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放長線吊大魚

金牌相公 獨寵腹黑妻 054 放長線吊大魚

曲宛若被剛纔的事那麼一攪和,再加之現在又懷有身孕,覺的整個人有些困又有些乏。是以在金嬤嬤的服侍下剛在軟榻上躺下,準備小憩一會。而金嬤嬤亦是剛轉身出了屋內。卻不想還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金嬤嬤推門而入,急切中略帶有些忙亂的在她的身側說道:“夫人,不好,出事了。”

金嬤嬤照顧服侍她這麼多年,不會這麼沒有分寸,除非是真的事情很棘手。

曲宛若從軟榻上坐起,伸手攏了下自己的耳際的髮絲,丹鳳眼直神着金嬤嬤:“金嬤嬤,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金嬤嬤平了平自己有些不太穩的情緒,在微鎮定後對着曲宛若說道:“大小姐帶着那人回來了,直向着老太太的文源閣而去,說是讓老太太與相爺給她作主,還她清白。”

曲宛若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略有些不解的看着金嬤嬤:“誰?”

“馮太生。”

這下曲宛若臉上的表情直接由不解變成了驚恐不安,且還是帶着不可置信的驚恐不安。甚至於微微的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金嬤嬤:“不是已經讓你解決掉他了嗎?怎麼回事?”

金嬤嬤亦是一臉茫然無措的搖了搖頭:“夫人,奴婢也不知怎麼回事。這事奴婢自不敢假手於他人,是奴婢親手解決了他的。可是剛翡翠那丫頭告訴奴婢,大小姐確實是帶着馮太生去了老太太的文源閣。夫人,你說這下該如何是好?”金嬤嬤有些不安的搓着自己的雙手,有些不知所措了。

曲宛若微垂着頭,眉頭深鎖,輕輕的咬着自己的下脣,一臉的深思熟慮。

“奴婢奉老夫人與相爺之命,請曲姨娘前去文源閣。”還未想出什麼計策,門外卻已是傳來了陳嬤嬤的聲音。

曲宛若從軟榻上站起,金嬤嬤自然是小心翼翼的上前扶着她。朝着門口走去。

陳嬤嬤還站於門口處,微微的側着身子,不苟言笑的等着曲宛若的到來。

“有勞陳嬤嬤。”曲宛若已然斂去了剛纔的慌亂,對着陳嬤嬤十分得體的回以一禮,微笑相對:“不知老夫人可有說是何事?”手下意識的撫着自己那還不太顯懷的肚子。

陳嬤嬤回以她一一絲不苟的滲笑:“老夫人沒說,奴婢可不敢胡亂猜測,曲姨娘去了也就知道了。奴婢話已傳到,這就先回了,老夫人那邊還等着奴婢侍候。”說完對着曲宛若側了側身,轉身離開。

“金嬤嬤,還不快跟上了陳嬤嬤,老夫人這可還等着我們。”曲宛若一拉還沒回過神來的金嬤嬤,邁步跟上了陳嬤嬤的步子。只是眉頭卻是緊擰,心裡在思索着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這一杖。

是的,這是一場杖。

是她與舒清鸞的一場杖。

倒是沒想到,舒清鸞竟是這般的深藏不露,竟然對她來了這麼一招。

對於舒清鸞,似乎使她越來越看不透了。總覺的那張溫和淺笑的嘴臉下暗藏的是心機重重。又似乎從一開始,她便已經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設計好了?如果真是這般,那她這些年對她的依賴與信任莫不成都是裝出來的?那她舒清鸞是不是也太有心機,太恐怖了?還是說這一切的背後有着另一個高人的指點?如果是另有他人指點,那麼這個人又是誰?

是沈惠心?

還是皇后?

又或者是莫名出現在相府的卿九九?

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幕一幕都讓她有些招架不住,難以接手。

卿九九,當這個名字跌入曲宛若腦海裡的時候,曲宛若不禁的又擰了下眉頭。這個女子突然之間的出現在相府,又深得老太太的歡心,狀似對什麼都總是那麼不以爲意,漫不經心。可是,卻總是處處都在針對着她。

綺雲小產,是她以大夫的身份爲她診治的,也是她對着老太太說脈象看來是個男的。就連今兒張嬤嬤一事,也是她發現了那支屬於鳶兒的髮簪。這一切是否太過於巧合了?更讓她想不透的竟是,金嬤嬤竟然查不出在關她有一點事情來,就連她是何身份也一無所知。可是老太太卻是對她深信不疑,且看老太太這樣子,似是有意要將她長期留於府內。老太太意爲何,這明眼人一看就看了來了。

曲宛若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如今,她不止要應付一個舒清鸞,還要防着一個身份不明,不知是敵是友的卿九九。更是連向來對她唯唯諾諾,大言不敢一句的綺雲似乎也開始蠢蠢欲動,再加之今兒張嬤嬤一事,更是不知那季姨娘又是何態度了。一下子的,曲宛若覺的自己簡直就是危機四起,矛頭一片。

因爲太專注於想事實,是以根本就沒怎麼去看腳下的路。一個不小心的,腳下踩到了一枝細細的樹枝,然後樹枝一滾,腳下一滑……

“啊——!”曲宛若一聲驚叫,身子往後斜了去。

“姨娘小心!”金嬤嬤叫着趕緊去失曲宛若。

曲宛若的腦子裡快速的劃過一個念頭,只有這樣,才能扳回一局,反敗爲勝。雖然這樣做要冒着極大的風險,但是此刻,卻不得不放手一博。

於是,在金嬤嬤扶着她之際,對着金嬤嬤使了個眼色。金嬤嬤向來對於曲宛若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心領神人。是以接受到曲宛若的這個眼神後,瞭然於心。然後只見金嬤嬤一個站立不穩,亦是朝着曲宛若斜去的那個方向倒了下去。

