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韓月陸雲救蘭花 三姐妹解開怨結
我雲:
用自己善良的行動才能打開別人的心屝,
比那些虛僞的甜言蜜語更能感動人。
幾名護士推來急救車將蘭花擡在上面,推向了婦產科。韓月和陸小云坐在婦產科門外的一張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着、喘息着……婦產科的門開了,一名醫生催促道:“誰是家屬?”
韓月站了起來,回答道:“我是,我是她嫂子。”
醫生道:“通知你,產婦的情況不太好,可能需要剖腹產,你們是在鎮醫院裡手術還是去縣人民醫院?這裡的條件比縣醫院裡的差。”
韓月猶豫了:“這……這樣吧,還要問問她本人的意見。”
醫生又道:“失血太多,也許還要進行輸血,她現在休克了。”
韓月下決心道:“去縣人民醫院的時間?”
醫生道:“來得及,來得及,馬上打120急救電話,幾十分鐘縣人民醫院的車就來了。”
韓月問:“小云,你看呢?”
陸小云道:“都是苦命女人,在這個時候不同情也得同情了,不憐憫也得憐憫。”
韓月感慨地說:“妹妹,這纔是我的好妹妹,說對了,眼下救人要緊。”
醫生道:“就這麼辦了,你們準備下錢,少說也得五六千塊。”
韓月道:“小云,我家的唯一存款摺子我帶來了,去年今年我賣的白菜、蘿蔔和兩頭豬,原來打算留給大果二果上學用的,今天我要來醫院檢查,還有你看你哥出差上班還穿着布鞋,我還想取一些給他買雙皮鞋。”
陸小云道:“想想她對你對我,狗吃豬嚼也不想去問她,去管她。可是這會誰又是她的親人?”
韓月道:“醫生,一切都算成的,快打電話吧。”
醫生道:“好。”
韓月向陸小云道:“你在這裡等着,我去銀行取錢去。”
陸小云道:“去吧,嫂子。”
韓月匆匆而去,陸小云守坐在婦產科的門外。韓月正在辦理提款手續“七千元全取。”
韓月取完錢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銀行。一輛白色的120急救車開來,駛進鎮醫院的院子裡停下,幾名醫務人員用擔架將正在休克的蘭花擡出婦產科,車門開了,韓月和陸小云也幫着手,將擔架送到車上,韓月接過還在吊水的鹽水瓶,小心翼翼,高高地舉着,也上了車,陸小云隨後坐進了車裡,聲聲鳴嘀,120急救車開出鎮醫院。
120急救車開進了縣人民醫院,韓月首先下了車,跑到交費處,陸小云還有醫務人員將擔架擡下車向手術室奔去。韓月和陸小云旋轉在手術室的門外,表現的非常的焦急。
韓月道:“快一個小時了,手術要結束了吧?”
陸小云道:“真是急死人哪。”
門開了,一名護士遞出一張單子,道:“快,產婦需要輸血,快去血庫取血!”
韓月問:“什麼血型?需要多少血?”
護士道:“單子上都寫好了,快去!”
醫生轉身欲回又回頭問:“是個男孩,孩子的父親呢?”
陸小云沒好氣地說:“死了,死了好幾年了!”
護士笑了道:“就是死了,也不能死了好幾年哪!”
韓月道:“別聽她的,瞎說,他爸去廣州打工了。”
陸小云沒好氣地說:“野種,賊種,他哪有爸爸?”
韓月不理會了,她下了樓。韓月一口氣跑到血庫,從血庫的窗口遞去單子,單子被退了出來,一個女工作人員道:“先付款後取血。”
韓月掉頭又向那個付款的地方跑去。韓月累的滿頭大汗,拿着血漿跑到手術室的門外。
陸小云道:“嫂子,醫生催着要血。”
韓月氣喘吁吁地說:“好麻煩的手續,快叫門!”
陸小云拍門叫道:“醫生,醫生,血取來了。”
門開了,醫生走出來道:“救命,這是救命的,怎麼這麼慢?”
韓月愧疚地:“對不起,醫生,我們是農村人,一時找不清要辦的手續,所以才慢了一點。”
醫生接過血漿,又關上了手術室的門,韓月這才疲憊地坐在手術室門外的椅子上,眯着眼道:“小云妹妹,農村人進了大醫院,可以說就是個憨子,找不清楚你就得問,問多了,城裡人還煩你。”
陸小云埋怨道:“還不都是爲了她這個女人,自從你和她一起嫁到了茅草山莊,總是和你誇多鬥靡,讓我說……”
韓月問:“讓你說什麼?”
