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相公 獨寵腹黑妻
安逸王府
舒清鸞看着躺在地上的韓夏芝以及那已經沒了氣息的文嬤嬤,脣角揚起一抹冷冷的淺笑。
沒有說話,也沒有蹲身而下要叫配韓夏芝的意思。而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讓初雨給她沏了一茶熱茶,就那麼好整以暇的坐着,一邊飲着茶,一邊等着韓夏芝的醒來。
足足等了近一個時辰,臨近午膳時候,依舊還是沒見着韓夏芝有舒醒過來的跡象。
“奴婢見過王爺。”屋外傳來實雨的聲音。
“王妃呢?可在屋內?”南宮樾低沉的聲音傳來。
“回王爺,小姐正在屋內。”
“嬤嬤,不要!不要這樣,嬤嬤。”屋外南宮樾的聲音剛落,那躺在地上的韓夏芝便是呢喃開了,似是很痛苦一般的緊緊的擰着眉頭,沒有睜開雙眸的意思,只是嘴裡不斷的輕聲呢喃着。
這倒是呢喃的很是時候啊。
舒清鸞抿脣淺笑,雙眸沉視着韓夏芝,坐等着她的繼續。
南宮樾邁門坎進屋時,看到的是這麼一幕:舒清鸞端着一杯熱茶,好整以暇的飲着。地上,韓夏芝昏迷着,嘴裡輕聲的呢喃着,額角的血漬已經凝固,有很大一處傷,看起來似乎是撞到的。邊上躺上文嬤嬤,她的額角同樣沾着血漬,胸口處還插着一支髮簪,身邊不遠處滾落着一個香爐,香爐上同樣也沾着血漬。就是不知道這香爐上的血漬是文嬤嬤的還是韓夏芝的。不過文嬤嬤看起來似乎已經沒了氣息。
見着南宮樾進屋,舒清鸞並沒有出聲,只是擡眸與他對視一眼,然後抿脣一笑,一副泰然處之的表情。
“嬤嬤!”躺在地上的韓夏芝猛的一個坐起,一聲大叫,然後如失了魂一般的四下尋視着文嬤嬤,就連雙眸看到舒清鸞與南宮樾時,也似乎是沒有看到似的。在看到躺在身邊的文嬤嬤時,一個驚慌失措的爬到文嬤嬤的身邊,輕輕的搖晃着她的身子:“嬤嬤,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起來和我說說話,我真的不是故意推你的,嬤嬤,你不要不理我,我就你一個親人了。你醒來吧,我聽你的話,我們留下來,你別離開我。爹孃已經離開我了,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聽你的話,以後都不再提離開了。我一定好好的呆在王府裡,與表哥相認。你別離開我好嗎?嬤嬤!”邊說,那淚是“吧噠吧噠”的往下掉着,那叫一個傷心欲絕,悽楚無比。
可惜,文嬤嬤已經聽不到她的話,也給不了任何的反應了。
“韓姑娘,文嬤嬤已經斷氣了。”冷眼旁觀着韓夏芝的戲份後,舒清鸞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從椅子上站起,在韓夏芝的身邊蹲下,伸手探了探文嬤嬤的鼻息,然後一臉正色,很是負責任的對着韓夏芝說道。
“不是,不會有!怎麼會這樣?”韓夏芝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一般,整個人就那麼似丟了魂般的往地上一坐,嘴裡唸唸有詞的輕聲說道,“不會的,嬤嬤怎麼會死呢?不會的,嬤嬤她捨不得離開我的。她最疼我了,不會丟下我不管的。”然後在看到文件嬤嬤胸口插着的那支髮簪時,又是一聲驚叫,雙手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讓那叫聲從她的嘴裡飄出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怎麼回事?”南宮樾的聲音在韓夏芝的頭頂響起。
只見韓夏芝一個骨碌的起身,在舒清鸞與南宮樾都還沒來得反應過來之際,整個人已經撲在了南宮樾的懷裡,埋首於他的胸前,“表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失手害死了文嬤嬤!嬤嬤那麼疼我,一直以來都當我是親孫女般的疼愛着,從來沒有讓我吃過一點的苦。可是到頭來,卻是我害死了她。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她!我更對不起祖父,對不起爹孃,對不起夏家的一百二十六口。”越說越離譜,卻也是越說越傷心,就好似真的自己就是那個夏老太爺託付給文嬤嬤的孩子一般,就好似她所說的全部都是真的。一邊緊緊的抱着南宮樾,一邊不斷的往他的懷裡鑽去,大有一副不將自己嵌進南宮樾的身體裡不罷體的樣子。
看着韓夏芝的這個樣子,舒清鸞脣角的那一抹冷笑更濃了。這戲做的是不是過了些了?這不擺明了是在做給她看的嗎?