……

祠堂

季姨娘與雲姨娘雙雙跪於舒氏祖宗牌位前,地上的軟墊不知何時也不知被何人撤下,是以二人只能跪於硬邦邦的地上。

“害的雲姐姐陪着我一起受罰,是扶柳的錯。”季姨娘雙手垂放於身介,面朝祖宗牌位,對着同跪於身邊的雲姨娘略顯歉意的說道。

雲姨娘同樣面朝祖宗牌位,脣角噙着淺淺的十分甘願的淺笑:“扶柳妹妹哪的話,本就是我自己犯錯,受罰也是應當的。只是沒能幫到妹妹,倒是心中十分過意不去。”

季姨娘抿脣一笑:“怎麼會呢?雲姐姐已經幫了扶柳很多了,相信張嬤嬤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明白姐姐的一片好心的,姐姐勿須自責。姐姐剛小產,可得注意着自己的身子,若有什麼需要妹妹幫忙的,姐姐儘管開口。”

雲姨娘會心一笑:“如此,那就多謝扶柳妹妹了。”

季姨娘眨了下眼:“自家姐妹,無須這般見外。”

兩人對視一眼,沒再多言,只是心領神會。

文源閣

馮太生正跪於地上,對着舒赫以及老太太猛的直磕着頭,“相爺饒命,小人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所隱瞞。求相爺饒過小人一命。小人與大小姐之間絕無苟且之事,小人所做全都只是奉夫人之命,毀了大小姐的名聲。相爺饒命,相爺饒命。”

“你胡說,我娘怎麼可能讓你做這等事!”舒紫鳶指着跪地求饒的馮太生怒叫,“爹,祖母,你們可別聽信了這等惡人的話。孃親待姐姐如親生一般,甚至於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還在好。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等傷害姐姐,有損相府顏面的事情。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在這裡污衊我娘!”邊說邊對着馮太生狠狠的踹上一腳。

舒清鸞靜靜的看着老太太以及舒赫的表情變化。

老太太在聽完馮太生所言時,略顯的有些憤怒。舒赫雖也在臉上表現着怒意,但是舒清鸞看得清清楚楚,那份怒意未非是因爲馮太生所說這事的實情,而是因爲馮太生的出現。

脣角處彎起一抹嗤之不屑的冷笑,“妹妹何須這般動怒?祖母與父親還未發話,妹妹怎的比姐姐我這個當事人還在緊張?不過妹妹有句話說的,姐姐倒是不怎麼苟同了。不管這惡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也不管是否真是曲姨娘指使的,但是姐姐這破事確確實實傳遍了整個天祈的待頭巷尾倒是真真實實的事。已經損了相府的顏面,抹了父親的臉面,那可已經是板上訂釘的事了。妹妹說這惡人是受了他人的指使纔會這般損了姐姐的閨譽以此來污衊姨娘,就是不知道這人是誰了?何人有這麼大的膽,敢與相府對着幹?敢得罪當朝相爺?”邊說那水靈生動的雙眸向着舒赫望去,露一抹不解的眼神,“父親,女兒這就不解了,就算撇去了父親相爺的身份,單就是女兒外祖父太師身份,姨母寧國公府的地位,以及姑母皇后的地位,放眼整個天祈朝,還有這等不識泰山的眼盲之人?”

舒赫正欲開口之妹,舒清鸞卻是繼續接着往下說,並沒有打算給他說話的機會:“不過,既然妹妹也說了,是有心之要在污衊曲姨娘,鸞兒作爲姨娘一手帶大的女兒,自也不應該懷疑姨娘的。那麼不如就請父親查個明白,問個清楚,以還鸞兒一個清白,也還姨娘一個清白。若不然,父親又如何與皇上,皇后,太師府以及寧國公府交待?若是讓人覺的父親偏坦,那可不好了。不止有損父親一直來樹立的形像,又會讓人對父親有所不悅,如此一來,父親可就得不償失了?作女兒的,又豈會想看到父親的不好呢?祖母,您說鸞兒說的可是有理?”溫柔婉笑的望向老太太,笑的如迷如離,彎彎的眼眸裡竟是有着一抹若有似無的勝笑。

老太太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便是舒然一笑:“祖母自是不能讓鸞兒受此等委屈的。鸞兒的清譽與相府以及你爹爹的名聲仕途是一樣重要了。”

對着老太太側身福了福禮,笑的一臉如和如麗:“鸞兒謝過祖母。”

舒赫雙眸緊緊的直視着舒清鸞,這一刻才發現,他的這個女兒竟是這般的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之前的溫柔婉約,內斂無語早已揮之不見。

一咬牙:“若是爲父不應下鸞兒的話,鸞兒是否打算將這事鬧到皇上面前?”

舒清鸞淺笑:“女兒不敢!這是我們相府的家事,皇上日理萬機,鸞兒豈敢勞煩皇上?”

舒赫冷哼:“哼!如今還有鸞兒不敢之事嗎?就怕是爲父,那也行事也等看你的三份面了?鸞兒可真是好本事。”

“父親過獎了,”舒清鸞不卑不亢,不急不燥的抿脣淺笑:“都是父親與姨娘教導有方,纔能有鸞兒的今時今日。”

“好!好!”舒赫連說兩個好,卻是說的咬牙切齒,“不愧是本相的女兒,果然有本相的氣勢!”

