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父女對峙
舒紫鳶結結實實的捱了曲宛若一個巴掌。
而曲宛若則是用着憤恨的足以殺人般的眼神冽視着舒紫鳶,拿在手裡的髮簪直對向舒紫鳶的咽喉處,“賤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邊說,邊拿着簪子朝着舒紫鳶胡亂的揮舞着。就差那麼一點,那尖細的簪子就劃到了舒紫鳶那漂亮的臉蛋上。
舒紫芍一手撫着被曲宛若甩了一個巴掌櫃的臉頰,雙眸一眨不眨的不可置信的死死的盯着曲宛若。完全不相信,疼她至極的孃親,不只重重的甩了她一個耳光,竟然還拿着那簪子欲對她不利,而嘴裡還大聲的喊着在殺了她。這讓舒紫鳶頓時的不知所措了。
見着手拿簪子朝着舒紫鳶胡亂揮舞的曲宛若,舒清鸞的眼裡劃過一抹深沉的暗色,然後脣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冽弧度。擡腿走至風宛若身邊,伸手握向她那依舊揮舞着欲對舒紫鳶不利的雙手,輕輕柔柔的說道:“姨娘,你這是怎麼了?妹妹可是你的女兒呀,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呢?若是傷着了她,妹妹可怎麼進宮呢?”轉頭向寫意說道,“寫意,快去請孫太醫。”
寫意一個側身行禮:“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說完轉身離開了。
“父親,您找女兒可是有事?”舒清鸞一臉平靜的問着舒赫。
“你……”
“鳶兒,”舒赫剛一開口,便是見着曲宛若一把將舒清鸞給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如同母雞護着雛雞一般的將舒清鸞護於自己的身後。然後是用着一臉警剔中帶着防範的眼神望着舒赫,“你想幹什麼?”
“我告訴你,我可是當朝相爺的夫人,鳶兒是太子妃,你若敢對我們母女不利,不管是相爺還是太子都不會放過你的。”舒赫剛一張嘴,然後曲宛若卻是半點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用着自己那憤憤然的雙眸死死的盯着舒赫,擡出了自己與舒紫鳶完全不存在的身份。
“娘,你到底怎麼了?”舒紫鳶雙手往她的肩上一扣,將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扳,“我是鳶兒,是你女兒。這是爹!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她是舒清鸞,是舒清鸞,不是鳶兒!”舒紫鳶略顯有些微怒的朝着曲宛若吼道。
“混帳!”曲宛若重重的甩掉舒紫鳶扣着她肩膀處的雙處,雙眸一片陰冷的瞪視着她,“你別以爲自己換了一個髮髻,一件衣裳,我就不認識你了!賤人,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你!沈蘭心,你這個惡毒的賤女人,你爲什麼要這麼害我?爲什麼!你明明知道我與赫是真心相愛的,爲什麼你使計把他從我身邊奪走!你還不死是吧?你不死,那我今天便殺了你!”說着,將手中的髮簪往地上重重的一扔,雙手直接朝着舒紫鳶的脖頸處重重的,狠狠的掐去。邊掐,邊猙獰的吼着,“沈蘭心,你去死吧!”
