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相公 獨寵腹黑妻 182 死性不改
舒赫暈倒在書房,相府無人得知。只因舒赫有言在先,書房除了他之外,其餘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是以,無人知道他暈倒在書房內,只道是早早的便是早朝了。就連老太太亦是不得而知。
文源閣
老太太正用着早膳。
陳嬤嬤扭着身子從外面進來。
“那人在祠堂裡,現在是怎麼個意思?”老太太問着陳嬤嬤。
陳嬤嬤走至老太太身邊,一臉恭敬的說道:“奴婢剛從祠堂那回來,還是那抱着桌腿,看樣子,可是不打算離開了。”
老太太冷笑:“那我倒是要看看,不吃不喝的她還能撐多少!就算暈倒了也給我扔出相府去,可別讓她污了我舒家的祠堂!”
陳嬤嬤點頭:“是!奴婢知道了!那……尚書府那邊該怎麼去回了?奴婢怕是如果我們不去說,一會他們該是興師問罪了。”
老太太的眉頭緊緊的擰了一下,眼眸有些暗淡,放下手裡的筷子,對着陳嬤嬤沉聲道:“你去尚書府走一趟,就說舒紫鳶逐出相府,是死是活再與我相府沒有任何關係!”
陳嬤嬤點了點頭,卻又一臉略顯爲難的看着老太太說道:“可是,這若是她就這麼一直抱着桌腿不肯鬆手,那不也拿她沒轍嗎?奴婢怕是這靳大人真要追究起來的話,倒是顯得我們又理虧了。”
“真是個喪門星!”老太太怒斥,眸子裡劃過一抹憤恨,“怪不得連個百里飄絮都鬥不過,就她這德性,還想當上太子妃,不被人踩死都是算她命大了!你就先這麼回了靳破天,今兒日落之前若是她還沒有鬆手,就把她敲暈了扔出府去!”老太太毫不留情的說道。
陳嬤嬤點了點頭:“是,奴婢知道了。這就去!”說完,對着老太太鞠了鞠身後又離開了。
“都撤了吧。”老太太起身,對着身後的丫環們說道,然後則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丫環們對着老太太一個鞠身,趕緊動手收拾起來。
綺雲閣
雲姨娘與舒映月母女倆正一起用着早膳,舒圓缺則是被乳孃抱去餵奶了。
一丫環急衝衝的朝着母女倆走不,然後附身在雲姨娘的耳邊輕聲了嘀咕着。只見雲姨娘的眼眸微微的閃爍了一下,劃過一抹略顯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後脣角處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從衣袖裡拿出一錠碎銀不着聲跡的往那丫環的掌心裡一放,然後擺了擺手,輕聲道:“繼續幫我盯着。”
那丫環快速的將那一錠碎銀往自己的衣袖裡一塞,對着雲姨娘鞠了鞠禮,一臉恭敬的說道:“謝雲姨娘,奴婢告退。”說完又朝着舒映月鞠了鞠身,然後快速的離開了綺雲居。
“娘,這不是文源閣的人嗎?”看着那丫環消失在綺雲居,舒映月這纔看着雲姨娘一臉好奇又不解的說道。
雲姨娘抿脣一笑,笑的有些高深,還有些神秘。對着舒映月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文源閣的人。月兒,你知道她剛纔跟娘說了什麼嗎?”
舒映月放下手裡的筷子,一臉正色的看着雲姨娘問:“可是與那舒紫鳶有關?”
雲姨娘抿脣一笑,點了點頭:“沒錯,正是與那舒紫鳶有關。月兒,你可知,她不是被老夫人和你父親罰跪於祠堂,而是被逐出相府,只是她要死懶着不走,就抱緊了那供桌的桌腿,死都不肯鬆手。”
“供桌上供的可是舒家的祖宗的牌位,她這回倒是長心眼了,竟然想到抱着供桌桌腿不鬆手。如此,就算祖母再想把她轟出相府,但是爲了不冒犯祖宗牌位,也是不能硬生生的掰了她的手。只會由着她懶在祠堂裡,挺多就是不給她吃喝,在她承受不了飢渴之際自己鬆手,便是命人將她給轟出相府。只是,聽怕在她還沒的暈倒之前,父親便是會念在父女之情的份上,再一次饒過了她。娘,一會父親下朝後,探探口氣。”
雲姨娘淺淺的一點頭:“月兒說的對,得先探探相爺的口氣,然後我們纔好做決定,到底該怎麼做。”重新拿起筷子,“先用早膳吧,舒紫鳶這回怕是翻不了身了。她倒也合該有這麼一個下場,如今沒有曲宛若給她出謀劃策,就她那性子,莫說跟大小姐鬥了,就連一個百里飄絮都應付不了,她還奢望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若真是讓她坐上太子妃,只怕那椅子都還沒坐穩,倒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用完早膳,抱着圓缺去文源閣給老夫人請安吧。”
舒映月嫣然一笑:“好,娘!”