南宮樾有些不悅的擰了下眉頭,不着痕跡的將埋首於他胸前的韓夏芝拉離開。
“沒這麼嚴重!”聲音微有些沉,也有些冷,然後則是往後退開兩步,與韓夏芝之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你對不起的只有文嬤嬤而已。”
“我……”韓夏芝有些膽戰的看着南宮樾一眼,然後繼續“吧噠吧噠”的掉着眼淚,一臉的受盡千萬般委屈的樣子。
“王爺,看來韓姑娘應該會有很多話要與你說的。不如鸞兒先行離開?”舒清鸞似笑非笑的對着南宮樾說道。
韓夏芝的眼眸裡劃過一抹不易顯見的期待,似乎等的便是舒清鸞的這句話一般,然後則是一臉怯懦的對着舒清鸞一個鞠身:“對不起,王妃。是夏芝失禮了。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我真不是存心害文嬤嬤的。我知道,自從我進王府後,便是給表哥和王妃帶來了不少的麻煩。甚至還因爲差點因爲我而害了表哥。所以,我本來是打算今兒跟王妃謝過罪後,便是與嬤嬤一道離開王府的。夏芝這輩子能與表哥相認,已經心滿意足。知道還有表哥這麼一個親人的存在,已經足矣。我不想因爲我而再讓表哥四面受敵,若是有一天讓皇后與太子知道夏芝的存在,那定是會對錶哥十分不利的。所以,我想和文嬤嬤一起離開。可是,嬤嬤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不同意和我一起離開。一定要讓我留在府裡,說這是祖父,還有爹孃生前的遺願。”說到這,又是委委屈屈,悽悽涼涼的垂眸望一眼南宮樾。
“我不知道嬤嬤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甚至還出手打了我一個耳光。這是我自懂事有記憶來,嬤嬤第一次打我。”邊說邊伸手撫上自己的右側臉頰,就好似這裡真的被文嬤嬤打了一個耳光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是伸手推了一下嬤嬤。然後嬤嬤就好似變了個人似的,拿起桌上的那香爐對着我就是扔了過來,然後我被那香爐砸中之前,好像下意識的推了一下嬤嬤。接着我就疼的暈倒了,再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表哥和王妃都已經在這裡了。嬤嬤卻是這樣了。”說完,又是一個傷心欲絕的看向文嬤嬤,然後就那麼朝着她跪了下去,“嬤嬤,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是記得推了你一下,爲什麼你就這麼斷氣了?對不起嬤嬤。”
“行了,沒事了,沒事了!”舒清鸞走至韓夏芝的身邊,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柔聲的安慰着,“你也不是故意的,文嬤嬤會明白你的苦心的。她最疼的就是你了,自然不會怪你的。別再怪自己了,沒事了。我們把文嬤嬤好好安葬了,以後你也別再想什麼離不離開王府的事情了。既然你也說了,這是外祖父,舅父與舅母的遺願,我們當小輩的自然得遵從他們的遺願。不然,文嬤嬤不也是白死了嗎?以後就安安心心的在府裡住着,別多想了。我和王爺都是你的親人,這點自你進府的那日,我們便一直是這麼告訴你的。所以,別多想了,也別讓文嬤嬤走的不安心。”好言好語的相勸着韓夏芝,似乎突然之間再一次恢復到了韓夏芝初進府的那日。
舒清鸞突如其來的親密與好言相對,倒是讓韓夏芝一時之間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吸吸啜啜的雙眸含淚的望着她,似乎對於舒清鸞的這突然好轉的態度有些受寵若驚,然後又是怯怯懦懦的朝着南宮樾望去。
南宮樾點了點頭:“王妃怎麼說就怎麼做。文嬤嬤的事,你也別往心裡去了,相信她也不會怪你的。看你也嚇的不輕,好生的歇着吧。不該想的事別想了。”說完,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斷了氣的文嬤嬤,轉身。
“表哥,你要去哪?”韓夏芝似乎很是害怕的拉着他的袖角,擡眸凝望着他,輕聲的問道,“我害怕,你能留下來陪陪我嗎?”
