
“佈防圖是假的嗎?”
靳破天點頭,伸手撫過她耳際垂下來的那一縷髮絲,將它攏於她的耳根處:“人家窺視了那麼久,總要給他們一點甜頭的,不然怎麼吊大魚?”
卿九九嫣然一笑:“那昨夜我這麼一攪,倒是更顯的這佈防圖是真的了。”
寵溺的一刮她的鼻尖,“以後不許再這般以身犯險。如果昨夜我再晚點的話,都不知道南宮佑會將你怎麼樣了。”
俏皮的一吐粉舌:“放心,他奈何不了我的。”
“那也不行!”靳破天一臉的肅穆與不容抗拒。
卿九九一手繼續環着他的脖頸,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臉的糾結與爲難:“嗯,你現在以什麼身體命令我?”眼眸裡透着隱隱的壞意。
摟着她腰際的大掌,微微的加重了些許力道,然後俊臉慢慢的向着她靠去,臉上同樣揚起一抹比卿九九臉上的壞笑更壞的笑容:“你說呢?九兒!”
卿九九伸手將他的俊臉一把擋住,不讓他繼續靠近:“嗯,你是我哥!你可以管着我,命令我!”
害她傷心了這麼久,小小的討回一點,也是應該的。
這是卿九九此刻,心裡那一抹小小的壞意作祟。
哥!
靳破天的臉有些黑了。
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卿九九已一個靈敏的從他的懷裡鑽出起身,朝着鐵風的方向小跑而去:“哥,我們該去探訪一下未來嫂子的病情了。不然,你那下屬老丈人該在王爺面前說你的壞話了。”
靳破天臉上的黑線更多了。
……
祈寧宮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
“臣女見過皇后娘娘。”
舒赫與舒紫鳶父女對着端坐於鳳椅上的皇后,恭敬的行禮。
皇后趕緊從鳳椅上站起,臉上揚着得體而又親密的笑意,走至舒赫與舒紫鳶面前,伸手將鞠身行着禮的舒紫鳶扶起:“兄長無須多禮。鳶兒也起來吧。從今兒起,鳶兒與本宮就更親了。”這言下之意可是很清楚了,那便是她會是舒紫鳶的在宮裡唯一的依靠。
聽着皇后這話,舒赫的臉上揚起一抹隱約的滿意,對着皇后又是一作揖:“鳶兒不懂事,那就有勞皇后娘娘操心了。臣就將鳶兒將給皇后了,若無其他事情,臣告退。”
皇后親密的挽着舒紫鳶的手,對着舒赫笑的一臉高雅:“兄長放心,鳶兒是本宮的親侄女,生的嬌巧可人,又深得太子寵愛。本宮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虧了自己人的。只是,太子現在還未從南嶺回宮,這些日子怕是要讓鳶兒委屈些時日了。等太子回宮,本宮定會給兄長一個交待。”
皇后這話可是頗具深意的,若想舒紫鳶在宮中呆得住腳,得到太子的寵愛,那麼舒赫便得保證了太子平安無事不說,還得讓太子穩坐了這儲君之位。
畢竟,南宮樾那邊的勢力已經越來越讓她有些心浮氣燥,不容小覷了。若再是這般的下去,只怕再用不了多少時日,南宮樾就要反客爲主了。所以,爲了南中佑的太子之位,就算她再不怎麼喜歡舒紫鳶,就當是爲了穩住舒赫,那也得給舒紫鳶一個側妃的身份。
舒赫自然是明白皇后這話中的意思的,對着皇后一作揖,微一頷首:“不委屈,這本就是她自己選擇的。再說,有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寵着,又何來委屈一說。”
舒赫也是老狐狸一隻,明知道皇后言下之意,也明知道皇后想聽他說,他一定會盡全力輔助太子。可他偏偏就是不說,只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偏就不給皇后一顆能讓她定心的丸。
皇后的眼眸裡劃過一抹深沉,看着舒赫的眼眸微微的彎了彎,然後對着舒赫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兄長放心,本宮一定會視鳶兒如親生女兒一般的照顧着,在本宮在一日,就沒人能欺負了她。”
皇后這是再給舒赫一顆定心丸。
舒赫用着十分感激的語氣說道:“如此,微臣先謝過皇后娘娘。微臣告退。”說完,對着皇后又是一作揖後,退步轉身離開。
看着舒赫那漸遠的背影,皇后的眼眸裡劃過一抹陰森冷冽的晦暗。
“本宮聽說,曲姨娘的身子略有不適,可是什麼不妥之處?是否需在傳太醫?腹中胎兒可有影響?”皇后往鳳上一坐,接過意嬤嬤遞上的熱茶,嗑着杯蓋雙眸沉沉的盯着杯子裡的茶葉,問着舒紫鳶。
舒紫鳶微微的怔了一下,莫不成皇后知道了相府內發生的事情?那麼她小產一事呢?皇后可知?