“咳——,娘,我是鳶兒,我……不是沈蘭心,娘……”舒紫鳶痛苦又難受,雙手使命的扳着曲宛若掐着她的雙手。
“夠了!”舒赫一聲怒喝,直接將發瘋的曲宛若將自己身邊一個拉扭。
曲宛若重心不穩,一個趄趔,整個人朝着舒赫倒去。
不知是巧合還是無心,曲宛若就那麼整個人倒在了舒赫的懷裡。若是不知道的人,一定會覺的,是舒赫將她拉向自己的。
見着這巧合的不能再巧合,穩當的不能再穩當的姿勢與動作。舒清鸞冷冷的一笑,眼眸裡劃過一抹譏諷的冷笑。
“還不帶曲姨娘進屋,成何體統!”舒赫對着那些個傻楞着的下人怒喝。
下人們這纔回過神來,一個鞠身行禮邁步至曲宛若的身邊,“曲姨娘,奴婢扶您回屋梳洗。”
“鳶兒,娘一會再來看你。你不要這麼快回宮,娘先帶開陽回屋。”在下人挽扶下的曲宛若似是十分不捨的側頭回望着舒清鸞,對着她交待道。
“你,跟我來!”舒赫重重的瞪一眼舒清鸞,對着她怒道,然後一個轉身朝着院外走去。
舒清鸞不以爲意的一笑,轉身在經過舒紫鳶身邊之際,用着不緊不慢,不冷不熱卻又意味深長的語氣對着舒紫鳶說道:“妹妹,你說曲姨娘這又是走的哪一步,下的哪一齣?相爺夫人?太子妃?呵呵……,小心禍從口出。”說完,再度對着她斜一眼深不見底的眼神後,邁步離開。
舒紫鳶怔怔的立於原地,對於曲宛若的舉動完全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於舒清鸞的剛纔說的話,唯一印入她耳朵的便是“禍從口出”四個字。
若是舒清鸞將曲宛若的瘋言瘋語一翻添油加醋的在皇上與皇后面前說道,那……
舒紫鳶突然之間,渾身打了個猛顫。再一回味舒清鸞剛纔的那抹陰森中帶着詭異的眼神,頓時的只覺陰風陣陣。
書房
舒赫一身冷冽的站於案桌前,左手別於身後,右手撐在案桌上,渾身上下透着一抹陰沉與怒意。
“女兒見過父親。”舒清鸞對着背對着她的舒赫微微的一鞠身,臉上沒有懼意與恐慌,唯只有一臉的平靜與泰然。
舒赫一個猛轉身,右手往上一舉,欲一個巴掌揮向舒清鸞。然,卻是突然之間似是想到了什麼,那手沒有落下,只是留在了半空之中。
舒清鸞抿脣冷然一笑,陰深中帶着冷情的雙眸與他對視:“不知女兒又哪惹怒了父親?何以父親這一巴掌不往下了?不過,父親,容女兒提醒父親一句,若是父親這一巴掌真打算揮下來,父親可想明白了?”
舒赫停於半空中的手掌緊握成了拳頭,然後垂下,重重的捶在了案桌上。對着舒清鸞露出一抹嗤之以鼻的冷笑,“你真以爲自己皇上將你指婚於安逸王爺,你便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了?可以完全不將爲父放於眼裡了?還是你覺的,從今往後,爲父還得看你的臉色行事了?”
舒清鸞雙眸直視着舒赫,不卑不亢的回道:“女兒不敢,也不曾這般想過。女兒只是不想任人魚肉,若是女兒有錯在先,父親有理責怪,女兒絕無怨言。但是,父親,你覺的你現在是有理責怪還是無理責怪?女兒剛一進步,你便是揮掌而下,這是你作爲一個父親對女兒該有態度嗎?女兒從來不曾覺的,自己高高在上。但是,若是有人慾將女兒踩之腳下,女兒絕然不由着他踩而不還手。父親,您說呢?”舒清鸞雙眸直視,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只是用着一抹冷冽如霜般的眼神與舒赫對視。
舒赫的脣角重重的抽了一下,如鷹般的雙眸冽視着舒清鸞。突然之間,卻是抿脣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冷笑:“果然是沈蘭心的女兒,越來越有沈蘭心的模樣了。爲父這些年來還真是小看了你了。怪不得皇上對你這般上心,就連安逸王爺也心甘情願娶你爲妃。鸞兒,果真是爲父的驕傲!”