“謝父親美譽。”

“來人!”舒赫對着外面一聲大叫。

進來兩個身強體壯的家丁:“相爺可何吩咐?”

“將此人押下去,容後本相親自審問。”

“是!”

“相爺饒命!”馮太生又是大呼饒命,“大小姐饒命,小人並沒有輕薄於您,小人不敢也不能。”突然之間,馮太生掙脫掉那兩個拽着他的家丁,一兩下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解了個一乾二淨。

“啊!”舒紫鳶一聲驚叫,趕緊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眸,不敢去看他。

舒映月雖沒有驚叫,卻也是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自己的眼眸。

“混帳東西!”舒赫勃然大怒,揮掌便是朝着馮太生直接擊了過去,“竟敢對本相如此不敬!”說完,舒清鸞還未來得及制止,舒赫的拳掌直接擊中了不着寸縷的馮太生,只見馮太生瞳孔放大,口吐鮮血,嘴裡卻依舊是念念有詞:“小人從小淨身,根本沒這個能力。這一箭是金嬤嬤刺是,本以爲命不該絕卻依舊還是死於相爺的掌下。大小姐,小人從沒沾污過……”你字還沒來得來說出口,倒地身亡。

殺人滅口!

竟是當着她的面,如此明白張膽的殺人滅口。足以可見舒赫對曲宛若的坦護。

不,更準確的來說,或許當日之事本就是他們倆合計的,爲的便是除了她,爲舒紫鳶鋪好一路康莊大道。

放於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雖是無比的憤怒,卻是出奇的冷靜。

“拖下去,免的礙了老夫人與三位小姐的眼!”對着兩家丁若無其事的說道。

“是!”兩位家丁拖起馮太生的腳往走去。

“鸞兒,可有受到驚嚇?”舒赫一臉極假的對着舒清鸞問着關切的話。

舒清鸞斂去所有的情緒,對着他淡然一笑:“謝父親關心,女兒沒有被嚇到,倒是妹妹被嚇的不輕。”

“啊——!”舒清鸞的話剛落,便只見着舒紫鳶突然間的叫了出來,然後便是撲入了舒赫的懷中,“爹。”

舒赫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慈柔的安慰着:“沒事了,爹在,不會有事的。”

老太太本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是什麼也沒問。事已至此,還有問的必要嗎?

“罷了,都回吧。看這樣子,鳶兒也嚇的不輕,她回去歇下吧。”邊說邊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

陳嬤嬤急步的朝着這邊走來,“老夫人,相爺,曲姨娘那邊出事了。”

絳綾院

曲宛若臉然略顯有些慘白的躺在牀上,金嬤嬤的額頭上冒着豆大般的汗,站於牀頭前照顧着曲宛若。只是這動作看起來有些拐扭,因爲金嬤嬤的左手是垂放於身側的,僅用着右手拿着錦帕拭着曲宛若額上的汗水。

“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老太太還沒走進屋子,急切的聲音倒是先傳入了曲宛若和金嬤嬤的耳內。然後便是舒紫鳶的聲音:“娘,你怎麼了?”

“宛兒,傷到哪了?”舒赫擔憂的聲音傳來。

“奴婢見過老夫人,見過相爺。”金嬤嬤一手拿着錦帕,對着老太太等人行禮。

“奴婢見過老夫人。”躺於牀上的曲宛若有些虛弱的撐起身子欲向老太太行禮。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給我躺着!”老太太對着她擺了擺手,然後轉頭怒視向金嬤嬤,“金嬤嬤,你是怎麼照顧的曲姨娘,到底怎麼回事?太醫呢?若是宛兒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什麼不測,我讓你們一個一個都去陪他!”

老太太這話說的可是絕不帶半點的玩笑的。她雖然不怎麼待見曲宛若,可是曲宛若肚子的孩子那可是她盼的伸長了脖子才盼到的金孫,那哪能不喜歡?

“老夫人,相爺,怪不得金嬤嬤。”曲宛若對着老太太與舒赫很是虛弱的一笑,“是奴婢不好。奴婢一聽老太太要見奴婢,便是急急的要趕至文源閣,卻是不想一個不小心踩到了樹枝。然後一個滑腳,幸好金嬤嬤用自己的身子墊住了奴婢,纔不至於奴婢以及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損傷。奴婢只是受到了驚嚇,不過金嬤嬤卻是爲了奴婢,折了左手。”

聽着曲宛若的話,老太太這才發現金嬤嬤的左手確實是垂放於身側,不能舉動:“陳嬤嬤,快去請小九過來。”老太在突然之間似是想到了什麼,對着陳嬤嬤疾聲說道。

“是。”陳嬤嬤應聲,轉身出屋。

“這……”曲宛若有些猶豫的看向了舒赫,然後轉眸向老太太:“老夫人,這會不會太麻煩了九姑娘?”

“這都什麼時候了!”老太太瞪一眼曲宛若,“太醫過來有小九過來快嗎?你不急肚子裡的孩子,我急!我讓你到文源閣,至於你要拿肚子裡的孩子這麼折騰?若是孩子出了什麼事,你也直接給我滾出舒府!”