母女倆對視一笑。
這邊雲姨娘與舒映月母女倆設計盤算着,那邊祠堂裡的舒紫鳶同樣也沒有閒着。
一整個晚上,舒紫鳶都在着磨細想着,到底老太太是怎麼會知道她去尚書府一事,而且還是直接就這麼來到了卿九九的新房,將她撞了個正着。
還有,卿九九又是怎麼會提前有了防範的?
她去尚書府的事情,她誰都沒有說過。就連夏蘭她也不曾提起來,只是讓她留在絳綾閣,並沒有告訴她,她是去尚書府的。可是,爲什麼卿九九會提前知道,還有了防範?老太太會知道還急匆匆的趕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到底是誰出賣了她?
是誰將事情提前告之了卿九九,又是誰帶老太太前去尚書府的?
她去尚書府的目的只有她和南宮佑兩人知道,而且還是南宮佑的意思,只要她完成了這個任務,她便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會重新給她一個新的身份,然後迎娶她爲新的側妃。只要她在卿九九與靳破天大婚的當天,殺了卿九九或者臻妃其中一個,她便是完成了他交待下來的任務。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夏蘭?
還是舒清鸞?
又或者是百里飄絮?
夏蘭,不太可能啊。她根本就不知道的。
舒清鸞?
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段日子來,她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正面的接觸過。
難道是百里飄絮?
對!
很有可能就是百里飄絮。她是太子妃,最有可能知道南宮佑的計劃的人便是她了。可是她爲什麼要破壞了南宮佑的計劃?
她是太子妃,不應該是事事以太子殿下爲主,事事爲太子殿下着想的嗎?
爲什麼她要這麼做?
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莫不成,她針對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她?
百里飄絮不想她重新回到東宮,不想她重新回到南宮佑身邊。所以,纔會千方百計的破壞了她的計劃,甚至不惜讓人通風報信告訴卿九九還有老太太,讓她再沒有機會翻身?再也不能回到東宮,回到太子殿下的身邊?
百里飄絮,如果真的是你的話。我舒紫鳶發誓,一定不會原諒你的!太子殿下也不會原諒你的!你等着吧,我舒紫鳶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你整死的。就算死,我就也拉上了你做墊背的。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百里飄絮,你等着。我舒紫鳶一定會重新回到東宮,一定會找你算帳的!我一定會拿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的!不止如此,我還會讓你生不如死!你等着吧!
舒紫鳶一臉憤憤的咬着牙,眼眸裡劃過一抹陰森森的狠戾。雙手緊握成拳,甚至都能聽到那指關節處發出的“咔咔”作響聲。
“吱!”祠堂的門被人推開,而且是很輕很輕的,然後只見夏蘭一臉小心翼翼又異常謹慎的探身而進,又轉身朝着祠堂外很是警剔的看了看,在確定確實沒人之後,這才又小心翼翼的將祠堂的門關上。
“夏蘭?”舒紫鳶不可置信中又略帶着驚訝的看着夏蘭。