得,這纔是最重要的,也纔是她最後的目的。
舒清鸞心中冷笑。
“本王會讓初雨過來陪你,也會再多派幾個嬤子丫環過來頂替了文嬤嬤。”南宮樾看一眼那扯着他衣袖的手,沉聲道。
韓夏芝有些依依不捨卻又不得不鬆開了那扯着南宮樾衣袖的手。
“初雨。”舒清鸞喚着門口的初雨。
初雨應聲而入:“奴婢在。”
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文嬤嬤,對着初雨道:“你先在這陪着韓姑娘,省的韓姑娘一個人害怕,一會我讓寫意過來。”
初雨對着舒清鸞鞠了鞠身:“是,小姐。”
韓夏芝眼睜睜的看着南宮樾與舒清鸞轉身離開,然後漸行漸遠。
文嬤嬤還是躺在地上,初雨看着韓夏芝額角的那傷,很是好心的說道:“韓姑娘,奴婢幫你處置下這額角的傷口吧,不然留下疤可就不好看了。”
“你還是先讓人將嬤嬤擡出去安葬了吧?”韓夏芝一臉膽戰心驚的看着初雨道。
初雨抿脣一笑:“沒事,一會小姐會讓人過來的。文嬤嬤這麼疼韓姑娘,纔不會嚇着韓姑娘呢。奴婢還是先幫你處置這額角的傷。”邊說邊轉身走了出去。
韓夏芝擡腳,欲朝着文嬤嬤踢去。
“啊,對了。”剛走至門坎處的初雨突然之間轉身,一臉好似想到了什麼般的看着她。韓夏芝趕緊一個將那擡起來的腿給收回,重新換上一臉茫然的看着初雨,“怎麼了?”
初雨淺淺一笑,搖頭:“沒事了。奴婢這就是打盆熱水來幫韓姑娘清洗傷口。”
“王爺,沒什麼要說的嗎?”舒清鸞淺笑盈盈的看着南宮樾,邊說邊說。
南宮樾眉梢一挑,如炬般的雙眸凝視着她,脣角微微一揚:“本王應該說什麼?鸞兒想聽什麼?嗯?”
“這可是下大血本了,竟是連文嬤嬤的搭上了呢!王爺難道還沒看出來嗎?”依舊笑如春風般的迎視着他,只是這語氣裡卻是微微的透着一絲酸澀。
他雙臂往胸前一環,亦是笑如春風般的凝視她:“鸞兒不是都替本王做了決定嗎?”
“王爺倒是瞭解鸞兒。”
“當然!”他倒是毫不客氣的接道,“王妃做事,本王絕對相信。寒敘和寒柏也該是時候回來了。”
舒清鸞微微一彎眸:“什麼時候?”
“今兒早上你是不是帶了一個人回府?”南宮樾不答反問。
舒清鸞點頭,“是!寬嬤嬤的女兒,念恩。”
“你就這麼相信她?”
再次點頭:“我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真誠。”
南宮樾失笑:“韓夏芝剛進府的時候,我和你都在她的眼眸裡看到了真誠。現在怎麼說?嗯?”
“王爺大可不必拿念恩與她做比較!”南宮樾的聲音剛落,便是傳來了念恩清脆的聲音,隨即便是見着一襲淡白色素衣的念恩邁步朝着這邊走來,臉上沒有笑意,只是一臉的淡然與沉寂,卻也不失自然。似乎,在念恩的臉上很少看到有笑容,一直就只是保持着這麼淡漠與疏離。
對着南宮樾與舒清鸞一鞠身行禮,“念恩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你……是寬嬤嬤的女兒?”南宮樾在見到念恩時,微微的怔了一下,略顯的有些錯愕與不信。
這……
鸞兒乳孃的女兒爲何會長的與舅母這般的相似?
夏府被抄的時候,南宮樾已經五歲,太后也曾宣夏家少夫人進過宮的,是以對於這個舅母也是些印像的。
“王爺,怎麼了?”舒清鸞略顯不解的看着南宮樾問道,何以他也表現出這樣的表情?