聽着老太太這話,曲宛若很上委屈的望向了舒赫,然後一臉自責的垂下了眼瞼:“都是奴婢的錯。老夫人若是在責罰,待奴婢生產後,一定自請負罪。”

“行了,這個時候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話了。”舒赫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着她,然後又轉身向老太太,“母親,宛兒怎麼可能會拿孩子折騰?有什麼事,還是等卿姑娘一會看過之後再說。”

老太太憤恨的瞪一眼曲宛若。

蘭心院

舒清鸞並沒有隨着老太太等人一道去了曲宛若的絳綾院,而是回了自己的蘭心院。

當然,這不一道去,自然也是找了一個很合情合理又讓人聽了甚至是舒服的理由。

舒映月沒有回雲羅居,而是隨舒清鸞一道回了蘭心院。

“姐姐,曲姨娘這一跤摔的可真是時候。”舒映月站於迴廊處,朝着絳綾院的方向望了一眼,對着舒清鸞露出一抹淺淺的和潤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內卻是深含着豐富的內容。

舒清鸞回以一淺笑:“妹妹,狗急了,那不是得跳牆嗎?”

是啊,狗急了也要跳牆,兔子急了,那還得咬人呢。

她倒是沒想到曲宛若竟然會走這麼一步險棋,竟然不惜拿肚子裡的孩子來作賭注。

“小姐。”初雨急急的從院中小跑進屋,“奴婢問清楚了。”

“她沒什麼大礙,傷的更重的定然是金嬤嬤,可是這般?”舒清鸞一臉淡定的望着初雨說道。

初雨的臉上劃過一抹佩服萬分的表情:“小姐,你可神了。你說的一點沒錯,摔倒的時候,曲姨娘是整個人壓在金嬤嬤身上了。肚子絕對沒有一點事情,不過金嬤嬤可就慘了,折了一隻手。這會老太太正讓九姑娘在爲她斷診呢。”

舒映月抿脣冷笑,“想想也應該想到了。她這般在意肚子裡的孩子,可以說這孩子就是她的護身符,她怎麼可能會讓肚子出事?定然是與金嬤嬤合計好的。不過她倒也算是大膽了,竟然敢走這麼一步險棋。”

舒清鸞輕輕的撫搓着自己的手背,脣角一片高深:“她要不走這步險棋,如何讓父親與祖母將注意力放於她的肚子上?妹妹,雲姨娘剛小產,身子還處於虛弱的階段,妹妹可得多顧着姨娘的身子。”

舒映月對着舒清鸞側了側身,“謝姐姐關心。妹妹自當盡心照顧着孃親。還有謝過姐姐一直來對我們母女的關心與照顧。姐姐若有需要妹妹的地方,妹妹與孃親一定全力以赴。”

舒清鸞淺笑:“看妹妹這話說的,一家人相互照顧那是理所應當的,何來回報一說。妹妹可別放於心上。快回去了,一會雲姨娘跪滿時辰還得要妹妹照顧着呢。明兒個,再一道去探望曲姨娘。”

“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了。”說完對着舒清鸞側了側身,淺然一笑轉身出了蘭心院。

“小姐,這三小姐與雲姨娘當真可信嗎?”望着舒映月那消失的身影,初雨略顯有些擔憂的問道。

往椅子上一坐,抖了抖自己的裙襬,“她們沒有第二條路可選。若不然,也不會早早的就選好了方向。這十幾年來,倒也是沉得住氣。初雨。”

“小姐有何吩咐?”

舒清鸞微微的擰了下眉頭:“你說,在你發現我上吊的那日,百里大掌櫃曾出現在我的房內?”

初雨點頭:“嗯,百里大掌櫃還交待了初雨,若是小姐有任何需要,隨時都可以找他。他一定會站在小姐這邊的。”

脣角微微的彎起,眼梢淺淺的上挑,舒清鸞定定說道:“小姐我現在想和他見上一面。”

初雨輕輕的咬了下脣:“是,小姐!初雨去安排。”

祈寧宮

皇后正聚精會神的定着一副字。

林公公急步走近她的身側:“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嗯,”皇后一聲輕應,並沒有擡頭。

林公公微微湊近,在皇后的耳際輕聲的嘀咕了幾聲。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皇后將手中的筆直接往那宣紙上一扔,一副上好的字盡毀,皇后眼裡則是陰寒一片。

“娘娘,現在該怎麼辦?”林公公小翼翼的望着皇后,等着皇后的示下。

皇后雙眸一片陰沉靜寂,直視着那被她毀掉的字,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左手手指上的護甲,脣角所起一抹冷冽的森寒,“小林子。”

“奴才在。”林公公微躬着腰上前半步。

“可知皇上是否知道這事?”

林公公搖頭:“據奴才所知,皇上應該暫時還未知。”

皇后沒再說話,只是陰沉着一張臉,斟酌思量着,鳳眸輕轉,半晌後對着林公公說道:“去殿外候着,太子下朝,即刻讓他來見本宮。”

“是。”林公公鞠身退出。

皇后來回的踱着步,臉上陰森不帶任何一點的表情,雙眸中更是透着一抹冷冽的肅殺。

……

文源閣

卿九九在房內拾掇着自己的衣物。

“小九,真不打算再小住一些日子?老身還指望着你再陪我一段時日呢。”老太太有些不捨的看着卿九九,大有一副挽留的意思。

卿九九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太太:“老夫人,九九已經打擾了很久了。再小住下去,九九自己都覺的不好意思了呢。”

老太太臉色微微的沉:“是不是那些個下人嚼着什麼舌根了?”

這要是走了,她怎麼搓合小九與兒子之間的事?

這是老太太最擔心的事。

卿九九淺笑搖頭,走至老太太面前:“當然沒有。有老夫人在呢,誰敢說九九什麼話?”