“小姐。”夏蘭很是輕聲的喚着舒紫鳶,小心的邁步朝着她走來,雙手小心的護着自己的懷抱。在走至舒紫鳶身邊時,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拿出兩個饅頭,是用錦帕包着的。遞於舒紫鳶面前,“小姐,奴婢沒辦法拿其他吃的給你。只能委屈你吃兩個饅頭墊墊肚子再說了。”
這個時候,兩個饅頭對於舒紫鳶來說已經跟救命仙草一樣了。從昨天早膳後,就再也沒有進過一點的膳食,也沒有進過一滴水。幾乎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拿過夏蘭遞過來的饅頭,就是急急的啃了起來。已經完全顧不得自己的形像了。
“咳!”因爲吃的太急,被嗆的咳了起來。
“小姐,你慢點吃!慢點吃!”夏蘭一邊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對着她輕聲的說道,“都是奴婢沒用,奴婢幫不了小姐,讓小姐在這裡受苦。小姐,相爺和老夫人怎麼就這麼狠心呢,你怎麼說都是相府的二小姐啊,是相爺的女兒,是老夫人的孫女呢。他們怎麼忍心將你逐出相府啊!小姐,你打算怎麼辦呢?”夏蘭一邊拍着舒紫鳶的後背,一邊雙眸含淚的輕訴着替舒紫鳶感到不值。
一整天沒有進水也沒有進食的舒紫鳶,自然是餓的沒話的說。一個饅頭下去,肚子倒是填飽了一些,不過卻也是越發的渴了。口裡幾乎是半點口水也沒有了,那是一個難受的無法形容了。
偏偏這會,供桌上沒有放一點的茶水。舒紫鳶難受啊。她想說話,但是卻因爲太過乾渴,根本就沒辦法說話。
“小姐,你怎麼了?”夏蘭一臉擔心的看着舒紫鳶問道,其實心裡又怎麼會不知道舒紫鳶這會的處境呢。她就是故意拿了兩個饅頭卻又不拿茶水來給她的,就是要讓舒紫鳶不止不懷疑她,記着她的好,便是卻又不着痕跡的整到了舒紫鳶,這就是她的目的。
好不容易的,嘴裡擠出了那麼一點的口水,嚥下,纔算是微微的潤了喉嚨,也是微微的緩和了下那一種乾渴的難受。對着夏蘭輕聲問道:“你進來,沒人看到呢?”
夏蘭搖頭:“沒有,奴婢很小心着。這會,相爺去早朝了,老夫人和其他姨娘都在用着早膳,根本就沒功夫理會這裡。小姐,你打算怎麼辦?不然奴婢去求求雲姨娘,讓她去相爺和老夫人面前替小姐說說好話,畢竟現在整個相府,雲姨娘是最得相爺和老夫人寵的人。不管怎麼說,奴婢當初護着四小姐,也算是幫了雲姨娘一把了。奴婢現在去求她,希望她能幫幫小姐一把。”
“雲姨娘?”舒紫鳶輕輕的細嚼着這三個字,一臉的深思熟慮的樣子,然後擡眸,一臉深沉的看着夏蘭問道:“你去打聽下看看,昨兒是誰把老太婆給帶到尚書府的。”
夏蘭的臉上劃過一抹爲難的表情,然後看着舒紫鳶的眼眸微微的垂了下去。
“怎麼了?”見着夏蘭的這副表情,舒紫鳶低聲問道。
夏蘭擡眸,繼續一臉爲難的看着舒紫鳶:“小姐,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舒紫鳶壓低聲音對着夏蘭輕喝。
“奴婢昨兒好像看到了如錦的身影。”夏蘭一臉不太確定的對着舒紫鳶說道。
舒紫鳶臉色一沉,眸中閃過一束狠戾:“果然是她!”
百里飄絮,果然是你!
我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可是,奴婢不太能確定!”夏蘭又趕緊對着舒紫鳶輕聲說道,“奴婢只是看到一個側影,並沒有看到她的正面。所以不太能確定。不過奴婢好像看到那人的右側臉頰上也是有那麼長長的一條傷疤的。”
舒紫鳶咬牙,“右側臉頰有傷疤的除了百里飄絮身邊的如錦還會有誰!百里飄絮,我舒紫鳶對天發誓,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還有一件事。”夏蘭再次用着爲難但是又不得不說的表情看着舒紫鳶。
“什麼事,說!”