陸小紅氣撲撲地說:“她纔是欠揍的女人,看她把野種生下來,樑子哥就更不要她了。”
韓月道:“那要看是野種還是家種,水落石出才能定奪。”
正是:
真的還是真的,假不了。
假的就是假的,也真不了。
關鍵時刻見分曉。
吳二的後院有兩件破屋,於得海和錢二在這裡潛藏着,門開了,吳二走了進來。原來於得海打算藏身在茅草山的古墓裡,後來考慮到在古墓裡吃喝都不方便,還有茅草山村的丁雷時常還帶着民兵、聯防隊前來巡山,碰到他們的手裡也是凶多吉少,所以就住到吳二的家裡來了。
錢二道:“吳二哥,打聽到陳三的下落了嗎?”
吳二道:“我安排了一幫小弟兄找了幾天,最終發現了他的行蹤。”
於得海問:“現在他在哪裡?”
吳二道:“他多次來李莊,看樣子他是想找寶販子。”
於得海問:“李莊也出了寶販子?”
吳二道:“就是拿不出多少錢的本地造,二倒把的販子。”
錢二道:“陳三也只能將文物一件一件的賣。”
於得海又問:“找的到他的家嗎?”
吳二道:“他不是一個太笨的笨蛋,不怕你和錢二去堵他的老窩嗎?”
於得海道:“再打聽,在合適的地方把他做了,追回文物。”
吳二道:“廣州的寶販子一來,我就去李莊放風,把陳三引來,就好辦了。”
錢二道:“電話打通了,廣州的販子不幾日就會來了。”
於得海無可奈何地說:“也只有耐着性子等了。”
吳二道:“我也擔心,你二人多條人命在身,一旦在我家出了事……”
於得海道:“你是怕連累你,是嗎?窩藏罪,少說也要判個三五年大獄。”
吳二道:“坐獄,誰沒坐過?”
於得海明知故問地:“你也坐過?”
吳二自豪地笑道:“豈是坐過,我還是二進宮。”
於得海問:“二進宮,你犯了什麼事?”
吳二道:“第一次調戲婦女,三年,第二次打架,也是三年。”
於得海道:“看來老弟也非偷雞摸狗的毛賊,是條好漢,梁山排坐次,有你一把交椅,哎,做大獄是何滋味?”
吳二道:“是個大課堂。”
於得海問:“課堂?什麼課堂?”
吳二道:“有的人學好了,有的人犯案的手段更高了,不敢偷不會偷的也學會了偷,不敢殺人的也敢殺了。”
於得海問:“死刑犯在那裡是什麼待遇?”
吳二道:“死刑犯就是從看守所里拉出去槍斃了,我是輕刑犯,一般的都在紅草湖、贛榆、東海這幾個地方,十年以上的送徐州四監,或是南京龍潭,不管怎麼說,度日如年,就像小鳥關在籠子裡,沒有自由的滋味你想想吧,能好受嗎?”
錢二道:“看守所更難受!”
吳二道:“看守所裡死刑犯都是帶大鐐的,看他們真是生不如死!”
於得海道:“我纔不會去什麼看守所,寧願自殺不願他殺。”
錢二不耐煩地說:“說這些晦氣的事情做什麼?”
於得海道:“我在深圳吃了那個自稱爲王明的那份虧,也算是交了學費,必須要心狠,這次我們就來一個一不做二不休!”
錢二問:“怎麼一不做二不休?”
於得海道:“通知戚國放。”
錢二問:“通知他做什麼?”
於得海道:“最好要他悄悄來一趟,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幫手,我們等廣州蠻子來了,先做個交易,然後再把他們殺了,奪回貨物,我們有貨不愁貧。”
錢二想了想道:“好主意,好主意,給他打電話!”
於得海道:“電話就別打了,現在警方破案的手段也高明瞭,他們會在通訊上打主意的,再說你不是給他打了三次電話都是關機嗎!”
錢二道:“我那表哥是個從不吃虧的人,接個電話有什麼,他不是有一張專用的卡嗎,就是查也查不出來。”
於得海道:“要是二老弟親自去找他談明,做了這最後一件事,我答應給他一百萬。”
錢二問:“他信嗎?”