腦子裡快速的轉動着,到底該如何回答皇后的話纔是最妥當最能讓她得利。
“怎麼了?莫非有什麼不可讓本宮知曉之事?”見着舒紫鳶沒有立馬回答於自己,皇后的眼眸裡劃過一抹淺淺的不悅,視線更是從茶杯移到了舒紫鳶的臉上,一臉深沉而又怪異的盯着舒紫鳶。
舒紫鳶淺淺的抿脣,露出一抹恭敬的微笑:“回皇后娘娘,娘娘貴爲一國之母,又是鳶兒的姑母,當然沒有不方便說的。鳶兒只是在考慮着,該怎麼回纔是最好的。”
皇后輕抿一口茶,繼續用着深沉而又怪異的眼神盯着她:“是嗎?看來這事,很難啓齒。”
舒紫鳶點了點頭:“嗯,確實有些難以啓齒。”
將手中的茶杯往意嬤嬤手裡一遞,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右手手指上那尖尖細細的護甲,一臉很有耐心的看着舒紫鳶:“無防,本宮有的是功夫細聽。你可以慢慢的考慮,細細的斟酌後再一點一點的告之於本宮。”
舒紫鳶嫣然一笑:“嗯,姐姐……,現在應該改口喚安逸王妃。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讓府中懷有身孕的史姨娘一夜之間瘋了。”
“瘋了?”皇后好整以暇的盯着舒紫鳶,揚起一抹似笑非笑卻又帶着陰側的冷笑,繼續等着她往下說。
“嗯。”舒紫鳶點頭:“然後,今兒一早安逸王妃上花轎之前,史姨娘卻不知又是受了何刺激,竟然手拿匕首刺向身穿嫁衣,頭頂鳳冠的安逸王妃。但是安逸王妃身邊的婢女卻使計讓史姨娘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孃親。”
意嬤嬤的眼眸裡劃過一抹淺淺的吃驚。
皇后則是一臉淡定的繼續撫着護甲:“曲姨娘小產了?”
舒紫鳶一臉心有餘悸的長舒一口氣:“幸好孃親的胎位不正,又那一刀刺的偏高了一些。所以,很萬幸的,孃親肚子裡的孩子算是保住了。只是,鳶兒就不懂了,何以姐姐就這般的狠毒呢?就非得要置孃親於死地?鳶兒與娘根本不可能會威協到她什麼,爲什麼她就非得要這般陰狠?”邊說着,邊很是替曲宛若不平的輕輕吸了兩口氣,甚至眼眸裡還有隱隱閃動的淚光。
“那麼,你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又是什麼呢?”皇后依舊一臉淡定無波的問着她,沒有擡頭,只是那戴着護甲的小手指卻是下意識的彎了彎,以表示着她此刻心中的怒意。
舒紫鳶的脣角處隱隱的揚起了一抹得意的淺笑:“鳶兒不敢妄斷。”
“這裡沒有外人,在本宮面前無須忌諱,儘管直說!”