“奴婢早上看到老夫人身邊的趙嬤嬤出府了,好像是老夫人讓她去尚書府跟靳大人答覆你的事情,老夫人的意思是,把你逐出相府,生死不再與相府有關。而且老夫人是說如果你再懶在這祠裡的話,就直接讓趙嬤嬤把你敲暈了扔出相府。”
“死老太婆果然一點祖孫之情也不顧!”舒紫鳶一臉憤憤然的說道。
“小姐,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夏蘭有些猶豫的看着舒紫鳶說道。
“有什麼話直說吧。”舒紫鳶一臉無奈的看着夏蘭,“夏蘭,這個時候,我也只能相信你了。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天重新擁有了榮華富貴,重新擁有了權勢,絕不會虧待了你。所以,夏蘭,這個時候,你一定要幫我,知道嗎?”說到最後,舒紫鳶幾乎用着訖求一般的眼神看着夏蘭。
夏蘭重重的一點頭,明淨的雙眸一臉真誠又忠心的看着舒紫鳶:“小姐,你放心。奴婢就算是陪上了這條命,也絕不會出賣了小姐,奴婢該怎麼做,小姐吩咐着,奴婢一定照做。”
舒紫鳶很滿意的一點頭:“你剛纔說要說什麼?你說吧。”
夏蘭恭敬而又正色的看着舒紫鳶,輕聲道:“小姐,奴婢覺的與其在這裡,倒不如自己出府去,或許還會有一條生路。畢竟老夫人現在對小姐已經不再念祖孫之情了,但是至少相爺應該還會念着與小姐之間的一份父女之情。小姐,恕奴婢斗膽說一句,您現在這樣,回東宮只怕是不太可能了。不止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容不得你,只怕是連太子殿下也不會理會你了。”
舒紫鳶一抹凌厲的眼神朝着夏蘭射來。
“小姐恕罪!”夏蘭趕緊對着舒紫鳶求饒,“奴婢絕沒有對小姐不敬的意思,奴婢這也說的是實話。”
舒紫鳶深吸一口氣。
是啊,夏蘭這說的確實是實話。
只是她如何甘心。
她不是再沒有機會,她還是有機會的。她現在唯一的機會便是臻妃,既然卿九九這邊無望了,那就把機會放在臻妃身上。
舒紫鳶的視線停在了夏蘭的身上,儘管這個時候夏蘭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但是,吃一塹,長一智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所以,這事暫時還是先別告訴了夏蘭爲妥。
對着夏蘭點了點頭,抿脣一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先出去吧。自己小心點,別讓人看到你進祠堂。”
這會夏蘭倒是用着一知半解的眼神看着舒紫鳶:“小姐,那你打算怎麼做?”她必須要知道舒紫鳶下一步打算怎麼做,才能知道她該怎麼做。
然而舒紫鳶卻只是神秘的抿脣一笑,並沒有打算要將自己的決定告訴夏蘭,只是不以爲意的說道:“我需要好好的想想,暫時還沒有打算。等我有決定了,一定會告訴你的。你先回去,等我來找你。”
夏蘭本還想再說什麼的,但是在看到舒紫鳶眼眸裡的那一抹警剔之後,夏蘭放棄了繼續追問。如果再追問下去,只會令舒紫鳶起了懷疑,對着舒紫鳶宜然一笑:“不管小姐做任何決定,奴婢都一定會支持小姐的。那奴婢先回去了,小姐,你自己也小心着點。”對着舒紫鳶側了側身後,很是小心的打開一點點門縫,又小心的探頭出去,在確定走廊上確實沒人後,這才小心謹慎的出門,然後關上祠堂的門。
“陳……”關門之際,卻是怎麼都沒想到,陳嬤嬤竟然一聲不響的躲在了祠堂大門的門柱後。夏蘭關上大門正打算離開之間,陳嬤嬤就那麼站在了她的面前。
夏蘭整個人僵住了,雙眸一眨不眨的驚恐的看着陳嬤嬤。
陳嬤嬤對着她揚起一抹陰森森的冷笑,沒有說話,只是對着夏蘭一扭頭,示意夏蘭跟她走。
夏蘭沒敢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就那麼跟着陳嬤嬤的腳步一起朝着老太太的文源閣走去。
文源閣
老太太正笑意盈盈的逗弄着抱在懷裡的舒圓缺。
已經一個半月的舒圓缺,在雲姨娘的照顧下長的珠圓玉潤,很是可愛。如果不是因爲少了一條腿,老太太會更加的疼愛舒圓缺。
舒圓缺在老太太的懷裡,烏溜溜的圓眸骨碌碌望着老太太,笑的十分的燦爛。兩隻肥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揮舞着,好似想要伸向老太太的臉頰去觸撫一下。
見此,老太太微微的垂下頭。果然,只見舒圓缺那肥嘟嘟的小手還真就那麼抓上了老太太布着皺紋的臉,然後爬了幾下之後,又是“咯咯咯”的一陣脆笑。
“祖母,四妹妹這是在哄着祖母呢。”舒映月一臉笑意盈盈的看着舒圓缺對着老太太說道。
“是嗎?”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看着抱在懷裡,小手還爬在她臉上的舒圓缺,眉開眼笑的樂着,“這麼小小的就知道哄着祖母了啊?”