“那何以小九要離開?”老太太不解的看着卿九九。

“九九離開也有些時日了,怕師傅擔心九九。”卿九九一臉認真的說道,“再說了,九九也不放心師傅一人,師傅年紀大了,從小將九九撫養長大,視九九如親生女兒一般,九九也想盡女兒的孝心。老夫人,您說是不是?”

老太太點了點頭,雖是十不會願卿九九離開,卻也覺的她說的很是有道理。是以只能無奈的點頭:“那小九記得要多來相府走走,看看我這老婆子。若是你師傅願意,小九也可以帶上她一道來相府小住。小九這麼乖巧,相信你師傅也一定是個很善談的人。到時我還能有個老姐妹相陪,小九又能陪在我們倆身邊,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

卿九九抿脣淺笑:“師傅向來喜靜,不過九九一定會將老夫人的好意轉達。若是師傅願意,九九自然願意。”邊說邊從衣袖裡拿出一張方子交於站在老太太身邊的趙嬤嬤手中,“嬤嬤,這是九九爲老夫人開的一張方子,養身補氣的。不過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吃的太過肥膩。”

趙嬤嬤點頭,將方子收好。

“九九與大小姐一見如故,現在要離開,九九想去辭行,老夫人覺的要妥?”卿九九淺笑的詢問着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笑着點頭:“有何不妥的?見着小九與鸞兒這般投緣,老身也是甚感欣慰。”輕輕的拍了拍卿九九的手背,“去吧,你們小年輕說說閨蜜話,我這老婆子也就不跟着瞎摻和了。趙嬤嬤,帶小九去鸞兒的蘭心院。”

“是,老夫人。”

蘭心院

舒清鸞正邁步出門打算去文源閣給老太太請安,便見着趙嬤嬤帶着卿九九朝着這邊走來。

“奴婢見過大小姐。”趙嬤嬤對着舒清鸞行禮。

“嬤嬤快請起。”舒清鸞扶起趙嬤嬤,看一眼卿九九:“可是祖母有何事交待?”

卿九九淺然一笑:“不是,而是九九打算回去,所以是來向清楚鸞辭行的。”

舒清鸞略有些驚訝的看着卿九九:“九九要離開了?是否在相府住的不妥?”

卿九九搖頭:“當然不是,只是九九離家也有些時日,怕師傅掛記,所以也是時候回去了。”

舒清鸞笑着點了點頭:“那也是,家中親人總是最記掛自己的。既如此,那清鸞也就不再挽留九九。代問老人家安好,若是有機會,清鸞再親自向他老人家行禮問好。”

卿九九笑如春風,眼梢微彎:“九九會將清鸞的心意傳達於師傅的。若是有機會,九九再與清鸞對弈一盤。”

舒清鸞抿脣一笑:“清鸞也十會期待再與九九對弈一盤,上次還未能分出個勝負來。”

卿九九亦是掩脣一笑:“那就等下次有機會,九九可不會相讓於清鸞的。那九九這邊也就告辭了,若是有機會,九九再來探望老夫人與你。”卿九九臉上一直都漾着微笑,因與舒清鸞向來投緣,是以伸出雙手握了下舒清鸞的雙手。

在卿九九握住她雙手的時候,舒清鸞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便是笑意相視:“那清鸞與祖母就等着九九了,九九可別讓祖母與清鸞失望。初雨,送九姑娘。”

“是,小姐。”初雨應聲。

“不用了。”卿九九婉拒,看了一眼趙嬤嬤,“這不是有嬤嬤呢,那九九這就告辭了。”

舒清鸞淺笑相送。

趙嬤嬤一直將卿九九送至相府門口。

卿九九突然轉身,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對着趙嬤嬤說道:“對了,嬤嬤,曲姨娘的身子雖然已經四個多月,算是過了懷孕頭三個月的險期,不過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的。你昨兒那般的折騰事,可別再有發生了。雖然相府有太醫就診着,可是不管怎麼說,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所以,還是讓丫頭嬤嬤們多注意上心着些。幫我再次謝過老夫人,這段日子來對九九的照顧,九九先行告辭,嬤嬤自己也多保重。”說完,未等趙嬤嬤反應回神過來,但已是邁步遠行而去。

四個多月?

趙嬤嬤細細的咀嚼着這三個字。

不是才三個多月嗎?怎麼就成了四個多月了?

是曲姨娘在說謊還是九姑娘這話另個用意?

趙嬤嬤一時之間沒了主意,於是趕緊一個疾步轉身,朝着文源閣的方向而去。

舒清鸞怔怔的看着自己手掌內的紙條,紙條是剛纔卿九九握她手的時候塞到她手裡的。

紙條上寫着:是友非敵。若有事,請到靳尚書府找。

看着紙條上的字,舒清鸞略顯的有些疑惑不解了。

是友非敵,卿九九是在告訴自己,她是朋友而絕不是敵人。這一點,舒清鸞細細的回想着,似乎自從卿九九出現在相府後,確實沒有做過一件於她無益的事。甚至於可以說,卿九九多次在暗中幫了她。可是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卿九九到底是誰派來幫助她的?

這段時日的周旋下來,舒清鸞已然將自己身邊的人都摸了個十之八九。

沈惠心,雖說在面上總是站於她這邊,處處都在爲她討着公道。但是,那絕不是發自於真心的爲她好,那不過只是一種有目的的好,甚至可以說是有心利用她,纔不得不對她好。所以,卿九九絕不會是沈惠心的人。

皇后?