舒清鸞半點不謙虛的對着舒赫抿脣一笑:“那都是託了父親與姨娘的福,不然又何來今日的女兒呢?不過說到孃親,女兒是孃親的女兒,長的像孃親,那也是無可厚非的。就連皇后娘娘與姨母也是這般誇女兒的。就是不知道,在父親眼裡,女兒長的像孃親,是好是壞?”雙眸彎彎的望視着舒赫,帶着一抹隱約可見的淺怒。
舒赫沉睿的雙眸緊視着舒清鸞,透着一抹高深莫測的冷意,脣角微微的往上彎了彎,對着舒清鸞不冷不熱的不答反問:“那麼在鸞兒眼裡是好是壞?”
舒清鸞抿脣揚起一抹面無表情中帶着高難度的冷笑:“女兒長的像孃親,自然是好事。這不這麼些年來不盡得父親的疼愛與姨娘的照顧了嗎?父親放心,女兒定是不會忘記父親與姨娘的好意的。”
舒赫的脣角微微的抽了一下,“既如此,那便最好不過。你是相府的嫡長女,如今再過幾日便是成了皇上的嫡長媳。鸞兒做事向來分寸有佳,這一點爲父非常的放心。只是,皇宮可不似這相府,鸞兒說話做事可得三思而後行,掃了相府的聲譽事小,惹怒了皇上連累了安逸王爺可是事大。相信,這一點,鸞兒自是比爲父清楚不過。”
舒清鸞揚脣淺笑,“女兒謝過父親好意提配。父親放心,女兒從小由姨娘帶大,聞耳目睹姨娘的人爲處事,就算沒學足了姨娘的全部,那也學成了一半。自然是不會讓父親失望,也不會掃了相府的聲譽。”
“如此甚好!”舒赫對着她擺了擺手,“既如此,那便回蘭心院歇着吧。再過幾日便是你與安逸王爺的大婚了,”說到這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眸裡劃過一抹冷清,“爲父聽說,老夫人讓扶柳給你新增加了兩個丫環,可有其事?”
舒清鸞點頭,“確有其事。祖母向來疼愛女兒。”
“那麼鸞兒可知她二人的來歷?”舒赫高深莫測的斜視着舒清鸞。
舒清鸞一臉無辜又不解的望着舒赫,“來歷?莫非父親覺的如畫與寫意來歷不明?這女兒可就不明白了,祖母又豈會容來歷不明的人進入相府呢?等女兒明兒向祖母請安時,問問祖母。”舒清鸞直接將這問題轉到老太太身上。
對於舒赫絕口不提曲宛若之事,她自是心中明白。
舒赫的脣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陰森冷笑:“那麼鸞兒又可知太師府昨兒夜裡發生了何事?”
舒清鸞依舊用着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舒赫,然後很是無辜的搖了搖頭:“女兒不知,父親請請。”
舒赫露一抹怪異的森笑:“鸞兒不知?爲父還以爲你應該比爲父先知曉的。既如此,那鸞兒不如回去問問二人,相信她二人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對着他微微的一欠身,舒清鸞嫣然一笑:“既如此,那女兒這便去問如畫與寫意,父親可否跟女兒一道?”