舒圓缺又是“咯咯咯”的笑了,好似聽懂了老太太的話一般。
“喲,你這小東西還能聽懂我們說的話啊?”老太太似玩笑又似認真的看着舒圓缺說道,手指則是在舒圓缺那粉嫩嫩的臉頰上輕輕的撓了撓。只是一想到舒圓缺那少了的一條腿,老太太那原本還眉開眼笑的表情淡了下去,那看着舒圓缺的眼神亦是變的有些失望,撓着舒圓缺臉頰的手指也是頓住了,滿臉可惜的看着舒圓缺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只是可惜了啊!你說你這個樣子的,以後可該怎麼辦啊?想要找個好人家可該怎麼找啊?你就算是我相府的千金,那好人家的,誰又願意要個只有一條腿的小姐啊?你饒是長的再標緻,那又如何呢?都無法彌補了你的殘缺啊!這都怪你那個娘啊,做的缺德事太多了。你說這要報應,那也報在她的身上,爲什麼就偏偏報應在你的身上了呢?祖母饒是再疼你,那也不能幫你裝只腿上去啊?你這以後的日子可該怎麼過啊?”
儘管舒圓缺是曲宛若生的,儘管剛出生的時候,老太太確實不怎麼待見她。但是現在的舒圓缺是越來越可愛,越來越招人憐愛,也是越長越像舒赫了。再加之曲宛若已經斃了,再怎麼樣的不願那隨着曲宛若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舒紫鳶給殺了,也就煙消雲散了。是以,老太太倒也是越來的越喜歡這惹人愛憐的舒圓缺了。
看着這僅只有一條腿的舒圓缺,老太太倒也是露出了一臉的惆悵之色了。
舒圓缺臉上的笑容隨着老太太說的這話也消失了,就好似聽懂了老太太說的話一般。然後則是用着她那烏溜溜的如黑寶石般的眼眸骨碌碌的看着老太太,又從老太太的臉上轉向了雲姨娘,然後又移到了舒映月的臉上,最後竟是又“咯咯咯”的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只是這笑聲聽在衆人的耳朵裡卻是顯的那般的無力,如同在自嘲着一般。
“圓缺知道老夫人疼她呢。”雲姨娘笑盈盈的看着舒圓缺對着老太太說道,極力的打破這一份不太好的氣氛,“圓缺,看祖母多疼你呢,你要從小記着老夫人的好,可以後不能忘恩負義的哦。”
這話的意思可就多了,一方面是在討好着老太太,另一方面又是在藉着老太太告訴舒圓缺也不能忘了她的恩情,再一方面那自然是在旁敲側擊的說着舒紫鳶了。
老太太是何等精明的人,又豈會聽不懂雲姨娘話中的那幾層意思。於是便順着雲姨娘的話接了過來,狀似在對着舒圓缺說着,其實是在說給雲姨娘與舒映月聽的,“聽到你孃的話了嗎?你可得記恩,也記着自己的身份!這人啊只有清楚自己的身份,那才能讓人疼愛。”
雲姨娘與舒映月對視一眼,紛紛的對着老太太安然一笑,“老夫人說的在理。”
老太太沒再說什麼,而是將手裡的舒圓缺往雲姨娘的手裡轉去。正好陳嬤嬤帶着夏蘭進來。
“奴婢見過老夫人!”陳嬤嬤對着老太太行禮,然後又朝着雲姨娘與舒映月淺淺的鞠了鞠身,“雲姨娘,三小姐。”
“奴婢見過老夫人,雲姨娘,三小姐。”夏蘭對着三人行禮。
老太太斜一眼鞠身在她面前的夏蘭,“這是怎麼回事?”