“是!”舒紫鳶側了側身,一臉恭敬的說道:“鳶兒以爲,她這是在給父親一個下馬威。”
“下馬威?”皇后擡眸,陰森森的看着她。
“父親一直忠心爲皇后與太子辦事。只是,安逸王爺卻是處處與皇后和太子爲敵。前些日子才發生了太師府的事情,又因爲舅父的關係。所以,她這是在警告着父親,若是再……”說到這裡,舒紫鳶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皇后,有些欲言又止,不敢繼續往下的意思。
皇后抿脣冷笑:“繼續。”
略顯驚顫的對着皇后鞠了鞠身,“鳶兒不敢!”
皇后繼續撫着護甲,臉上始終掛着陰森森冷颼颼的怪笑:“她是想借着這事,警告相爺,若是再敢替本宮與太子辦事而與安逸王爺爲敵,那麼下場便是沒有兒子送終,舒府絕後!”皇后替舒紫鳶說出了她不敢說的話。
舒紫鳶又是一個顫兢的側身行禮:“鳶兒逾越,請皇后治罪!”
皇后依舊笑的滿臉陰深:“鳶兒這是在替本宮着想,替本宮清理障礙,何罪之有?本宮說過,在本宮面前,無須這般的拘謹。以後本宮與太子身邊有你還有絮兒,再加上相爺與寧國公的相助,本宮相信太子會更加如虎添翼。區區一個安逸王爺,又怎給奈本宮與太子何?鳶兒,你說呢?”
皇后這話不僅僅直接將舒紫鳶的位置給定死了,而且還讓她明白,如果想要在這後宮立足,那麼不止別給她耍小心思,還必須想辦法讓舒赫全心全意的替她還有太子辦事。不然,後宮之內,有的是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舒紫鳶自十分明白皇后的意思。對着皇后深深的一鞠身行禮:“鳶兒謹記皇后教晦,定不負皇后娘娘厚望,也絕不會讓太子殿下所有擔憂分心。一定會與飄絮姐姐服侍好太子殿下。”
皇后滿意的抿脣一笑:“本宮就知道,鳶兒向來懂事通情。如此,本宮也就安心了。意嬤嬤,在先本宮的祈寧宮替鳶兒收拾好院落住下,等太子從南嶺回來後,再搬入東宮。”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安排。”意嬤嬤鞠身後退出。
“鳶兒謝過皇后娘娘恩典!”舒紫鳶對着皇后又是一鞠身行禮。
皇后的臉上揚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冷笑,眸中一抹複雜的眼神劃過,似乎在算計着什麼,又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林公公挽着塵拂從宮門處走來,然後在皇后身邊站立,微彎身,一臉恭敬的對着皇后的耳際輕聲說道:“娘娘,奴才打聽出來了,皇上賜的鳳冠確實是九九珍珠冠。而且之前賜的嫁妝裡,還有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
皇后本就陰深的臉更加的恐怖了。
林公公微微的擰了下眉頭,對着皇后繼續小心謹慎的說道:“奴才還從相府打聽到,舒小姐在出嫁前,有一個叫卿九九的女人,去了趟相府,也送了一顆與皇上御賜的那顆夜明珠一模一樣的明珠。然後大小姐不知道使了什麼計,皇上御賜的那顆夜明珠竟然在曲姨娘的手中找到。爲此,好像相爺和老夫人還發了很大的火。老夫人差一點就給曲姨娘灌下了墮胎藥。不過,那時候曲姨娘好像瘋了,拿起那碗墮胎藥就往二小姐嘴裡灌。她可是將二小姐當成了過世的舒夫人。”
皇后的脣角揚起一抹陰陰森森的詭異笑容,眼眸裡更是透着忽隱忽現的肅殺,“可有查出那個叫卿九九的女人是什麼來頭?”