念恩依舊一臉淡然的看着南宮樾道:“是!念恩是寬嬤嬤的女兒,王爺覺的有何不妥之處?若是王爺對念恩的身份或者念恩對王妃的心意有所懷疑,念恩無能爲力,也無法阻止。念恩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處事只求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良心足矣。”
“寫意!”南宮樾喚着如畫的名字。
“王爺。”寫意應聲而入,在二人面前鞠身行禮。
“陪王妃和念恩先去靳大人的尚書府,本王要進宮一趟,隨後就到。”說完,一個轉身,沒有給舒清鸞與念恩說話的機會,便是離開。
舒清鸞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雖不是很明白他的舉動,卻是知道他這麼做便是一定有他的道理。
“寫意,去備車。”對着寫意說道,“我去跟如畫交待些事情。念恩,如果相信我,就什麼也不問,王爺做事向來很有分寸,這麼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念恩點頭。
舒清鸞轉身朝着去找如畫和知情。
知情的傷勢基本已無大礙,不過因爲傷勢過來,所以調養起來自也是需要一些時日了。現在,寒敘與寒柏都不在府內,現在寫意又要跟着他們一道出府,而府中又還有一個韓夏芝在,是以,必須讓如畫和知情小心着些。她不希望她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寧國公府
百里青松陰沉着一張臉進府,沒有與沈惠心說半句話。
沈惠心覺的有些不太對勁,是以跟着他的腳步進府。
“侯爺,這是怎麼了?”沈惠心裝着一臉不解的樣子問着百里青松。
“夫人難道不應該有事要與本侯說嗎?”百里青松凌厲的雙眸直視着站在他面前的沈惠心,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陰森,那看着沈惠心的眼神更是透着一抹怒然的肅殺。
沈惠心抿脣一笑,故做一臉茫然又淡然:“侯爺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只要妾身知道的,就一定如實的告之於侯爺。”
“啪!”百里青松一個巴掌直接甩在了沈惠心的臉上,這是自沈惠心嫁給他近二十年來,又或者說自他們認識的二十幾年來,百里青松第一次打沈惠心。
突如其來的巴掌讓沈惠心偏頭之際更是往後退了兩步,臉頰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脣角傳來一抹血腥味。
轉頭,正視着百里青松,露出一抹冷笑:“百里青松,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百里青松咬牙切齒的怒視着她,“沈惠心,你到底瞞了本侯多少事情?別說飄絮這次的事情,你不知道!你真當本侯是三歲孩童?真當本侯什麼都不知道嗎?你真以爲舒赫會這麼容易擺手呢?真以爲皇后是這麼好說話的嗎?那是舒赫的女兒,就算再蠢,也不至於蠢到這麼明目張膽的對飄絮下手!你真以爲皇后信了你們的鬼話了嗎?啊!若非看到本侯的面子上,你真以爲皇后能讓你這麼的威脅!你是不是還嫌不夠亂,非要再攪和一下!”
“呵!呵呵!”沈惠心冷冷的笑了起來,陰戾的雙眸直視着百里青松,“怎麼?鬥不過舒赫,就在這裡拿我出氣了?百里青松,你別忘了,當年若非我沈惠心下嫁於你,若非我父親對你的提撥,你能有今天?你能當上這個寧國公?你能這麼耀武揚威的和我說話?我沈惠心給你一個面子,叫你一聲侯爺,那是顧全你的尊嚴!皇后是怎麼樣的人,我沈惠心比你更清楚!用不着你百里青松在這裡告訴我!你要是有本事,就去鬥死了舒赫,爲你的沈蘭心報仇!”怒及衝心的沈惠心,直指着百里青松的鼻尖大吼!
百里青松瞪大了雙眸,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惠心,眼眸裡更是劃過一抹心虛。
怎麼可能?
她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喜歡蘭心的事情?
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就連大哥百里青鶴也是在寬容的女兒出現後才知道的。沈惠心是怎麼知道的?