於得海道:“一百萬,不是個小數目,我不信他會不動貪心,重償下出勇夫誘惑之下必然蠢蠢欲動,吳二,我給他寫封信,你一定給我送去!”
吳二道:“好,我去!”
於得海囑咐道:“注意,一定不要漏了馬腳!”
吳二道:“是,於哥,你就寫吧。”
錢二擔憂地:“大哥,我對我那表哥有些不放心,我們別畫虎不成反類犬,麻雀沒逮到反倒賠上一把米。”
於得海問:“老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錢二道:“你狠,也許他比你還要狠,他不是個傻瓜,我和你一旦落進網去,咬了他一口,他能活嗎?”
於得海道:“這些我也考慮到了,他如果殺了你和我,他就高枕無憂了,可目前還沒有到那步田地。”
錢二憂心忡忡地說:“他可是個六親不認的人,我夜裡做了一個惡夢,他向你向我開了搶,還把我們的屍體裝進麻袋裡,又填了幾塊大石頭墜進了大運河裡。”
於得海哈哈大笑道:“是你白天想多了。”
錢二道:“幾條人命在身能不多想嗎?”
於得海笑道:“老二,老二,你是個膠柱鼓瑟的傢伙,這一切我早就提防着了,你我的腦袋都是拴在褲腰帶上的,還有什麼值得怕的,只有錢才能救得了我們的命。”
錢二道:“好,我聽你的,信你就寫吧。”
正是:
路逢險處須當避,事到頭來不自由。
吳二騎着摩托車進了看守所的院門前,被門外攔住:“同志,你找誰?”
吳二道:“戚國放,戚主任,不,是指導員。”
門衛道:“他什麼都不是了,要不是他有個當常委的表哥,不坐幾年班房算是便宜了他,我這個聯防隊員要是有他這麼手握大權的親戚也早就轉了正。說他做什麼?不說不有氣,照這樣下去非亡黨亡國不可。那個混蛋剛下班,第四個門便是。”
是的,人言虎死威還在,何況郭四放這隻惡虎還沒有死,手中的權力尚還存在和追隨者仍是大有人在,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戚國放調離了古城派出所來看守所做起了閒職。不管怎麼說,乃小事一件還沒有人捅到應民心那裡去。
吳二道:“謝謝!”吳二已經下了車,推着進了院子,他在第四個門前將車子紮起,門虛掩着,他便推門而進。吳二推開門,戚國放僵身躺在牀上,剛剛迷迷糊糊地入睡,他驚醒了,擡起頭問:“你找誰?”
吳二道:“你是戚警官嗎?”
戚國放道:“是我,你是?”
吳二道:“我真是服你的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是穩坐釣魚臺,有了靠山鬼神不怕,只要騰個地方也就萬事大吉了,我是替朋友捎封信給你的。”
戚國放坐了起來,揉了揉他那雙惺忪的眼,便低聲道:“好,請進,請進。”
吳二進了屋子。戚國放道:“坐下,坐下,喝水吧?”
吳二道:“謝謝!”
吳二他沒有坐,取出信來,戚國放接過。
吳二還是嘮叨道:“戚警官,你真是神通廣大,說來還是錢有用,出了這麼個大紕漏,不但保住了這身警服,還清閒了起來,了不起,了不起,我走了。”
戚國放笑了笑道:“吃中午飯吧?”
吳二道:“我還有事,不打擾了。”
戚國放下了牀,送吳二走出了房間,吳二走後,他回到房間閱讀起於得海的這封信,心中輾轉的思怯着,最後,他拿出手機和錢二通了電話:“喂,是表弟嗎,來信我看了,等廣州的人來了,再通知我……”
韓月坐在蘭花的病牀前,用勺子喂着蘭花湯飯,蘭花百感交集,羞愧難言,一邊嚥着湯飯一邊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韓月。
韓月道:“妹妹,這是小云特意給你煮的老母雞湯,多喝些,好有奶水把我那小侄子喂得白白胖胖的,等他爸樑子回來了,一定高興。”
蘭花苦澀地:“能高興嗎?”