對於相府裡那些女人互鬥,她半點興趣都沒有。但是這個卿九九無緣無故出現在相府,且還送了一顆與皇帝御賜的明珠一模一樣的明珠,那就絕對沒那麼簡單。
林公公重重的一點頭:“奴才還在查,不過好像是和靳大人有關。”
“靳破天?”皇后轉眸冷冷的盯着林公公。
林公公點頭。
皇后再度揚起一抹陰森的冷笑,“那也就是說是南宮樾的人了。”
“奴才也是這麼認爲,不過具體和靳大人還有安逸王爺是什麼關係,奴才還在細查中。”
“嗯!”皇后從鳳椅上站起,林公公立馬上前,伸出自己的右手,扶着皇后,“本宮倒是要看看,他南宮樾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沒使出來,還有多少人沒亮出來。安陵王爺也該是到大婚的年齡了,榆妃那邊有什麼動靜沒?”
林公公搖頭:“倒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也沒見安陵王爺有什麼動作。”
“給本宮盯着!”
“是,奴才知道!”
……
午膳過後,南宮樾與舒清鸞正打算離宮回府時,南宮百川卻是出其不意的說了這麼句話:“樾兒與夙寧陪着臻妃,鸞兒跟朕去趟御書房,朕有事同你說。”
南宮百川的話讓舒清鸞與南宮樾同時爲之一楞。就連臻妃亦是眼眸裡劃過一抹淡淡的不易顯見的複雜之色。南宮夙寧更是一臉吃驚詫異的望着臻妃。
舒清鸞與南宮樾不着痕跡的對視一眼,兩人心領神會。然後對着南宮百川一鞠身:“臣媳遵旨。”說罷,隨着南宮百川離開春華宮,前往御書房。
“母妃……?”等南宮百川的身影消失時,南宮夙寧一臉擔憂的望着臻妃。卻只見臻妃淺淺的搖了搖頭,示意她無須多問,“你皇嫂會處理好的,樾兒相信你皇嫂,我們也要相信她。”
見着臻妃這般說道,南宮夙寧纔將心中的那一份不安與擔憂壓了下去。
南宮樾手裡拿着一個白色的小瓷杯,輕輕的晃動着,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卻是由內而外透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與精睿。對着臻妃淺淺的一抿脣,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多謝母妃。”
臻妃什麼也沒說,雖然嘴裡勸着南宮夙寧,舒清鸞會得理好。但是其實心裡的那一抹擔憂卻是隻有她自己知道。
但願不會是她心中所想的那般。也希望舒清鸞不會讓樾兒失望纔好。更希望她之前的抉擇沒有錯。若不然,她就算死也無臉見皇后娘娘。
南宮樾一言不發,只是就那樣拿着小瓷杯輕輕的晃着裡面的茶水。如雄鷹一般的獵眸裡,一片深不見底。嘴角更是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高深莫測。
御書房
聶進端了兩茶熱茶進來後,退出了御書房。
南宮百川坐於龍椅上,一手放於龍案上,一手拿着杯蓋叩着杯沿。沉寂的雙眸望着龍案上的奏摺以及那一杯冒着嫋嫋白煙的熱茶。
舒清鸞恭身站於南宮百川前方左側,聶進將那杯熱茶擺放在了她身邊的桌子上,桌子邊上擺着椅子,但是舒清鸞卻沒有坐下,而是微躬着身子,畢恭畢敬的雙手疊放於左側,等候着南宮百川的示下。
南宮百川將手中的茶杯往龍案上一放,微微的斂去了臉上的肅嚴,擡眸望向舒清鸞,然後指了指她身後的椅子:“坐,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謹。”
舒清鸞並並順着他的意思就此坐下,而是對着南宮百川側身一鞠禮:“臣媳站着恭聽父皇聖意就行。”
南宮百川的眼眸裡劃過一抹不易顯見的失落,似乎還帶着隱隱的苦澀:“你這固執的性子倒是與蘭心十分的相似。”
娘?