自然也絕是不可能的。

皇后對她的好與沈心惠對她的好那是一脈相承的。如果說沈惠心對她,是因爲沾親帶故的那麼一點血緣關係和作秀的成份居多。那麼皇后對她的好,絕對是因爲皇上。

突然之間,南宮夙寧那笑的一臉柔和的臉孔竄入了舒清鸞的腦海裡。

莫非是安寧公主?

這是舒清鸞突然之間想到的,也覺的較有可能性的。

可是,安寧公主又爲何要這般做?若卿九九是她安排來幫助她的,她意欲爲何?

還有卿九九說,若是有事,可到靳尚書府找她。

整個天祈朝,姓靳的尚書只有一位。那便是兵部尚書破天,當年一舉拿下文武雙科狀元的靳破天,弱冠之年便直登尚書之位的靳破天,是整個天祈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兵部尚書。

而卿九九竟與兵部尚書靳破天有關。

這又讓她詫異吃驚不小。

靳破天與安逸王爺關係菲淺,當年靳破天入朝爲官便是還是太子的南宮樾舉薦。而靳破天也確實沒讓南宮樾失望,一舉拿下文武雙科狀元不說,初次帶兵便是直搗敵方主營,生擒敵方將領。而後仕路便是勢如破竹,節節高升。就算兩年前,南宮樾太子之位被廢,南宮百川依舊十分重用三靳破天,非旦沒有牽連,反而直接升他爲兵部尚書,撐管整個兵部。這在天祈朝來說,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之事。

南宮樾太子之位被廢之後,靳破天一如既往的與南宮樾保持着親密關係,並沒有因爲南宮樾不是太子而開始疏遠,甚至半點不去理會他人的指指點點,依舊對南宮樾敬重有佳,甚至於大有支持新立南宮樾太子之位的意思。爲此,南宮百川竟然只是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並沒有因此而責怪靳破天或者有稍了他手中兵權的意思。這一點同樣讓一干朝臣爲之不解。

現在,卿九九卻告訴她,若是有事,可直接去尚書府找她。這不得不讓舒清鸞聯想到,卿九九是南宮夙寧安排的人。

南宮夙寧,南宮百川與臻妃的女兒,是南宮百川最疼愛的女兒,沒有之一。臻妃也是南宮百川最寵的妃嬪。但是,母女倆並沒有因爲南宮百川的疼愛而恃寵而嬌,伏勢凌人了。

在衆兄弟姐妹當中,南宮夙寧與南宮樾的感情是最爲要好的。據說,南宮樾是由臻妃一手帶大的,視如己出。又據說,臻妃當年其實是先皇后,也就是南宮樾生母的婢女。又有人說,臻妃與先皇后是閨中蜜友。所以先皇后殯天之後,尚在襁褓內的南宮樾便順理成章的由臻妃帶大。不管臻妃是婢女還是閨蜜,宮南樾對於這個將他一手帶大的母妃十分的敬重。

是以,舒清鸞不想不作這般的猜想。

如此一想,也就順理成章。卿九九何以會與靳破天靳尚書扯上關係了。但是,她卻又想不通,若卿九九真是安寧公主的人,那麼安寧公主爲般做又是爲了什麼?雙或者更準確的應該說,安寧公主或者安逸王爺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

一時之間,舒清鸞完全的理不清頭緒,歸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呀!”初雨一聲小小的驚呼,這纔將舒清鸞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怎麼了,初雨?”看着一臉訝異的初雨。

初雨雙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舒清鸞拿在手裡的紙條:“小姐,九姑娘真是自己人嗎?”

舒清鸞淺然一笑,拿過火摺子直接將卿九九留給她的紙條燒之爲灰燼,“是敵是友,現在決定還爲時過早。昨兒讓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初雨重重的一點頭:“小姐放心,初雨都辦好了。就等着百里大掌櫃的迴音了。相信百里大掌櫃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小姐就安心的靜候吧。”

舒清鸞會心一笑,十分放心的看着初雨:“初雨辦事,我自然放心。”

初雨彎腰一側身:“謝小姐誇獎”

舒清鸞對着她又是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

絳綾閣

曲宛若正與舒紫鳶一道用着早膳。

金嬤嬤急步走來,她的左手用架託固定掛於脖子上,右手倒是活靈活動。走至曲宛若的身邊,輕聲說道:“夫人,卿九九離府了。”

曲宛若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隨即臉上揚起了一抹冷笑:“是嗎?離府之前是否去了蘭心院?”

金嬤嬤點頭:“正如夫人所言,確實去了一趟蘭心院,還與舒清鸞說了一會的話。不過,奴婢未能查出她們到底都說了些什麼。那時候只有趙嬤嬤與初雨那賤婢在場。”

曲宛若抿了抿脣,一臉的不以爲意:“無謂。她們之間說了些什麼,自然會由趙嬤嬤的嘴轉達到老太太的耳朵裡。我們唯一要做的便是跟着她,我要知道她是誰的人,去了哪。”

金嬤嬤重重的一點頭:“夫人放心,奴婢已經都安排好了。我們的人正一路跟着她,一定能知道她是何許人,用意何在。”

曲宛若點了點頭,嘴脣的笑意更濃了,就連眼梢也是淺淺的上彎了。

“娘,何以對卿九九的事這般的在意?”舒紫鳶不解的問道。

曲宛若放下手中的筷子,十分慈愛的看着她:“鳶兒莫要看輕了這個卿九九,你沒發覺,自從她陪着老太太回府後,我們府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基本上與有關嗎?這足以說明,她是來者不善。何以她又突然之間的要離開了?”