這時陸小云抱着嬰兒笑呵呵地走進了病房,她大聲道:“蘭花嫂子,蘭花嫂,醫生說可以餵奶了。”
韓月接過嬰兒仔細的端詳着,情不自禁地:“多像樑子,小云你看看,這張小臉胖嘟嘟的,尤其這個通關鼻子,四方大耳,就像從樑子的模子裡脫出來的。”
陸小云道:“我從保溫箱裡一抱出來就看了,不是賊種,絕對不是賊種。”
蘭花接過嬰兒親了親,淚盈盈的說:“嫂子,小云妹妹,我生了樑子的孩子,就不怕樑子不要我母子,在茅草山莊、在張姓門下也能理直氣壯的做人了。”
韓月道:“是啊,孩子出世,你母子就能理直氣壯的挺起腰桿子做人了,常言得好,母以子爲貴。”
蘭花爲嬰兒餵奶,這才痛哭懺悔地說:“我先向韓月嫂子賠個不是,千不是萬不是都是妹妹的不是,嫂子能原諒我嗎?”
韓月慷慨地道:“蘭花,我韓月從不怨你,你恨的是柱子。”
蘭花點點頭道:“我恨他,我恨他一輩子。”
韓月道:“你恨他,恨錯了。”
蘭花理直氣壯地說:“嫂,我恨他恨的不錯,當年他在部隊裡當兵,是我,一個沒結婚的姑娘,爲他種地,爲他贍養老母,八年哇,整整八年,他復員回來,不該和你鑽林子,他正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僞君子,我能不恨他嗎?”
韓月道:“不知真情,應當恨他。”
陸小云問:“大嫂,我問你,柱子哥當兵在外多年,你是怎麼勾搭上他的?莊裡的人議論了好幾年,有的說是偶然,也有的說是天意,緣分。”
韓月喟然長嘆道:“蘭花,我的妹妹,我要把真相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你也就不恨柱子了。”
陸小云道:“說啊,我也要聽聽,破解這個謎。”
韓月道:“我韓月當年羞口難言,到底是爲什麼,我就從頭好好的說給你們聽。”
寬敞的車行,張鐵柱正在挑選電動車,我走了進來,也在觀看着一輛電動車,這時,一名禿頭青年慢慢地向她靠近,他兩隻眼賊溜溜地盯着韓月的衣裳,他終於下手了,這已經被張鐵柱看的清清楚楚,當錢二從我衣兜裡掏出一打現金轉身欲走時,被張鐵柱伸手猛地抓住。
張鐵柱厲聲道:“不要走,賊東西。”
錢二大驚失色,張鐵柱有力的手僅僅的抓住了他那雙拿錢的手道:“你跑不了,你把錢還給這位女同志!”
我這才察覺,甚是驚慌,伸手奪過錢二手中的錢,忿然道:“還給我!”
“抓賊啦…”
“抓賊了…”顧客們向這裡擁來。
張鐵柱對我說:“同志,這兩輛車留給我一輛,你在這裡等着,我把他送到派出所!”
錢二的表哥,戚國放是派出所的指導員,沒有接收,張鐵柱又回到了車行。張鐵柱和我各自推了一輛電動車走出了車行,我非常感激地說:“大哥,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買什麼車子?”
張鐵柱:“區區小事,何必言謝!”
我問:“大哥,你家哪裡?”
張鐵柱回答道:“茅草山莊。”
我又問:“貴姓?”
張鐵柱道:“姓張,名叫張鐵柱,小妹請問你尊姓大名?”
我告訴了他道:“姓韓名月,家住小韓莊,唉,大哥,你們男人騎摩托車多帥,不是我們女孩子。”
張鐵柱道:“是給我未婚妻買的,點名要上海產的大天牌麥科特,我能不買嗎?”
我開着玩笑道:“那也得把**付上,電動車三六九等,你花了高價錢,未過門的嫂子別不認這個情。”
張鐵柱把**塞進了電動車的車把裡。我騎着電動車順着公路來到山下,突然連人帶車栽倒在公路上,錢二,陳三,閻四三個賊子衝了出來,將我從車扯下扯出,夾住我的脖子擡向山林裡。我被擡進林子的深處,我拼命的掙扎着,呼喊着:“救命哇,救命——”
錢二拔出明晃晃的一把尖刀,抵向我的胸膛,閻四、就來扒她的衣服,正在這危急的時刻,張鐵柱衝到了近前,錢二的兩個手指頭已被我給咬掉,鮮血淋淋,錢二見張鐵柱突然襲來,便率起閻四撲向張鐵柱。
張鐵柱道:“韓姑娘,不要怕,我來救你。”
正是:
片言道破多年怨,能叫異心變同心。
一家十人十條心,不害心病就生瘟。
一家十人一條心,地裡黃土也生金。
同心同德一家人,一年四季都是春。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