舒清鸞沒有接話,只是淡淡的一笑。
“朕聽說,朕御賜於你的夜明珠曾經丟失?”南宮百川進入正題。
舒清鸞心裡想着,這絕對不會是南宮百川最終要問的。
對着南宮百川略顯驚慌失措又誠惶誠恐的鞠身:“臣媳有罪,遺失父皇御賜之物,雖已找回,但罪不可免,還請父皇降罪!”
南宮百川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朕並非責罪,也知這絕非你本意。朕本想治她之罪,不過又一想,既然御賜給你,那便是鸞兒的東西。既然鸞兒不究其罪,朕又何罪多此一事。不過朕聽說,有人也送了一枚與朕御賜於你的夜明珠一模一樣的明珠,可有其事?”
前面的不過只是開頭,這纔是最終的目的。只是想知道,是誰擁有那枚與他一模一樣的夜明珠。
“回父皇,”對着南宮百川又是恭恭敬敬的一鞠禮:“是九九送於臣媳。”如實以答,就算她不說,只怕南宮百川也早已知道,是卿九九送的,只是他更想知道的是卿九九的是師傅是何人吧。
|“九九?”南宮百川重複着這兩個字,眸中劃過一絲異樣,“可是卿九九?”
舒清鸞點頭:“正是!”
右手手指輕輕的叩了幾下龍案:“朕聽聶進提起來,不過朕倒是好奇了,她一個民女何來這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九九說,是她師傅送於她。”
“哦?”南宮百川的眼眸裡略顯出一抹玩味,“鸞兒可有曾見過她師傅?”
舒清鸞搖頭:“回父皇,臣媳不曾見過。九九說,老人家喜歡歷遊四海,就連九九一年四季也見不到一面。”
“倒是個神秘的人。若是鸞兒下次見着,記得帶他來見見朕。”
“臣媳遵旨。”
“太師與夫人可還安好?”南宮百川將話題轉到了沈之軒身上。
“寧國夫人兩日前將二老接去了寧國公府,想一盡孝心。”
“還有一件事,朕想聽聽鸞兒的意見。”南宮百川一臉肅然的看着舒清鸞。
“臣媳愚昧。”
“安陵王爺有意讓朕賜婚,鸞兒覺的寧國公府的二小姐如何?”南宮百川高深莫測的看着舒清鸞。
百里飄雪?
南宮楀?
舒清鸞微微的詫了一下。
是南宮百川的意思,還是南宮楀的意思?
雖然與百里飄雪的接觸不多,也就那次去寧國公府那麼一次,但也就是那麼一次,讓舒清鸞知道,百里飄雪的城府與算計絕在百里飄絮之下,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年紀輕輕,卻有那麼深的城府。若這這是南宮楀的意思,那到底他想幹什麼?他明明與百里飄絮不清不楚的,可是卻讓南宮百川將百里飄雪一個庶出女兒賜婚於他。雖然他也不過是庶出,但無論如何他還是皇子的身份,且,功績不小。、
這……
舒清鸞突然之間有些捉摸不透南宮楀的想法了。
“臣媳惶恐!”對着南宮百川恭敬而又微顫的鞠身,“王爺大婚一事,實不宜臣媳插手。若不然,皇后娘娘怪罪下來,臣媳……”沒再繼續往下說,只是語氣爲難之中又顯的些慌亂。
“罷了,罷了!”南宮百川擺了擺手,“朕也知這事,你確實不宜插手。你與樾兒剛大婚,朕希望你們不要辜負了朕的一翻期望。朕本有意立你爲太子妃,怎知天意弄人。既然如此,那就與樾兒好好過。回去吧,樾兒應該也急了。”
南宮百川的話,讓舒清鸞覺的有些話中有話的意思。可是卻又想不通,到底他話中有何意。對於南宮百川,如果可以,舒清鸞是不可太過於接近的。畢竟,不管怎麼說,他曾說了那樣的話。雖然最後,她沒有進宮,而是成都他的兒媳。可是試問,那樣的話已經說出了口,又怎麼可能心中沒的一點的芥蒂呢?舒清鸞總覺的,南宮百川給她的感覺怪怪,就連對南宮樾的態度也是着實讓人捉摸不透。
對着他又是恭恭敬敬的一行禮:“臣媳告退。”退步,轉身離開御書房。
南宮百川看着舒清鸞的背影略顯的有些出神,眼眸裡的神色非常的複雜。