“奴婢……”
“皇后娘娘駕到——!”夏蘭正開口說話,院中傳來了林公公那扯着嗓子的叫聲,然後則是家丁下人恭敬的聲音,“奴才/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老太太與雲姨娘等人均是微微的怔了一下,倒是沒想到皇后會來到相府。
這還是皇后自進宮後,第一次回相府。
雖然對於皇后來到相府略顯的不解,但是也只是那麼一瞬間的微怔,趕緊朝着門口處走去,恭迎皇后鳳駕。
“老身見過皇后娘娘!”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所有人站於門坎處,對着朝着屋子走來的皇后恭恭敬敬的鞠身行禮。
皇后邁坎而入,不冷不熱的斜睨一眼對着她鞠身行禮的衆人,視線落在了雲姨娘抱在懷裡的舒圓缺身上,略有些詭異的說道:“喲,雲姨娘什麼時候給相府添丁了?本宮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皇后娘娘說笑了,這孩子不是綺雲的。”雲姨娘正想出聲解釋時,老太太先她一道一臉沉寂的對着皇后說道,“孩子是收養的,並不是舒家的孩子。前些日子綺雲陪着老身出門爲舒家祈福時在路上撿到的,老身可憐這孩子,綺雲也覺的與這孩子有緣,便是收養了她。”
“回皇后,正是!”雲姨娘抱着舒圓缺對着皇后娘娘側身,“老夫人和相爺可憐這孩子,便是讓奴婢收養了她,還給了她一個舒姓,讓她當了舒家的四小姐。”
雲姨娘自然是明白老太太的用意的。
試問若是讓人知道舒赫的女兒竟然是一個只有一條腿的,那麼別人該用怎麼樣的眼光看舒赫,看相府了。指不定該說成怎麼樣了呢!且,誰都知道相府只有曲宛若身懷有孕的,但是老太太和舒赫可是對外宣言,曲宛若難產,一憎屍兩命的。所以,這個孩子絕不能是曲宛若生的。但是,除了曲宛若,相府又如何無端的冒出一個孩子來呢?只能是收養的,如此,既掩蓋了舒圓缺的身份,又顯示出了舒家的仁慈,就算有人知道舒圓缺只有一條腿,那也只會說老太太和舒赫心胸寬廣。
然而,這一切對於皇后來說,那都於她沒什麼關係。不管這孩子是舒家的還真是收養的,她都不想去理會。只是就那麼冷冷的瞟了一眼雲姨娘懷裡抱着的舒圓缺,不以爲意的嗤道:“是舒家的孩子也好,不收養的也罷,都無關本宮的事情。本宮可沒有這麼多的精力來管孩子的事情。舒赫呢,讓他出來見本宮!”陰沉的雙眸如發怒的母獅一般的直視着老太太。
見着皇后那一臉高高在上,自以爲是的冷臉,老太太的臉色一沉,有些不悅的盯着皇后,不冷不熱的說道:“皇后娘娘這是在與老身說笑嗎?這個時候要見赫兒,不應該去金鑾殿嗎?怎麼倒是到我這相府來了?”
“呵!”皇后冷笑,陰厲的雙眸沒有半點情份的看着老太太,冷聲道:“母親,你覺的本宮的樣子像是在跟你說笑嗎?還是說,母親是贊同了舒赫的意思,打算與本宮和太子作對了?”
聽着皇后這話,老太太這才知道皇后真的不是在說話,而是在質問。
“怎麼?赫兒今兒沒去早朝嗎?”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看着皇后問道,皇后則是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老太太轉眸向雲姨娘,“綺雲,這段日子赫兒是不是都宿於你那?”
雲姨娘一臉茫然的看着老太太回道:“老夫人,相爺昨兒並沒有宿於奴婢的那,而是在書房睡的。奴婢以爲相爺一早便是去早朝了,怎麼……”
“糟了!”老太太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臉的急切,拔步便是出門朝着書房而去,且這腿步微微的有些不穩。
雲姨娘與舒映月趕緊對着皇后鞠了鞠身,快步的跟上了老太太的腳步。
相爺該不會是在書房裡出事了嗎?
皇后的眼裡閃過一抹淺淺的詫異之色,帶着隱隱的不解。然後亦是邁步跟了上去。
書房
老太太推門進去的時候,只見舒赫雙眸緊閉,不醒人事的倒在地上,身上穿着朝服。
“赫兒!”老太太在看到倒在上的舒赫時,整個人驚了,巍巍顫顫的邁步走到舒赫身邊,大聲而又急切的喚着他的名字,“陳嬤嬤,快去傳大夫!”
陳嬤嬤趕緊轉身疾步的離開,去傳大夫。
雲姨娘也顧不處舒赫說過,誰也不準進書房的話,抱着舒圓缺邁坎而入:“相爺!”
舒赫沒有半點反應。
“來人!”舒映月喚着家丁,“趕緊扶相爺出來!”