舒赫臉上怪異的笑容挑了挑,“爲父相信鸞兒能處理好此事。再說,爲父身爲一朝宰相,又豈又如此閒餘功夫去管此等事情?府內所有的事情,均由鸞兒與扶柳還有綺雲處理。爲父善還有公事在處理……”
這言下之意便是很明顯了,那便是你可以回了。但,若是不將如畫與寫意二人的事開清楚明白了,那便就是你雲姨娘與季姨娘處事不利。且,再者,這段日子來,雲姨娘與季姨娘與舒清鸞走的挺近。是以,這轉了個彎,無疑便是在責怪着舒清鸞了。
舒清鸞不以爲意的抿脣一笑:“祖母與父親將相府交由二位姨娘管理,自是相信二位姨娘的能力。女兒從來不曾干預。既然父親對於有所疑慮,女兒自會給父親一個滿意的交待。女兒告退,還請父親代問曲姨娘好,既然身子不好,那就好生的歇着吧。若是那些個話傳入皇上,皇后或者其他有心之人的耳裡,縱然父親官階再高,那也是有口難言了。”未等舒赫有所回話,便是對着他欠了欠身,“女兒告退。”說罷,轉身離開。
見着舒清鸞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舒赫的眼眸裡劃過一抹凌冽。
而步至院中月拱門處的舒清鸞,則是脣角揚起了一抹冷冷的弧度,就好似舒赫的這一舉動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內一般。
……
寧國公府
百里青松坐於案桌後的太師椅上,一臉的深沉肅穆,靜寂的雙眸微微的眯起。身子斜靠於椅背上,左手擱於膝蓋上,右手放於案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着桌面。
太師府出事後,南宮百川便下令將太師沈之軒以及沈雲氏的屍體放置於皇陵邊上的一處陵園內。
而他剛與南宮百川一道從那陵園祭拜沈之軒夫婦回來。
雖然沈之軒夫婦幾乎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但是他卻可以肯定,那兩人絕非沈之軒夫婦。
沈雲氏的右手是有異於常人的,她右手的小指特別的短。一般人的小指與無名指的長度是相差一截的,但是沈雲氏的小指與無名指卻相差了足兩截。所以她的小指是隻有無名指一的半的。
但是躺在陵園內的那具女屍的右手卻是與常人一樣。
沈雲氏右手小指異常的事,他也是當年還未有功名在身時,在一次無意間才知道的。
百里青松陰森的雙眸內一片沉寂,如同那臘月的寒風一般,透着陰颼颼的寒意。
如果沈雲氏是假的,那麼沈之軒絕對不會是真的。
只是,設這個局的人又會是誰?
這是讓他唯一想不透的事情。
朝堂之上,舒赫上態度已經讓他大概猜測到了,此事定是與他有着一定的聯繫。曲高與舒赫向來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所以,曲高能那般巧合的出現在太師府,那定然是事先就知道的。只是,他有些捉摸不透,此事到底與太子和皇后又是否有關?
南宮百川讓靳破天着手辦此事,一點也不出他的意外。
只是,舒赫的用意卻同樣讓他有些捉摸不夠。
他明知,南宮面川對沈之軒這個恩師的敬重,且現在又是鸞兒與安逸王爺大婚在即的日子。他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使出這麼一出事來,到底所謂何意?
突然之間,百里青松眼眸一閃,一個念頭從他的腦子裡閃現而出。
舒赫,你果然老謀深算,就連這麼險的的招你也敢使!
百里青松的臉上劃過一抹陰深的冷冽,雙眸更是微微的眯起,泛着一絲若隱若現的危險之意。
既然如此,曲高那便怪不得本侯了。這可是舒赫給你挖下的坑,而不是本侯。你要怪就只能怪舒赫,本候是絕不會讓你如願的。
“叩叩叩”傳來敲門聲。
“進!”百里青松沉冽的聲音響起。
“侯爺。”老管家推門而入,一臉肅穆中帶着敬意的朝他走來。
百里青松擡眸望向老管家,“何事?”
老管家對着他作揖一鞠身:“曲大人求見。”
百里青松的臉上劃過一抹詭異的陰森,脣角微微的向上揚起,眸中一抹冷意閃出:“帶他去夫人的院落,本侯一會就到。”
“是,侯爺。”老管家又是微一鞠身後退出。
百里青松的臉上一片陰森的沉寂。
“下官見過寧國夫人。”曲高對着沈惠心畢恭畢敬的一行禮。
“曲大人?”沈惠心略顯不解的看着曲高,然後轉眸向老管家,“侯爺還沒回府嗎?”
“回夫人,侯爺還在處理一些公務,這才讓老奴先帶曲大人來見夫人。”老管家對着沈惠心恭敬的回道。
沈惠心冷冽的雙眸越過老管家,直視着曲高,“既如此,那就請曲大人在此稍等片刻。待侯爺處理完公務,再接見曲大人。本夫人女流之輩,可不適宜接淡朝庭之事。”說罷,欲轉身離開。
“夫人,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