安逸王府
舒清鸞僅着一件白色的裡衣,坐靠於牀欄上,如瀑般的烏黑秀髮披垂於肩上,柔滑如綢緞。雙膝屈着,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抱着雙膝,眼眸裡一片沉寂,秀眉微蹙,一臉的略有所思。
南宮樾與她一般,僅着一件白色的裡衣,身子微微的斜靠於不遠處的門框上,狹長的鳳眸微微的眯起,似笑非笑中帶着淺淺的探究的望着一臉深思熟慮的舒清鸞。
她倒是想事情想的出神,竟是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出現。還是說,她太過於信任他,對他完全的沒有防範意識?
南宮樾至少在門框上斜倚了半盞茶的功夫,卻依舊沒見屈膝環抱叢在牀上的女人有任何的反應,甚至就連那姿勢也不曾變動過一下。
何事竟讓她這般的傷神?
南宮樾不禁的想到了在宮裡時,南宮百川叫她進御書房的一幕。莫不成,在御書房裡,說了些什麼,讓她無法想通?
“何事讓王妃如此想不通?不知本王是否能解答一二?”南宮樾邁步朝着她走去,臉上保持着在面對她時纔會有的淺淺微笑。
聞聲,舒清鸞回神,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竟是出現在了屋內,而她卻是一點知覺也沒有。
到底,是她太過於專注的想事情,還是太過於對他的信任?
如果是太過於對他的信任,那麼又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而此刻,她的身上僅着一件白色的裡衣,微微的垂頭,甚至還能隱約的看到裡面那粉色的褻衣。屋內,燃着的還是昨夜新婚時的那對龍鳳燭。此刻,火紅的燭火正歡雀着。映出一抹曖曖的朦朧色。
而他,同樣只着一件白色的裡衣,臉上揚着一抹此時此刻在她看來,十分誘惑人心的媚笑。再加之那朦朧而又不失曖意的燭光,再是顯的異常的曖昧。
舒清鸞微微的怔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眸情不自禁的略顯有些移不開,腦子裡突然之間跳躍出來的竟是無數本不應該在她腦子裡出現的氣喘虛虛而又大汗淋漓的畫面。而畫面裡的男女竟然就是此刻的自己還有正一步一步朝着她慢慢靠近的南宮樾。
該死!
這是此刻,舒清鸞下意識裡對自己的詛咒。
竟然會去想那些本不該本的東西!
快速的將腦子裡的那些畫面驅散,對着南宮樾抿脣一笑,“王爺怎麼過來了?”邊說邊欲從牀上起身,對着行禮。
卻不想,還未起身,他便已邁步至牀邊,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雙手往她兩側一撐,將她固於他與牀欄之內。對着她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絕對除了她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人能見到的傾城之笑:“王妃的意思是,本王不應該在這裡?本王與王妃昨日才大婚,這裡又是新房,本王不應該在這裡那應該在哪裡?王妃是否太過於專注的想事,以致於忘記自己是安逸王妃,而非舒大小姐的身份了?嗯?”
舒清鸞不慌不忙,不緊不慢,不徐不疾的對着他同樣揚起一抹風華絕代的嫵媚淺笑:“王爺放心,清鸞絕對記得自己身份的轉變。而且也絕對記得對王爺許下的承諾。”
“哦?”南宮樾淺笑:“鸞兒的意思,可是本王忘記了對你許過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