舒紫鳶眉頭微擰,然後脣角揚起了一抹淺笑:“她再來者不善又怎麼樣?還不是盡在孃的掌控之內。”

曲宛若慈愛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鳶兒,你要記住,任何事情都只能相信自己。不要將你的喜怒哀樂表現於臉上,你將來是在進宮的,更是要很好的將一切不利於自己的因素都隱藏起來,知道嗎?”

舒紫鳶淺笑點頭:“娘,放心。鳶兒知道該怎麼做。”

“嗯。”

……文源閣

趙嬤嬤回到文源閣的時候,老太太正十分悠閒的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一丫環正站於她身後,爲她輕捏着肩膀,另一丫環則是站於一側爲她搖着蒲扇。

似是感覺到了趙嬤嬤的臨近,老太太睜開了雙眸。對着身後的兩個丫環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離開。

兩人對着老太太側了側身,退出屋外。

“小九走了?”淡淡的看一眼趙嬤嬤,然後又閉上了自己的眼睜,十分舒適的享受着丫環們的侍候。

趙嬤嬤在她身側站立,“奴婢送她至相府門口,親眼見着她離開,不過九姑娘沒有點轎。”

“嗯。”老太太閉着眼睛應了一聲,“在蘭心院都和鸞兒說了些什麼?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趙嬤嬤將兩人之間的對話一字不漏的稟於老太太。

老太太再次睜開雙眸,沒有任何波動的看着趙嬤嬤:“就只說了這些?沒有其他了?”

趙嬤嬤肯定的一點頭:“奴婢一直就站在邊上,就只說了這些。”

老太太的眼眸轉動了一下,眉頭擰了擰然後又舒展開來,右手有意無意的撫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那顆祖母綠的玉戒,似是在想着什麼。

“對了。”趙嬤嬤突然間想到了卿九九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對着一臉深思熟慮的老太太,“九姑娘臨走前跟奴婢說了句話,奴婢覺的有些不可思議。”

老太太雙眸直盯向趙嬤嬤:“說了什麼?”

“曲姨娘的身子雖然已經四個多月,算是過了懷孕頭三個月的險期,不過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的。昨兒那般的折騰事,可別再有發生了。雖然相府有太醫就診着,可是不管怎麼說,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所以,還是讓丫頭嬤嬤們多注意上心着些。”趙嬤嬤將卿九九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了老太太聽,然後一臉不解的望着老太太,“老夫人,這相爺明明就說曲姨娘是三個月的身子,加上我們回來的這些日子,那也就三個多月,何故九姑娘卻說是四個多月呢?”

“混帳!豈有此理!”老太太“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臉上一片陰沉,雙眸沉寂的可怕,“趙嬤嬤,你去把孫太醫給我傳來!然後再去找一個信得過的大夫,孫太醫一直都是爲曲宛若辦事的,信不過!至於小九……”老太太頓了一下,陰戾的雙眸裡劃過一抹精明,“雖說與我很投緣,但是不管怎麼說絕不可以掉以輕心。還有,你可有讓人跟着小九?”

趙嬤嬤點頭:“奴婢讓椿子跟着。”

椿子,是趙嬤嬤的兒子。一直以來都在暗中爲老太太做着事情。且,有些事情,老太太自也是不放心交於其他人去做的,但是對於趙嬤嬤和陳嬤嬤,老太太還是很放心的。

趙嬤嬤的男人在椿子剛出生不久,便與一春樓女子搭上,然後捲走了家中所有的銀兩與值錢的物件,跟着那妓子走了。留給了趙嬤嬤一屁股的債不說,還差一點害趙嬤嬤被人送至青樓抵債,兒子差點也被人拿去抵債了。幸得老太太相助。是以趙嬤嬤才得以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以及兒子。所以,這些年來,趙嬤嬤母子倆對老太太來說,那絕對是忠心不二,爲了老太太,母子倆絕對可以陪上自己的性命。

老太太點了點頭:“你與陳嬤嬤做事,我向來放心。”

老太太的話剛說完,便是見着陳嬤嬤又急步朝着這邊走了來,她的臉上還有隱約可見的驚訝與無主。

“奴婢見過老夫人。”陳嬤嬤對着老太太行禮。

“陳嬤嬤,這是怎麼了?”趙嬤嬤有些不解有些關心的問着她。

陳嬤嬤的臉上又是劃過一抹無助,對着老太太很是恭敬的說道:“老夫人讓奴婢查的事,奴婢基本已經查出個大概了。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老太太,似乎這話還難以啓齒。

“說吧,我聽着。大不了就是與相爺有關。”老太太一臉鎮定的看着陳嬤嬤,如老太太來說,還有什麼事情是她沒有經歷過的。

陳嬤嬤點了點頭,“如老太太說所,確實與相爺有關。槿兒是相爺讓人給滅口的。大小姐那事,雖說是曲姨娘的主意,可也是相爺默認的。”

老太太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似是被什麼給抽中了一般,閉了下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雖說心裡也是有這種猜測,但是猜測歸猜測,在聽到陳嬤嬤的話以證實確實是自己的兒子所爲時,老太太還是被驚到了,也被刺激到了。

“老夫人,您沒事吧?”趙嬤嬤與陳嬤嬤一人一邊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他這真是糊塗透了!”老太太重重的拍着桌面,雙眸一片深沉的可怕,“赫兒做事向來拿捏有數,可偏偏就是在遇到曲宛若這狐媚子時,分寸全無。糊塗啊糊塗,鸞兒這事,豈是他能這般胡爲非爲的?光不說寧國夫人沈惠心不會善休,就連太師府那邊也不能就這般算了的!再加之皇上向來對鸞兒看重有佳,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些後果!他就算要爲鳶兒鋪條路,也不至於要做這般的蠢事!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反惹自己一身騷!”老太太越說那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怒啊。

當然了,她最氣最怒的依舊還是曲宛若。

若非是這個女人在舒赫面前搬弄是否,知嚼舌根,吹着沈邊聲。就憑她兒子的精明,至於會犯這等低級的錯誤?