“哈哈哈……”沈惠心笑了,笑的有些猙獰,面目扭曲的直視着百里青松,“百里青松,你可真是有夠無恥的!這個世上就沒有一個人比你更無恥了!你在院裡種這麼多玉蘭樹爲了什麼?不就是想睹物思人嗎?不就是因爲沈蘭心喜歡玉蘭花嗎?可惜,你做這麼多有什麼用?她沈蘭心不喜歡你!她喜歡的是你大哥百里青鶴!她就算爬上舒赫的牀,她也沒多看你一眼,就算你長着一張和百里青鶴一模一樣的臉,也入不了她沈蘭心的眼!百里青松,我告訴你,沒有人比你更失敗了!你能有今天的地步,全是靠着我沈惠心得來的!”
“瘋子!”百里青松怒視着沈惠心好長一會,竟是接不過一句話,然後只是吐出這麼兩個字後,一個甩袖,絕然離開。
“哈哈哈……”沈惠心再次無比猙獰的笑了起來,“瘋子?沒錯!我就是瘋子!是你們把我給逼瘋的,我是被你們給逼瘋的!沈蘭心,百里青鶴,是你們把我逼瘋的!”拂掉桌子上所有的東西,然後一手撫着那被百里青松打了一個巴掌的臉頰,眼眸裡一片猙獰的陰森,幾近於咬牙切齒的憤恨。
她恨,恨所有的人,爲什麼她那麼愛百里青鶴,可是百里青鶴的眼眸卻永遠只有沈蘭心。甚至她設計沈蘭心讓她成爲了一個蕩婦,可是百里青鶴寧願一生不娶,也不曾恨過沈蘭心一點。聖旨賜婚,她無奈之下下嫁百里青松,本想着看在這張長的與百里青鶴一模一樣臉的份上,將就着算了。算是不想百里青松抱着她的時候,竟然也是喊着沈蘭心的名字!
她裝聾作啞十八年,今天他竟然敢甩她一個耳光!
憤恨中的沈惠心完全沒有發現,屋外一雙眼睛正直視着她,將她與百里青松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東宮
“臣妾見過太子殿下。”南宮佑剛回至東宮,便是見着本應該躺在牀上養身的百里大飄絮穿戴整齊的對着他雙膝跪地。
“你這是做何?”南宮佑邁步上前,伸手扶起百里飄絮,怒視着那些個宮女太監,“怎麼照顧太子妃的?竟然讓太子妃下牀!”
“奴才/奴婢該死!”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百里飄絮搖頭,略有些虛弱的說道:“不關他們事,是臣妾自己要下牀。是因爲臣妾有事想與太子殿下商量。”
“何事?”南宮佑問道,扶着她朝着屋內走去,“進屋再說,正好本宮也有話要與你說。”
“太子殿下請先說,臣妾聽着。”百里飄絮在軟椅上坐下,淺笑看着南宮佑,她的臉色依舊還是有些蒼白。
南宮佑微微一擰眉,“你先說,本宮這事倒也不急。”
百里飄絮坐軟椅上起身,對着南宮佑又是一個鞠身:“那臣妾聽太子殿下的。”說完,重新在軟椅上坐下,一臉肅色的看着南宮佑,“臣妾有兩件事請求太子殿下。”
“你說,只要本宮能做到,本宮都能應了你。”南宮佑點頭,直視着百里飄絮道。
百里飄絮澀澀的一苦笑:“這幾日臣妾想了很多,臣妾真的很希望舒妃妹妹不是有意害之。孩子沒了,臣妾固然傷心,可是臣妾真的不想看到太子殿下難做。臣妾知道,父親和相爺對殿下來說是缺一不可的。殿下很需要父親與相爺的支持,臣妾也很希望與舒妃妹妹和平共處,以禮相待。發生這樣的事情,臣妾自覺自己也是有錯的,臣妾現在才知道,妹妹在之前曾經懷上過殿下的孩子,可是卻因爲種種原因,孩子最終沒能保住。或許是臣妾有孕一事刺激到了妹妹,纔會使得她如此的偏激,做出傷害了臣妾的事情。”
“臣妾確實傷心,也確實想過要讓妹妹一命償一命。這幾日躺在牀上,臣妾想了很多。如果臣妾真的執意這麼做的話,相信太子殿下爲了替我們的孩子出這口氣,是會這麼做。”
“本宮……”