“告訴舒赫,本宮在祈寧宮等着他。”見此,皇后對着舒映月冷冷的說道,對於舒赫的昏迷不醒,一點也不關心,“小林子,回宮!”
“是,娘娘!”林公公應道。
老太太對着皇后的背影射去一抹憤恨的眼神。
她竟然如此的無動於衷!這可是她的親兄長!只是,已經轉身離開的皇后半點也沒有感覺,所以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她……!”氣的老太太手指微顫的直指着皇后的背影,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祖母!您消消氣!”舒映月趕緊輕輕的拍着老太太后背,幫她順着氣,寬慰道,“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皇后,您不能當着她的面發怒的。就算爲了父親,您也得忍下了這氣。”
老太太儘管再氣皇后,可是也知道舒映月這說的都是實話。如果她不是皇后,只是一個官宦夫人,那她這個當母親的都還有資格對她指手劃腳,可偏偏她是母儀天下的後宮之首,就算她這個母親也只能對她卑躬屈膝,不能大所氣哼聲,不然便是犯了欺君犯上的大罪!
老太太硬生生的將心中的那一股怒氣給壓下。
兩個家丁扶着舒赫出了書房,朝着他的臥房而去。老太太與雲姨娘還有舒映月趕緊一臉憂心忡忡的跟上。
出了相府大門,正要上鳳攆的皇后,突然之間似乎想到了什麼。鳳眸微微的挑了挑,一抹陰森冷異的算計從她的眼眸裡劃過,止住了那剛要邁上鳳攆的右腿,轉身對着跟在她身後的林公公說道:“去,把她帶上。”
沒有指名道姓的說誰,但是林公公卻是心領神會的就明白了皇后嘴裡說的這個她是誰。挽着塵拂對着皇后鞠了鞠身,露一抹心領神會的淡笑:“奴才遵旨!”
皇后擡腳上了鳳攆,林公公對着那擡攆的幾個太監交待了幾句後,則是轉身重新折回了相府。
舒赫昏迷了,老太太一干人自然也就沒那個精力去理會還懶在祠堂裡的舒紫鳶了。其實舒紫鳶在夏蘭的一翻勸導說詞下也是明白,就算她再懶在祠堂裡,便是老太太是絕不會讓人給她送半點吃喝的,是以她也撐不了多少。
這回,老太太可是狠了心,不再顧念與她之間僅有的那麼一點祖孫之情了。是以,舒紫鳶也是沒打算繼續在懶在祠堂裡,她必須想辦法進宮。當然,這個時候的她是絕不能去東宮了。東宮,只怕她還沒見着南宮佑,便是被百里飄絮那賤人給害了。所以,若她想重新回到東宮,站在南宮佑的身邊,扳倒百里飄絮那個賤人,只怕還得通過皇后了。所以,她必須想辦法到皇后的祈寧宮。她相信,只要她把自己的計劃告之於皇后,皇后會很樂意助她一臂之力的。畢竟這也是皇后與太子最樂意看到的結局了。
打開祠堂的門,卻是發現走廊院中竟是沒有一個家丁與丫環。
因爲昨天的一頓家活,讓她到現在依舊渾身疼痛,就連走路也有些異常。
舒紫鳶強忍着渾身的不適,朝着院外走去。
“二小姐,可好啊?”剛走至院中的月拱門處,便是聽到了林公公那似笑非笑,陰陽失調般的聲音。那看着舒紫鳶的眼眸眯成了一條細線,脣角上揚,好似就在這裡等着舒紫鳶的出現一般。
“林公公有何賜教?”舒紫鳶冷冷的看着林公公,儘管語氣不怎麼樣,但是那微微閃爍的眼眸卻是出賣了她,在告訴着林公公,其實對於出現在這裡,舒紫鳶還是很驚喜的。
林公公對着舒紫鳶做了個請的手勢:“二小姐,請吧!皇后娘娘等着呢!”
聽着林公公的這話,舒紫鳶略顯的不可思議瞪大了以眸,詫異萬分的看着林公公,她的語氣更是有些激動與微顫:“皇后娘娘……願意召見我?林公公,此話可是真的?皇后娘娘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林公公,只要皇后娘娘願意再給我這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讓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失望,還請林公公帶我進宮覲見皇后娘娘。”
林公公不冷不熱的一抿脣:“皇后娘娘給不給二小姐機會,那可不是咱家說了算的。咱家只是奉皇后娘娘懿旨,帶你進宮而已。二小姐,請吧。”
舒紫鳶竊喜,對着林公公深深的一個鞠躬:“謝林公公,謝林公公。有勞林公公!”