禍水!

這女人絕對就是一禍水!

若是將這女人繼續留在兒子身邊,指不定自己兒子這官位不保不說,就連什麼時候丟了命也不知道了。

不行,這女人絕對不能再留。必須除之而後快。

這是老太太此刻腦子裡不斷冒出來的念頭,也是勢在必行的打算。

現在,唯一能幫上忙的也就只有皇后了。

“陳嬤嬤。”

“奴婢在。”

“皇后與太子那邊是何意思?”老太太微眯着雙眸,一臉的深思。

“皇后似乎有意於寧國公府的大小姐與太子之間的事。”

老太太點了點頭:“符合箐兒的處事態度。堂堂以後的一國之母,又豈能是區區一個庶女能登上的?她心計重重,機關算盡,倒也是不想想這一點。皇后若是有意於鳶兒,又豈會這麼些年來,都不在扶正之事上鬆口?只要她曲宛若一天坐不正相爺夫人這位,她女兒這輩子就休想與太子妃有緣!狂她聰明一世,竟也糊塗一時。若是她一直那般的疼愛着鸞兒,讓鸞兒坐上太子妃之後,也許還有她女兒的一席之地。現如今,是她自己將這條路給堵死了。那就誰也怪不了!既如此,那就讓她自己吃自己種下的苦果!舍了她一個,能讓赫兒穩穩當當,那也算是她的福份了。”老太太的眸中閃過無盡的精光與寒芒,“不過這等好事,卻也不能讓寧國分府給獨佔了,明兒進宮去與皇后敘敘,我這當孃的也是好久不曾見於自己的女兒了。倒也甚是想念了。”

陳嬤嬤點頭:“是,老夫人,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然後趙嬤嬤對着她側了側身:“老夫人,奴婢這也該去請孫太醫過來爲老夫人號號脈了。”

“嗯,”老太太點頭,“去吧。”

趙嬤嬤退出屋子。

……

卿九九拿着簡單的一個包,徒步走在人流衆多的街上。似乎今兒街上的人特別的多。小販們擺着各種小攤,卿九九卻是半點沒有去注意街上那些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瞭亂的攤販,直朝着某個方向而去。

身後不遠處,一前一後兩個人從她出相府大門,便是一直跟着她,與她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着三丈開外。

卿九九若無其事的繼續若無其事般的走着,微微的側頭斜了眼身後一直跟着她的那兩人,脣角揚起一抹冷笑。然後繼續朝着尚書府的方向走去。

若是不讓他們知道,又怎麼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呢?

尚書府邸

卿九九站在門口,望着府邸的大門,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眼眸裡是一抹輕柔。

“小姐。”門口處的兩個家丁見着卿九九,很是恭敬的彎腰,對着她行禮稱呼。

“嗯。”卿九九一聲輕應,邁步踏入尚書府門坎,然後又轉身對着兩個家丁問道:“大人回府沒?”

“大人還沒下朝。”

“知道了。”轉身朝着府內走去。

“小……姐?”管家有些吃驚,有些愕然的看着出現在尚書府的卿九九,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卿九九抿脣一笑:“年伯,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見到我這麼吃驚?莫非你不想見到我啊?”九九一改在相府的規行距步,略顯有些俏皮的對着管家年伯眨巴着她那水靈靈的雙眸。

年伯一個靈激回過神來,對着她露出一抹慈詳潤和的微笑:“少爺一會也該下朝回來了,快回屋去歇會吧。一會少爺回來,年伯讓他來找你。”

“年伯最好了。”卿九九對着年伯笑的天真燦爛,然後脣角一抿,“嗯,還是別讓他過來找我了,下朝一定會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我就不打擾他了。等他空些的時候,我再去找他。年伯,我先回屋了。”說完,邁着歡躍的步子朝着自己的閨房方向而去。

年伯站於原地,看着卿九九那喜悅中帶着歡雀的步子,不禁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卿九九,也不知道是否該告訴她。

卿九九在自己的屋內放下包袱後,便是朝着靳破天的房間而去。

她習慣了每次來到尚書府,先進自己的房間,然後便是去靳破天的房間,爲他清理一下房間。

臉上始終都掛着一抹淺淺的微笑,笑意中有着一抹若隱若現的幸福,眼眸裡也是有着一份小女人的嬌羞。

靳破天的房門是關着的,但卻是留着一條縫。

卿九九的神情一下子警覺起來。

靳破天有一個習慣,若是他人不在屋內,那麼他的房門絕對是緊閉的,不會留一點的縫隙。且,他的房間除了卿九九與年伯之外,絕不允許其他下人入內。所以,他的房間向來都是由她打理,若她未在府內,則是由年伯打理。

然而,這會,靳破天還未下朝,人沒在府內,可是房門卻是留着一條縫隙,足以說明,屋內有人。

好大的膽子!

竟然敢將尚書大人的話視作耳邊風!

卿九九全副的精力全都凝聚在了右手上,手裡捏着一枚銀針,以作着隨時將銀針發射出去。

左手輕輕的將房門推開,一個越步邁過門坎,“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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