百里飄絮搖頭,笑的一臉會心的看着南宮佑搖頭,“但是臣妾也知道,這麼做只會讓太子殿下爲難,失去相爺的支持。臣妾是太子殿下的女人,自然做任何事情都要以太子殿下爲主。所以,臣妾想通了,相信妹妹也只是一時糊塗而做錯了事,這並不是出自她的本意。所以,臣妾懇請太子殿下免去了對妹妹的處罰。臣妾只想今後可以與妹妹好好的相處,一起服侍太子殿下。殿下是人中之龍,以後是在登上大座的,日後後宮妃嬪也會更加的充盈,臣妾身爲太子妃,必須要有過人的容量與大度,以後才能與衆妹妹們和平共處。”
南宮佑一臉深沉的看着百里飄絮,深邃的眼眸讓人看不懂此刻他心中所想。然後對着百里飄絮抿脣一笑:“你能如此想,那是最好不過!本宮很欣慰能有你這麼深明大義的太了妃。”
百里飄絮嫣然一笑:“這是臣妾應該做的。還有一件事就是,臣妾想再給殿下納一門側妃進宮。”
“哦?”南宮佑略有些好奇的看着百里飄絮,眼眸裡露出一抹隱約的期待之色。
“殿下欲成大事,自是離不得大臣的支持。”百里飄絮一臉深明大義的看着南宮佑,“後宮不得干政,這是祖宗留下的老規矩。可是,臣妾只是爲太子殿下納側妃,應該算不得是干政。太醫說了,臣妾此次小產身體大受得創,只怕這以後是很難再懷上了。這段日子,可謂是不順的事呢太多,母后受傷,臣妾小產,妹妹只怕也是免不了責罰了。所以,就算是辦一回喜事,沖沖這些晦氣吧。”
“那麼愛妃打算替本宮納誰爲側妃?”南宮佑笑看着百里飄絮。
“靳大人府上的卿姑娘如何?”百里飄絮一臉認真的看着南宮佑回道。
南宮佑笑了,很是爽朗的笑了:“愛妃果然沒有讓本宮失望!既然如此,那麼這件事就愛妃看着辦吧,本宮等着愛妃替本宮納回一個好側妃。”
百里飄絮從軟椅上站起,對着南宮佑一個鞠身:“太子殿下請放心,臣妾定將此事辦妥了。不知太子殿下想與臣妾說什麼事情?”
南宮佑搖頭,笑的一臉滿意:“沒有了,本宮要說的,愛妃都已經替本宮想到了!”
百里飄絮同樣笑了,笑的一臉安然又心滿意足。果然,她押對了,這一步棋她走對了。
如果她以後真的再也懷不上了,那麼她如何能坐穩了太子妃這個位置?甚至於以後母儀天下?所以,她必須按着南宮佑喜好來做。眼下,南宮佑最需要的便是大臣的支持。今兒再這麼一鬧,只是舒赫那邊是要滑了。所以,她必須重新給他找回一個與舒赫實力相當的大臣來支持他。
放眼整個天祈,能有這個能力的除了靳破天還能有誰?
可是,誰都知道靳破天是安逸王爺南宮樾的人。如何讓靳破天成爲南宮佑的人,那便只能是讓靳破天的妹妹成爲了南宮佑的側妃。雖然卿九九不是靳破天的親妹妹,但是兩人卻一直兄妹相稱。所以,她只能走這一招險棋。果然,她走對了。
尚書府
“下官靳破天見過王妃。”靳破天正打算出府,見着舒清鸞進府,趕緊朝着舒清鸞鞠身作揖。
“九九見過王妃。”卿九九亦是對着舒清鸞行禮。
“寫意/念恩見過靳大人。”
“靳大人,九九無須多禮。”舒清鸞笑意盈盈的對着靳破天與卿九九說道,然後則是伸手扶起對着她側身行禮的九九,面帶笑容,“靳大人這是打算要帶九九出去?我們可有打擾到你們?”
“不打擾。”靳破天一臉沉肅的說道。
“這位是?”卿九九看着念恩,問着舒清鸞。
“念恩,是我寬嬤嬤的女兒。”舒清鸞介紹道。
卿九九打量着念恩的時候,念恩同樣打量着卿九九。不知爲何,兩人都覺的彼此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似兩人很久之前便是認識一般。可是,這確確實實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你……”兩人同時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