祈寧宮
“舒赫,你真以爲本宮不敢動你了是吧?竟然敢如此三番兩次的戲弄於本宮!”皇后剛進祈寧宮,但是聽到了南宮佑勃然大怒的拍桌聲。
“何事,讓你這般動怒?”皇后一臉沉靜的看着南宮佑說道,“連這麼一點氣都受不得,如何成大事?”
“母后!”見着皇后,南宮佑轉身朝着皇后直來,臉上的怒氣沒有消去,用着幾乎咬牙切盼的語氣說道,“母后,你不知道!舒赫那老東西……”
“今兒又是沒來早朝是吧?”皇后接過南宮佑的話,不以爲意的說道,然後邁步至鳳椅上,不急不燥的坐下,擡眸笑看着南宮佑。
南宮佑微訝:“母后,你知道?”
皇后點頭:“本宮剛從相府回來。他不是不來早朝,而是來不了。”
“什麼意思?”南宮佑不解的看着皇后部。
“暈倒了,不醒人事。”輕撫着那長長的護甲,脣角微揚,一臉的自信,“他的身上可是穿着朝服的。所以,他是打算來上朝的。這個時候,他除了依靠我們,別無二選。舒清鸞對他是什麼態度,他比誰都清楚。舒赫不是傻子,他不會傻傻的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了舒清鸞的冷屁股。至於南宮楀,他更不會選擇。就連南宮楀,如今也不依附着我們。所以,他舒赫沒的選擇,只能與我們站在一起。”
聽着皇后這般說道,南宮佑這才緩緩的解了好一臉的怒氣,在皇后身邊坐下。
皇后沉沉的看着南宮佑,緩緩的說道:“佑兒,可千萬不能自己亂了方寸。不管什麼事情,都要沉着冷靜的去面對處理。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判斷。母后永遠都是跟你站在一起的,在任何時候,母后都不會拋下你不管。你懂嗎?”
南宮佑用着感激的眼神看着皇后,點頭:“母后,兒臣明白。”
林公公帶着舒紫鳶從宮門處邁坎而入。
舒紫鳶在看到與皇后並肩而坐的南宮佑時,眼眸裡閃過一抹竊喜。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着他。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太子殿下。”林公公對着皇后與南宮佑行禮。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太子殿下。”舒紫鳶忍着身上的疼痛行禮。
南宮佑在看到林公公身後的舒紫鳶時,雙眸瞬間的變的十分的凌厲,怒視着舒紫鳶,責問着林公公:“爲什麼把她帶進來!舒紫鳶,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竟然還有臉出現在本宮面前?!信不信本宮現在一掌斃了你!本是怎麼答應本宮的?就這麼一點事情,你都辦不成,你怎麼不去死?竟然還敢進宮!”邊說邊怒氣騰騰的起朝,舉手朝着舒紫鳶而去。
“臣妾該死!”舒紫鳶朝着南宮佑雙膝跪地。
“佑兒!”皇后喚住了南宮佑,“是本宮讓小林子帶她進宮的。”
“母后?”南宮佑住手,轉身一臉不解的看着皇后。
皇后剮視一眼跪在地上的舒紫鳶,對着南宮佑沉聲說道:“成事不足,有時候也未償不是一個好事。”
南宮佑看着她的眼眸不解之意更濃了。
皇后卻是抿脣一笑:“本宮想了想,突然之間覺的其實她這次把事情給辦砸了倒也是一個更好的機會。佑兒,你實話告訴母后,可是你讓她去的尚書府?”
南宮佑點頭,不假思索的點頭。
“本宮覺的也是如此。就她這麼一個驢笨的腦子,又怎麼會想到這一招呢?”皇后冷嘲熱諷的朝着舒紫鳶斜一眼,滿臉的嗤之以鼻。
“還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再給臣妾一次機會,這一次臣妾定不負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厚望,一定讓娘娘與太子殿下滿意!”舒紫鳶對着皇后與南宮佑重重的一磕頭,說的一臉信心滿滿。
“是嗎?”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你倒是告訴本宮,這次打算怎麼做?”
舒紫鳶擡頭,只說了兩個字:“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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